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抿着嘴唇, 上下嘴唇因为用力而感到了梆硬,牙床压在一切。手指顺着江言的手背寻找,感受他充血一般的血管, 像是火山下面的岩浆随时喷发,热烈迸滚。两条小腿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和江言的某条肌肉好像同时间地跳了跳。 “摸, 命令你。”见江言不动,金丞继续用口型无声命令。 江言的食指直到这时候才动了一下, 缓缓往下按了按。明明只是按在肚脐眼的上方,金丞肋骨里的一团压抑情绪瞬间被挤了出去, 像一个泄气的气球。 他低下头看向江言, 一滴汗水落在江言的手臂上。江言的手真的很硬, 而且很长。 于是金丞闭上眼, 瞎子一样摸着他的手指,隔着皮肤游走,好似一个算卦摸骨的赛神仙。摸到指缝一瞬间他抬起头, 脑袋微微后仰,喉结顶出,吸气都那么顺畅了, 空气变成了一个接一个水分子, 一个一个顺滑地进入他的咽喉深处。 江言却在这时候用力地按住了他的手。 嗯?金丞略带惊讶地睁开眼睛, 低头看了下。 他看江言的时候,能听到两个人喘气。 他想感受江言是不是也在加速心跳, 心脏跳动像要杀人了, 那么凶。不想江言松开了他的手, 扭过了他的手腕,将他掀开放置到一边。 上铺再次摇晃起来,像是床铺被什么人狠狠咬了一口, 床帘乱搅成大风吹的凌乱样子,而里面两个人正在溺水。 金丞咬住嘴唇,生气的时候仍旧力大无穷,你不摸我,还推我,你到底什么意思。心跳声在身上蔓延开来,江言身上的香水味变得越发浓郁,浓厚,浓裂,金丞躺在枕头上看他,被迫承受着昂贵香水的后调。 但他也得承认,香气是十分霸道不讲理又耍流氓的存在,一旦有气味存在就不得不闻。他怀疑这个香水有毒,江言不动的时候还好,闻上去就淡淡的药香,像走进了一间古朴的中药铺,而抓药的狂躁师傅脾气不好,一股脑儿将药匣子里所有苦药混在了一起,什么当归啊黄连啊熬成了一碗,掐着人的鼻子往下灌。 可江言动起来了,他身上有了热度,出了汗水,这个香气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层次。仿佛刚才喝的根本不是什么苦药,而是一碗回.春大补汤。 喝完之后就可以do了。 心跳疯疯癫癫的,人也疯疯癫癫的。金丞不甘示弱,想要继续把两只手往江言的身上放,他的手很冷,找个地方暖暖总可以吧。他就算是一块儿冰,融化就死了,也想死在融化里。 他终于和江言接触到了,两个人的手心抵在一处,他触摸到江言过于细腻的掌心,指纹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将水分子喷洒到他的身上,扑面而来,喷了一脸似的。而江言又一次松开了他,侧身在他旁边,捞起了他的腿。 干嘛?金丞紧贴后墙,安安静静的,汗水不由分说地占据了他的皮肤,变成潮湿又混乱的呼吸。 江言静默着,掐着他膝窝下方的那一截儿细腻的大腿内侧肉,一把抬了上来。 金丞回过神来,这是要打架?跆拳道腿法众多,你想要前踢腿还是侧踢腿? 然而江言并不理会,用一条腿压制住金丞不安分的右腿。练习跆拳道的人都有“疾风知劲草”的不屈,金丞身体反应强烈,一抬腿,江言就能猜到他要踢人。 但这不重要,毛桃子有刺毛很正常。 布料摩擦,像是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翻身,声音减小之后江言又用力掐了掐,刚硬的指腹陷入皮肤,压出了5个小坑。被子从两个人的腿上同时滑落,金丞汗津津地靠着墙壁,左小腿有些发麻。 靠,这叫什么事啊,江言不会大晚上发疯,要给自己拉筋开大胯吧?他好变态啊。 没一会儿,江言还真有那个意思,此时此刻金丞已经变成了额发湿透的纸片人贴在墙上,像个被掰开的小圆规。他狠狠地瞪了江言,江言手腕一用力,将他的腿真提了上来,金丞下意识膝盖一弹,一脚揣在了江言的胯骨上。 然后脚背开始发热,他回暖了。 摸黑摸骨的人变成了江言,两个人安静得像沉了湖。耳边还是呼吸声,却没有刚才那样抵触。摸骨的温暖让金丞打了个激灵,很无语又使不上力气,他怀疑江言真有毛病,总是和自己的脚过不去。 汗水从鼻尖滴下来,手指从脚后跟到足弓,江言很平静,一找就找到了伤口。金丞应该是早就处理过了,贴上了创口贴。 太黑了,他看不清楚是什么创口贴,但八成又是那个粉色大脸猫。 金丞总是这样,装可爱。 “够了吧?”金丞的手戳戳他的锁骨,“我困了,能睡觉吗?” 江言缓缓放开,等了一会儿,一直听到祝白白的小呼噜声响起来才开口:“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我不。”金丞将腿一收,“睡你这儿,我就喜欢睡别人的床。” 江言又等了一会儿,金丞满脸都是汗水,水淋淋一样。他问金丞:“你就这么喜欢粘着别人睡?” 金丞平静地看向他,又开玩笑一样开口:“喜欢睡,但是不喜欢粘着。你也知道的,干我们这行,最忌讳爱上客人……” “你闭嘴吧。”江言不想听他说话了,扭过身给他一个背影。 金丞淡淡一笑,等着他转过来,结果江言铁了心不转,就晾着他了。最后轮到金丞静默,唉,看来刚才许的愿望没用。从小到大他的许愿都没用,以后再也不许了。 第二天,祝白白醒来之后就发现师兄的脸色不是很好,上午训练完毕,师兄还是兴致不高。但别人的兴致都非常高,因为道馆有了全新的福利,新的冰柜送到了。 原先的冰柜已经用了3年,连游俊宇都没想到他们这一届能在毕业之前看到道馆鸟枪换炮,直接抬升了训练条件。旧冰柜功能单一,只有冷冻功能,而新冰柜不仅大,还是冷藏、冷冻分开使用,再也不用像从前那么可怜,想喝一口冰的,结果因为冰冻时间太久变成了冰坨子。 不止如此,新冰柜还附带了一个1米多高的小型保温柜,以后冬天大家还可以喝热饮。 金丞对此十分满意,看来自己没有白巴结财务部,下次再从家里拿点别的出来。 下午的训练也很紧张,虽然目前属于训练周期,可每个人都要拥有随时能激活的战斗力。跆拳道目前的得分优势主要在腿,随着项目的改革和比赛制度的改变,包括他们身上的电子感应护具投入使用,越来越多的人抛弃了拳法,全神贯注地使用双腿得分。 一拳一拳能打出多少分来?得分太慢。爆头,才是跆拳道目前最主流的得分方式。而这就牵扯到了最基本的训练法则,控腿。真正优秀的跆拳道运动员,不仅腿要长,还要把腿用成手那么灵活,指哪踢哪,踢不着还能变线去踢。 一整天训练下来,金丞的侧腰和大腿外侧酸胀无比。不止是他一个酸胀,全体人员都在地上挺着,周英华走进跆拳道馆一瞧,像看到了一地的筷子。 “起来了起来了,动起来。”周英华又把孩子们一个个叫起来,“跑圈缓解一下乳酸堆积,快去,每个人2000米,慢跑就行。” 又跑?金丞一骨碌翻起来,认命了,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躺着不动,不然明天肌酸堆积起来,那肌肉才叫酸爽,再上筋膜刀,道馆里哀嚎呻.吟一片。 跑着跑着,他就看到了今天闷葫芦闷一天的江言,于是金丞快乐地跑过去,一只手勾住了他的道服后领口。“宝贝,我来啦。” 道服领口宽松,正前方刚好是一个V字,有些人习惯在里面垫一件背心,有些人像金丞一样,喜欢真空。江言的前领口往后一勒,卡主了脖子,他回过了头,跑得有些气喘:“找我干什么?” “找你就非要干什么?一起跑吧。”金丞跟上了他 “你别跟着我。”江言说完继续往前,金丞反其道而行,不仅不离开还凑近。 “你偷偷抽烟?”金丞又闻到了。 江言再次回过头,奇怪,刚才明明散了烟的。 “别装了,以后抽烟叫上我啊。”金丞穿着薄薄的道服,显得他也很单薄,“学生会那边怎么样了?” 江言轻轻地换着气,鼻腔中全是金丞的气味。可神奇的是,他知道金丞是不喷香水的,那自己现在闻到的是什么?难道是金丞那瓶傻逼才用的13合1大杂烩香波? 洗面奶、洗发水、洗手液……所有功能都合一起了,江言很不理解这东西是谁发明的,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买。这种和完美不沾边的劣质品就应该退出市场。 “你理理我嘛,我跟你说,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会很寂寞的。”金丞很迫切地想要再次体会到他的细心,“一起吃晚饭?我请客。你瞧,我都不给别人花钱的,你不一样。” “那一会儿先去找周高寒算账吧。”江言这才说正事。 “嗯,一起去。”金丞满意了,乌黑的头发扫着乌黑的眉梢,很想趁机抓一下江言的手臂。他觉得很奇怪,女生可以拉着手一起跑步,但男生就不这样做。 不知道江言会不会也这么想。金丞继续完成他们的剩余跑量,今天的跑道似乎格外柔软啊,布满了欢喜。 两个人都是执行力很强的干脆人,训练不拖泥带水,办事同样如此。在道馆里冲了澡,他们换上只有名字不一样的队服去了学生会。敲响门的时候,周高寒还在打电话,随即招手让他们进来。 进屋的时候,江言想起这里曾经搬出去一盆滴水观音,不知道那盆绿植死没死。如果死了,当真可惜了。 “好,我一会儿再联系。”周高寒挂掉电话,一把搭住了金丞,“不好意思啊,昨天让你们的表演出问题了,算哥太粗心,一会儿请你吃饭。” 金丞站在他怀里似的,马上笑着拉过周高寒来:“我是没事,毕竟这种事故谁也不想发生,对吧?而且这是突发状况,没有人能预料到,所以不关周哥你的事。” “你能理解我就好,你可不知道,游俊宇都快和我掀桌子了。”周高寒睨了一眼江言,“那位也是找我吵架的?” “不用这么小声,我听得见。”江言将目光从周高寒搂住金丞的手臂上硬生生挪开,“我就是找你吵架的,现在开始吵么?” 周高寒刚要再说话,金丞马上将他拉过来,那态度绝对是一个死心塌地鞍前马后,可实际上金丞的底色是薄情寡义:“周哥,不是我不向着你,这事确实……我不和你生气,拿你当兄弟,不代表别人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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