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过林没听高风说完,只看到前方有个白色人影跑过。他下意识地铁喊出来:“谁在那里,怎么还有人在现场?”叶过林素质高,但此时他也差点说脏话。 叶过林和高风赶到的时候,巡警大队也聚集在那里。 “晓荧?“叶过林有些不敢相信。穿着白色校服的范晓荧站在护栏上的另一边,她双眼无神,好像刚刚哭过。 “打电话给瑞明,再把水上救援队找来。”叶过林低声对身边一个巡警说道。他又对对范晓荧说:“晓荧,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可以和我说吗?” 范晓荧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叶医生,你为什么能对我这么好呢?” 叶过林被噎住,高风却问:“这句话什么时候意思,谁对你不好?” 范晓荧看着他,不说话。 叶过林说:“晓荧,我们只见了两次面,不能代表什么。你先过来,好不好?” 范晓荧似乎想到了什么,哭了起来:“叶医生,我底下有一个弟弟,我努力学习,做好榜样,就是希望爸爸能以我为骄傲。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社会还是会有人重男轻女呢?为什么他只关心弟弟不关心我呢?” 叶过林问:“所以你就来到这里,就想不开吗?”叶过林说完,齐瑞明就带人赶到,李幸也跟在后面。 范晓荧苦笑:“所以啊,警察都来了,他们怎么就没发现我不见了?” 高风嘲讽地笑了笑:“这样你就心灰意冷了?你想做你弟弟的榜样就是这样做的?你和你弟弟关系肯定不错吧,那你这样做会让他怎么想?你就没有想过他吗!你知道你从这里跳下去他会变成什么样吗!你不知道!你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好一了百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他将会像我一样,一辈子活在内疚当中。他甚至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姐姐为什么会自杀!” 范晓荧哭得比刚才还要凶,想要盖过高风的声音。叶过林垂下眼睑,握住高风的手。 “所以,你怎么能忍心抛下他呢……”高风说话声音很轻,但全被叶过林听到了。高风刚刚说的话,也许不仅再问范晓荧,还再问离世的高雨。 李幸站在齐瑞明的身后,她和高雨一向要好,范晓荧也让她想起了高雨。她说:“小朋友,姐姐以前也有个朋友,她和你一样……但姐姐希望你能活下去,好吗?” 范晓荧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与此同时,范晓荧的爸爸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人都拦不住?”叶过林是真的有些怒了。 范晓荧的爸爸情绪不受控制地指着范晓莹:“好啊你!你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啊!” 范晓荧目光不再空洞。她对着所有人,露出一抹笑,在众人眼里如同一个从未被凡间沾污过的瓷娃娃,就连在那一步前也是体面得无可挑剔,轻如羽毛,不给人反应。那一刻,她仿佛找到了自己……
第十七章 抑郁之魂 医院。 高风耷拉在叶过林的肩上,医生看着众人,叹气:“后脑受损失血过多,准备后事吧。”医生转身的后一秒,范晓荧的父亲骂出口:“这个赔钱东西!” 李幸实在听不下去,她说:“先生,这里是医院,能说点人话吗?”范晓荧的父亲不领情,还在那里骂。叶过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幸好晓荧听不到了,我真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脏了她的耳朵。” 李幸有些伤感:“我真觉得她好像高雨。” 高风却说:“像,也不像。” 像,都是经历了同样遭遇的可怜女孩。 不像,高雨知道死了,都没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别人,自己默默承担。 事后,叶过林撞见了范晓荧的弟弟,范晓冀。他问叶过林和高风,为什么姐姐会自杀呢?他如果能快点长大,就能保护姐姐了,可是为什么姐姐悄悄就要离开他,为什么姐姐不等等他? 叶过林不语,自杀的心思你别猜。 可能是十五、十六岁的男生好面子,范晓冀没有哭,但是依然能让人感到他很难过。 叶过林想,高风那时是不是也曾这么想过? 走出医院,高风就问叶过林要去哪。 叶过林说:“当然是回我家呀,那么晚了总得吃饭吧。” 高风调戏他:“这么急着带我回家?” 叶过林耸肩:“我们来的时候开的可是警车,现在车被瑞明开走了,我们该怎么回去都是个问题。”“我不想搭公交,”高风欲哭无泪,开玩笑,他什么时候搭过公交?可能连上公交之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正好高三住在附近,可以找高三拿辆车。” 还没等叶过林问高三是谁,高风早就牵起叶过林的手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一座别墅面前。高风拿出手机,播出一个电话,被挂了,又播了一遍,和刚刚一样。高风就用叶过林手机打过去,这次终于通了。 “高三你这个臭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到底开不开门?” 电话那边的人忍不住说了一个脏话,又挂了电话。 叶过林忍不住问:“高三是谁?” 高风将手机递给叶过林:“我弟。”“你弟?”叶过林不记得高风有一个弟弟。 说完,两人面前的门被打开,高风接过被扔过来的车钥匙和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有名字,不要叫我高三,高二!每次来都是拿车,我是送车的不成?前几次从我这里拿走的车赶紧还回来!还有,你怎么随便带人来我家,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你名字念起来挺侮辱人的,你不也叫我高二?”高风耸肩:“这些车的钱到时候转你,懒得开过来。我带你未来嫂子过来给你看看,介意?”最后一句话高风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被叶过林听到了。 叶过林皮笑肉不笑:“他开玩笑的,我是叶过林。” 那人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老觉得他的眼睛和某人的很像。他说了两个字:“高歌。” 嗯?高哥?叶过林疑惑,现在的年轻人取名字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歌曲的歌。”高风忍着笑,给叶过林解释。 叶过林嘴角抽了一下,念起来真的好侮辱人。此时,屋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哥哥,谁来了啊?怎么在那里那么久?”叶过林往屋内一看,有些惊讶:“乂安?” “表哥?“许乂从小就黏叶过林,他跑到门外,推开高歌,想确认这是不是他的表哥。 高歌:“……”那我走? “表哥真的是你啊!” 叶过林也好奇的问:“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这就是那天接你过来的人?” “是啊。”许乂俏皮地眨眨眼,一米八的男生做这个动作却毫无违和感。叶过林看着觉得可爱,想摸摸许乂的头。手还没摸到,高歌眼疾手快将许乂揽入怀中,高风拉住叶过林的手,还同时问出口:“你们干什么?” 两人都很懵逼:“不能摸头吗?” 高歌:“你们不是兄弟吗?他的头只有我能摸!” 高风:“不行!你不能再摸别人的头了!” 叶过林:“……” 许乂:“……” 许乂看着气氛尴尬,就说:“你们进来坐坐吧,灿灿还在睡觉。” “灿灿……”叶过林图然想到什么,他低声对高风说:“不要联系警局里的任何人,派人暗中保护范晓荧的父亲,我怀疑这起案件会和抑郁症人群有关,而下一个目标……” 就是范晓荧的父亲。
第十八章 区允 4月5日,齐瑞明将钱吴那起案件所有有关信息都查到,由于叶过林提醒过他警局里的人有嫌疑,他就带着资料来到叶过林办公室。 “死者的孩子或某个接触过的人都和患有抑郁症凶手必须得深入了解他们的家庭状况,没有谁能比警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 “所以你怀疑是警察?”齐瑞明问叶过林。 叶过林回答:“我并不想怀疑他们,但是太巧了不是吗?死者都和警察有所接触,之前按这个方向查绝对不会错。” 齐瑞明蹙眉,但又不能否认叶过林说的话。一旁的高风看完资料,放在桌面,指着三个人的照片。这三个人里,叶过林只认识一个,而那人却正好是李幸。高风说:“他们三个现在正在参与这起连环杀人案。” 齐瑞明说:“他们都是从分队升上来的。说起来……以前别市也有类似的案子,但只要去查就会有人干扰,他们升到二队时,天叶市才发生了这些案件。” 每一个证据都在指着“警察”二字,叶过林不愿意怀疑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更何况里面还有他认识的李幸? 高风在桌子底下握住叶过林的手,示意他不要多想。他说:“先注重去查这三个人吧,我们每人选一个。李幸……我去查,过林你选哪个?” “瑞明先挑,剩下那个给我。”叶过林按揉着太阳穴,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高风这么体谅自己,可不能让他失望了。 ………… 叶过林调查的是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生,区允。人不认识,名字倒是听说过,毕业那年叶过林听说警校有一个叫区允的男生一打四制裁了制毒贩。 现在的年轻人真猛啊……整挺好的…… 当时叶过林是这么想的,他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比别人大一岁而已。 当叶过林念到区允名字的时候,区允十分激动地走到他的面前。 “叶队,有什么事吗?” “想问你一些问题,”叶过林笑了一下,“和我说话有那么高兴吗?” 区允说:“当然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偶像…不不不,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叶过林但笑不语,区允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当警察,这让叶过林很舒服,和情商高的人说话就是心情舒畅。 叶过林带着区允来到一个餐厅,区允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叶队,你真的有钱吗……” “当然有啊,你想吃什么就点吧。” 叶过林心想,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钱。 区允点的东西不多,吃完后他感到挺满足的,他说:“自从当了警察之后我就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悠闲地吃着饱饭了。” 叶过林问:“是吗?” “是啊,以前我负责的那片区域伙食蛮差了,还好努力干升上来了,幸姐和我先升,小朱是后来才到的。” “你们是破了哪件案子升上来的?” “就是钱吴在隔壁市的那件案子,上次他出差工作被人蓄意谋害。他好像是再婚家庭,有两个孩子,啧,小的那个可惨了呢,幸姐和那个小孩说话都没理她,没几分钟就开始哭了……幸姐告诉我们这孩子应该得了轻微抑郁症。唉,钱吴这叫什么?恶有恶报!” 叶过林放下筷子,轻咳两声,区允立马压低声音:“抱歉叶队,我失礼了。” 叶过林笑了一下:“没事,隔墙有耳,以后注意一点。”
第十九章 信 叶过林来到一个郊外的电话亭,小时候来过那么几次,还都是因为带着许乂出来玩,太晚都没回家就用来打电话给父亲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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