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看了眼陆尔软乎乎热出粉色的侧颜，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陆尔走进店里，点了两杯霸王桶奶茶。
一杯更比两杯强。
陆尔不爱吃甜的，手上的那杯买了无糖，珍珠圆滚滚地沉在底下，偶尔被他吸上来两颗，就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
而姜承就很发愁，身边这个小东西知道他喜欢吃甜的，料子一股脑的加，配上这个大桶，搞得他每一口都像是在喝粥，总之就算今天跑一天，有这奶茶陪着他应该也不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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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理已经在华星售楼干了近五年，什么人他进来买得起房，什么人只是散步他一眼就能分辨。
比如眼前这两位，穿着T恤热裤，一人捧着一桶看起来就很廉价奶茶的小年轻，肯定就是恰好散步到此处，进来蹭空调的小年轻，绝对不会错。
接待这种人就是浪费时间，反正也不会有营收，不如坐在座位上好好喝喝咖啡，享受享受属于经理的工作福利，这种只能锻炼嘴皮子的累活就交给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好了。
陆尔丝毫不在意那位经理看好戏一般的视线，毕竟售楼处看人下菜已经是常事，只要不影响买房就好，“我们想看一下成渝苑的别墅，最好是三层到四层左右的精装修，你这边有什么推荐吗？”
“体育馆旁边吗？那边因为靠近市中心，所以价格会比较高，二位是买婚房吗？”实习生小哥哥懵懵懂懂地看向姜承，“二位如果买婚房建议购买两层哦，三四层面积过大，两位住利用率不高的。”
“咳……”姜承被奶茶里的布丁呛到，连咳好几声，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偷偷瞥向身边的少年。
陆尔有些尴尬，“我们不是……房子是要用来做俱乐部一类使用的，需要至少三层的面积，两层还是太少了。”
不能直接说战队基地，否则以后很可能会有姜承的粉丝直接找上门，那样队员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还会影响训练。
实习生小哥哥哦了两声，脸上飞起不易察觉的红晕，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插曲不足以影响他的业务水平，“有的，但只有两套需要出手的了，其他的户主都还在观望，不准备售卖，我们先看平面图然后再确定看房好吗？”
“好。”
陈经理看着年轻的实习生为了两个看上去就毫无积蓄的年轻人忙前忙后，冷笑一声。
真没眼力劲，这种顾客应付一下就行，何必认真，反正看过又不会买，不如自己省点力气。
陆尔不知道此时正有人说他穷，看着精装修且第四层全部打通作为活动室的那套别墅发愣。
这不就是现成训练的地方吗？
装修钱都省了！
只要把这个碍事的台球桌弄走就行。
南北朝向的屋子，四面有窗，极其通透，原来的房主还装了电梯，装修虽然偏向欧式，但整体简约，就是它啊！
本以为这次出来跑一天都不一定碰到心仪的房子，没想到第一家就看到了。
“这套你看大概是多少？”
“额……这套房主目前的预售价格为2800万，但是还有另一位先生想买，所以您要是想要的话需要与那位先生竞价。”实习生说着，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情，却见面前的少年在听过价格之后松了口气。
实习生：？
不是？2800万是很便宜吗？你不要一副幸好只要2800万的表情好吗？
陆尔已经对拍卖流程非常清晰，毕竟他已经在巴黎珠宝艺术节拥有过一个个人展位，并且在这个国际知名的艺术节展览上拔得头筹，作品也拍出高价。
都是拍卖会，流程肯定是一样的。
陆尔胸有成竹，“只有一位先生参与竞价吗？需不需要我付保证金？”
年轻的实习生心脏狂跳，他好像碰到一个真正能开出大单的顾客了！他是不是要做出第一单了！天啊，难道他第一次就要促成这么高的交易额吗？
可……那位先生好像是国内知名的大老板，还是陈经理的客户，他到底能不能从陈经理手上抢下这一单呢？
想着想着，他忘了回陆尔的话，而那位在交谈中出现过的先生也推开了售楼处的大门。
“陈经理，我是约定好来看成渝苑房子的，您现在有空吗？”
推门而入的人长者一副不怒自威的面容，西装熨烫地笔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陆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哈哈，这位可能是竞争对手的先生跟他打扮的真是两个极端。
而刚才对他爱答不理的陈经理此时蹭地站起来，身体前期，微微弯腰，与来人相握，脸上洋溢起笑容，仿佛见到财神爷亲临，“您好啊卞先生，马上就可以看房！”
实习生抱着文件袋站起来，抿着唇，有些怯懦地看了陈经理一眼，但垂头看看陆尔他们，还是咬咬牙上前，“陈经理，我的客户也想看那套房子，最终可能会进入竞价环节，您看要不然一起？”
陈经理简直要翻白眼了，什么破小孩，还要装模做样看房，恐怕连竞价的保证金都付不起，“你……”
“哦？是哪位同道中人啊？居然和我眼光一样好。”卞留笑嘻嘻地，一点恼意都没有，转头看向实习生走来的方向，一个眼熟的少年抱着大桶奶茶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人不是……
“陆老师！”
卞留大踏步走过去，刚才那个成熟稳重的企业家仿佛不是他自己。
陆尔也愣住，这人……谁啊……
“陆老师，我是卞留啊，意大利您的个人展我特意买了机票去看的，可惜啊，最后展品起拍价太高，只拍下一对耳环。”卞留十分热情，甚至想挨着陆尔坐下来，但被坐在他旁边凶神恶煞的人一瞪，从心坐到了小设计师的对面。
“我听说您最后选择了建筑设计，怎么不继续在珠宝设计方面发展啊？您可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卞留越夸越过分，简直忘记了初衷，恨不得拉着陆尔聊上一天一夜。
但陆尔还是记不得他是谁，只能尴尬地笑笑，顶着姜承疑惑的视线和对方握手，“您好卞先生，珠宝设计是我的爱好，就算学了建筑也不冲突的，今天我主要是想来买成渝苑那套房产，听说需要竞价的对象就是您，您看我们能一起去看一下房子吗？”
陆尔绝口不提已经忘记卞留的事情，将话题拉回，只想立刻马上将房子拿到手。
卞留盯着陆尔沉默一瞬，然后笑道：“我这个年纪房子已经够多了，买了除了投资也没别的用，就不跟老师竞价了，哎……我就是看上那个台球桌。”
那不正好是他不要的？
陆尔当即站起，“卞先生，您要不去看看球桌，那个我们不需要，买下后送给您吧，就当是谢谢您谦让了。”
两人在整个售楼处的目瞪口呆之下，仿佛即刻确定了几千万的归属，陈经理这时候才意识到，真正有钱的是这位“陆老师”，连企业家大老板都要称为老师的人，一定很厉害吧，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打扮的也不像啊……
陈经理一边懊恼，一边带着卞留和陆尔看房，而年轻的实习生在旁边美滋滋地笑。
因为这套房，陆老师买下来啦！问过放水等基本措施之后当场签下合同，他做成第一单啦！
哈哈~
陆尔在售楼处办完所有手续，推门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听见那实习生大声对陈经理说：
“谢谢前辈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您一定是为了磨炼我的心性！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的！”
“噗——”陆尔笑出声，松开玻璃房门的门把，将售楼处里的哄闹隔离在玻璃门内。
这个实习生也是个活宝，杀人还要诛心，夺损呐。
“笑什么？”姜承的拿着还剩一大半的粥喝了一口，吸管堵堵的心里也堵堵的。
“我还以为今天要跑断腿，没想到一下就拿下了，房子离家也不远，过去挺方便的，居室也多，所有员工住在里面都够用，你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
陆尔说完，看见姜承凑在嘴边的喜欢也拿到一边，整个人透出一股丧极了的氛围，“怎么了？”
“没，我就是在想营养师住进去的话地方还够不够。”
啊？这确实是没考虑，难道要少一个房间了吗？
姜承看着陆尔发愁的表情，十分大度地说道：“我可以住到别处去，反正我还有一点钱，可以租房子。”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王牌打野租房子？
陆尔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姜承为了省钱夏天都不舍得开空调的凄凉场面。
如果真的发展到这种地步，陆尔作为老板不能原谅自己，作为……嗯……勉强作为J神的粉丝也不可以容忍J神住出租屋。
他坚定不移地看向姜承，“我那里的客房就给你睡了，不用搬，我不会让你睡出租屋的！”
姜承嘴角快速勾了一下，又被他强压下去，低低地应，“好。”
等回到家，谢一看到那张鲜红的房产证，从灵魂里发出了腐朽的哀嚎，“啊——资本家！”
小老板真的好有钱！小老板到底有多有钱！
不能想，一想就发酸，谢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冬瓜tv那边已经联系了上个赛季巅峰赛的前50，发出试训邀请，如果可以，我们下周就会组织试训，从海选和试训队员里面选人和你们组成队伍。”
“当然，如果姜承和你不合格，将会失去成为正选的资格，赛场，就是这么残酷。”
第10章
——嗡地一声
血液随着这句话涌上脑袋，陆尔在这句话之下产生了一种濒临窒息的兴奋感。像第一次拿起画笔，第一次在拍卖席看着自己的作品拍出高价一般热血沸腾。
所有激昂的情感化作战意，星星点点涌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看着这双眼睛，谢一知道自己无需多言。
在钞能力的帮助下，七天后，战队基地以最快的速度建成，陆尔坐在训练室里的时候谢一的话还在脑子里回响。
——赛场就是这么残酷。
“怎么了？紧张？”姜承问。
陆尔攥了攥手指，除却汗意，还有些微微发麻，不是紧张，是兴奋。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电竞和游戏带给人的体会如此不同。
“我只是有点高兴。”陆尔抿了抿唇，粉色的唇瓣并成一条线。
姜承脑子空白一瞬，无厘头地想起网上关于面向的说法——薄唇的人薄情。
这念头与训练赛毫不相关，却在此时猛地占据脑海。
“我原本不觉得游戏有多好玩，值得你沉迷这么久。”陆尔没察觉姜承的失神，继续说道。
“整整九年半，我看着你因为游戏被姜叔提着棍子打，再到第一次站上领奖台。看见你第一次捧着冠军奖杯的时候我就在想了，是什么令他这么着迷呢？着迷到都不记得我这个童年玩伴啦~”
陆尔顿了顿，忽然对着还未坐满的训练室笑起来，“现在我发现，确实是个有趣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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