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袭击以后,不敢往里跑,可能是因为听得到广场舞的人声和音乐,往人多的方向跑了。 从楼梯口看不到广场,要转过转角才能看见,所以跳广场舞的人全都没看见可疑人士。 毕竟是待拆迁小区,物业放任不管,监控年久失修,好多都不工作了。不过小区门口的监控还健在,没有拍到犯人进出的图像。 除了少部分租给外地打工人士的房子,大多是老年住户。从孙炎的询问笔录看,大家都只知道好像有生人来过,至于到底是个什么人,每个人形容的都不一样,只有一句口径一致——肯定是那个悬赏的犯人,可见悬赏的魅力。 实地考察一圈,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围墙年代久远,有好些破损,本来就有行人投机取巧抄近路,不好说犯人究竟往哪里走了。 要是一般的犯人,就算有不少监控损坏,也不该躲避得这么干净,但这是个逃亡多年的重犯,没有点本事,确实没办法在岛城躲几年。 转了一圈,没有新的收获,他们又开车去了第三个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作案地点,按往常说,这种无差别作案都挑荒无人烟的偏僻地区,很少有人挑封闭环境的,就算监控出了故障,要混进去也不容易。 因为发生在楼梯间,住户基本都坐电梯,这个案发现场保存得最完好,完好到住户瘆得慌,都快不敢出门了。 由物业领进门,他们检查了一下可能的出入口。气窗太小,连侏儒都挤不进来;进门需要刷卡,地下车库的电梯门也需要刷卡,外卖和快递不光要在小区门口登记,也没法走进楼道,确实算是很严密的安保了。 因为刚刚建成,这附近的商业区没有彻底开发起来,这里入住率很低,到了晚上,一整个单元也只有七八户亮着灯。正因为这样,死者一路带着火在楼道里狂奔,哀嚎着希望有人能搭救,也完全没人听见。 虽然没有拍到,不过现场痕迹显示,犯人提前用纸箱把电梯卡在了顶层。死者因为叫不到电梯,只好爬楼梯上楼,在三楼被袭击,跑到六楼才停下,然后又从楼梯上滚下来,落在了五楼半。 五楼半没住人,是清洁人员闻到了怪味,打开楼梯间的门才发现尸体的。 “太可怕了。”苏小芷看着楼道里的一片片痕迹,都可以想象到那天一团火球往上窜又滚下来的情景,“这犯人精神问题很大啊,这几段视频要是拼起来传到网上,真的可以说得上是行为艺术了。” “好在整栋楼没起火,这个结构有虹吸现象,准备足够的燃料,很容易从一楼烧到顶层的。”陆远哲点评道。 “嗯。”程墨附和道,“犯人从前作案手法也很粗暴,如果具有更强的化学知识,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情。” “那不对啊。”万弋皱眉插了句话,“第一个死者穿的马甲里都是遇水剧烈反应的金属粉末,还有巧妙的水溶材料延时设计,犯人不了解化学吗?” “可能是从哪里看来的吧,就是这个重新刺激了他的犯罪欲,但没有系统地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丁辰煜推测道。 “或者犯人有两个。”程墨补充道。 “一个没抓到你们就开始怀疑有两个?”万弋对这个想法颇为紧张,“你们别吓我,严烨还花了几年培养了一个徒弟不成?” “那倒不是,说不定有人给他支招呢,未必是双人作案,杀人还是要勇气的。”陆远哲耸耸肩,又环视了这个封闭的楼道,“不管几个人,总得想办法进来。” “没有暴力撬门痕迹,只能是犯人有房卡了吧?”丁辰煜问。 “但孙队都问过了哦,住户、临时发放门卡的前台,都没有作案条件。”苏小芷提醒道。 “尾随或者被人带进来的呢?”万弋问。 “前台说当晚没有物业的人借门卡,住户都说自己是一个人。”苏小芷回答道。 万弋歪头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电影桥段,惊讶地捂住嘴:“不会已经在楼道里躲了三天了吧。” “恭喜,三天内来过的外卖、快递、保洁,只要门口登记过的,都排除了嫌疑,只能怀疑有个同伙了,但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同伙。”苏小芷把手一摊,“总不能真的等热心群众举报吧?” 作为队长,孙炎的调查够努力够彻底了,如果看他们眼神不那么揶揄就更好了。 “那绝对很恐怖。”想想这两天孙炎那边的经历,陆远哲调侃了一句。 坐电梯回地下车库开车,站在电梯门前,陆远哲端详一阵,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丁辰煜看了他一眼,“扳开电梯门爬上去可不靠谱啊,我们会发现痕迹的。” “当然不是了。”陆远哲笑了笑,耸耸肩上了车。 车子驶出这个安保着实尽职尽责的小区,到了门口,陆远哲看见门卫又记录了他们的车牌号,看是警车才没有收他们停车费。 “开车进出的都记录了车牌号吗?”他扭头问苏小芷,“孙炎有没有看看最近有没有陌生车辆进出?也不一定是案发当天和第二天,万一对方躲藏的时间比较长呢?”
“嗯,查过了。”苏小芷点点头,“犯人作案地点那么分散,孙队也觉得可能是开车,但是都见过车主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人可以溜出去,车就真不行了,绝对没办法偷运出去。 “知道了。”陆远哲点点头。
第9章 Case 1-5 出去调查了一天现场,第二天,陆远哲刚进门就被刑侦一队的人拽住了,要把举报电话转到他们专案组。孙炎撒手不管了,总要有人搭理那些热心群众。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群众的热情有所减退,但仍然反复有电话打进来想要碰碰运气,万一中了,怎么也是几万块。 这样的“热情”他们可以理解,但接群众电话是个极恐怖的事情,不亚于让他们原地转行去做电话推销。 为了不让所有人都一起被骚扰,他们用隔出来的审讯室接电话,苏小芷接了一个小时就不干了,万弋也很快败下阵来,换了丁辰煜。一个小时后,丁辰煜试图把电话塞给陆远哲,被陆远哲推给了程墨。 “你这是造孽,以后是要还的。”等程墨进去了,丁辰煜调侃道。 “我试试他嘛,不管他是一个小时出来,还是二十分钟出来,我立刻接班,绝对没有怨言。”陆远哲是真的有点好奇程墨的极限在哪里,毕竟不管给他派什么活,他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分配了工作,他又回到了差点被打断的思路里。犯人作案地点这么分散是重要疑点,一个逃犯,不能见光,不可能走着去踩点;诚鑫公寓进出都要登记,他也不能大摇大摆自己开车去,一定是人带进去的。 他能想到的跟人自来熟的职业不多,一些服务性行业,或者技术检修,能到处跑的就更少了。 “你从早上就开始翻这些住户的资料了,在怀疑什么?”万弋注意到了他的调查重点,问了一句。 “不着急,等我整理出来再告诉你玄机。”他把近期去过相似地点的住户都翻了出来。 …… 不得不承认,孙炎的地毯式调查范围真的足够大了。一眨眼凌溪从法医科散会,带回来一摞补充资料,陆远哲才从资料里抽离思绪。 “程墨呢?”凌溪随口问了一句,吓了他一跳,立刻往审讯室那边看了一眼。 程墨进去三个小时了,在里面把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大,似乎在强打精神,不过还端坐着,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发疯。 他悄悄打开门,程墨刚放下电话。 “有进展,先把电话停一停。”他觉得程墨眼中的神采比平时下降了很多,快要失去光泽了。 程墨没动,还在望着电话发呆。 “程墨。”他喊了一声。 “嗯?”程墨终于给了点反应,呆滞地看了他一眼。 电话突然响起来了,就那么两声,程墨哆嗦一下立刻坐直了,随后拿起电话,机械地听完了报案人的供述,并简短地做了笔记,语气竟然还很客气。 “……”陆远哲走过去,在这个电话挂断之后拔掉了电话线。 “怎么了?”程墨茫然地抬头,终于对他的行动有了正常的反应。 他苦笑一下,在心里骂了自己二十遍,觉得自己外头办公室的孙炎一样缺德:“凌溪回来了,出来开个短会吧。” “嗯。”程墨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审讯室,冷不丁一出门丁辰煜的手机响了一下,又吓得程墨一哆嗦。 “静音。”陆远哲给他使了个眼色,再扭头看程墨,好像又恍惚了不少,陷入了不知道是空白还是沉思的状态。 “喝点咖啡吧。”他到咖啡机给程墨接了杯咖啡。 “谢谢陆队。”程墨应了一声,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随后皱起了眉头。 “你喜欢甜的?”他给程墨递了糖。 “还好,都行。”程墨一边敷衍回答一边接过糖,飞快地全部倒了下去。 哦~这是一个嘴上什么都好,身体却很诚实的人。 · 重新推出来一块白板,陆远哲言简意赅地留下了犯人的作案特点——地点分散、熟悉岛城环境。 贴上地图,他在地图上圈出了三个位置:“这三个城区虽然监控疏密不一,但要完全躲开也非常困难,他只有去过,才能避开摄像头。” “那他只能提前至少一个月去踩点了。”回忆着被孙炎抓去当壮丁的经历,万弋苦恼地看着他,“我亲自筛过了,辖区派出所也都协助筛过了,近期没有同时出现过的人。” 去太早也没有用,诚鑫公寓一共才运营了两个月。 “我觉得不是。”程墨接话道,“如果是提前几个月开始踩点,他还可以做得更干净,小区里都没拍到他,望海广场就躲不开了?” “嗯。”陆远哲点点头,“所以是他的职业本来就能去很多地方踩点,尤其是小区,还不可疑。” “快递员?送外卖的?”苏小芷反应快,举手回答道。 “你觉得一个逃犯会找这样的工作吗?”陆远哲白了她一眼,随后贴上了一张公寓的全景图,“诚鑫公寓是咱们要思考的重点,一切进入人员都要登记,包括送外卖的,况且不光楼道要刷卡,电梯也要刷卡,他怎么进去?” “还有上门服务呢,比如锁匠,到处贴小广告,然后被召唤去各个小区开锁。”凌溪随口插了一句。 “那也要登记啊。”苏小芷托着腮,瞎想了一下,“莫非他是躲在什么车底下或是后备箱进去的?” “少看点武侠小说吧。”陆远哲笑了她一句,“不过接近了,他是坐车进去的,因为开车记的是车主的车牌,不是姓名电话,查不到司机以外的人。他可以走出来,我看过了,没有带大件物品的行人,没有离开记录。” 离开记录主要是为了防止盗窃,大冷天的,门卫也懒得出来一个个检查空着手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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