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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凌末转身回摄影棚的时候，女生忽然开口喊住了他：“凌末。” 凌末想要转身，女生又立马说：“别，你别回头，看着你我说不出口。” 凌末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顿时，大家的视线全都集中到女生身上，她紧张到嘴唇都有些发抖。 等了好几秒，女生才终于开口：“我想问你，问TGD，TGD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打过...” 女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说出口。 身边其他的粉丝表情也很复杂，有不解，有嫌弃，有烦躁，但也有同样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 就算愿意信任，也还是希望能听你亲口说出来。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复杂心情。 此时在她们面前的只有凌末一人，没有队友也没有工作人员。 在须臾的沉默中，四周的感应灯渐渐熄灭，只剩下场馆门口的灯还亮着，将将可以照到凌末，在对面粉丝的眼里他变成了一片剪影。 凌末背对着大家站着，头微微垂着，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圆眼镜的女生心里像有一百只小鹿在乱撞，她几乎已经要开口道歉了。 凌末却在这时慢慢转过了身，他一点一点从黑暗里转向光明，粉丝们看着这个眼熟的画面，集体失了神。 他们都见过这个场景，在那个《老将不死，薪火相传》的视频里。 只不过这一次，凌末转过身后并没有变成寒时，凌末还是凌末。 恍惚间，仿佛现在并不是现在，大家回到了两年前，凌末还是Ori的时候。 圆眼镜女生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哽咽着喊了一声：“是Ori...” 寒时昨晚帮凌末选衣服的时候其实是存了点私心的。 这件黑底带白条纹的衬衫，如果不看材质，配色和TGD的队服非常相似，他有意想要和凌末穿情侣装。 但凌末对于这个配色实在太熟悉，熟悉到就像他的每一件寻常衣服一样，他没有往情侣装的方向想。 但这一刻这一幕在粉丝眼里，实在是太梦回初心了。 直到凌末对着圆眼镜女生又说了一声“谢谢”，大家才纷纷找回思绪。 “你谢我什么...”女生抽泣着问。 凌末释怀地笑了笑，抬起头正视着众人说：“谢谢你勇敢地问出口，我才能有机会亲口告诉你们。” 大家都屏息以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眼会让自己漏听几个字。 凌末朝他们走了几步，和他们站到了同一片光源内。 “TGD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每一场比赛都干干净净，坦坦荡荡，赢也好输也罢，都是那一刻的我们用尽全力的结果。” “即便是离开赛场，也绝不违背初心。” 现场先是安静了片刻，又不知是从人群的哪边，传出一声“不忘初心”，看似是在回应凌末的这句话，但其实是某句他们都无比熟悉的开头。 身边所有人包括凌末，异口同声地喊出了下一句。 ——“一往无前。” 明明是口号，却好像念了一句什么咒语，打开了大家的泪闸。 凌末说的话不光是在回应现在，也是在回应过去。 是他第一次替两年前的自己，做出解释。 也是粉丝在他退役后，第一次听到他的说明。 上午的红衣女生说自己是寒时的粉丝，她还提到了团队粉，选手粉，CP粉，各种粉。 可这些人里，谁不是当年Ori的粉丝呢？ 那一年的大魔王凌末，没有人不喜欢。 只不过，他走的太决绝了，如果说在KPL的历史上，哪位选手的退役让人最深刻，那一定是凌末。 深刻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带走了粉丝们的半条命。 面对全网的攻击和谩骂，Ori的粉丝百口莫辩只能隐身。 多少人在那以后开始封心锁爱，只看比赛不看人。 在心里诀别了无数次，可当凌末带着新TGD重回联盟后，他们还是没忍住化身成了各种粉。 到了这会儿，所有委屈和不舍都尽数浮现，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眼泪。 凌末也开始有些呼吸不稳，一阵一阵的酸意在往上翻，他极力压抑住眼泪，却把眼眶逼得通红。 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才继续说道：“有些话我两年前就该说清楚的，对你们，我很抱歉，是我没有做好。” “这次无论如何，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请大家相信我，相信TGD。”凌末说完，朝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再起身的时候眼底更红了。 “你别哭啊...”圆眼镜女生说，“你不要哭了。” “你才别哭吧。”凌末看着她红得不像话的眼睛，没忍住笑了下，“都别哭了。” “啊哟我天！这才放你一个人多久啊，你就弄哭那么多人？？”常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往他手里丢了包纸巾，“你可真行。” 凌末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开口说话的常新，而是寒时。 寒时已经站到了凌末身边，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看了眼粉丝又看了眼凌末，问他：“怎么哭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是被时神看了一眼就莫名开始心虚的粉丝们：“......” 时神，你没看到，我们也在哭吗？ “我没哭...”凌末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避开了寒时的视线，说，“是她们在哭。” 粉丝：是啊！是我们在哭啊！ 可寒时却像没听见一样，又问：“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风吹的。”凌末又强调一遍说，“我没哭，真没有。” 寒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好的，哥哥没哭，是她们哭了。” 粉丝：...... “你快让他们回去吧。”凌末戳了戳寒时的手。 寒时这才想起对自己的粉丝说几句：“太晚了，快回去。” 可早上还宣称全是寒时粉丝的众人，这会儿竟有些含糊起来：“对不起，时神，其实我们在成为你的粉丝之前，都是Ori的粉丝，现，现在也是......” 寒时听到这说法，竟是神色怡然地笑了起来：“那更好了。” 粉丝：“啊？” “因为我也是他的粉丝。”寒时低头看着凌末，“而且一定比你们更早喜欢他。” 一众粉丝们整个追星生涯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还无法反驳的挑衅，一个个只能闭了嘴。 但这三言两语一下就把刚刚有些伤怀的氛围打破了。 常新在后面催促道：“行了，我们这都结束了，快回家吧，明天都不用早起了吗？” 看到选手的大巴车过来，粉丝们才开始收拾东西撒算撤离。 上车前，凌末又对他们叮嘱道：“直接回家，别在路上——” “知道啦！”蓝衣女生抢先一步说，“我们会隐藏视野，直接返回刷新点的！放心吧！” 凌末笑道：“好，拜拜。” 凌末坐回车上，却没让司机开车，直到等所有粉丝都离开后，车才启动。 途径商业街，外面的灯光照进车厢内，让凌末的脸上也有了色彩。 寒时侧头看他：“哥哥看起来心情很好。” “嗯。”凌末点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我突然发现，原来面对比逃避，要容易得多。” “是吗？”寒时牵住凌末的手。 凌末心里很清楚，自从收到恐吓邮件开始，寒时就没有踏实过，虽然他白天都表现的一切正常，但是每天夜里都睡不好，总是会做噩梦，一做噩梦就抱凌末抱的特别紧。 有好多次，凌末都是在睡梦中被闷醒的，醒来就能看到寒时眉头紧蹙。 凌末的手指穿插进寒时的指缝中，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你别担心，这次我哪都不会去了，我们一起彻底料理了那个老王八，新仇旧恨和他一次算清楚。” “你打算怎么料理他？”第二天，寒澄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问凌末，“打算横着切还是竖着切？” 寒澄把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U盘随手丢在茶几上。 “这是？”凌末问。 寒澄挑了挑眉：“刀。”
第157章 林助带着笔记本, 帮忙在电脑上读取了U盘里的内容。 文档整理的清晰有逻辑，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人总结出来的。 从报告里可以看出，王泊的从商经历堪比一场豪赌, 他的字典里应该从来没有“规矩”这两个字。 买下TGD后的三年中, 光是对赌协议大大小小就签了十几份。 最大的那次就是凌末退役而没有打成的年度总决赛的决赛, 那一次输掉对赌, 几乎让王泊之前所有赢下的钱，就赔了出去。 所以才会记恨至此吧，凌末心想。 但在凌末退役后的两年中，他通过榨取三冠战队的剩余红利，也算是回了七七八八的本。 之后在出售席位的时候，又从凌末手里捞了一笔。 当他手里有了可流动资金后，就重蹈覆辙开始想法子折腾, 没多就又输了个干净。 并且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导致他另外几个产业也开始有危机，王泊靠着拆东墙补西墙熬了一阵。 在全面崩盘前, 他接触到了那家海外公司。 “说到这里, 帮他引荐那家公司的也是你们的熟人。”寒澄说扬了扬眉，“要不要猜猜？” “无聊，不猜。”寒时冷漠拒绝。 寒澄对亲弟无话可说，转头望着凌末。 凌末心里肯定是想力挺寒时的, 但是面前的又是大哥又是金主, 他也不得不从善如流。 而且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 “是贺司？”凌末稍作思考就回答道。 寒澄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助：“那么好猜吗？” 凌末低头笑了笑, 说：“我们和他也并不熟, 但我认识的联盟里的人，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会愿意和王泊有交集。” 寒澄觉得他说的没毛病, 示意林助继续说。 王泊和贺司的交集比预想的开始的更早，早在寒时还在光年TV直播，退出贺司策划的那场平台比赛开始。 一个高调发出首发位邀约被拒绝。 一个被想要阴阳却反而变成小丑。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气，一拍即合。 估计也是在等机会再抓住寒时的把柄，可谁知寒时除了上线下线挑战选手外，完全不接其他任何上午和活动。 加入TGD后更是连直播都少了，矜矜业业训练比赛。 搞得他们俩想使绊子都找不到机会。 但在凌末重新回归联盟，寒时加入TGD后，贺司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通过王泊的关系，从光年TV跳槽到了联盟里。 结合TGD这大半年里收到的莫名攻击，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他们的矛头从一开始就是对准了凌末和T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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