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仲一脸迷茫,在康明宇严肃沉闷的脸上,他看到情势的细微变动。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康明宇耸耸肩,“她什么也不肯说。” 蔡仲顿时急躁,转身一拳砸进墙面,头抵在墙上。“那怎么办,后天就要开庭了!” 康明宇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恩,我也在考虑时间问题。还有半个月真人联赛就开始了,我连聚会都没来得及筹划,更别提靠谱的队友了。”他倒不是故意岔开话题,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点破事儿。蔡仲不能独自思考,就像团队里的辅助,被保护在身后才能拥有并不实用的价值。他的愤怒无论何时都该轻描淡写,因为能力的有限,愤怒与无能骈立。 康明宇不禁感慨,“唉,在这种猪都需要培育的年代,可想而知,培养良好的战友有多难。” 蔡仲缓缓转身,一脸悲哀的轻蔑。“康明宇你能认真点吗?人命关天啊!” “我又怎么了?” “你总是什么都无所谓,好像别人的死活跟你没关系似的。” “本来就跟我无关啊。难道你认为我有必要沉痛哀悼吗?蔡仲,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有义务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想站在这里。你有时就是分不清义务与自愿的区别。” 蔡仲深深低下头,白皙的脖颈像弯曲的铁丝。 康明宇搭上他的肩膀,轻声说:“别再懒散下去了,你动动脑子吧。” “为什么对隋愿如此上心?难道非要我替你发问?你不是说不想再逃避了吗。” “其实罪名并不重要,眼见即为结果。你努力、愤怒、纠结。这些情绪能左右结局吗?你最后还是有可能救不了他。” 剖析现实的人习惯性的被人贴上“残酷”的标签。这种评价毫无可取之处,因为人们懂得嫉妒,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透析本质的火眼晶晶,他们害怕被人超越。 上帝给人灌输的某种天赋,你只有使用他;因为在天赋降临的同时,上帝也不断制造让你练习这种天分的机会。就像孙悟空能变真假的眼睛,必定在西天之路上遇到千奇百怪的难缠的妖魔。 蔡仲默默承受这些传入思维的文字,他把头埋在土壤里像只充耳不闻的鸵鸟,掩耳盗铃般的,以为危险可以从他身边扬尘而去。 康明宇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人与人的不同藏在脑袋里,尽管在世界的另一边可能有个莫逆于心之人,但那人总归不叫蔡仲。他需要帮蔡仲分析局面,这一次的盲目乐观,也可能是蔡仲心中升起的最后一次朝阳。 智者说,承受挫折是为了更好的成长,然而成长也意味着让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不像当初那个满怀憧憬扬帆起航的少年。 人生的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谁也不敢保证一个面包片在五十年后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他觉得蔡仲很好,不需要淬炼的更精致,只要继续快乐下去就好。就像,在结局未明之前,他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迷糊的少年。 如果生命是不断失去的过程,康明宇觉得逝去的不只有时间和身外之物,还有被现实冲刷着的灵魂。 他告诉蔡仲,“隋愿已经成为棋盘的一部分,他在行驶阴谋里的重要环节,他害了樱子,也有可能连累你。或许这其中另有无数个小型阴谋存在,但从结局来看,所有细胞都在供应它们共同的主人,推动隋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如果是樱子登上法庭,接受法律制裁,你还会费尽心思收集解救她的证据吗?” 蔡仲回答的干脆利落,“当然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还有婚约。” “对,你们还有婚约,那你应该明白婚约才是你应该履行的义务,虽然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你不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摆渡人吗?你不会就因此而解除婚约吧。” “我......”他的眼神开始闪躲,他迷失在无数选择题中。“我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想跟她结婚,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让一个女人独自背负社会的包袱,我就得和她在一起吗。那样的话,我一秒钟也受不了。婚姻不是人生大事吗?这种选择太草率了。” 康明宇摇头嗤笑,“你也有拒绝草率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把生活看成脑袋一热就能闷头苦干的赌博呢。” 蔡仲早已浑身颤抖,他的嘴唇情不自禁的碰触,仿佛快要哭出来了。 “我不明白,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生活明明好好的,突然就颓塌了。” “这种鬼才知道的事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就够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重要的话?” 康明宇微笑着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把你总结一下。你刚才说,你的心告诉你,人要随心而走,不被刻板的义务所束缚。” “是吗?随心而走.....”他喃喃念叨着,合眼深思。 他的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扭捏的说:“如果我抛弃樱子,我必须要让joy伏法,会不会有损男人的形象?我的家人希望我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永远和朋友在一起,要敢于承诺然后履行它。可我....我就不是可以寄托希望的人,我的胆子和韦德鸭差不多。” “好在你交了个加菲猫的朋友。加菲猫不喜欢真男人,但不缺少正义感。” “谢谢。等隋愿出来,我想....反正我们好好谢谢你。” “不给喜帖你可请不动我。” “别开玩笑了,等我孤寡的流浪在街头,我还要为月亮和人民币奔波呐。” 康明宇捂着肚子夸张的爆笑,“哈哈哈哈,我就喜欢毛姆的铁杆粉。”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惊骇的讯息 他笑时侧过身,蔡仲只能看到他手触碰鼻子的侧脸。有笔千古,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以前认为知音是两个相像的人,弹琴赋诗,聊一些大家都懂的事。 康明宇也算知音里的佼佼者,他们并不像,只是比别人更懂对方。 忽然,康明宇不笑了。他直视前方一抹漂白的背影,艰难的吞咽口水。 “额………我怎么好像出现幻觉了?”他只是有感而发,汤恩却在这时注意到他,朝康明宇走过来。 蔡仲一脸懵懂,扯着康明宇问:“谁啊?” 康明宇充耳不闻,目光逐渐缩短在半米外。 “は誰?誰?” 看清来者面目,蔡仲秒懂了。怪不得康明宇一脸见到如来的朝圣者表情,原来是爱情作祟啊。 他的脑海里忽然盈满隋愿的脸,各种各样的表情,说话时眼角的张合距离,在一个脸盲症患者脑海中从来没出现过如此鲜明的人物头像。 为何隋愿是特别的那一个,他乘上自己的船,要渡往何方?晦涩难懂的心境永远不会向凡人敞开。 他想不通,有时也懒得想通。 “汤恩,你怎么还在这。”康明宇退开一步,不让汤恩有机会碰触自己潮湿的衣服。 汤恩两指间夹着一张极其薄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康明宇的名字。 “我帮你挂了号。” 康明宇接过一指长三指宽的“糯米纸”时,手都在打颤。“你太客气了,这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 汤恩不易可查的抽一下嘴角,凌渡大概是唯一一个临死前还要求棺材必备席梦思床垫的恶趣味白痴。 “你怎么了?”蔡仲奇怪的打量康明宇。 康明宇用手撩开他扫描仪般的目光,故作茫然的撒娇。“是啊,我还想问呢?我怎么了?” 汤恩面不改色,似乎不愿意陪着他们胡闹。 “你的眼睛可能都不太好。看不出他浑身冒青烟。”他扬起嘴角,讥诮的挑眉,“我看我还是再去挂两个眼科吧,有谁愿意开车送两只瞎子回家呢。是吧。” 他的脸色逐渐削薄,不动声色的玩笑很容易引起纷争。康明宇晓得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需要稍微安慰一下。毕竟没有人希望不求回报的付出,至少也要被需要。 “汤恩,亲爱的,别生气嘛。”他殷勤的贴上去,双臂环住对方的脖颈,几乎是贴脸谄媚。“谢谢你关心我,我一会儿就去买药,我回家喝一缸姜糖水,绝对完好无损的天天在你眼前晃悠。”转而又撒娇卖萌,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跳动。“所以,看病就算了吧,你去问问那护士,挂号费能不能退。” 原本小鸟依人的氛围骤然被天边一只团扶摇黑烟冲散了。 远处,小护士幽怨的瞪他们一眼,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猥琐。 一眼嗔怒,浓妆淡抹,竟流转万种风情。美丽似是不经意的颦笑,无需矫揉造作,还原本性最朴实的面貌。 比如油画,还原人性原始野蛮的真相,有征服感,有威慑人心的气魄。
康明宇对美的认知恰在于此,他被美捉住了眼球,不由自主就看过去。 汤恩拉下胸口攀缘的猴子,他搬过康明宇的脸,迫使他只能看向自己。 “这是…吃醋了?是吧?”康明宇美滋滋的享受这泼墨般渲染的醋意。他喜欢看汤恩吃醋,可以软化血管,还能预防感冒。 这场面是要闪瞎单身狗的氪金狗眼啊,蔡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在一旁搓手。 突然,楼道拐角处冲出两名大汉,他们头发上指,嘴巴抿成一条缝,两眼放光的盯住他,直奔他冲过来。 蔡仲吓得退后两步,反应过来后撒腿就跑。 康明宇只觉得羊角扶摇急转,一溜烟跑过,带起一阵疾风。 “助けてんってば!”蔡仲哀嚎着被那两人扑倒,康明宇几乎是拔腿冲刺过去,揪住最近的一人,高举拳头。 “等,等一下!”蔡仲猝然转身,双手挡在康明宇面前,转而仰头对那两人问道:“何を言っていますか?” 一人笔直站立,骤然九十度深鞠躬。这礼数吓得康明宇瞠目结舌。 “あなたの友達にうちの主人に会いに行ってください。” “他说什么?”康明宇指着那汉子问。 蔡仲激动的抱住他,“樱子,是樱子要跟你说话。你成功了!” 康明宇觉得他活跃的像一条见了主人的狗。尽管完全没有诋毁的意思。 “天啊,我不得不佩服自己了,想不到我在语言方面有如此造诣,我怎么不报中文系呢?”他一边得意忘形的碎碎念,一边向汤恩抛去眉飞色舞的一眼。 汤恩不明其意,茫然的目送他跟在那两名保镖身后离去。 蔡仲蹲在角落里祈祷,他从不信任何宗教,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神明。他双掌合十,指间抵着眉心,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住手指。 他在心里默默祷告,周身散发出虔诚的白芒。也有可能是走廊里炽光灯营造的假象。 汤恩低头看挂号单,无奈的将它扔进垃圾桶。天光晕影在不知不觉中照亮视线,虹销雨霁,彩彻云衢,夏雨为大设立独特的缀水上皇宫,尘土的味道混淆在空气里,洗涤后的世界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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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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