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合上门,法熙文在背后笑骂一声:“神经病。” 他努力坚守阵地,救世济人,何以让被救济的人爬到自己头上,这怎么可能呐。 他要享尽资本家和奴隶主的权利,好好嘚瑟一回。 换装完毕,他告诉lime独守空房的规律。不能碰厨房,不能偷窥他的隐私,不能出门,必须在这里等他回来。 杜青柠完全接受,那脸上一副慨然领诺,让人怀疑你前脚离开,回来时估计连房子都找不到了。 杜青柠把他送进楼道,作势依依不舍。“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法熙文冷眸横扫,“别以为你知道些什么,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句话大有深意,法熙文走后,杜青柠用大把时间研究去研究它。
“我知道什么?难道,我自以为我知道点什么?” “然后他告诉我,我知道的那些只是表面现象,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我到底知道什么?” 他恍然有种金庸笔下“欧阳锋”的错觉:那披头散发的凶面孔,突然抓住胆小的商贩,“我是谁?欧阳锋是谁?”“谁是天下第一?” 他趴在电脑桌上怅然,“唉,这到底给我留了个什么哑谜…”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男人的相处模式 法熙文很快抵达对面楼,攻其不备偶尔也是实干派,从他的劲头就能分辨出他是否真的在用灵魂做某件事。 好似现在的情形,他把记事本平摊在桌上,四周除了宝珠笔、电脑、等待拆检的手机和他专注的眼神之外,只有法熙文。 法熙文也属于他工具包的一部分,当他钻研于某种难以抵达的目的时,连他自身也成为多变的工具,全身心投入解析中。 如果说他们正在破解神秘而湮远的密码,康明宇便是他的助手,没有一点包袱和架子,专注于当好一个称职的助手。 他在笔记上根据法熙文的阐述认真记录,法熙文则扛枪带炮在前线奋勇杀敌。 时间分秒必争,仿佛两人掉进宇宙无穷力的黑洞里,活着同样也已经死去。外界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夏蝉的纷扰,夜色的撩人,月影浑浊又独具吸引力,却抓不住他们的眼球。 法熙文手指极速敲打键盘,甚至和按键反弹的速度成为正比。深绿色代码密密麻麻叠在不纯粹的黑色上。 他的手突然停顿,整个世界了无生息。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他庄严镇坐,手指在键盘上用力一点。连接在数据线末端的手机屏幕倏忽熄灭。 再开机时,繁杂的彩带消失无踪。 “神了,”康明宇钦羡的摇着头,“真有你的。我看你也不用上班赚钱,直接黑个银行,人民币就是你家印刷的。” 法熙文尽量压低唇角,却掩不住年少轻狂时的春风得意。 他故作娇嗔,“切,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还不是因为用得着我。把我夸得媲美神仙,等到过了河拆了桥,估计都要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才不认识他’。” 他学康明宇的口气,康明宇捂着肚皮乐得浑身抖擞。 “哈哈哈,法海啊,你不当演员真是屈才了。你看我夸你你还不乐意,要不这么着,我请你吃晚饭。” “免了,”法熙文不屑的说,“我回去睡觉。” “还睡啊,都睡一天了,想当睡美人啊。” 法熙文加深了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一天都在睡觉。” 康明宇暗叫糟糕,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和lime讨论过。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心中犯难,“我那个…急了一晚上嘛,一直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寻思着你肯定在睡觉啦。”说罢催促着法熙文,“行了,赶紧走吧,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咦?你刚才不是还要请我吃饭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了,我请客吃饭的机会是容许错过的吗?我改主意了!”康明宇恬不知耻的背过身,立马坐实了过河拆桥的罪证。 法熙文气得牙痒痒,“哼,我就知道,贱货,你给老子等着。” 康明宇郁闷的紧,“哥是正面人物啊,哥舍己为人,老天自有公道!” “等等,”就在法熙文气冲冲奔出房门之际,康明宇忽然伸出一只手,“别走,我还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哈?”法熙文的脑回路仍堵塞在路上。 “lime要离开a市了。”他神情淡漠,仿佛在说“邻居家的猫不见了”这般事不关己的怪谈。然后他嚯得拉开门,“行了,我说完了,快滚吧!” “什么?卧槽.......”他话还噎在嗓子眼里,天堂的大门已经向他关闭了。 “到底在说什么?杜青宁离开a市关我毛事!”他一路咒骂,每每将脚步踏入泥土都有深陷其中的触觉。他的形体在渐次下沉,以超出地球引力的强度不断把灵魂牵扯到脚下。 患有重症强迫的法熙文,无形中总把语言分为两个层次,表达或者叙述。 表达即自我想法,叙述则为他人想法。譬如,你给幼稚园的小妹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那便是叙述,若你讲自己的故事,意为表达。 而每种语言都有其承上启下的道理,再打个比方:你主动对别人叙述,爸爸买了苹果、香蕉和橘子,现在正是吃橘子的好季节。这是非常完整的语言。但若你说:我在广场见到周杰伦了,继而便画上句号,那这句话就不够完整。康明宇的临别赠言就是犯下此等大错,让法熙文反感又疑惑。 不完整的话像你期末考试的作文题目,任何结局都可能发生,全靠一个不安分的大脑。 他对无法预控的发展形势很是敏感,这会让脆弱的神经察觉到不安。 但康明宇从不要求自己把语言文学修炼到尽善尽美的地步,那种经典的表达与叙述只限于无休止的交际场合,因为倘若你在知名人士邀请的茶会上吐一句不完美的话,别人就会尴尬的冷场。他们既不知道你为何突然说起这句话,又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他把法熙文的语言强迫症嘲笑为社交恐惧症,从而使他尽量多在法熙文面前出言不逊,好让法熙文能习惯这所谓的冷场。 一直到推开房门,法熙文的脑袋里全是那句话留下的残破的文字锁链。 夏季很少有类似今天的夜,头顶乌黑阴霾,没有残留一点光芒。原本还被云雾盘恒的月彻底退下舞台,无人再邀她高歌一曲,她也就灰溜溜的躲起来了。 屋里的电脑仍旧处在待机状态,杜青宁背靠床身坐落在地板上,目光从卧在膝盖上的书中抽离,抬眼望向他。 那是杜青宁十九岁时亚马逊图书上买的,当时他刚上大学,记忆颇深。从小酷爱玄妙之事的他迷上了弗洛伊德,不可自拔。 杜青宁手上这一本,正是他当年含羞带怯认真研读过的——《性学与爱情心理学》。这本书有个相当大胆的推论,性乃人类生活的原动力。瞬间让心术不正之人掉进腐烂萎靡的深坑。 “你也喜欢看这类书。”他说,而后极不自然的耸耸肩,掩盖自己曾对性的大彻钻研。 中国对性的领悟极为隐秘,男人认为性是人类的本能,像猫□□一般,但需要隐藏起来;女人则把它看做肮脏的、龌蹉的、不能被第二个人所知道的秘密。大多数人对性的概论寥寥无知,只有少数变异人种才对人性与性充满疑虑。 杜青宁温柔的微笑着说:“弗洛伊德,很著名。你也知道,我没啥文化,只认识那些人尽皆知的名人,所以....随便看看喽。” 如果他能简单直白的说几句,“是或随便看看”,法熙文的心理阴影面积会比现在少很多。 他的冷场后遗症又犯了,只能强迫自己在床与衣柜之间来回穿梭,假装若无其事的整理卧室,同时压抑自己无端炸毛的气质,努力维持新话题的创作。 “外卖呢?”他发现卧室和客厅的任何一张桌子都没有食物留残过的痕迹,不解的发问。 杜青宁茫然摇头,“不知道。你有叫我帮你定吗?” “哈?都快十二点了,你都没吃饭?” 杜青柠两手一摊,“我以为你会早点回来。” “那…”他哑口无言,“你就不会到冰箱里找点东西吃啊。”他讲的极为认真,甚至感到过意不去。 杜青柠笑出声来,“你没事吧,规矩都是你定的,你又自己打破,性格这么纠结。” “我,我纠结怎么了,我早上起床还纠结先喝水还是先上厕所呐。要你管!”法熙文瞬间炸毛,脸上严肃的表情就像小戏骨装宋江,毫无违和感。 “呵呵,我没要管你啊。那你纠不纠结蛋炒饭先吃蛋还是先吃饭?” “去死!老子就不吃蛋炒饭!”这一句已从厨房里吼出来,案板上放着刚从冰箱拿出的保鲜盒,牡丹彩绘碗里装有三个鸡蛋,他用力磕碎,拿打蛋器搅拌。 杜青柠把弗洛伊德的话塞回他嘴里,双手插进裤兜,高海拔的背影比法熙文整整高出一头。歪着脖子去看他娴熟的动作。 “你进来干嘛?” “我听说君子远庖厨。” “你那是野人时代,我只听说过‘唯有没美食与爱情不可辜负’。” “那你就没听说过《最孤独的冰箱和有故事的远方》?” 法熙文慢镜头的回身,怒吼一声,“就你破势多!fuck you!” 杜青柠第一次体会到李连杰师妹的独门狮吼功。 他与法熙文保持良好的距离,继续注视他柔美的一举一动。他打开天然气,倒一勺油,案板上有葱花和胡椒粉,旁边滚落一枚鸡蛋。 鸡蛋拦腰处有磕破的痕迹,他捡起来一瞧,登时笑喷。 “笑什么?吃错药了?”他一面骂,自己也跟着笑。两人像被哈哈儿点了笑穴,抖着肩膀乐了两分钟。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个熟鸡蛋。 已经凌晨了,法熙文端一大碗炒蛋上餐桌,自己坐在窗台边听贰婶的《石楠小札》。 法熙文做饭真是凭良心的好吃。lime觉得饭店都比不上这手艺。 “康明宇找你什么事?” “跟你没关系的事。” “好歹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没关系也就变成有关系了啊。” 法熙文摘下一边耳机,嫌弃的说:“错,你这是寄人篱下。” “好吧,我算知道寄人篱下是种什么感受了。” 他闷头吃饭,法熙文就跟着音乐吟唱,走调的低音和不够长的气折磨着音乐人的耳朵。 “徒弟,歇会儿吧。” “我不累。” “可我比较累,我的耳朵和审美观都非常疲惫。” 法熙文恨得牙痒痒,“吃我的饭还听我的歌,你有什么评价资格。” Lime又一次认识到寄人篱下的最高境界。 贰婶这首歌硬是让他唱出了奶奶的味道,杜青柠忍不住问:“徒弟,你大学什么专业。” 总被打扰使法熙文无比愤懑,他干脆把耳机摘掉,两个大灯泡直勾勾瞪着杜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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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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