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怀疑揣度在王星洄没醒来前都是未知数,周沨鸢只能等待。 时间安静地在病房的日日夜夜中溜走,卷钉喜气洋洋给他发消息,说穹顶已经被打开,隔绝信息的篱笆不复存在,广域静默号第一次真正全功率开启星际广播,向未知的远方通报本星的存在与消息,假如人类帝国能接收到信号,相信以他们的技术力,很快就能抵达本星球。 但是在现实世界,所谓“诸神黄昏”、 “打开穹顶”没有任何水花,光锥终端的每日推送新闻还是那么四平八稳,讲一些或愚蠢或搞笑的鸡毛蒜皮小事,各家公司因为虚拟世界技术大会的召开开启了周年庆和各种活动,钟爱证实阴谋论的宇交会还在兢兢业业地研究老掉牙的古董数据。 王星洄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才睁开眼,醒了后依旧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每日只能吃些流食,但他看周沨鸢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我还以为你死了。”王星洄艰难地写下丑丑的字符。 “当时我还以为赶不上了。”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生气,一生气就呼吸急促,呼吸急促就带动胸口的伤又疼又痒:“我知道我自己的原身是怎么死的,我又不是什么脆弱小白花,让我和你一起看看又能怎么了?” 周沨鸢看到机器上的心率指数飙升,握住他的手劝告:“那些太血腥,不要听。” 周沨鸢一点不想回忆那只蜥蜴人的亡语。大学者利用真相击破心防时,那阴魂不散的语句一直在脑海中萦绕,强烈的愧疚感与恶心感搅得他痛苦不堪。 “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我去死。”周沨鸢沉静地讲述。 “我吃了你原身的肉,我也是帮凶,我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正义,我一样可耻,一样该死……差点被老蜥蜴哄昏了头。” 王星洄眉眼弯弯地笑。 周沨鸢将他略冰凉的手拢起:“你会因此怪我吗,星洄?” 王星洄吃力地摇头。 不知者就无罪,只要那些蜥蜴人反派死了就好了嘛。 他的心声,周沨鸢从信息素里感知到了,突然对所谓的“真相”、 “上帝”都没那么所谓了。 所有经历过的、感知到的爱是真的,被推翻的死亡节点也是真的,他因为它的努力活了下来,还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原来知道了……王星洄第一时间,心里略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平复下来,既然周沨鸢心知肚明但不选择戳破,那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各种悲惨和不幸的情节已经体验过太多,兜兜转转,还是更喜欢带有纯粹的希望、美好与爱的结局,有爱才有继续玩下去的动力。 王星洄伸出小拇指,轻轻挠周沨鸢的掌心,心里默想着:“大风筝,亲我一下。” 周沨鸢听到了,他稍稍压了一下脸颊边的被子,低下头给了一个轻柔的吻。 王星洄努力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就很好。 第145章 大的要来啦!!! 婚礼 多灾多难的主线剧情看着终于是要结束了,王星洄开始全身心地筹备起意义重大的事:婚礼! 美好的剧情结尾应当有一个童话般的梦幻结局,现在蜥蜴人都死光光了,自己也有钱了,大风筝也不用被过去的阴影环绕,此时不办婚礼更待何时? 周沨鸢找了几家的婚礼中心,拿来十几种方案摆在王星洄面前挑,什么花样的都有,光看效果图和过往案例视频,每样都很梦幻,叫王星洄挑得很纠结。 再加上试穿婚服,挑选地点拍婚纱照,桩桩件件,把王星洄搞得头都大了。 这样幸福的烦恼并未持续太久,便宜表哥瓦伦提诺从天而降,带着专业精英团队一手包办起婚礼准备的所有事务。瓦伦提诺面若冰霜地说:“我对周先生承诺过,如果他和你结婚,我会来做证婚人。” “证婚人的义务也包括包办婚礼吗?” 瓦伦提诺睁眼说瞎话:“是的,包括。” 虽然王星洄不太喜欢自己的婚礼被固执变态狂表哥掺和一脚,但是奈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在环境顶级舒适的大包间里看模特穿着各种名字一长串的婚纱品牌的婚服走秀,王星洄从最初好奇满满的兴奋到麻木,感觉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婚服、婚服纪念照,婚宴邀请宾客的名单……周沨鸢无父无母,同事也不熟,根本无人可邀。 王星洄这边除了比较熟一点的黑箱成怀玉,好歹还有一些愿意凑婚礼热闹的黑客,不过他们都死宅惯了,更怕出事,不想亲自来婚礼现场。要求椅子上安装一个投影装置,联上网,这样他们投影虚拟形象过来,也算参与婚礼了。 王星洄自己摆弄了下这样安排的效果,投影装置一开机起来,各种虚拟人像整得婚礼现场跟赛博灵堂一样,一点热闹味都不对。 难道到时候真的只有瓦伦提诺、黑箱、成怀玉那些小猫两三只?王星洄望着名单苦恼地咬笔头,毫无思绪。 “小星星!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都没几个人能来。” “你叫宇交会和伪人派的那些人凑数不就行了?反正你表哥有的是钱,请得起。吃人嘴短,他们当个气氛组是没问题的。” 思来想去,王星洄承认卷钉出的主意虽然不算顶好,但想要热闹一点,在现场的活人多一点,还真只能这样。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登上许久未曾登上的宇交会论坛,论坛貌似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发帖的时间都是一周前,再看看发帖内容,他们都不知道蜥蜴人在拉普拉斯妖的定点打击下已经死光光的结局,也不知道“篱笆”和阿瓦隆系统早已被黑客攻破掌控的事,还在秉承着自己的观点与无意间溜达进来的游客对喷,似乎喷也是喷累了,偃旗息鼓。 虽然篱笆解开,世界局势悄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们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王星洄写:“最近我要结婚了,有人愿意来当气氛组吗?免费吃喝,希望文明礼貌,情绪价值给到位。愿意参与的朋友请私信我,告知姓名。” 写完具体位置和要求,王星洄发出去,隔两小时就看一下,等了一天没人回答,私信也只有几个人来问了问情况,也没说一定会来,瞬间就有些心灰意冷。 王星洄向周沨鸢诉苦; “没有人来啊大风筝!怎么办?” “实在不行的话,我父母那边还是有一些亲戚在世的。”周沨鸢说。 “起码有十几位吧,虽然我出来工作后几乎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不过看在血缘的份上,请他们来吃喝应该是可以请动的。” 十几位亲戚,加上会来的四个熟人,加上摆赛博牌位的椅子,算下来起码有三四十号人了,再加上不能抱太大希望的宇交会群体,凑合着起码有人气。 相关名单很快敲定,选择婚礼时间时,卷钉忽然发来消息,希望可以挪到接近晚上的时间办,DED几个熟悉的老家伙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时,打算送他一份礼物,不过这份礼物要晚上才看得清楚。 要晚上才能看清的礼物?烟花还是人造极光?王星洄猜不出来,不过这样未知的“礼物”还是让他多了几分期待。他告诉专业团队修改时间和具体方案,将婚礼现场布置得更适合晚上的气氛。 因为婚礼时间改到接近落日时分开启,王星洄得以在当日睡了个舒适的懒觉,姗姗来迟地接受化妆师的化妆,穿上婚服,等待周沨鸢的接亲。 专业伴郎给倒的情绪价值确实够,就算王星洄坐着干等,伴郎也绝不让他无聊,八卦笑话信手拈来,等到既定的接亲时刻,伴郎们立刻一窝蜂地去堵门,笑闹着让外面的人猜对谜才能进来。 王星洄端坐着,听房门外热闹哄哄的动静,既怕周沨鸢他们在游戏上耗费时间太长,也怕他们太早进来,正纠结着,窗外落下一道人形的阴影,扭头就看到周沨鸢怀抱色彩热烈的捧花,在窗外向他招手。几架无人机吊着他,无人机上还绑了一大团粉色气球。 王星洄既惊又喜,连忙跑到窗前:“你这也太冒险了!安不安全啊?!” 周沨鸢拍了拍胸前的安全绑带:“安全着呢,出发的时候就检查好几遍了,给你也准备了一套,上不上?” 王星洄拉开窗户:“上!”搭着周沨鸢的手踩上窗台,周沨鸢揽着他臂弯,认真给他穿戴好安全绑带,认真到王星洄都觉得绑得有些紧了,想撒娇:“呜呜,勒得有点痛。” 周沨鸢绑好所有扣带:“没事,也就一会儿。”用力抱起王星洄。 “走咯~!” 让无人机吊着自己在天上飞,王星洄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次却格外紧张,腿不自觉地缩起来,脚指头也蜷紧了,脸埋进周沨鸢怀里,偷偷看地面上飞速划过的航行车飞行器,看了没一会就觉得有些心慌气短,又抬头去看头顶无人机绑着的气球。 不愧是专业团队的策划布置,连绑在无人机上的气球都有精心安排的颜色过渡,粉红、深红、浅红柔和地过渡在一起,在空中飘起一朵软绵绵的粉红云朵,风中摇荡着,半透明的气球里滚动着亮闪闪的碎片,沙沙地响。 王星洄搂着周沨鸢东看西看,眼瞅着离婚礼场地越来越近了,心跳得也更厉害了。周沨鸢安抚性地拍拍他:“不要紧张,一个小仪式而已。” 城市没有绿地,策划团队租下一座大楼顶层的三段式露台,铺上草坪,用小假山、藤蔓墙、园艺塑像和瀑布流水隔断视野分区,营造出绿意葱茏鲜花繁茂的景象,草坪上散落的六芒星形灯在夜风中轻盈地晃动,宛如星河。拱形花门张起轻纱蔓过宾客席、婚台,落在用一万朵玫瑰编织出的立体爱心上,爱心上趴着天使与鹳鸟,将闪烁的珠光流苏垂在花朵上,衬得玫瑰爱心熠熠生辉。 两人一落地,等候已久的伴郎们立刻一拥而上,利落地卸下安全绑带,将气球放飞,在场的宾客们都很给面子的热烈鼓掌,放在椅子上的赛博灵牌呜呼乱叫,虚拟投影们纷纷开始跳舞,放眼望去简直群魔乱舞。 伴郎们为两位新人好衣装,便立刻十分有秩序地散开,打扮成天使的小孩奋力抛洒玫瑰花瓣,在散发着香气的花雨下缓步前行。热烈掌声中就数卷钉的怪叫声最突出,背景音里还在砰砰啪啪地奏乐;婚礼台下瓦伦提诺一身黑色西装站得笔挺,像死了爹妈一样没有丝毫笑容;杜维祯的脸色之臭相较于瓦伦提诺也不遑多让;王氏的白胡子老头是宾客中唯一坐着的,慈眉善目笑得倒是很和蔼。 两人相伴走上台,瓦伦提诺拿起,语气平静到甚至有点死硬的宣读誓词:“周先生,你是否愿意与王星洄结为终生伴侣。从今往后,不论经历天灾或战争、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病痛、青春与衰老,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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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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