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这条路跑了很久,等确定身后没有追逐的脚步声时才停下。 曲尽河一手撑着墙平复呼吸,很乐观的说道:“除了上大学时参加的一场马拉松外我再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他撑的那面墙或许已经不能用墙来形容,多数已经坍塌,最低处只需要一撑一翻就能过去。 他平复好呼吸,指着里面:“要不要进去躲躲?” 追他们的人已经去了另一条路,前方不知道通向哪里,再走可能和他们撞上。回去也很危险,更不可能在这条路上一直站着,按照院墙来看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林闻风想了想,最终认同了他的观点。 院子狭长,他们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间院子里虽然什么装饰都没有但并不脏乱,好像有人定期打扫一样,房子的门关着,窗户也关着。 “我们可能被这户人家的院墙迷惑了,走吧,换个地方。”林闻风小声道,废弃的房屋不会这样,这里一定有人住,只是比较贫穷,没有多余的钱财去修缮院墙。 快走,马上走! 珍珠的事还没解决再加一场非法入室,这游戏还玩不玩了! 正要离开时却听到一道细微的响声,房屋的大门打开,它的主人就站在屋内,一时间相互对望。 林闻风的第一想法是跑,但是当他看到对方反应时这个想法又被压下。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妇人,年龄大概四十多岁,身材偏瘦弱。 一般人见到陌生人进入自己家,第一反应都该是发怒着把对方赶出去,但她不是,这名妇人看上去非常惊慌,她猛关上门,没理他们一句。 “她比我们还紧张。”曲尽河说。 两个逃亡者误入别人家里,结果这户人家的主人比他们还害怕……这叫什么事啊。 林闻风摸了摸下巴,说:“或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他们与珍珠接触过这件事目前应该只有村长科林的手下知道,这名妇人很可能连他们是谁都不清楚。而且她为什么要那么慌张的关门,难道房子是她偷的,真实的主人根本不是她? 她确实是一个人在居住,但看院子的整洁程度是每天都有打扫,成了一种习惯才对,如果是偷来的房子怎么有心情打扫,这也不对。 难道她是怕被人发现?她或是房子里面有什么秘密? 林闻风走到门前,确保里面的人能听到他说话,他相信妇人没有躲太深,她要注意来人是要离开还是要进去: “没有得到允许擅自跑进来非常抱歉,但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前来旅游观光的外乡人,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有些麻烦,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暂避一阵,如果可以你也能讲一讲你的故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他特意强调了自己的身份和可以帮助妇人解决问题为前提,以此来看她的态度。 这次他们没等多久,林闻风刚说完这段话门就开了一个小缝,妇人从中露出半张脸。 曲尽河凑过去,笑容满面的说了声你好。 他是被林闻风拎过去的,因为林闻风认为像这种阳光开朗还爱笑的男生最容易唤起像她这种年纪女性的怜悯心,见了之后被收留的概率更大一点。 妇人迟疑了一会,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从外面看,房间内很昏暗,可能只点了一支蜡烛。 果然是被迫躲在这里的吗,林闻风暗想。 “我们进去不会打扰你的家人吗?”他问。 他本想在进门前问几个问题,一是一步步递进,问出妇人躲在这里的原因,二是现在他们还在外面,万一真有不对还有机会跑。 可是妇人并没有回答他,他看了二人一会,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慢慢张开嘴巴。 她的口腔内牙齿洁白整齐,一看就是个很注重个人卫生的人,但是她张开嘴后还是让二人心中一惊。 她没有舌头! 换一种说法,她的舌头被切除了,还能在喉咙里看到舌头的根部! 被切掉的舌头—— 珍珠? 林闻风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但他仍然保持冷静:“你……你是珍珠?” 妇人停顿了一下,先是点头又接着摇头,双手比划着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可惜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写一下。”林闻风递给她中性笔和小记事本。 因为工作和记忆的缘故他一直带着。 好在她会写字,妇人接过纸笔,写了一会后还给他。 游戏背景看上去虽然是18世纪的欧洲,但它的本质是国内的游戏,汉字是通用字体。 笔记本上的字体工整的展现在二人眼前: “三十多年前适龄的女孩们都被叫到一起,在一个抽签桶前选出了一名巫女。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富裕与享乐的生活,只有幸运的女孩才能入选没想到,那是苦难的开始。” “自成为巫女开始,无论以前叫什么,那个名字都将会被舍弃,被选中的女孩只能叫珍珠,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员,但是我恨透了这个名字,希望你们可以用我以前的名字来称呼我,我叫卡米拉。” “如果你们能帮我的话请随我进来,我会尽我所知所能,讲清珍珠的故事。”
☆、珍珠(10)
房间内很昏暗,窗户都被黑布挡着,只有最里面有类似于床一样的东西的前面有一支蜡烛。 卡米拉跪在床头,找到几支藏在里面的蜡烛,一一点上摆好,黑暗被驱逐,室内被昏黄的烛光包裹。 这是一个单层的小房子,里面没有任何装饰物,其他物品无论是大件小件皆是木质,卡米拉很少出门,为此她囤积了很多面包,面包都很干净,但看样子已经变干变硬了。 林闻风和曲尽河进来后都没说什么,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家庭,无法感同身受自然只能沉默。 卡米拉却不在意,她很好客地让他们到能坐的地方休息,在记事本上写下不用在意,请随意询问。 林闻风看着记事本,握笔的手微动,在上面写下一行,把笔和本又递交给她。 卡米拉接过本子,眼中有些错愕,很感激般笑了笑继续写。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很静,只有纸笔摩擦,他们的交流仅限于书写。 “如你所想,我曾是一名巫女,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珍珠,她们名义上是高贵的巫女,实际上不过是等待被屠宰的可怜女孩罢了。每名珍珠的经历都是一样的——失去声音,杀掉自己的侍者,被拔下舌头。这与我们的意愿无关,村子里有一种专门的药物可以催眠,可以让人在半梦半醒中做出一些活动,如果遇到抗拒的女孩他们就会这么做。” “作为经历者,我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也无法原谅,甚至不明白这种病态又残忍的仪式为什么会产生,我至今都记得舌头被拔下时的感觉,我的意识从来都没有那么清晰过,太疼了。” 卡米拉写到这里时眼泪划了下去,但她很快就把泪水拭走,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是笑着的。 她书写着每一名珍珠所要经历的一切,跨过这些就是几十年前的自己。 她回答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看待珍珠的? 笔尖在纸上点了几下,林闻风写道:“没有人阻止过吗?” 卡米拉写:“没有,这个仪式虽然血腥,但它给村庄带来了财富,用一些女孩去换取村庄的富足听起来是一件很伟大很划算的事情不是吗。巫女的数量并不多,大部分人别说是亲族朋友,就算是普通邻居都没有经历过我们的命运,对于那些人而言,一个毫无相关的女孩为他们带来了暴利,不止不反对还很支持,就连我们的家人都会慢慢被时间和金钱安慰,这不是他们的过错,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他们只在乎我们带来了什么,却没一个人问那些珍珠是如何被带上来的,我记得仪式结束后我进入了海洋。奇怪的是海洋中有一个像是宫殿的地方,那里甚至可以呼吸,里面有很多鲛人,她们都非常漂亮。宫殿的尽头有一块帷幕,后面是一团巨大的东西,那东西一动我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宫殿内的鲛人们就开始哭,她们的眼泪变成珍珠,全部都送给我。”
“我不知道她们在哭什么,如果是可怜我为什么要索取我的声音,那些珍珠有千百颗,我带着它们在黎明时回到村子,把这些珍珠全部交给村长。” 卡米拉的话中有极大的信息量。 让白村富裕起来的珍珠竟然是鲛人的眼泪! 这和介绍的不一样,根本不是珍珠场,这不符合科学! “简直像是一则传说故事。”趁林闻风还在想怎么提问时曲尽河写了一句“读后感”。 林闻风:…… 这小子怎么手这么欠? 林闻风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跑题了,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家长要教育不听话的小孩的感觉。 卡米拉见到这简短的读后感笑了一声,在本子上写到: “这里面的确有一则故事,那是我小时候的故事,有关于鲛人之母,那是我们这些巫女产生的源头。” “鲛人之母是鲛人一族的首领,统治这片海域,但她是个暴虐的怪物,一直压迫村子的的人们为她卖力。村子里有勇士组成了一支小队,持一柄宝剑向鲛人之母讨伐,就连现在的村长科林也在那个队伍中。” “他们有宝剑加持,本来一直处于优势,但是那些人中出了一个背叛者,他被鲛人之母迷惑。勇士失败了,鲛人之母逃脱,宝剑则被其余人带回了村子里被村长科林保存起来。鲛人之母对这件事怀恨在心,但又畏惧那柄宝剑的威力,为了恢复实力,她需要女人的声音,作为代价她会给我们能富裕起来的珍珠。” “这个故事被封锁了起来,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一辈都没有听说过。” 卡米拉写完这些继续往下写: “昨天我听见了欢呼声,是又进行仪式了吗,白村除了祭祀外也不会有这么盛大的场合了,巫女出海了?” 林闻风在记事本上简单的写了个是。 这一次卡米拉写的非常快: “那就有麻烦了,巫女不会有好结果的,新的巫女暂且还可以过一段奢侈日子,但以前的巫女会死的!她们被拔了舌后就会被带走让其失血而亡,第二天再去看时如果还没死就人为杀了她!我也经历过这些,但我运气比较好,我祖父给我留了这套房子才让我侥幸苟活。” “现在是早上,还有机会救她,被拔了舌的巫女会被带到祭坛里面,祭坛右边台阶的旁边有一个不明显的小门,就是那里!”
☆、珍珠(11)
“这里的普通村民好像并不想理我们。”曲尽河观察着四周说。 他们被村长科林的手下追了大半个白村,不过好在普通村民并不知道他们的“罪行”,还能和和气气的当个陌生人。 林闻风说:“普通村民还不知道内情,但可能科林的手下还在找我们,通向祭坛的路是最没遮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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