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轩听得认真,手里被人塞了杯饮料,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喝了一口。 冰凉甜腻的果汁入口,他才反应过来,动作自然地放下杯子,想着只是抿了一小口,应该不碍事……吧。 果然光学习没用,还得实战长经验。 给夏楚轩塞果汁的是李少带来的狗腿子,见夏楚轩放下杯子,里面凑过去:“芒果汁不合口味?我让他们换个西瓜汁吧?” “不用,不渴。”夏楚轩油盐不进。 狗腿子还要开口再劝,李少朝他摇了摇手指:“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们。” 看到李少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狗腿子顿悟,嬉皮笑脸地退到一旁跟人拼酒去了。 钟律那位高中同学说起钟律也有过写检讨的时候,李少东在一旁拉西扯,夏楚轩窝在沙发里,听着听着,耳边忽然嗡嗡作响。他曲起手指,揉了揉额头,周围的声音又变得清楚了。 眼皮重得好像挂了两个秤砣,他以为自己是困了,撑着沙发想站起来,被李少抢先一步:“困了是不是?楼上我开了房间,你先上去歇一会儿。” 夏楚轩张嘴想拒绝,却感到舌根发麻,大脑好像被灌进浆糊,连思考都有些费力。 这不是困了。 那杯饮料绝对有问题。 李少拽着他的手臂,强行把夏楚轩扶起来,拖着人往外走,语气很热情:“走走走,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兄你大爷的弟! 夏楚轩想骂人,想把李家十八代祖宗挖出来一起喷,可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余光看到钟律的高中同学低头玩手机,时不时拍着大腿狂笑,演技十分生硬,恐怕早就跟李少串通好了。 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我欺。 包厢里的人大多数是半醉,没醉死过去,有之前瞄了夏楚轩好几眼的人见李少扶着人往外走,笑嘻嘻地凑上来,眼珠子都快黏到夏楚轩脸上了:“李哥,要不我扶着夏少上去吧,你们继续玩儿啊!” 李少面对夏楚轩时的笑脸和耐心一扫而空,不耐烦地呵斥:“滚,凭你也配!” “去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刚才被赶到一边的狗腿子啐了一口,转头对李少拍着胸脯保证,“李哥放心!楼上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带人去,剩下的交给我!” 李少满意一笑,强行扶着夏楚轩,抬脚往门口走去。 狗腿子连忙跟过去帮忙开门,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门被人抢先一步拉开了。 钟律站在门口,指尖勾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眉头轻挑:“楼上安排好什么了?跟我说说?” 还算清醒的几人好像被命运扼住脖颈的鸭子,集体安静下来,耳边只有醉得彻底的那帮人嚎歌调戏美女的声音。 平时回家关上门,二世祖们最常听的训斥就是“连个不务正业打游戏的都不如”,有时候长辈们说急眼了,还会动手打人,因此他们算是单方面跟钟律积怨已久。 可别看这帮人一个个在钟律背后你一句我一句diss,一旦面对面,大气都不敢出。 众所周知,H市二代圈子里,最不能招惹的就是钟律。因为钟少记仇又爱翻旧账,初中某个同学背后嘲讽夏家兄弟有娘生没娘养,他能一直记仇到高中,并在校运会上一个暴扣,合理用篮球把人咋得狂飙鼻血。 离开校园后,钟律的战绩更是飞涨—— 上一个惹毛钟律的人,因为路过SUM大门口踹了一脚寄养在门卫室的柯基,第二天去嫖被扫黄扫个正着,有钟家压着,那人家里花钱都没能把儿子捞出来,硬是拘留满十五天,回到学校面对的就是学生会长职务撤销以及持续到他毕业的嘲笑。 上上个,被爷爷痛骂混得不如钟律一个打游戏的,喝醉了跑到SUM大门口,找人用红油漆在地上写了好几排“菜鸡活该输给棒子”,天亮后被清洁工发现赤条条地躺在绿化带里睡大觉,还有只挂着小银牌的柯基翘着腿朝那人脚上尿尿圈地盘,大树挂辣椒似的器官照片传遍朋友圈。 上上上个,暗地里开赌盘,找上钟律想说服他打假赛、赚来的钱对半分,被钟律拒绝后又想花钱买通Gun,不久后在与当地某房地产大亨的女儿结婚前夕,该人渣吸毒赌博拉皮条、搞大过十多个女学生的肚子并逼人打胎的事迹递到了准新娘父亲的办公桌上,现在么……正在每天高歌铁窗泪。 惹上钟律就够难了,不管怎么说,钟律的重心还在战队,报复人只是点到即止,不至于釜底抽薪,更没有那个功夫看着谁想花钱从局子里捞不成器的废物,可钟律他爸有时间啊! 还又闲又正义,只要他儿子针对某个人渣,他就无条件支持。 在场的人多少都有点儿不能见光的事,他们缩着脖子当鹌鹑,祈祷不要被钟律注意,低头时惊疑不定地交换眼神,不知道这尊佛怎么突然踏足这醉生梦死的销金窟。 总不能是为了夏楚轩吧? 夏楚轩从两三年前就开始追钟律了,不过今年才开始明着来,死缠烂打地挤进SUM战队,结果钟律眼神都懒得给一个,众人背后谈起夏楚轩都是谈论笑柄的语气,附带一句:脸挺好看,脑子不好。 但说一些关于钟律的或真或假的传闻,就能把漂亮少年钓出来饱饱眼福,何乐而不为呢? 李少被钟律黑沉沉的眼睛盯住,更是腿脚一软,险些连带夏楚轩一起摔倒。 他还记得夏楚轩来之前他跟人吹牛“钟律算个屁”“遇上老子他就是个渣渣”,摇晃着勉强站稳脚跟撑起气势,不等开口喷钟律多管闲事,肚子被人重重踹了一脚,随即肩头一空,被他撑着的夏楚轩落到钟律手里,而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给他吃什么了?”钟律抬脚踩在李少小腿胫骨上,脚下用力,疼得娇生惯养的二世祖只冒冷汗,什么坚持都没了。 李少哆嗦着手掏出一个小瓶子:“就是、就是普通的药……” 钟律扶着夏楚轩,不方便弯腰,示意李少把东西扔过来。包装上都是英文,他看了两行,成分看起来和安眠药差不多,但钟律不放心,打算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夏楚轩。 他收回踩在李少小腿上的脚,眼神像看扶不上墙的烂泥。李少跟他对上视线,竟然没忍住,撑着地板往后挪了两步,地面的灰都让他的屁股擦干净了。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好悬没笑出声,全靠求生欲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虽然李家不如钟家势大,但收拾收拾他们,还是挺轻松的。 幸运的是,他们中除了李少没人得罪钟律,目前钟律还有更要紧的事。 “人我接走了,你们继续。”钟律揣好药瓶,矮身把夏楚轩背起来,视线略过埋头不敢看他的高中同学,投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的李少,记住了这个人,“算账不急,等我忙完的。” 钟律一出门,李少一骨碌爬起来,表情狰狞地扑向钟律的高中同学,抬脚就踹,“你他妈!是不是你给他报信的?是不是你?!” “不——啊——真的不是我——李少您信——钟律救……” “艹你妈的坏老子好事!让老子被钟律盯上了!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拳拳到肉的声音混着惨叫响起,李少的狗腿子连忙将音乐声调大,盖住了越来越低的呼救声。他蹲在不容易被李少波及的角落,有些疑惑地看向半掩的房门。 以往聚会,夏楚轩喝完酒打电话叫钟律来接,少年漂亮的脸蛋上绯红一片,软绵绵撒娇的语气听得众人争着抢着要送人回家,可钟律不是直接挂断就是干脆不接电话,堪称“铁石心肠”一词的全新注释。 怎么今天没人叫他,他自己跑来了? 狗腿子百思不得其解,再一看人都被打得不出声了,连忙叫两个兄弟上去拉架:“李哥冷静!不能在这把人打死啊!” “老钟,你跑得也太快了,我紧赶慢赶没追上。”变色龙酒吧的老板是钟律的发小,前脚帮忙查监控看到夏楚轩进了哪个包间,再回头钟律就没影了,一看监控,这跑步速度,不愧是当年打破校运会记录的。 他就不行了,一身肥肉,走路快乐都嫌累。来的路上,发小还看到两个保安往楼上跑,据说是接到服务生的联系来拉架,便也跟来凑热闹:“知道吗?你走后那包厢里打起来了,打得特别激烈!” “报警了吗?”钟律问。 “必须报,这姓李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发小说着,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笑呵呵地问,“你是不是告诉你们队员,想喝酒来我这照顾照顾生意?你们那个中单,S什么来着,也在我这……奇了,怎么大晚上跑我这儿喝酒的全是中单?” “Stab?”钟律皱眉,“他来干什么?” 发小一脸正气:“我这可是正经酒吧,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钟律冷笑:“很正经,让人把迷药都带进来了。” “酒吧哪有挨个搜身的?我整个安检防止带刀带棍子都是异类了!”发小顿时萎了,随手指了个服务生,让他给钟律带路,“医生我给你叫了,兄弟看热闹去,你带人上楼休息吧。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有事吩咐他。” 钟律托着夏楚轩的大腿往上掂了两下,跟着服务生往电梯走去。 发小瞄了眼两人的背影,叹息道:“这特么叫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往热闹现场去了。 电梯里,夏楚轩趴在钟律背上,半睁着眼睛发呆,直到钟律背着他走出电梯,才有气无力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离开烟酒和各种香氛的包厢,夏楚轩感觉呼吸顺畅多了,起码能发出点儿声音,可明明是贴在钟律耳边说话,却比蚊子还要低。 “不然呢?”钟律听他说话就来气,冷下脸教训,“以前不训练跑出来花天酒地,现在训练完了不睡觉混酒吧,你觉得自己进步很大是不是?” 要不是他们宿舍楼上水管爆了,肖经理怕淹了他们的房间挨个敲门叫人,根本没人知道宣称回屋睡觉的夏楚轩、以及身体不舒服早早被打发回去休息的Stab不在基地。 肖经理打了Stab电话,对面说太难受了来医院了,夏楚轩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跟保安核实过夏楚轩确实开车出去,钟律马上给经常去酒吧一条街的朋友发消息,问有谁看到过一辆粉色的迈巴赫S级,没想到还真有人有印象,几分钟后有个发小发来私信,说夏楚轩进了他开的酒吧。 颜值高最大的好处就是比较显眼,出事了也容易找。 钟律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但凡晚来一会儿……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钟队长难得把火气挂在脸上,跟在发小身后的服务生都绕道走,可惜背上的人脑子不清醒,对钟律生气的点一无所知,半晌憋出一句:“你、你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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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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