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里昂。”
索兰满意点头，转而示意妮娜和艾莉亚安顿好自己。这个叫埃克斯的护林员年过四十，浓眉大眼，此刻脸色难看，相信是被今早的事件折磨得心力交瘁。
“首先，感谢你的及时报警，埃克斯先生。”他说道：“能像我们两个简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你是怎么发现这群人发生意外的？”
“这个问题……已经被那些医生问好几遍了……”
护林员擦拭额头汗水道：“简单地说，因为这是公司集体旅游嘛，我作为护林员，已经得到通知称，他们会在这里露营一个晚上。一般像露营这种事，我在第二天早上都肯定要检查一番的，然后……然后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了。”
索兰皱眉问道：“你当时看到他们昏迷，这些人的具体生理状态是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好，脸色苍白，呼吸几乎停滞了，体温也偏凉，简直就像死了似的。我当时也没工夫挨个检查，上百号人呢，确定了七八顶帐篷，又喊了两嗓子见没人打理，我就赶紧先挂了电话再挨个检查……”
到底是向警察交代，是以护林员说得很相信，索兰听着，新人警员里昂迅速记录着。停下一个笔头，他皱眉道：“所有人都是这种状态吗？一个清醒着的，甚至症状比较轻的都没有？”
“没错，他们……”
“你是否发现了什么可疑痕迹。”索兰打断了里昂的问话，并给出一个责备的眼神。他们又不是医生，症状病患这种事情，是现在该询问的吗？
“可疑痕迹嘛……”护林员顺着问题思索着，粗黑的眉头皱到了一起：“我倒是没心思注意那个，报完警就赶紧做起心肺复苏术了，然后还一个都没救醒。怎么着，警察先生，这事儿还跟啥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了？”
“作为一个简单的了解，那么多谢了，伙计，赶紧去休息一下吧。”
待护林员刚刚离去，里昂沉声道：“长官，你觉得是什么可能？”
索兰默默地看着这片现场，在应急小组的人抵达后，病患搬运工作自然得到了提高，但运力仍旧有限。要说可能性，他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手头的线索还是太少。
“根据护林员描述，这不像是疟疾等普通的病虫害所致，但肯定差不了太远，总不至于是集体食物中毒吧？”
“那这件事会交由CDC处理吗？”
“这有赖于医院的先期检查，但送入隔离病房是肯定的……里昂，交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些病患被送去的医院都记录下来，并给我弄到每家医院的病患接受名单，去吧！”
“长官，这似乎不是我们警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克劳德也有教育你培养调查情报的能力吧，算我编外给你个任务如何？”
里昂-罗斯是个很听话的新人警员，迅速小跑向那群救护车，完全没有从华府而来的那种张狂气质，或许身为公务员聚集地，那里的人反而格外低调吧。其实索兰远远地已经记下了所有车辆的所属医院，但具体到人员名单，确实还要劳烦一番。
待这件事暂告一段落后，索兰回头看去，才见妮娜正不断为现场拍摄照片。
“你这是要马上写稿子登上报纸？”
“那当然了！”既然是郊游，妮娜当然带上了单反相机，却也没料到会用在这方面：“你没看到现在现场一个记者都没有吗？连那些分支遍天下的CNN都没有过来，这简直就是我的独家！”
索兰苦笑。妮娜确实抢了个头条，毕竟这可不是一家公司在大楼里发生食物中毒，哪至于立刻被无数媒体包围的，她这篇稿件一发到《西雅图日报》去，肯定会……
“……自由鸟公司是吧，艾莉亚，过来。”
没有惊动尽情拍照中的女友，索兰招手叫养女凑到眼前来：“问个问题，会上网不？认字不？文化水平过关不？”
只要一面对索兰，艾莉亚就是一如既往的代答不理形象，明明在妮娜面前还能笑口常开，现在却又把嘴巴一抿，装起了哑巴。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所以索兰也根本没瞅她，自行说道：“我会立刻把这家公司的雇员名单全部拿到手，然后你给我挨家挨户上门做调查，把和他们同居的亲属信息也收集起来，这个能做到不？”
艾莉亚就是不说话，脑袋一偏，脖子一歪，大眼睛眯着，意思很明显――你不能自己干？
“老子还要上班你这笨蛋。”索兰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没人能在老子的地盘捣乱，这件事糊弄得了普通警察，糊弄得了普通的医生，甚至不会惊动CDC，但还能瞒得了我不成……”
说着，他看向林地四周，尤其以那一棵棵冲天针叶林的顶部，和脚底下湿润的芬芳泥土为主。
再怎么看似巧合的事件，背后也一定有着必然性。这里不是高谭市，确实可以忽略某些超级罪犯行凶的可能，但既然自己前几天刚在下水道遭遇了外来户僵尸，又怎能不把矛头只指过去。
时间还有，但时间也很紧迫，最关键的是不能暴露任何人的身份。这群病患的住院名单，还有他们每个人的住址与同居人信息，他必须都迅速掌握起来。时间还有，但也就是月许的功夫，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叫整座城市的下水道里塞满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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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山路飘逸，争分夺秒
好端端的举家出游却遇到这种情况，按理说是非常扫兴的，所有人也都承认这一点。不过妮娜却并不非常在意，她已经把精力都放在拍摄现场照片的环界上了，自然还有采访，找准一切机会从那些医护人员口中探得消息。
索兰自然也不会离去，而他的存在，无疑又让新人警员里昂-罗斯找到了主心骨。
“我觉得这应该是病虫灾害导致的。”里昂很确信地说道：“即便只是嫌疑，疾控中心也肯定会派专人检查这些人的生理情况，万一真的爆发出什么‘西雅图流感’或昏睡症，那可是要死好多人的。”
“没错没错，这里可是国家公园，光是在外界已经绝迹的动物，这里就有五种之多。如果这群倒霉蛋忽然碰了什么霉头，理论上也是可行的。”索兰应付着同事的猜想：“不过我想，这些破事还是交给医疗界的人专门研究的好，里昂，我们三口人就不在这儿碍事了，先走了啊。”
里昂早注意到索兰此行郊游的人员组合了，见他提及，也终于忍不住道：“亚当斯警官，那位是你女朋友对吧，那个小女孩又是什么人？是她的妹妹吗？”
索兰背着手扫了下四周，妮娜差不多已经拍够照片了，艾莉亚一开始就很老实地待在车子旁边。
“她啊……她就是个惹祸精。妮娜，该走了！”
妮娜正在检查刚刚拍下的照片，其中针对尸体的近景至少有十三张，足够让她组成一篇重磅级的新闻稿件了。
“来了来了，索兰，你……好吧，也是该走了。”
妮娜把本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盖因男友的脸色实在严肃得很，而他旁边那个新人警员却还很轻松。她快速收好相机，然后迅速向两人这里走来，地面草丛高度不低，她还得庆幸自己穿对了长裤牛仔。
“那么里昂，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还有着一家子要等着郊游。”索兰拍拍同事肩膀道：“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这里是紧急救援小组和CDC的天下，根本没咱们几个警察啥事，其实你跟上来本来就是凑数的。”
“我……”
里昂看向四周，最近距离就在三十英尺外，更多的车辆和直升机不断抵达，救护人员和救援队正分秒必争地搬运昏迷着。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昏迷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真的是每一秒都无比重要，现场忙碌嘈杂，甚至让妮娜刚收起照相机又忍不住取出来了。
“好像也确实没我能插手的……”
“那我们先走了，你随意了。妮娜。”
索兰再度给出了一个深深地眼神，妮娜见好就收，又朝着新一轮直升机索降拍下一张后，马上跟着男友回到车上。自然，艾莉亚也早就在后座上呆着了，她这会儿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老实。
“索兰，看来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会是和你们僵尸有关系吧？”妮娜这次上的是副驾，没等扣好安全带就问起来了：“这么着急让我回来，你着急去哪儿？”
索兰闻言轻笑了一声，启动汽车并迅速转向，下山的公路就在几十码外：“妮娜，我的宝贝，你现在的觉悟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妮娜不满皱眉，汽车在草地上迅速转向，令她不得不在颠簸中调整相机。
“只能说是怀疑，而且如果怀疑成真，那么我们现在剩下的时间可不多。”索兰瞬间就认真了下来，语气转换之快犹如变脸：“这两天有件事还没跟你说过，亲爱的，你最近也确实不要随便半夜出门了，西雅图来了个不怀好意的……坏僵尸。”
话音落下，车厢里多少有些过于安静了。
“坏……僵尸？”妮娜板着一张俏脸，饶是她听了这个消息也得消化一番：“所以你认为这是他干的？”
“说来话长，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手段，但我们的新朋友显然很擅长制造傀儡。”索兰稳稳地开车下山，迎面和两辆救护车擦肩而过：“我也跟你介绍过什么是傀儡，前两天，就是在咱们西雅图的下水道里，我很荣幸地和这群稀罕家伙再会了。那么妮娜，你再看看现在的情况，你说我能不认为这是那家伙要制造新的手下吗？”
妮娜的表情更加僵硬了，脸色也苍白了好多，她下意识抓紧了车门扶手，身子绷得紧紧的：“你是说，这一整个公司上百号员工，都将会变成一群……那叫什么来着，对，就是丧尸，就是最传统的丧尸！？”
“没错……”
索兰的脸色同样阴沉，又一架医护直升机从天空飞过，他抬头扫了一眼，这架圣恩医院的宝贝疙瘩已经飞出三个来回了。
“以前和你简单讲过傀儡的事，妮娜，我现在再给你重新上一课。”
索兰的车速始终很快，这回不是郊游而是纯粹赶路，是以他下坡全程都未再踩过油门。然而纵使山路蜿蜒曲折，丰田霸道重心极高，它的每一个漂移却都完美无缺，毫无瑕癖。
“制造傀儡的能力是很稀罕的，一百个僵尸里也难得见到一个，而且，把人类转化成这种行尸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同的转化手段所需时间也不同。所以，就算这起昏迷事件的确是一场转化行为，我现在也完全不清楚它的转化时间，毕竟这绝对、绝对不是每个僵尸都有的能力，情报太少。”
“不过我相信，那个敌人是不会做蠢事的，也就是让人类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可以假定转化的潜伏期很长，毕竟现在医生护士都大包小卷地过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直接在医院里闹起来吧。所以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但这个时间非常短暂，妮娜，也许你可以帮什么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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