尸体、红酒和颤抖的悲鸣让酒窖如同人间地狱,空气中的酒香混着血腥味让人贪恋又作呕。 “发生了什么?” 聂诚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方筱山一声惊呼,看到聂诚后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我不知道!” 聂诚将她从地窖里拉上来,对特警说:“下面有一具尸体,要小心。” “明白。” 三名特警下去转一圈,汇报道:“没发现其他人。” 在楼上搜查的特警带来了韩乐阳,方筱山痛叫一声紧紧抱紧儿子。 “韩乐安呢?” “没有找到。” “其他人呢?” “报告,没有其他人了。” 偌大酒庄竟然只剩这母子俩? “下面情况怎么样?”姜准问。 “韩奇山死了。” “那么,韩乐安是凶手?” “不知道。先把他们带回分局,分开带回去。”聂诚说。 “好。” 姜准先行一步,带着这母子俩和那一帮凶手会分局,聂诚留下参与搜证。 韩奇山的书房和韩乐安的卧房里发现的东西比较多,他们找到了韩乐安的病历记录,他之所以不能去上学是因为患上了白血病。其他人几间只有零星日用品和几间衣服,平时明显没有人住。保安室找到了监控,这一天的视频全部被删除,之前的还在。除此之外,他们在另外几间酒窖里找到了大量的毒品。 简单比对监控视频后,他们发现韩奇山一家是万世超被抓捕的转天搬到酒庄的,已经住了五天,这五天中没有车辆和人员的出入。 酒庄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这有点像之前聂诚和姜准在雪天旅馆的遭遇,不过现在没有大雪封路,侦查组正带着各种仪器在赶来的路上。 他还专门给邵青云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请专案组的前辈、市局知名法医许良邦来助阵。 傍晚时分,聂诚才回到分局,对方筱山的审问已经结束,唐学海和齐卓雨作为审讯员,认为这位夫人对于自己先生和两个儿子真的不太了解。 对韩乐阳的审讯即将开始,考虑到他是小孩子,薛冰替代了唐学海,邵青云在审讯室外亲自坐镇。 聂诚和韩乐阳打过交道,他如往常一样,冷静地回答薛冰的问题,没有任何恐惧、慌乱、不知所措,问道今天发生的事,他说吃完早餐就回到自己房间,爸爸和哥哥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总是在争执,如果他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就会无缘无故挨骂。 问爸爸和哥哥争执什么,他摇了摇头;问他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还是摇头;问他哥哥去了哪里,他说不知道。 聂诚在外间听了一会儿,悄悄离开了。 韩乐阳这个孩子有点特殊,他之前在专案组的会议上提到过,不用他多强调,其他人也能感觉得到。而且以他的了解,韩乐阳如果说不知道,很难再问出其它。 他在审讯室外站了站,压力和困意让他有点胸闷,他摸摸口袋,去三楼办公室里找烟。 在三楼楼梯口碰到了姜准和吴钩,姜准惊讶道:“审完了?” “没有,下来找烟。你们呢?” “毛飞宇那小子挺有意思的,我打算再去问问他。”姜准说。 聂诚点点头,“有道理,我跟你一起,吴钩不用去了。” “聂队,我跟你们一起。”吴钩说。 姜准在聂诚答应前,说:“审这小子不能人多,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受重视,你去歇歇,韩乐安还没逮到,有的忙。” “是。”吴钩低着头应了。 抓捕毛飞宇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他还没被送看。 两人另申请一间小审讯室,去提他过去,路上聂诚问:“应该让吴钩过来听听的,多积累经验,我感觉以后她能成为女队长。” “她的能力没问题。”姜准说。 “能力当然没问题……”聂诚觉得姜准的回答有点奇怪,不解地问,“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姜准“啧”一声,无奈道:“你不知道她喜欢你,还是说你想给她机会?” 他问得直接,直接把聂诚问懵了。 “我、我知道,但那是两年前了啊,而且我拒绝过了。” “这丫头很执着。” 聂诚真实头疼了,“这……怎么办?” 姜准嘴角一挑,计上心头,却还装着副一心帮他解决问题的模样,说:“要不找个机会,让她看到我们亲热。” “那不如让邵局看到,等他气得追杀我们时,全系统都能知道。” “不错。” “下一步就是因为作风问题扒警服。” “除了当警察,其他职业也可以为人民服务。算了,我之后找吴泽谈谈吧。”姜准忽然想起他一个医学后代,纯是因为被聂诚影响才来当的刑警,想到职业问题又想起,“你前两天去找沈承文了?” “嗯,我不放假么,找他随便聊聊,后来……” 两人的谈话在毛飞宇的门外停止,带他到了审讯室。
第47章 爆炸 “抓到人了?”毛飞宇笑眯眯地问。 “韩乐安跑了。你对他了解吗?” “那小子啊,”毛飞宇掰着手指说,“吸毒、有钱、小心眼、中二病、神经质。” “每种性格都举个例子。”姜准说。 “有钱就不用说了吧,吸毒你们也知道吧。” “他和黄小天谁有毒源?” 毛飞宇舔舔嘴唇,警惕地问:“你们之前说的是实话吗,未成年人保护什么的,如果有人知道我供述了这点,我就死定了。” “审讯都是要录音录像的,你坦白得越多,就能争取到更多的保护。另外,韩奇山已经死了,你不用太担心。” 毛飞宇眼神一震,终于意识到市里要变天了,“那我可说了,只有韩乐安有毒品,黄小天都是从他那买的。能上到西嘉会所三层的,都是他们从小的朋友,或者父母间认识、有利益牵扯的那种,我不够格,但是我在卫生间里偶然听到了黄小天找韩乐安买毒品的事。” “韩乐安的毒品来自哪里?” “肯定是他爸呗。” “其他性格特点有什么例子?” “小心眼是因为他总抱怨有个派出所的民警不正眼看他,他最恨别人轻慢他、不重视他。跟民警这点事儿他就抱怨了三次,第一次是我在尚丽陷害他那回,他说那个民警跟他说到一半走了,然后他就记住人家了;第二次是他从审讯室出来,人家看都没看他;第三次是他从看守所出来,去派出所门口挑衅按喇叭,那民警出门后看他一眼没管。这人挺奇怪的,是吧?”毛飞宇笑道。 聂诚默然片刻,说:“你看我眼熟吗?” 毛飞宇盯了他半晌,摇了摇头。 “搜查313包厢时我也在。” “不能吧,那是在和安区……”话说到一半毛飞宇开始自我怀疑了,当时没怎么看清人就被按下了,之后一直低着头,耳边都是特警训他周围那几个让他们老实点的声音,他还真没注意有没有眼前这个人。 “另外两种性格呢?” 毛飞宇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回忆中回神,下意识地说:“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嘴里挂着都是什么孤独啊信仰啊真假啊,黄小天调侃他时说他平时看得都是心理相关的书籍,小心把自己看成神经病。我猜跟他从小生病还有吸毒有关吧。”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安排人送他去看守所。 若无其事地送走毛飞宇,聂诚立刻跟姜准说:“逮捕桥墩时想射杀我的是韩乐安,动机出来了。” “嗯,他派了一个村里的青年,那边也供认了。” “毛飞宇提到生病的事,酒庄里韩乐安的东西很齐全,但是有些陈旧,我推测他应该是一直在酒庄养病,那些村里的青年很可能在酒庄帮工,韩乐安因此认识了他们。” 姜准刚要开口,聂诚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法医许良邦。 “喂,聂诚啊,实践报告出来了,发到邮箱了。死者指甲里有皮屑,初步怀疑是他挣扎时留下的凶手的组织,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们不是一直怀疑韩乐安吗,但是DNA是属于韩乐阳的。” “韩乐阳?” “对,就是那个十岁小孩。凶器上的指纹被擦了,刀柄的角度是斜向下,如果韩乐阳趁韩奇山没有防备,也有杀人的可能性。” 聂诚道了谢,立刻去审讯室找邵局汇报,同时不忘让姜准回科室,嘱咐他别在邵局眼前乱晃。 姜准看着他匆匆上楼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个生活在警局的小偷,由衷地希望案件赶紧结束,专案组早日解散。 “这么说来,在杀死韩奇山这件事上,韩乐阳的嫌疑还是很大。”邵青云说。 “但是他没有什么动机啊?”曹向荣不解道。 “动机不是我们首要关心的,我们要的是证据!加派人手,搜索韩乐安,他开着车不会找不到他。” “是!” 散会后,聂诚走到邵青云说:“韩奇山家中搜出了大量毒品,毛飞宇的供述中也指出毒品来自韩乐安,那黄小天为什么要认下呢?” 邵青云顿了顿,“牵扯太多反而容易乱,我们这是动了大蛋糕,要小心。先破案,其它事过后再说。” “是。”聂诚也就没再提山中别墅的事。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晚上11点多,方筱山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韩乐安。 监听设备立刻跟上,聂诚守在方筱山身边示意她不要担心。 方筱山很紧张,接通电话后,颤抖地说:“喂?” “方姨。”对面韩乐安的声音同样颤抖。 “安东尼,你在哪里?”韩乐安的恐惧激发了方筱山的母性,她自然了许多。 “方姨,你们在家吗?” 聂诚摇摇头,示意她尽量不要与事实有大出入,按照之前教她的说辞说。 “没有,你爸爸死了,你也不见了!我们在酒窖发现了他,然后报警了。现在在招待所。” “你们报警了?”韩乐安的声音变尖了。 “我们很害怕,也很担心你。安东尼,你在哪里,告诉阿姨,阿姨去接你。” “我……我做错了事,方姨,来不及了,我很怕,我想我妈妈。” “安东尼,阿姨去陪你。我来你家时你才五岁,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真心把你当做自己的儿子,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妈妈。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方筱山坚定地说。 “阳阳怎么办?”韩乐安带着哭腔问。 “阳阳……阳阳睡着了,我悄悄地走,警察会照顾他。” “你真的愿意来陪我,你不怕吗?” “我的孩子需要我,我怎么能怕呢?”方筱山轻声说。 韩乐安抽泣半晌,说出了一个地名,是城郊废弃的面粉厂,与他们追踪到的手机定位一致。 此时专案组其他人早回去休息了,来不及与他们商量,挂了电话,聂诚立刻着手安排。 他借来一辆出租车,由吴泽充当司机送她到面粉厂附近,林敏欣带着设备保护技术人员,其他人跟着他行动,联系完特警,全员穿好防弹衣,准备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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