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欲.望消减下去,面色早已冻的青白,蒋明流匆匆擦干套上睡衣——他还是头一次在家里穿睡衣,穿一半愣了愣,脸色更差了些。
所以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姚逸在外面好整以暇的等他,短短十几分钟,想了数不清种小少爷出来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是无措还是恼火,甚至会不会一头栽进卧室不肯出来。
此番行为虽然几近露骨,但是也算不得太突兀,他原先已经给过不少暗示,哪怕之前在宿舍里,蒋明流也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碍于有外人在场,姚逸便没有继续。
他等了蒋明流小半个月,奈何少爷还真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粉饰太平。
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半年下来了,徐徐图之也要有个度。更何况蒋明流也没有排斥,他甚至在认识到暗示过之后还毫不忌讳的继续缠着姚逸,这难道不是一种默许?
至少姚逸觉得是,就算一百步里少爷一步不走,他也不介意由他走完全部,反正早就做好了崎岖的准备。
只要蒋明流愿意,他可以、愿意、亦有能力独自解决其他所有问题。
只要蒋明流愿意——
门锁“啪嗒”打开了,姚逸镇定的看过去,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他瞳孔微缩,猛地站起:“你干什么?!”
蒋明流在他面前一直是笑着的,就在十几分钟前也是,现在却罕见的低着头,手中毛巾胡乱擦头发:“唔?没什么,冲了把凉水澡。”
姚逸小指微微抽了一下,警钟大响。
这么正常……就是不正常。
“我有点困了,先睡觉了啊。”蒋明流擦着头往主卧走,心下还未想到如何面对——或者是早已有所感但被他强行压下去的难题。
却不想姚逸跟着他走了过去,蒋明流下意识慌了,抬手关门,姚逸伸手去阻,“嘭”的一声夹在门中。
蒋明流忙打开,大惊:“喂你——”
姚逸不顾手上立马泛起的青紫,反手揪住他的领子:“你躲什么?”
蒋明流仿佛看着他压抑在平静下的恼火,一时间张口无言:“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是……”蒋明流张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紧张渐渐褪去,心也跟着沉下去。
片刻沉默后,姚逸嗤笑一声,放开手:“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蒋明流皱眉:“不——”
“那就是了又怎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紧张,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带上了蒋明流极陌生的挑衅意味。
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是每天晚上饶人清梦辗转思念的人,而是狭路相逢,遇见就不死不休的对头。
蒋明流看了他一会儿,软声道:“不怎样,夜深了,先睡吧。”
说罢轻手又不容置疑的再次关门。
这次姚逸没有去挡,也没有动,眼睁睁看着门在他面前合上,几乎贴近鼻子。
他不自觉的握住胀痛的右手,眉目间虚张声势的挑衅隐下去,眸色渐深,愈发低沉,有藏不住的戾气浮现上来。
他低声道:“喂。”
蒋明流许是还没离开房门,应了声,在里面回:“快睡吧,我不想吵架。”——多委婉啊,就方才姚逸的架势,别说吵,恐怕下一刻上来一拳都是轻的。
吃、了、个、闭、门、羹。
我、不、想、吵、架。
姚逸几度深呼吸,始终无法平复,咬肌更加紧绷,在那青紫上又加数道淤痕。
戾气在胸口脑袋里横冲直撞无处宣泄,复伸手,狠狠的在左臂上划过。并不尖锐的指甲划破表层,手臂立马浮现出红肿印记,火辣辣的疼痛让整只胳膊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却不够,如何能够。
但无论多么失态,他也只到这一步,再也不曾做更多的。
——蒋明流什么都没做,他是无辜的,控制自己,冷静,冷静下来。
——小王.八蛋,你忘了你左手上的事有多耻辱吗,中二,傻.逼,丢人现眼。
姚逸再次深呼吸,憋住一口气,转身披上大衣,踏步流星直接出门。
十点半,其实还不算太晚,只是在这种寒冷的冬夜里,没什么人会出来自找虐罢了。
虽然再过几天便是圣诞,此时张灯结彩,路上行人却寥寥无几。
他并非想要干什么,也绝不会再去买一把裁纸刀,只是近些年药吃多了,心绪难平于他而言更为吃力而已。如此借着冷风,也好快些平静下来。
今天是被蒋明流从实验室拽出来的,并没有带包,正好无需再回去拿,于是借着手机导航,慢慢往学校走——约莫是走到天亮也到不了的,但是姚逸不在乎这个。
他不在乎的东西其实很多,主要是懒,也因为以前透支太多精力,如今每动一次怒,就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平日里心绪稳的不起一丝波澜也并非是装出来的。
也不知蒋明流听见他走时的动静没有,姚逸说不清到底是想他听见还是想他没听见,总之没有电话打过来,他其实也算送了口气。
大约凌晨一点多,在半路恰巧遇到一辆出租,给他送回学校。
此时已然冷静下来,心情再次变成一潭死水,居然不再想蒋明流,反而头疼夏同志肯定在宿舍,这样回去不得被他烦死。
于是溜溜达达去流觞桥那边的小亭子坐一夜,反正只是吹一吹冷风,只要夏同志不知道,他自己是无所谓的。
就今天的反应来看,蒋明流估计得躲他几天,也不会自找闲事跟夏霆讲。
难道真是逼得太紧?姚逸蜷起一只腿撑着下巴,暗暗无奈。
他是觉得没有,但是既然蒋少爷反应这么“负面”,说不得得缓些来。总归双方心知肚明了,话也没说死,这处境其实还是对他有利的。
他这么盘算着,却不知少爷半夜实在睡不着,偷偷走出来自我安慰找东西吃,然后发现家里没有人时有多——
惊慌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嘻嘻嘻嘻嘻嘻嘻谁说蒋明流想开了的?少爷只是被调戏了没反应过来,还想想开?他最多往死胡同里想开。
我写这文,憋了半年了,十几万字,就是为了下面的撕.逼大战,怎么可能想开了大家酿酿酱酱!我会想不开的!
因为计划有变,下周就要去河南了,我估摸着这两天赶紧写一写,然后给大家来个SURPRISE结局怎么样?(欣喜)
第80章 过渡
早上瞧见远处化工楼亮起灯,姚逸站起来跺跺脚,估摸能有六点半了,便准备回宿舍。
手冻的有点麻,他揉了揉略有胀痛的脑袋,小心的踩着台阶下去,转出树林蓦然听见有人声。
似乎是谁在往这边跑,那人亦远远瞧见亭子这儿有人,气喘吁吁的喊:“谁?谁在那儿——”
姚逸:……
完了,是夏霆。
他有一瞬间转身就跑的冲动,不过立马就打消了——不开玩笑,这会儿要是跑了,估计今年都不能回宿舍,回去夏同志能把他脑壳撬开。
夏霆近视颇重,夜视能力也不好,亭子附近又都是石头路,他似乎认定了站在那儿的黑影子就是姚逸,此刻跑的踉踉跄跄,却还咬牙切齿喊:“姚天逸你他.娘.的给老子过来!”
听见自诩和蔼可亲的夏辅导员炸成这样,姚同学头皮一麻,深觉大势已去矣,不由在心里给蒋明流狠狠记了一笔。
夏霆好不容易冲过来,一把抓住这个不省心的臭小子,满肚子又怒又惊的骂话还未出口,先被凉风呛了个痛快,鼻头一酸,险些鼻涕眼泪一起出来。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夏同志喝一肚子西北风,又被自己缺乏锻炼的肉体所缚,即便精神上恨不得将姚逸扒皮抽筋吊起来打一顿,现在也不得不一边揪着别人衣服,一边还得靠在别人身上缓口气,以免真厥过去。
姚逸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进攻,没想到到头来还要扶着对面,认命的给敌军顺气。
他正百般无奈时,忽然察觉视线里还有什么晃动,猛一抬头发现果然有人——只是隔得太远,那人似乎察觉到这边情况,站定一会儿便转身要走。
姚逸心中一动,张口要喊,结果一晚上吹风的后遗症突发,嗓子哑的发不出声来。
活该大爷总觉得自己上天入地能耐的很,关键时候来一棒让他认清什么是现实。
黑影当然是蒋明流。
少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按着尚未平复的胸口,心里竟也“大逆不道”的想揍姚逸一顿……最后还是转身走了,毕竟他没那个立场。
不仅没立场,甚至还颇为“有辜”。
他昨晚估摸姚逸是回了宿舍,却不敢打电话吵到人家休息,于是生生坐着挨到凌晨,至五点半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拨过号码去,然后发现姚逸手机关机。
抓心挠肺的灌了两口凉水,又等了十几分钟,拨起夏霆的号码,然后得到了夏同志晴天霹雳的消息:姚逸那个小兔崽子根本没回校,一晚上不知往哪儿浪去了。
开房?住酒店?不可能——夏霆说他出门带卡不带包,身份证都还在桌上!
夏霆心里本不如何急躁,毕竟这样的冬天,姚逸一般都会呈现冬眠的趋势……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爱做任何浪费体力的动作,包括打架。
但是当电话打去昨晚蹲实验室的学长那儿,得知姚逸并未去过去,又在图书馆、教学楼以及学院楼转一圈,都不似有人的时候,他就方了。
毕竟于脑子有坑的姚大仙而言,因为不想走路而就近随便在哪儿坐一夜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啊!
他是对姚逸太熟,知道这位先生太多的落脚点,如今反而灯下黑,于是直到蒋明流飙车回校,绞尽脑汁的提问流觞桥那边的小亭子是否找过时,夏霆才蓦然想起还有这么个地方。
果然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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