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火……火霄?”
一个女声,很熟悉,周煜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堪比男生的短发,大概烫过,一撮撮的,有些弯曲,保持着一种蓬松翘起的造型,配合她飞扬的剑眉,这让她看上去英气逼人。但是与这些形成强烈对比的却是她眼角带媚的眼妆以及一袭优雅的贴身吊带黑色长裙,刚强与娇艳,强硬与柔美,就算她的五官并非绝色,这种对比也让她拥有了第一眼的惊艳。但这朵玫瑰似乎带着刺,她整个人的姿态——从神态到站姿再到眼神——都给人一种讯息:生人勿近。
很有特色的一个人,如果见过不可能会忘记。周煜肯定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他却在即将开口询问对方身份的瞬间想起了这个人可能是谁——
“香子兰?!”
是的,香子兰也要来这个宴会。周煜因为隔云的事情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在隔云的问题面前,周煜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香子兰长什么模样。
但是……游戏真的只允许容貌上下浮动10%吗?为什么眼前的香子兰和游戏里那个其貌不扬的香子兰差那么远?!
那女子走近了两步,将周煜看得仔细,眨眨眼,道了声:“果真是你。” 周煜此刻已经回神,他站直了身体,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打招呼道:“很高兴看到你。” 香子兰看看他,却问:“上星期米虫说我要参加一个宴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 香子兰虽说是问,但她的口气是肯定的。周煜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抱歉,我当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且这种事情到处说不太好。”
香子兰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道:“我理解,有时候米虫说话是有些口无遮拦。”她四下看看,问道,“隔云没来吗?”
周煜将自己的情绪埋藏,只是微笑地解释:“隔云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 “嗯?不喜欢热闹?”香子兰奇怪地问。
周煜笑笑,没有回答。
香子兰也不追问,只是笑笑。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了,花园里,大树下,这个安静的角落又恢复了安静。但这种沉默并不让周煜觉得难受,没有那种相对两无言的尴尬,也没有没话找话说的勉强,仿佛这种沉默是最自然不过的。 周煜看看香子兰,后者正举着一杯果汁饮料仰望着星空,周煜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显然这种静默地仰望星空并不让香子兰感到无聊,她脸上的表情恬静而专注,之前的冷漠和凌厉都柔和了。 没有更多的语言,这一刻这个离人群不远的角落里有着难得的安静。
周煜觉得很轻松,他不讨厌香子兰,但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兴趣去和对方交谈,而香子兰的沉默让他避免了那种让人疲惫的“积极敷衍”。而且……香子兰身上似乎有一种可以让人心灵平静的特质,哪怕她的模样相当的……中性化……
周煜重新靠回树上,无声地抿他的酒,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香子兰以及香子兰身后依然喧闹的宴会厅上。
仔细看看,香子兰应该是不经常出席这种场合的女子,她冷漠的姿态很容易将自己独立于宴会的热闹之外,和那些嘴角噙笑、左右逢源的名媛贵妇有着天壤之别。
换个角度看,香子兰高挑而不消瘦,她的背挺得笔直,肩头的肌肉是十分漂亮的倒三角,锁骨深陷,胸前伟岸,腰肢没有不盈一握的纤细感,但臀部较宽,整个线条凹凸有致,呈现出一种隐隐的力量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母豹。这种充满力量的结实是那些游走于宴会的女子所没有的。 周煜想起姜凌儿曾说过现实中的香子兰混过黑道而且很能打,之前还以为是姜凌儿夸张了,现在看来,恐怕真的如此。
但奇怪的是,按理来说,这种女孩子都会因为运动而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而让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或深麦色,而且这种女孩子往往也不会每个两个小时就补一次防晒霜,仿佛生怕皮肤见到一点儿阳光似的。可是香子兰的皮肤却很白。
周煜的注意力被香子兰吸引过去,他有些好奇香子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许是察觉了周煜的注目,香子兰将目光从星空收回,她回头看看周煜,正对上周煜探究的神色,香子兰看看自己,摸了摸脸,有些纳闷地问:“我怎么了吗?”
周煜莞尔,道:“没有。”
香子兰郁闷地说:“别那么看我,我很不习惯打扮成这样,你那样看我我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周煜笑道:“没有,你这样很美丽,令人惊艳。”
“呃,是吗……谢谢。”
香子兰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略显局促地道谢了,显然是很不习惯接受他人的赞美。 周煜上前两步来到香子兰身边,直接但不失礼貌地赞美道:“你和大厅里那些长袖善舞的女孩子们不一样,你的美很独特,像一头尚未被驯服的野生动物,有一种桀骜的气质,令人难忘。” 香子兰愣愣,半天蹦出一句话:“你就是这样驯服隔云的?”
周煜却摇头:“隔云不是可以被驯服的。”云是无法捕捉的。周煜在心里想,凡人或许连触碰都做不到。
香子兰不答话,抬眼看看周煜,说:“火霄,你总是这样赞美女性吗?” “这是一种礼貌。”周煜微笑地回答。
香子兰摇头,道:“我不懂,或许在你们的世界是。但这样的赞美很容易让人误会。” 周煜失笑,道:“那你会误会吗?”
“我不会对别人的男人有任何期待。”香子兰淡淡道,“和男人抢男人——这种经历我这辈子都不想要。”
周煜看香子兰眼皮跳跳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口中说道:“那就是了。如果对方对我没有企图,那么我再怎么暗示,对方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但如果对方对我有什么企图,那么就算我什么也不说,她也会觉得我是在用眼神传递信息。”
香子兰估计是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问道:“那如果碰到这种女人怎么办?” 周煜摊摊手,故作无奈道:“没有办法,要保持绅士风度就要忍受对方的骚扰。” “不能视而不见吗?”
“呵呵,这样是不礼貌的。作为一个男人要有风度。”
香子兰奇道:“为了有风度而容忍?”
周煜笑着摇头:“不,是因为有风度所以容忍。”
香子兰眉头微皱,似乎不太理解。
周煜想了想,解释道:“这是一个心境的问题。就好像人类,”周煜了一个比方,“——我们不会因为蚂蚁的谩骂而动怒。同样的,修养的层次不同,一些低层次的无理取闹在高修养的人眼里就像是蚂蚁的谩骂,如清风过耳,不会去在意。”
香子兰眨眨眼,道:“你怎么说得和我爷爷一样。”
“你爷爷?”
“是,但是他说的不是修养,他说的是境界。”香子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心灵的境界。”
“怎么说?”
“尘世浮华,皆是过眼云烟。”香子兰挥了一个手势,好像是眼前有一片云雾要挥开似的,“他让我修心,学会‘放下’。他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层次,我的心还停在这个层次,所以放不下,但是心灵的境界高了,居高临下再来回首,就放下了。”
香子兰说着耸耸肩,总结了一句:“很玄乎,我不懂,放不下。”
周煜听了不由得笑了,他觉得香子兰的爷爷似乎很有道家的味道,看破红尘什么的,这确实是一种心灵的境界,不过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达到这种境界是很难的。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精神必须有一个层面去依托,大多数人的精神都依托在尘世的是是非非上,比如权利、金钱、爱情、事业等等,但还有一些人将这种依托放在信仰上,他们追求的是永恒——永恒并不等于长生不死,长生不死只是为了追求而需要的手段,只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一个目的。 这些追求永恒信仰的人在追寻信仰和永恒的过程中,心灵不断受到洗礼和锤炼,精神的层次上去了,超越了这个世俗,也就看破了红尘。这种超越对于世俗内的人是很难的。像周煜,他知道这种层次也理解这种层次,但他做不到,世俗里的一切他放不下,因为他的精神依托还在世俗里——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他的精神依托不在世俗之外。
而香子兰呢,可能层次更低了,连理解都无法理解。这种情况很好解释,周煜的起点很高,他得到的东西太多太轻易,放下的也就更快更果决,而且在知识结构和人生阅历上,周煜都比香子兰强太多了。
周煜能明白香子兰的想法,他微笑道:“没关系,时间能让人懂得很多。” “就像现在回想过去,会发现自己做过很多傻事一样?”
“是的,你很聪明。”
周煜点头赞美,香子兰耸耸肩,不以为然。
感情避难(1)
和香子兰的聊天还是比较愉快的,他们之间有一种暂时的默契:谁也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单纯的聊天,关于心灵和精神的,听上去很玄乎,但放任思想随意游荡的感觉很好,特别是在某些人因为某些事而十分郁闷的时候。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周煜回到了上海,从机场开车回家,靠近自家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家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多了一圈光环?
周煜联想到空中学院的那个宝光系统,心下一阵汗,难道自己的家也装上宝光系统了? 周煜开车驶进自家院子,进门看到哑哑站在花园里。哑哑手里拿着水管,水珠随风飘散,有一些落在他的头发上,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映衬着哑哑纯粹没有杂质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周煜不由得看得愣了,恍然想到哑哑来到上海之后经过精心调养,人壮了一点,瘦小干瘪的小脸变得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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