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将手中剑递给青青,他自己抓着刀走下高地。 “沈秋大哥,你要去做什么?” 折铁少年问了一句。 沈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马车便被砸碎的尸体,说: “有几个人趁乱跑了,我去收拾一下,这等事虽然道理在我们这边,但却万万不能留下手尾,必须做的干净。 另外,今晚你做的不错。” 说完,沈秋就和李义坚,还有剩下的3个伙计以及两个手握弓弩与墨剑,沉默的墨家人走下高地,青青还在那边喊: “师兄,这个女人怎么办?” “能救就救,救不了就一起烧了!” 沈秋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 他们在凌晨时分才回到营地,又带回了三具尸体,沈秋数了数,发现潇湘剑门的尸体和他们来的人数对得上,沈秋这才放下心。 上次青青被掳,就是因为周七的事情做的不干净,引来了报复。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剩下的人围在营地里,高地之下是一片燃烧的火,沿途护卫的墨门中人带着些火油,所以那些尸体烧的特别快,特别旺。 沈秋这边还好,除了他自己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外,小铁只是被擦伤,几个墨门中人完全没受伤,青青丫头也没受伤。 但李义坚这边就损伤惨重,他自己都不说了,张小虎和管事那边都很虚弱,几个伙计正在沉默的挖坑,埋同伴的遗体。 这古时候,想要同伴尸体带回去简直是不可能的。 只能先埋在这里,做了标记,等后面再来收敛了。 “喝点吧。” 沈秋坐在篝火边,夜色里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他拿起李义坚的酒壶,放在鼻孔下嗅了嗅,但没喝,而是递给了身边沉默的秃瓢少年。 他说: “我当初问过你,这血腥江湖,你喜不喜欢,现在我还要再问一次。” “不喜欢!” 李义坚灌了口酒,大概是喝的急了,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擦着眼睛,一边带着哭腔说: “我带他们出来,却带不回去人,此番我该怎么给他们家人交待啊?” “照实说便是。” 沈秋轻声说: “而且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该想想,此番和潇湘剑门交了恶,你家在这附近的生意怎么办?” “大不了不要了。” 李义坚赌气说: “我家现在受河洛帮庇护,我就不信,它潇湘剑门敢去洛阳寻我家的事!” “这倒不必。” 沈秋瞥了一眼马车那边,他把玩这手边那把古朴的,颇为锋锐的古剑,又将它交给李义坚,然后拍了拍李义坚的肩膀。 他说: “如果那个引来祸端的女人不幸死了,你就只能抓紧时间逃回洛阳了。但如果她能活下来,这事兴许还有转机。”
秃瓢少爷也不笨,他看着手里这绝非凡物的古剑,他对沈秋说: “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先去睡一觉吧。” 沈秋说: “我在这守着,等那女人醒了,我们好好盘问一下再说。” --------------- “师父!茶有毒!别喝!” 伴随着一声尖叫,在第二日清晨时,林慧音从噩梦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显然,她梦到了一些很不好很糟糕的东西。 但她伤的挺重,这乍一醒来,便感觉全身都疼,不过作为习武之人,忍受痛苦是基本功,她咬着牙,调整着呼吸,看着自己身上。 衣服被换了一套,手臂上被包扎过,还有股药草味。 她感觉周身在震动,身边放满了箱子,这是在一处马车里,马车在前进,外面还有女孩的说话声。 林慧音意识有些模糊,她本能的抓向身边,却抓了个空。 从不离身的剑呢? 师父给的潇湘回音剑呢? 林慧音艰难的坐起来,盘坐在马车里,她一边喘息,一边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事情。 自己从李家商队偷了药材,但吕坤狗贼却追了上来,眼看他要伤害被自己牵连的无辜者,林慧音脑子一热,便从藏身地冲了出去。 然后... 然后吕坤与商队的人起了冲突,这不起眼的商队着实惊人,杀得潇湘弟子四面溃败。 自己看到了希望,但又被吕坤打翻在地,眼看就要死了。 是那个带着刀的年轻人,救了她。 是的。 林慧音记得很清楚,是那年轻人丢了钱师弟的脑袋过来,才阻止了吕坤刺死自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吕坤呢? “停下!” 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眼前的帘子被揭开,脸色惨白的林慧音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沈秋,后者对她伸出手,毫无善意的说: “你,出来!我们要问你一些问题。” 林慧音强定心神,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抱拳行个礼,但左臂根本使不上劲,她只能虚弱的说: “此番遇难得以幸免,全赖少侠你等相救,我必有所回报,只是...” “你们正派中人,都这么废话的吗?” 沈秋打断了林慧音的话,他又指了指外面,冷声说: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 看在你昨晚害死了二十多个人的份上,我觉得这位女侠,你最好别那么娇气...”
第59章 告诫 两支商队停在一处林中。 随沈秋来到潇湘的墨门中人,还有李家商队的几个伙计,散开在四周,所有人都异常警惕。 这里是潇湘剑门的势力范围,昨夜鏖战之后,尽管连夜清理了痕迹,但谁也不知道,那些剑门中人,会不会再派人衔尾追杀。 林慧音是这车队里唯一的知情者,她被沈秋带下马车,在几辆车围着的树林间,剩下的人正在等着她。 李义坚坐在一个马扎上,这身上打满了绑带的年轻人,用一种绝对算不上友善的目光,看着脸色苍白的潇湘女侠。 他手里把玩着林慧音随身携带的那把古剑。 “说吧,女侠。” 沈秋靠在旁边的树上,双手抱肩,对手持铁棍的小铁打了个眼色,后者默不作声的挪移了一步,封住了林慧音可能提纵逃走的空间。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同门追杀?” 沈秋问到: “还有,你们那师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把我的剑给我!” 林慧音挺虚弱,她连站立都勉强,但还是提出了要求,她说: “潇湘回音剑乃是我师门至宝,不可落入他人手中。” 沈秋对秃瓢少年勾了勾手,后者便将带鞘古剑丢了过来,被沈秋接在手中。 他左手将那剑拄在手里,很直白的拒绝说: “我昨夜可是看过你的剑法的,林女侠,而你正在提出一个危险的要求,再虚弱的老虎都是老虎,把剑还给你,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 你先回答问题吧。” 沈秋冷声说: “也算是给我们个交代!” 林慧音一时气结,却也无法反驳,眼前众人确实因她遭难,尽管她并未想要牵连无辜。 她深呼吸了一次,让心情平静下来,便对眼前众人说道: “我叫林慧音,是潇湘剑门掌门弟子,我师父林菀冬,是正派十大高手之一,亦是这两湖之地剑术第一。” “姑娘谦虚了。” 李义坚阴阳怪气的说: “‘潇湘绝剑’如雷贯耳的名头,我们这些江湖散人还是听过的,哪里是什么两湖剑术第一啊。 你们剑门中人,不是一向宣扬林菀冬掌门剑术天下第一吗?掌门嫡传弟子,呵呵,好大的来头,好大的威风啊。” 面对李义坚的嘲讽,林慧音面色不变,她语气平静的说: “我师父从未那样说过,她对我说,这世间比她剑术高绝的人多得是。另外,少侠对我有意见,我受了便是,但还请不要辱及我师父!” “义坚,让她继续说。” 沈秋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秃瓢少年,他说: “别让人家大派弟子看了我等笑话。” 李义坚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林慧音便立刻了解到,这队人里,沈秋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她便看向沈秋,继续说到: “一月前,我师父与几位师叔偶感风寒,初时我们以为只是寻常风寒,但过了半月,师父众人便重疾缠身,不但无法开口,连身体都变得极弱。 为了门中稳定,这事一直被隐瞒,但我暗地查证,却发现,师父并非是染了重疾,而是被下了毒。” 林慧音握紧拳头,这位女侠咬碎银牙,她语气沉痛的说: “我心里焦急,便将此事告诉给我师兄,也就是我师父的大弟子,剑门大师兄林琅。他假意安抚,暗地里却设下埋伏。 五日前,他诓骗我说寻到了解毒之法,引我到师门后山,若不是师父将潇湘回音剑给了我,那一战我怕是已经葬身山崖。” 她简短的说了自己的经历,又抬头看着沈秋,她说: “我并非要刻意将诸位也牵扯到我门派事务中,实在是受伤太重,急需草药治疗。我给诸位惹下了麻烦,在此陈恳致歉。” 她捂着腹部,朝着眼前人俯身鞠躬,这动作牵连到伤口,让她脸色愈发苍白,这落落大方的女侠喘息了几声,又说到: “还请少侠将回音剑还给我,若我林慧音能活下来,以后便必有重谢。” “你师兄为什么要杀你师父?” 青青丫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只为了夺取掌门之位吗? 你那师兄林琅也是人榜前列啊,江湖上是极有名的,又是剑门大师兄,只需要耐心等待,这潇湘剑门的掌门之位迟早是他的呀。” 这个问题让沈秋微微颔首。 青青问到了点子上。 林慧音的说法乍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却没解释她师兄弑杀师父的缘由。 这江湖正派尤其讲尊师重道,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林琅弑杀师父,背叛师道这事情传出去,他顷刻间就会身败名裂。 一位颇有前途的正派大弟子,是不可能随便做出这样的疯狂行径的,被林慧音隐瞒的那些事,才是这师门内斗里真正重要的决定因素。 “林女侠,你真的很不老实。” 沈秋拄着那把潇湘回音剑,他冷声说: “真以为我等没见过世面,不辩人情世故吗?我等安知是不是你下毒害了你师父,结果被门派中人追杀,又嫁祸给你师兄呢?” “住口!” 沈秋的恶意猜测让女侠血气上涌,她被气得身体颤抖,如扶柳一般,她抬起手指,厉声说: “我从小被师父收养,情同母女,怎会做这等枉为人子的事情!” “那就说明白!别藏着掖着。” 沈秋同样加重了声音,他说: “我等已被你牵连,杀了剑门之人,就如落入浑水,沾了因果,洗不干净,现在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想让我等信你,就别再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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