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高举着手机在房间里照明。果然,不光是屋外,屋子里的血迹和尸块也全都不见了。房间里干净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血腥味也彻底消失。 “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人来过猎人小屋?不光堆了雪人还把尸体打扫干净了?”徐忍冬想了想,又自我否定道,“不,打扫得再仔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至少地板缝里的血迹是不可能清理掉的……” 连乔却道:“尸体刷掉了。” 徐忍冬:“?” 连乔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吓人:“就像在游戏里打怪,每隔一段时间系统就会自动刷新,把怪物的尸体清理掉。否则整个世界堆满了尸体,玩家就没法好好玩游戏了。” 徐忍冬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对于“整个世界堆满尸体”这句话感到有些不适,一时说不出话来。 连乔忽然又道:“等等,那这样就不对了……”他扭头下楼,“我再出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安全屋:某些逃生类、射击类游戏会在地图上设置一个安全屋,玩家可以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息,调整装备、恢复体力等等。
第7章 матрёш 徐忍冬跟着连乔来到屋外,只见连乔站在雪人面前,盯着它那张用人体器官拼成的脸。徐忍冬立刻也反应过来:如果二楼的尸体已经整个儿消失了,那么这雪人脸上的人体器官是怎么回事? 连乔看了一会儿,忽然扬起撬棍,朝雪人的身体狠狠砸去! 徐忍冬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雪块纷飞,被撬棍挥过的地方,竟露出了一大堆肉块! 那肉块塞得满满当当,已经被雪冻得僵硬,呈现出一种冷藏肉食般的暗红色。连乔用撬棍把外面的雪都拨开了,肉块便散落一地。里面还滚出了个人头。 那人头满脸血污,两个眼眶空洞洞的,眼球已经不见了。 “这是……赵林?”徐忍冬讶然。 连乔道:“……应该是。”他说话时口中呵出雾气,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冻的还是兴奋的。 徐忍冬皱起眉。赵林的死他并不惊讶,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乔口中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用撬棍在尸块里翻了几下,不知在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没找到想找的东西,抬头道:“咱们去通知大家吧。” 徐忍冬:“好。” 众人刚睡下不久,又得知了这样的消息,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阴沉。这下江离再次崩溃,指着袁学明的鼻子尖叫道:“你不是说白天不会死人吗!” 袁学明道:“我没有说过。” 她的男友汪远试图安慰她,但江离已经失控,带着哭腔喊道:“一天之内死了三个人!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难!上次明明——” 汪远脸色一变,袁学明已经皱起眉:“上次?你不是第一次进来?” 江离自知失言,瑟缩在男友身边,不再说话。众人质疑地盯着二人,汪远知道再也瞒不住,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没错,我们不是新人……这是我们第二次进来。” 袁学明问:“为什么要隐瞒?” 汪远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老人会用我们新人去试探死亡条件。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说实话?为什么要替你们当小白鼠?” 这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大惊失色,开始反思那几个死去的人是不是被袁学明利用了。 袁学明一怔:“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众人却议论纷纷,瞟着袁学明的眼神也不像先前那般充满依赖。 连乔与忍冬二人这两天没怎么跟着大部队活动,因此也不知道袁学明到底有没有做这种事。袁学明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我,我也不强求。但只有一点,我希望你们不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说一半就停下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算了。自己保护好自己吧。我先上去休息了。” 江离两眼发红,汪远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也离开了。 众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就都是陌生人,被突然丢进这个恐怖的鬼怪世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主心骨,此时又分崩离析……对于袁学明,大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像一个老大哥,耐心地为大家解释这里的规则,告诉大家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谁又知道他有没有暗藏私心呢? 他那么轻易就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因此失去得也格外迅速。 徐忍冬和连乔回到房内,感觉心情都有些沉重。两人脱了衣服躺在各自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寒风呼啸,一时都无法入眠。 连乔把玩着他们收集到的三个套娃,忽然说:“忍冬哥,你说咱们集齐套娃之后,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徐忍冬:“不知道。” 连乔:“袁学明不是说想要离开得找到电梯和按钮吗,现在这两个东西都找不到……那任务奖励会不会就是两者之一,或者直接两个都给?话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像恐怖游戏啊,我感觉我们……” 徐忍冬听着他絮絮叨叨,越发觉得困倦。心里对他却仍有防备,始终没法安心入睡。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小心打断了连乔的话。
连乔听见这低沉的一声“嗯”,误以为他是不耐烦,有些不安起来:“忍冬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到现在还满脑子游戏,很不严肃……你是做金融的,每天接触的都是和你一样优秀能干的社会栋梁,会不会觉得我们游戏主播很……不务正业?” 徐忍冬:“不会。打游戏不就是你的职业么?主播行业现在前景挺好的。” 连乔感动不已:“忍冬哥你真好!如果我爸也像你这么开明就好了!我就不会被赶出家门了……” 徐忍冬突然睁开眼,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连乔,我只大你三岁,真的不适合当你爸爸。” 连乔:“……”几次三番掉进自己挖下的坑,他憋屈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闷闷地说,“我对你也不是那种感情……” 徐忍冬已经撑不住睡过去了,没听见他后面在说什么。 连乔无奈,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他生物钟还没到,实在是睡不着。他虽然带了手机,但不敢随便玩,怕电不够用。时间缓慢地过去,就在连乔稍微有些睡意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很轻的声音。 吧嗒、吧嗒、吧嗒。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拍在地面上。 连乔顿时寒毛直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这不起身不打紧,一坐起来,竟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对上了。 “……噫!”连乔受惊过度,就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活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黑暗里,那东西往前走了一步,头上还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借着月光,连乔这才看清,原来是那只会说人话的灰毛兔子。兔子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粉红色的兔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来:“你有在好好找礼物吗?” 连乔一时说不出话,兔子瞪着他,灰色的毛发突然开始变黑。它发出了那种类似于紧咬后槽牙的嘎吱声,毛茸茸的兔头也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扭动的黑线团,竟和白天在雪地里追逐他们的黑色涂鸦一模一样。 “你、有、在、好、好、找、礼、物、吗?”兔子咧开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眼睛用力一瞪,眼珠子竟然骨碌碌滚了下来。 连乔被吓得一哆嗦,瑟瑟发抖地掏出套娃,作小妖怪上供山大王状:“有有有!在找在找在找!” 兔子看到套娃,不高兴地撇撇嘴,把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塞回眼眶里,却并没有要收下套娃的意思。它微微扭过头,又望向熟睡的徐忍冬。 连乔推醒了他。徐忍冬“唔”了一声,看到近在咫尺的兔头,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兔子再次问道:“你有在好好找礼物吗?” 徐忍冬只觉手里一热,连乔悄悄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到他手里,然后举起他的手,把他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兔子看:“有啊有啊有啊,我们可乖了!” 兔子吸了吸粉红色的小鼻头,看上去很不高兴,但却没再吓唬他们,只是转过身去趴到地上,用后腿一蹬一蹬地走了。那啪嗒啪嗒的声音原来是它的脚步声。它很快消失在黑暗里。房门没开,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徐忍冬这才注意到连乔塞给他的是一个俄罗斯套娃。连乔还抓着他的手,手心微微出汗。 “怎么回事?”徐忍冬问。 连乔叹道:“我知道死亡条件是什么了。” 徐忍冬想追问,连乔忽道:“忍冬哥,我有点怕。我能离你近点吗?” 徐忍冬:“兔子都走了,你怕什么?” 连乔:“我怕别的东西。” 徐忍冬渐渐回过味来,意识到连乔是又救了他一命。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他想了想,拉开被子,说:“你可以抱着我的手臂睡。” 连乔笑了,蹭到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他的手臂。那漂亮的眼睛弯成一对月牙,温暖笑意满溢而出,看得人心情也跟着温柔起来。徐忍冬本来睡得有些冷,连乔这一靠近,裹着一大团暖意。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猫科动物,毛茸茸的,肚皮温暖柔软,呼吸间都是咕噜咕噜的亲近之意。 徐忍冬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早晨,两人听见房外有些嘈杂声。出来一看,发现大家都聚在他们隔壁那间房的门口。 “又死人了。”袁学明道,“还是和昨天一样,被碎尸的。” ……难道兔子昨晚离开他们的房间,就去了隔壁? 徐忍冬看着房内血肉横飞的场景,觉得肉块的数目比昨天少了很多,不禁诧异道:“这次只死了一个?” 袁学明一开始分配房间的时候都是两人一间的,此时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队伍里另外有个姑娘小声说道:“她本来跟我睡一间房的,昨晚……发生了那种事,她怀疑我也是老玩家,所以一个人搬出来住了。” 看来,不光是对袁学明,大家对彼此都产生了信任危机。 徐忍冬注意到徐红不在场,忽然想起当初分房间的时候徐红闹脾气先走了,她应该也是一个人住一间房的。遂问道:“徐红呢?” 大家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他们压根就忘了通知她。身后的楼梯忽然被高跟鞋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并且传来一个不大高兴的声音:“干嘛?” 是徐红。 众人都露出一副“你居然还活着”的惊叹神色,徐红暴怒:“你们这什么表情!干嘛都盯着我看!” 连乔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没什么,就觉得你还挺厉害的……” 众人深以为然。徐红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撕了连乔。连乔赶紧道歉,惊慌失措地往徐忍冬身边躲。徐忍冬瞟了他一眼,说:“怕什么,你有物理学圣剑。” 连乔一愣,无奈道:“那我也不能打女人……” 徐忍冬:“她先动手,你就不叫打女人,叫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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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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