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心头一惊:“我,那个……”
“你听我说……”
“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其实,我也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我的父母在结婚前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开记者招待会宣布订婚,第二次是订婚宴,第三次就去了民政局领结婚证,结婚当天我妈甚至还没搞清楚我爸到底叫陈书行还是陈书衍。婚后两人更是互不搭理各玩各的,那年爷爷打算重立遗嘱,按人头分股份,他俩一合计,直接去美国做了试管手术……”
“……什么?”
“难以置信吧?我是个试管婴儿,还是代孕的……”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痛苦地皱着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哪个女人生出来的!”
他这一声吼把猫吓坏了,知心一下子跳起来叮叮当当跑开了。
“你冷静点。”我将陈唯璞抱得更紧了些,“冷静点……”
“周智新,你能想象得到吗?我身上明明流着父母的血液,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个陌生人。我是奶奶和吉哥一手带大的,自我记事起,我妈从没拿正眼瞧过我,更别说关心我了。我爸?一年见不到他三回面,见了也只问我学习怎么样,好,没有奖励,不好就是一顿打。我从小衣食无忧接受最好的教育,却活得还不如路边一个穿得破破烂烂拖着鼻涕向父母撒娇要糖吃的小孩,我什么都有了,偏偏得不到一个孩子最想要的东西……我这么说,你一定觉得我很贪心吧?”
我低声说:“怎么会呢……如果,让你和我交换,你愿意生长在一个平凡温馨的家庭吗?”
“求之不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接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惩罚?”
我一时语塞。
他接着说:“大概因为遗传,我才十五、六岁就已经冷漠自私到了令人不齿的地步,不过谁都不在意,我只要拿出让他们满意的成绩,没人在乎我的性格扭曲成了什么样。我越发憎恨父母,憎恨世界,憎恨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只身前往美国求学后我变本加厉地玩世不恭,像所有纨绔子弟一样,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个并非由爱情产生的结晶,理所当然不被任何人爱,也不爱任何人……”
我问:“后来呢?”
“后来?直到17岁那年的暑假,我刚回国,陈唯瑄非要我陪他去L市的T山露营,我扭不过他,就去了。当晚不幸在山中迷了路又下起了暴雨,我和他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家寺院,借宿了一晚。也许是缘分吧,我睡不着看了一夜的经书,第二天又听主持讲了一堂早课,我终于释然了……决定把过往全放下重新开始,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虽然现在想这些不太合适,但是……妈的,你说话大喘气干嘛啊?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你出家当和尚了。
他说:“我学会了一句话,爱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见净土。”
哎?这句话咋那么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我说:“我不太懂。”
他问:“爱是什么?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遇到那个教会你什么是爱的人啊。”
他笑了笑:“你比我有慧根。”
“我随口胡说的……”
“智新……”他睁开眼,无神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心口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我没回答,用手捂着他的双眼:“睡吧,你很累了。”
他抓过我的手,贴在脸上,像个孩子般哀求道:“你别走。”
我说:“我不走,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
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我小声问:“睡着了吗?”
他没有回答。
我犹豫了片刻,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我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啊……”
我又怎么会将所有矛盾都抛给你去解决,自己心安理得地及时行乐,爱一天是一天呢?
别忘了我答应过你,未来,不管有多艰难,我奉陪到底。
☆、八字不合又怎样
我被稀稀拉拉的烟花爆竹声吵醒了,睁开眼才想起来,0点一过,2014年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压醒的,陈唯璞的脑袋就枕在我肚子上,他还死死握着我的手,我稍稍抬了一下屁股,浑身酸痛。要这么睡一晚老子非残了不可,我轻轻托起他的脑袋移到一边,又捞过半床被子帮他盖好。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量了陈唯璞一圈,心疼得直摇头,可惜了咯,他身上这件大衣小八万呐,明早起来肯定皱成梅干菜了。
我躺回去盯着天花板发呆,拇指摩挲陈唯璞的手背,干净光洁的皮肤肌理,微微凸起的青筋,成年男性的力量感……他妈力气大得我掰都掰不开。一摸就知道他是个养尊处优没干过重活的。
我要是他,才不会误入歧途,都这么有钱了还想咋滴?没爹妈管天管地才叫爽呢,缺少父爱母爱?花点钱去雇两个慈眉善目的大叔大婶亲亲你抱抱你不就好了?果然太有钱就会空虚,啊!我也好想试试有钱人这种蛋疼的空虚感啊!
胡乱想着这些事,那一夜我再也没能睡着。
天刚亮,身边的陈唯璞动了动,也醒了,他转过头懵懂地望着我进入了重启状态,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好奇地瞪着他。
“早。”对视了半分钟后他重启完毕,对我微微一笑。
我……cao!那个慵懒的表情和沙哑的声音太他妈性感了,老子直接就石更了。“呵呵,早……”我僵硬地咧开嘴,坐起身,“哎呦卧槽我的腰!”
“你怎么了?嘶……”他撑起身子还没坐稳,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捂着脖子表情有些痛苦。
我问:“你扭到脖子了?”
“对。”他微微侧了侧脑袋,眉头锁得更紧了,“好酸。”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笑出了声,“这回轮到你扭伤脖子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也闪到腰了吗?”
我伸手轻轻按捏他的右肩:“都说咱两八字不合了。”
“我也说了我不信这些。”他抓住我的手,眯起眼一寸寸向我靠近,老子心一横,闭上眼,妈的,来吧来吧来吧来吧!等了老半天,陈唯璞又没了动静,我睁开眼,他梗着脖子一脸尴尬:“……脖子,实在太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扶着腰笑得前仰后合。
“喂,别笑了。”
我摆摆手:“不笑了,不笑了,你转过去。”
“嗯?”
“帮你按脖子啊。”
“你的腰?”
“还是你的脖子重要点,哈哈哈哈哈哈。”
“好,等一下换我帮你按腰。”陈唯璞乖乖地转过身去。
“不用了。”尼玛太色♂情了,我能把持住?我说:“你怎么醒这么早?”
“一会儿还要去公司。”他痛得语调都在打颤了。
“今天元旦哎,你不休息啊?”
“你以为封顶就是结束吗?才刚开始。”
“嗯,也是,地下车库好像还差点东西,等放完假我再过去现场看一下。”
“好,不过你要挑个时间,5号到10号有外宾要来杭州参观,全市所有在建项目全部停工5天,城北中心也会清场封锁工地。”
我说:“那我11号去。”
“行,到时候我陪你。”他顿了顿,“……智新。”
“哎?”
“昨晚……”
我打断他,故意大声说:“哦哦哦!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他不解地问:“什么?”
我说:“你跟我斗地主来着,输了好多钱!你你你有空记得把钱给我。”
“哈?”他笑了笑,“喂,两个人怎么斗地主?”
我说:“手机啊!开,开黑啊!”
“我手机没装游戏。”
“这个……那个……很多事你不能光看表面。”
“哦?”他用异常暧昧的口吻说,“那是要脱♂光看吗?”
我老脸一红,重重地按了他的脖子一下:“我脱你妈啊!”
“嘶……”他吃痛又倒吸一口凉气,接着轻笑两声,“好久没听你说这句话了。”
“我现在要做个文明人,不说脏话。”我对着他的后脑勺直翻白眼。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洗澡换衣服准备去公司,我让吉哥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从床上跳下来,“出门打个车很方便的。”
“你的腰……”他也跟着我跨下床。
我左右扭了扭:“还行还行,我年纪轻不像你一把老骨头。”
“是吗?我老骨头?”他微微仰起头,挑衅般地看着我说,“下回……试试?”
“好的,再见!”我蒙头就跑,“不用送了,再见!”
“喂!周智新!”
“不用送了,您洗澡换衣服吧再见!”我连头都不敢回。
“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知道了!”我夺门而去。
回到家,我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捂着脸嘤嘤嘤嘤,妈的,八字不合又怎样?老子这辈子就认准他了!“嘿嘿嘿嘿~”我闭上眼- yín -♂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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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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