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上学了吗?”菜团子不得不找话题释放暖流抵御严寒。 隋愿意兴阑珊的点头,“嗯。” 啊,我简直受不了! 蔡仲本就是欢脱的个性,不愿意与人起冲突,更难以忍受沉闷的气氛。 “你怎么了,如果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说。还是,你有事找我?” 隋愿抬头看向他,目光里质疑和阴郁并进前驱。蔡仲深觉愧疚。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不太开心。” 隋愿重新低下头,目光在自己的脚尖和柏油路面间游离。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把你送到学校去。” 若照以前,蔡仲肯定认为隋愿被妖怪上身了,他以前巴不得躲自己远远的。现在却低声下气的跟在自己身边。 “你不用内疚,我的伤跟你又没关系。” 被戳中心事的人浑身一震,更将视线抛远。 眼睛是人类最真切纯净的玻璃,它反射出心里所有的情绪,隋愿害怕被戳穿。 他们路过冰川时代广场。夏季,这里充满奇趣的玩具和冰点,别出心裁的审美将食物变换出无数造型,叫人不忍心吃掉它们。 “我去买两个冰淇淋吧。这天真要把人热死。” 他到附近窗口点两个冰淇淋,鲜奶和抹茶的。第一个白色与绿色交缠扶摇而上,他接过来舔进自己嘴里,冰凉的口感加上鲜奶的丝滑,与夏季同行的最佳伴侣。 第二个做好时,服务生把它递给隋愿,蔡仲的视线隋着冰激凌移动,就差把眼睛插进去了。 “他的为什么是抹茶的,那我的是什么?” 服务生解释说:“鲜奶就是抹茶加鲜奶,抹茶是纯抹茶。” 蔡仲当时就不乐意了。 “但…我要抹茶的啊。”他看向自己已经吃掉一大口的冰激凌,再看看隋愿手中算绿色完美的冰川巨作,夸张的想要哭晕在厕所。 隋愿的表情忽然忍俊不禁,“给你吧。我不想吃。” 蔡仲从小有许多无理取闹的心愿,自己难过时要制造比别人更难过的人。他买两个棒棒糖,一个吃给你看,一个你看着我吃。 但在乞愿深处,他只是幻想家,康明宇才是实干派。蔡仲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狠下心来… “那…换一下吧,”他把自己的递给隋愿,隋愿盯着凹陷的奶油深深瞩目,蔡仲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也咬一口我的?” “算了。”隋愿接过冰激凌,重新回到路边等他。 蔡仲付了钱,美滋滋的重新上路。 隋愿的脸在日光下泛起红晕,他盯着自己的手看,把冰激凌都看化了。 那混合的颜料不规则的滚落,像细雨走过窗面,像泪水潺湲脸颊。然后他深深舔一口,把颜料沾上嘴唇送进身体。眼里尽是空虚。 有种把别人的血液送进自己体内的感觉,或者把看不见的冷气和蔡仲散发出的味道送进心底。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哈哈,我突然就想起它,特逗。”蔡仲突然兴奋起来,还没开口,已经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两个朋友夏天见面,a对b说:‘这天气太热了啊,我昨天看到一个人和你长得老像了,结果他,走着走着就化了!’b说:‘屁啊,那就是我,这不昨天走在路上突然就掉进没井盖的下水道了!’” “哈哈哈,你说逗不逗!”他笑得眼泪汪汪,晶莹的珍珠沾湿了睫毛,一排整齐亮白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 隋愿只是低头浅浅的一笑,意味深长。 记得有首歌说,你知道我的微笑,你明白我的味道。至少,这歌不是给蔡团子写的。 “不好笑吗?” “要是不好笑,你也不用刻意的笑,这样让我好尴尬啊。”他慢慢收起笑容,眉毛向额头的一颗不太显眼的美人痣靠拢。 隋愿解释说:“挺搞笑的,尤其你演的很好,惟妙惟肖,或者我们俩刻意双演,很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你这是……嘲笑我吗?”他吃惊又疑笃,隋愿也会做损友? 隋愿含笑而睨,“不敢。” 蔡仲就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路走回御景园。 隋愿没去过蔡仲家,走进小区门卫处,蔡仲把自己的门口和身份证明贴在感应器上。 栏杆传动滚轮缓缓向两边分开,他们拉着手,手上有糖分残留的粘液。 “又是他,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再打给你。”门口停着一辆浪红的轿车。车里的女人点燃一根烟,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没人知道宗圆樱子会抽烟,她的直发在背后松散的捆扎,黛眉修画,黑瞳素然。 当她察觉到那两个人不会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没有萌生嫉妒,因为嫉妒一个男人会让她觉得很丢脸。 她在人群中多么风雅,她的朋友会羡慕她,无论相貌、身份、家庭和未来。她是社会上的佼佼者,是上帝满含拳拳之意,送往人间的天使。 现在,上帝在她身上施了魔咒。 或许因为她曾背离上帝的普光吧,未来她也仍会继续背离。 蔡仲带隋愿上楼,这次他把钥匙放在门前深蓝色毛毡下面,他对这个世界的笃信和对人心的毫无抵挡令隋愿惊诧不已。 若有哪个小偷知道这个情报,就像老鼠找到了粮仓,那可是个安乐窝。 他们走进去,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真不敢想象蔡仲会把房间打理的如此不苟。
客厅的液晶电视上有一张便利贴,蔡仲独自去卧室更换衣服,隋愿走过去把它摘下来。上面写着:“亲爱的,我把拉菲放进酒柜第三层左边的柜子里了。你真鲁莽,把它放在床头当摆设。” 他看过那娟秀的字体,完全不像一个外国人写的。人们说字如其人,刻意美化字体与人品,但隋愿不喜欢。他知道谁会在蔡仲的家里留言。 有条不紊的把纸一下一下均匀撕碎,好似无聊时把玩的折纸,然后扔进离他最近的垃圾桶。 他推开卧室门,蔡仲背对着他,赤衤果的线条堪比威廉阿道夫布格罗的衤果体画。 研究表明,人眼有独特的美化能力,把看到的东西加以修饰。那么,在隋愿看来,眼前会出现多么绮丽的灯光啊。 地上散落蔡仲脱下来的衣服,被覆盖的鞋子露出半只;他的房间格调欢妙,和他开朗乐天的性格换交相辉映。 欧式的花型吊灯,倒莲形状的台灯,天蓝色窗帘和墨绿色床套,枕头上绣着白天鹅,张牙舞爪的扑腾着。 窗台上一盆栀子花只剩几朵暮年蕾,散发出甜丝丝的奶香;书桌上摆放一架台式电脑,两盆毫无特色的仙人球对称相照。 墙壁上复古挂钟匀速摇摆,用铁链串联的相框里许多稚嫩的面孔笑容灿烂。可以看出蔡仲从没长歪过。 他捡起地上杂乱的衣服平整叠放在皮质转椅上,趁蔡仲不注意,他低头嗅他衣服上的气息。 那气息很淡,充满了碘伏的味道。 “我准备好了!你饿吗,要不吃点东西再走?” 他已亭亭玉立,为何要用这形容女子的词,也许是富家公子哥太倩丽了。 “你要吃的话,我陪你。” “那,我看看有没有速成食品。我可以用微波炉打,你会煮咖啡吗?” 隋愿在BFF学到足以让他攀进上流社会的东西,那些人喜欢高尔夫、红酒、音乐、油画和漂亮的年轻人。至少他们在言谈时从不需回避,他可以跟着那些人聊他们喜欢的。 自命不凡的人就爱聊自己。 “会。” 蔡仲点头,“那好,你去煮咖啡,我来加热粮食,厨房在这边,跟我来。” 他们在厨房各就各位,把热气腾腾的面包和浓醇的虹吸式咖啡端上餐台。蓝白花纹的餐布铺在餐桌上,一束白玫瑰绽开在粉色陶瓷花瓶中。 蔡仲把它拿走,随便放在不用的座椅上。 “她就喜欢放奇怪的东西。搬来搬去真麻烦。” 隋愿知道他口中的“她”和字条上的“她”。心间滋生厌恶,但不动声色的隐藏起来。 蔡仲从厨房碗柜的抽屉里拿出餐叉和两把刀,优雅的用餐巾包。 “好了!”他欣赏着两人的杰作,不禁拍起巴掌,“开动吧!” 他们吃过饭,中途没有任何交谈,然后去学校看望耗费一天时间做着无聊的比赛的康明宇。 毫无品味的人喝着他泡的茶,参差评论,完全没有内涵。蔡仲不禁摇头,何苦做这种事呢! 宗圆樱子始终没有离开,她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却没有跟进,而是拿起手机继续刚才的通话。 “我的主意,现在可以实施了。我要他身败名裂!” “无论社会地位还是自由,我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joy,你会帮我吗?” “好,蔡仲手机里有他的号码,我记下了,今晚在sun will ,让他见鬼去吧!” 她挂掉电话直接扔出车外,一抹红色扬尘疾驰,消失在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来宾,我要开车了,坐稳哦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夜幕下的前奏曲 黑,是落幕的颜色,聚光灯交叉射在舞台中央,演员骈立,躬身谢幕。离开的人不会再回来。 命运是最好的编剧,生活是导演,每个人都是演员。我们演得好不好,要别人来评价,后人的审视,而自己游离芸芸众生之间,朝失暮忘,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好的修养。 道德告诉我们什么事会引人注目,什么事会备受责辱,但性情指挥着我们的行为,理智衡量后果和得失。每个人在出发时都将这些东西整备齐全,在理智尚存时调节元素的平衡,在理智丧失时颓然离析。 上帝在告诫悬崖边的人,文人墨客也为他们开脱和祈祷,但没有用处,自掘坟墓的人仍像下饺子一样扑腾扑腾往锅里跳。 有个矫情的文人说:所有不再钟情的爱人,渐行渐远的朋友,不相为谋的知己,都是,当年我在茫茫人海中独独看到了你,如今我再将你好好的还回人海中。 估计是失恋了吧。但他没有不抱怨,没有嫉妒。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宗圆樱子就做不到的。 她将车开到sun will的地下停车场,信号还算稳定,仍能听到隋愿低哑的嗓音。 “谁?” 她扬起唇角,淡妆托显优雅端庄的外表。 “是我,你认识的。宗圆樱子。” 隋愿立刻绷紧全身的神经,警觉而冷淡的问:“你找我有事?” 她轻笑。“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吗?很可笑,像皇后要跟脔宠赴约一样,但确实有这个必要。” 她把隋愿比作脔宠,何止鄙视二字可闻。隋愿付诸冷笑,“你想多了。只有被抛弃的皇后才认为有必要巴结脔宠。” 宗圆樱子立时花容失色。 “你不敢来,还是怕他知道。他与你不过是玩玩,我们青梅竹马,你不会比我更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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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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