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费时间。 而且,得有手艺。 歌德这面院里,没人会做。 老王那院里,也没有人会做。 得,李长海被打发出来去订猪头肉了。 也不是李长海当伙计了。 而是李长海和卖熟食的老高、小高混熟了。 这见天就去买肉,能不熟吗? 昨个去的时候,老高还送了李长海一根猪尾巴和一副卤大肠。 因为前天李长海去的时候,给小高仨孩子带了糖。 人嘛,不就这样? 一来二去就熟了。 李长海心底约摸着,两个院里人加起来得有三四十人,猪头少了可不好弄,得提前和老高、小高说一声,因此,吃了饭就出门了。 张家小少爷做为地头蛇,闲不住,也跟了上来。 还有一人就是老瞎子。 “你这跟着干吗?” 张家小少爷冲老瞎子问道。 “闲的呗。” “之前一天天担心这,忧心那,突然这么几天放下来了,就浑身上下不得劲,总感觉欠缺点啥,就好似小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老瞎子拎着一根棍,李长海抓着棍那头,头前走着。 “你这就是——贱。” 张家小少爷则是撇着嘴角。 “呵呵,托福。” “学得您。” 老瞎子乐呵呵地说道。 这些天相处下来,双方也都摸清楚底细了。 都已经知道了,双方在那位莫先生眼中是什么货色了。 所以,也就越发不客气了。 这个不客气可不是什么坏词。 而是没有架子了。 就好似俩无赖躺在泥塘子里相互聊天打屁晒太阳,而且,还从心底就认为对方不如自己。 “我说老瞎子,您这明明能自个儿走,为嘛非得让长海牵着?” “难不成,这也是习惯了?” “没人牵着干不了事儿?” 张家小少爷这嘴,损呐。 来来回回的说‘牵’,完全就是暗指老瞎子是驴子或马。 老瞎子呐,还是笑眯眯的。 “没法子,我这真就是习惯了,你不也是,别人撵都撵不走,贴在那,就好似膏药一样。” 老瞎子在膏药一词上加重了发音。 具体指什么,张家小少爷心知肚明。 他说老瞎子是驴子、马。 老瞎子就说他是狗。 张家小少爷没生气,反正是斗嘴嘛。 不就得有来有回,才有意思。 光他一个人说,没劲儿。 所以,这一路上两人那叫一个精彩。 李长海呢? 默默的听着,没吭声。 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和张家小少爷学过能耐,算得上是师徒,这些天和老瞎子也学过不少能耐,也算是师徒。 两个老师斗嘴,那是老师的事儿。 他一个徒弟辈儿,插嘴不太合适。 所以,李长海就静静听着。 听到精彩的地方,就默默记下来。 他准备回去了就蹶他弟弟。 想一想。 美! 可很快的,李长海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他记忆中的老高、小高那家卤肉店关门了。 就在三岔口当间的一家卤肉店大门斜着倒在地上,两个官厅的差人守在外面,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而里面则是不时的有差人进进出出。 周围围了一堆人。 李长海就凑过去了,竖着耳朵听。 “这老高一家真是倒了血霉啊。” “谁说不是呢。” “正正当当的做生意,招谁惹谁了,碰上那么一个不讲理的矮子,拔刀就杀人。” “那矮子也太狠了。” “老高两口子,小高两口子,加上仨孩子,全都给杀了。” “因为个啥啊?” “咋的好好就杀人呢?” 凑过来的李长海问了一句。 “早上有一矮子喝得醉醺醺的,来这买熟食,要熏鱼烤鱼,但是老高这是卤肉店,肘子、猪蹄、猪头肉不少,偶尔还能有个兔肉啥的,但是鱼,他这真没有。 这玩意儿也不搭啊。 放一块得多腥呐。 不过,开门做买卖的,谁还不碰上个蛮客? 老高就先赔了不是,还告诉那矮子哪有鱼。 可是那矮子不干,哇哇叫唤了一气儿,也不知道说啥,最后就拔刀把老高砍了,听到惨叫声,小高冲出来,也被这矮子砍了,接着是两人的媳妇,最可怜的就是那仨孩子了,还没有经事儿了,也就这么没了。 唉。 造孽啊。” 有那热心人,直接就和李长海说了。 李长海听着,这血就直冲顶梁门。 等到差人把仨孩子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李长海牙都要咬碎了。 昨个儿,他还在这抱过这仨孩子。 仨孩子围着他叫叔叔。 他乐呵呵又悄悄给了糖吃。 仨孩子的妈不让拿这精贵东西。 李长海只能是悄悄给。 可今儿,仨孩子就没了。 而且,还没有全乎模样。 “那矮子呢?” 李长海眯着眼问道。 “被官差带走了,免不了秋后问斩。” 刚刚答话的大爷回道。 “秋后问斩?” “这位儿,您可说差了。” “怎么差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啊,高家一家七口人命呐!” “这话放在任何时候都不差,可是放在这矮子身上可不妥,这矮子是倭国派来大乾的使者团之一,还是受到了那位长公主的邀请,来参加什么‘观仙会’的,伱想想有这么一出在,就咱们那位父母官,敢做什么?最大的可能不就是先抓回去,伺候着,然后再放了?” 有那明白人在一旁嘟囔。 这位听着,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是重重地吐了口气。 吐气声中夹杂着哀叹。 “可怜老高一家了。” 后面还有一些话,但是李长海却没有听进去。 憨小子直奔官厅封锁的现场。 他看着一熟人了。 他想细细再打听一番。 老瞎子、张家小少爷在后面看着,同时点头。 不偏听,难得。 “老瞎子,怎么说?” 张家小少爷阴恻恻地问道。 “没怎说,就是胸口气儿不顺。” 老瞎子抿了抿嘴。 张家小少爷笑了一声。 转身就走。 码头就在那,倭国的船,也在那。 一家七口没人管? 他,张德寿,管了。 “唉,这才闲了几天呐,怎么又有事了? 哪来的畜生,怎么这么不让人消停啊? 真XXX的。” 老瞎子嘟嘟囔囔地就跟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李长海没发现俩人不见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一把揪住了海门的班头陆仁甲,在细细打听着。 “李小爷,这事儿您别掺和啊! 一掺和就说不清了! 事关两国,就算是莫先生来了,也得慎重。” 陆仁甲官面上的人,一看气势汹汹的李长海,就猜到怎么回事了,当即劝说起来。 “和莫先生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 大不了我赔命就是。 我现在就问,那矮子在哪呢? 是放了? 还是在牢里。” 李长海这个时候双眼都是红的。 血灌瞳仁了。 憨小子血气上来了,已经不管不顾了。 陆仁甲一看,没招了。 “在衙门了,估计快被老爷放出来……” 陆仁甲话还没说完,李长海转身就走。 看着李长海那气势汹汹的模样,陆仁甲一阵头疼,马上招手将一个差人叫过来。 “去!” “告诉莫先生,要出事!” 这差人刚刚一旁一直看着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点头,就往歌德所在的院子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长海出了人群,准备和老瞎子、张家小少爷说一声。 可没找到人。 接着,转念一想。 也好! 我这是要去杀人,被其他人看到和张家小少爷、老瞎子在一块,反而不美。 想到这,李长海冲自家院子那扑通就跪下了。 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 他这是和歌德告别呐。 然后,起身直奔衙门口。 恰巧这个时候,那糊涂官把那矮子放出来了。 糊涂官还在那陪着笑脸呐。 “远来是客,远来是客。” “哼。” 那矮子则是昂着头,鼻子里一哼,对糊涂官不屑一顾,挎着刀,托着木屐就向外走。 就在这矮子刚刚走下台阶的时候,就听得一声大喊—— “矮子!” 声音洪亮。 那矮子也是本能回头。 一回头,一匕首就刺胸口了。 正好是心脏要害位置。 噗! 那矮子当即就全身颤抖。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近,他都没发现人? 要么说张家小少爷、老瞎子喜欢李长海这憨小子呐? 看着憨憨的,学东西就是快。 这藏和隐,已经有了三分火候。 李长海没多想,一击毙命后,匕首一翻就藏进了袖子,一抬手就把矮子腰间的武士刀抽出来,对准了脖颈就是一刀。 噗! 又一声。 矮子的脑袋被剁了下来。 李长海抬手就拎起了头颅,对着被溅了一脸血的糊涂官喊道。 “杀人者,李长海!” “你等着我,我拿人头祭奠了我朋友,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那糊涂官答话,转身直奔三岔口高家卤肉。 直到李长海人都走没影儿了。 那糊涂官才开口。 “妈呀!” 一声妈呀,糊涂官瘫软在地。 屎尿齐流。 一旁的随从连忙招呼着。 “快快快,老爷尿了。” “快给老爷去拿条裤子。” “顺带拿点厕纸啊!” 衙门口一阵忙乎。 好不容易,糊涂官醒了。 “凶人呐!凶人!”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敢在衙门口行凶!”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王法?” “陆仁甲呢?” “给我发海捕公文!” “我要捉拿那凶人!” 糊涂官在那喊着。 一个差人就跑进来了。 是陆仁甲派回来的。 陆仁甲不光给歌德派人送信,糊涂官这里也得派人,省得弄出什么不可收场的误会。 差人马上细细说明。 “嗯?” “和莫先生有关?” “是那位莫先生吗?”
“是啊!” “这……” 糊涂官站起来,在原地兜着圈子。 这可如何是好? 要命了! 两头都要命啊! 莫先生,他当然知道。 还打过交道。 而且,之前‘长生道’妖人闹得凶,还是有莫先生这尊大神在,才让‘长生道’妖人不那么放肆,才保留了他最后一点儿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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