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君翻着菜单,装作听不懂:“啊?这里是情侣餐厅吗?不知道啊,我是听朋友说这家店比较好吃才带你过来的。” 林慕卿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邢君一脚。 “嘶——”邢君差点痛呼出声。 在两人点完单后,服务生小哥离开了,走之前还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法语。 没有点亮法语技能的林慕卿问道:“他刚刚说的什么?” “他说祝我们用餐愉快。”邢君回答。 林慕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邢君一脸正色,丝毫看不出心虚的神情。 毕竟服务员小哥说的是“你和你的男朋友很配哦,祝你们用餐愉快”,他只是有选择性地回答了。 餐还未上,邢君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林慕卿点了点头,便开始盯着桌上的花瓶发呆。 过了一会儿,一个嚣张的声音突然从面前响起。 “哟,这是谁啊?” 林慕卿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长相还算端正,穿着一身皮衣,里面是一件网格的内衫,脖子上还有几颗草莓印,眼神轻佻,一副流里流气的浪荡样。 林慕卿脸色一下变白了。 “两年不见,你还是一副窝囊样啊,怎么,来这地方吃饭,你付得起饭钱吗?” “付不付得起饭钱跟你有关吗?”林慕卿面无表情地反问。 “当然有关啊,你看你现在,继承权也没了,也画不了画了,还来这种地方吃饭,该不会是卖屁股傍大款了吧?”年轻男人恶毒地嘲讽林慕卿,身边的两个女伴还适时地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毕竟习惯了不是吗。”年轻男人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是却是笃定的语气,他笃定林慕卿敢怒不敢言。 “他不介意。” 林慕卿没说话,但是有人替他说话了。 邢君刚刚并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去结账了,刚走回来就看见有人在对林慕卿大放厥词,而林慕卿居然不反驳,邢君眼睛微眯,怒气值慢慢上升,直到听到那人说林慕卿卖屁股,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邢君慢慢走近,笑眯眯地重复刚才的话:“他不介意。” 林慕卿在看到那人出现后,右手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而邢君的出现,奇迹般地治愈了他,右手逐渐地停止了发抖。 年轻男人不解道:“你是谁?” 邢君并不答话,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冲年轻男人的头顶浇了下去。 旁边的女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年轻男人被一整杯柠檬水浇了个透心凉,杯子里的柠檬片和薄荷叶还挂在了湿哒哒的刘海上,看起来可笑极了。 邢君已经收起了笑容,把杯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他不介意,但是,我,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把撕/逼场面写成了小学生吵架场面_(:_」∠)_明后两天会多更点的!下一本确定写LOL电竞啦!(づ ̄3 ̄)づ
☆、番外三十一
林慕卿微张着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年轻男人已经爆发了:“你tm算什么东西?敢泼老子水?!” “嘴这么脏,帮你洗洗,你应该也不介意吧。”邢君一脸挑衅地说。 听到邢君的话,年轻男人更加地怒不可遏,他伸手拿下头上的柠檬片狠狠地砸在地上。 正在他要冲上前去的时候,林慕卿悄悄地伸出了一条腿—— “噗通” “哎哟——” 年轻男人摔了个五体投地,女伴们赶紧上前搀扶。 “陈少您没事吧?” “哎呀,陈少您流鼻血了!” 年轻男人被女伴扶起,用手在鼻子下一擦,抹了一手的血,他颤抖着说了句“血——”,就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一阵诡异的安静的之后—— “陈少晕过去了,快叫救护车啊!” “服务生!服务生!” “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啊?” …… 趁着餐厅一片混乱,林慕卿拉着邢君偷偷溜了出去。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林慕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邢君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林慕卿的脑袋:“你平时骂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任人骑到你的头上去!” 林慕卿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家。”林慕卿总是藏着掖着的态度也让邢君感到有些沮丧。 两人上了车,邢君刚准备发动车子,就听见林慕卿的声音。
“刚刚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陈佑安。”林慕卿面色平静地看着窗外。 “二十多年前,我外公还是市正府的高官,外婆去世得早,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所以很宠她。我妈妈毕业的时候在毕业晚会上认识了陈立新,哦,就是那个立新集团的董事长,不过他当年还是个穷小子。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嫁给他。”林慕卿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外公拗不过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最后还是同意了,而且为了让女儿生活得更好,用自己的钱权扶持陈立新的事业,当然,陈立新也是一副好好女婿、好好先生的样子,生意也越做越大。好景不长,外公在一次出差途中,突发心梗去世了,当时我妈妈正怀着我,听到噩耗,差点小产。因为孕期状态不好,她一直住在医院里,外公的后事也是由陈立新处理的。渐渐地,她发现,陈立新从一开始每天早晚都来医院看她,变成了两天才来一次,到最后一个礼拜都不见得能见上他一面。直到有一天,一个同样大着肚子的女人来看我妈妈,告诉我妈妈,她也是陈立新的女人,肚子里也是他的种,说陈立新早晚会甩了我妈,还给我妈妈看他们两的亲热照……”说到这里林慕卿的眼眶有些泛红。 邢君拉过林慕卿的手,握在手里,有些心疼。 “我妈妈早产加难产,又因为外公去世的原因,身体一直不太好,产后大出血,没挺过去。后来,陈立新就娶了那个女人,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林慕卿转过头来看着邢君,笑得凄惨。 邢君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直到我十八岁,才有人告诉我这些事,在那之前,我对着那个害死我妈的女人,喊了十八年的妈!”林慕卿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像是落在了邢君的心头。 邢君把林慕卿抱进怀里,用微颤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轻声温柔道:“这不是你的错,听到了吗?” “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爸妈偏心,喜欢弟弟不喜欢我,后来我才明白,因为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没事,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的外公和你的妈妈也一定会喜欢你。”邢君一个个轻轻的吻落在林慕卿的头顶。 林慕卿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邢君,抹了把脸:“我小时候喜欢画画,特别是油画,还拿过奖的,十三岁那年吧,我画画的时候,他用花瓶砸了我的手臂,虽然骨折很快就好了,但是我再也不能画画了,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想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手就会发抖,再也没办法落笔了。” 邢君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想,刚刚就不应该往他脸上泼水,就应该把他的脑壳砸开,直接往里面泼水,还得泼开水! “他们从小就告诉我,我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我听了,什么都让,最后把自己的手也让出去了。”林慕卿用左手握住自己又开始发抖的右手。 邢君这才发现,一般人由于右手使用得更加频道,右手臂肌肉会略粗于左手臂,而林慕卿则正好相反。 “你是十八岁知道的,所以你十八岁就搬出来了?” “对,是以前家里的保姆告诉我的,我妈妈去世后,保姆就被送走了,直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才联系上我。” “那他说的继承权没了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我为了拿回我妈妈的遗物跟陈立新做的交换,放弃了继承权,也断绝了父子关系,他的钱太脏了,拿了怕脏了我的手,你也可以说我软弱无能吧,反正我再也不想和他们一家三口扯上任何关系了,太恶心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想法,没有人能在不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的基础上,对你进行评价,那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邢君握着林慕卿的肩,诚恳地说,心里却想,有些事你不愿意也懒得去做,但是我可以替你做。 林慕卿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大概是唯一会理解我的人,甚至连阿嬷,就是我妈妈的保姆,也劝我去和他们争家产。” “不要害怕,我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邢君等林慕卿情绪稳定之后,才开始发动车子:“想吃什么?刚刚的午饭被破坏了,有点可惜。” 林慕卿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刚刚点了餐还没结账就跑出来了,我回去结下账,不然被当成吃霸王餐的。”说着,便要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邢君拦住他:“不用,我刚刚已经结过账了。” “什么时候?”林慕卿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顺便结了账。” “行吧,”既然邢君说已经结过账,林慕卿也不再纠结了,“你送我回去吧,有点累。” “好吧。”邢君无奈地答应,好好的情侣午餐被破坏,心里又狠狠地给陈佑安记了一笔。 餐厅距离两人住的地方有些远,车子开了没一会儿,邢君余光就看到林慕卿的头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他将车载音乐打开,调到温和悠扬的轻音乐频道,又伸手轻轻地将林慕卿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每次遇到红灯,邢君总是会转头看着林慕卿,一会儿是摸摸头发,一会儿又是捏捏脸,脸上带着邢君自己看了都会牙疼的温柔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 邢君熄了发动机,轻轻地将林慕卿的头重新靠回椅背上,让他能睡得舒服一点,同时也放松一下肩膀,这么久一动不动,肩膀着实有些发麻。 邢君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才接近林慕卿,一个怪力的娃娃脸少年(?)和一只看起来智商不高(?)的萨摩耶,随着两人慢慢地接触,越发被林慕卿所吸引,他认真的样子,搞怪的样子,害怕的样子,大笑的样子,都让人感觉到无比地真实和活力,直到今天,林慕卿向他讲述自己的身世,邢君感到很心疼,恨不得自己在小时候就能认识他,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是回到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从今往后,好好地保护他,不再让他受这些伤害,顺便让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邢君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林慕卿的额头,又吻在他的眼角,最后将唇印在他的唇上,没有尝试更近一步,只是轻轻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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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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