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跟着孙皖到了茗湖畔,见着程许,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 程许憔悴得像个叫花子,脸色拉簧,头发乱七八糟,眼神无光,看着就让人来气。萧潇觉得谢家太过分,按理说人在门口等了这么些日子,怎么着也该派个人出来说道说道吧,他们倒好,完全把程许当个隐形的! 真他妈高傲! 萧潇蹲在路边,愤愤地拿石头划着地面。 她很担心程许。 她不想程许再受到任何感情伤害! 可是现在看来,她所担心的,正是程许在承受的!
夜深了。 白天下过一场细雨,晚上的温度有些低,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冷意。萧潇打了个喷嚏,有点昏昏欲睡。 程许让他们先回去。 孙皖道:“一起回去吧。” 继续待下去没有意义。孙皖很想这么说,但考虑到程许的心情,又说不出口。 程许笑了笑:“我不会轻易放弃。” 萧潇生气说道:“他的家人根本不给你任何机会!你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有什么用?他们有任何人出来跟你说过一句话吗?” 没有! 除了他们,没有人在乎程许的等待!
谢家。 李灵遇听到楼上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眉头皱了皱。是谢闻棣在发脾气,已经渐渐平息的火气,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又上来了。 谢文尔道:“我上去看看。” 李灵遇拉住她,摇了摇头。 母女俩坐在客厅里,一个心不在焉地鼓捣手机,一个沉默地翻看杂志,楼上的声音渐渐停息,接着,传来谢闻棣一声痛苦的怒吼。 谢文尔捏着拳头,“妈。” 李灵遇合上杂志,抬眼看她。 “妈,三弟很难过。” “我知道。” “我有点后悔了。”谢文尔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生生离间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李灵遇何尝不心疼谢闻棣,她亲生的骨肉。但正因为是亲生的,所以她更不能放纵谢闻棣任意妄为。 谢闻棣喜欢程许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份喜欢,究竟源于一时好奇,还是一往情深,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将他和程许分离一段时间,让他仔细看清自己,尝尝为爱人担忧的滋味,也许他就知道自己对程许究竟是在意还是占有欲作祟。 至于程许。 李灵遇花了这些天的时间,从各种渠道拿到了程许的资料,总体来说,这是个很上进稳重的青年。她很满意。 最让她意外的是,程许在茗湖畔外日夜等待的行为。 明知道谢家不会有人去跟他交涉,他却依然等在外面,这行为其实有点蠢。但蠢与慧的差别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她很好奇程许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最后能达到怎样的目的。 能让程许不顾温饱等候在外面,想来也是因为他对谢闻棣喜欢得很深,这份感情,是对等的。
谢文尔等不到李灵遇的回应,便有些负起,起身要走。李灵遇却悠悠说道:“你和闻棣,真要多向你们大哥学习一下,好好讨教一番什么叫沉住气。” 谢文尔道:“他是没心没肺。” 李灵遇摇了摇头:“再等等,很快了。” 谢文尔奇怪道:“等什么?”
楼上。 谢闻棣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犹如台风过境。他颓然地跌坐在一堆杂物之中,双眼通红地看着倚在门边的谢闻栖。 “你们的游戏,根本无聊至极。”谢闻棣喘着气说,“如果小许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情况,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谢闻栖漠然地看着他,“哦,你在威胁你的家人。” 谢闻棣呼吸都在颤抖,他一想到程许心灰意冷的样子,就心疼得不行,本来他好不容易让程许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一折腾,说不定他又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跟他说,“Devil,算了吧。” 谢闻棣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想跟程许结束。 一万个不想。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程许,喜欢到想要彻底拥有这个人。到了现在,他变得贪婪了。 他想要跟程许一直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 就这么走过一辈子。 像李灵遇和谢屿一样,这辈子眼里再容不下别的人。
短短几天的分离,谢闻棣对程许的思念浓得快要化不开,思念越浓,痛苦越深,痛苦越深,明白得更多。 他想,等再见到程许,他一定要狠狠抱着他,再也不让这群戏精伤害他!
谢闻栖沉默地看着谢闻棣眼里的风暴,成功在对方眼里隔空看到了一丝心疼和愧疚。谢闻栖心满意足的想,得,这恶人美白当,傻白甜老弟这次真的看明白了。 “你这么喜欢他,那你知道他有多喜欢你吗?” “关你什么事。” “爱情不对等,在一起就是悲剧的开始,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你们都不了解他,对他而言,被人在背后议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他愿意为了我曝光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这足以说明他跟我的感情是完全对等的。”谢闻棣低垂眼眸,忍着心痛说道,“你们这样说,是在伤害他,他现在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缩着难过。” “连找你的勇气都没有?” “你懂不懂心理伤害对人的打击有多大?!”谢闻棣怒气冲冲地过来,揪着他的衣领,眼睛红得像兔子,“他以前受过伤啊!我小心翼翼地护着的人,就因为你们一厢情愿的考验,再度被揭开鲜血淋漓的伤疤!你明明也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他!?” 谢闻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所以,这就是你不顾生死,摸着电网也要出去的理由吗?” “不然呢?”谢闻棣声音沙哑,“我不能看着你们毁掉他。” 谢闻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复而将谢闻棣推开,力气有些大,谢闻棣被他推到地上坐着。 谢闻栖开门出去。 谢闻棣愤懑地随手将东西扔在门板上。
李灵遇见谢闻栖下来,神情有些疲惫,“他怎么样?” “快疯了吧。”谢闻栖倒了一杯水,咕咚喝了两口,“妈,下次电网通电算了,电死他,省的烦心。” “说什么话!”李灵遇道,“没有下次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是个三心二意的货色,否则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谢闻栖觉得膝盖有点痛。 “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吧,我累了,上楼休息。”李灵遇由着谢文尔搀扶着上楼,谢闻栖走到后院跟狗玩儿。 他抬头看了看院墙头,墙头上所谓的电网不过是唬人的,根本没通电。但谢闻棣不知道,他趁着晚饭时间,试图再度翻墙出去,最后还是没得逞。 谢闻棣是被家里宠着的小儿子,无忧无虑地过了二十多年,对外是有处事手段的小少爷,但在谢闻栖的面前,谢闻棣的那些手段根本不够看,所以谢闻棣再痛心,也只能看着谢闻栖对程许下手。
反抗不了,也逃不了,这种滋味儿,很难受吧,弟弟。 可—— 越是难过,越是能看清一个人的心。
谢闻栖抚摸着金毛的皮毛,乖顺的金毛忽然从地上翻坐起来,对着墙头汪汪汪地叫,深夜狗吠,听着有点瘆人。 “怎么了?”谢文尔下楼来,问道。 谢闻栖牵着饭团,抬头看墙头,一个人费力地趴在墙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形容狼狈地和他对视。 饭团:“汪汪汪汪——!” 谢文尔震惊地看着墙头的人,“程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一,又开启工作模式,啊,惨,大大们尽情留言,小生周末就回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认亲 程许在茗湖畔蹲点整整一周,连面冷站岗的门卫都看不下去了,寻得某个时机,给了程许一丝线索。 是关于谢家门号的线索。 程许在茗湖畔守7天不是白守的,整个茗湖畔外围一圈都被他走了个变,肉眼可见的监控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萧潇和孙皖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守半天到底有什么意义,当孙皖蹲在墙边当脚踏板的时候,两人恍然大悟。 孙皖担忧道:“原来,你是等着翻墙做贼。要是被抓住了,麻烦就大了。” 孙皖苦口婆心说了好大一番,都没有撼动程许的决心。萧潇倒是很支持程许,“哥,爬进去,吓死他们!” 程许:“……” 如果可以的话,程许也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长这么大,爬树都费劲儿,别说爬墙了。茗湖畔的墙头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三角铁丝,碰一下就要破皮出血,程许的手已经被刺破好几个口子,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谢家人不愿意见他,他毫无办法。 进了茗湖畔,他一定要趁着被抓住前找到谢家,无论如何,他必须说出心里的那番话,然后,再见见谢闻棣。 无论结局如何,他一定要见到谢家人。
程许摔下围墙时,好死不死撞翻了墙边置放的油桶,附近巡夜的保卫的手电筒立刻就照了过来,“什么人!?” 程许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咬牙抱头鼠窜。 两个保卫在他身后追逐。 程许拼了最大的力气奋力朝前面跑,他脑子里自动播放着茗湖畔内部的地图,这是他这几天反复在脑海里记忆的东西,茗湖畔里面的道路不算特别复杂,程许转过几个弯,很快就找到了谢家的门口。 大门紧闭。 身后,保卫的手电筒照在他身上:“还跑?!” 程许转身,对着两人鞠躬。 保卫们:“???” 一个保卫说:“他是不是在挑衅我们?” 另一个保卫咬牙切齿:“愣着做什么!把他扒下来!” 与此同时,程许已经借着墙上凸起的浮绘爬上了谢家院子的墙,两个保安冲了上来,要抓他的脚,程许快速把脚收起。
他顾不得院子里的狗叫和谢家兄妹惊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爬下围墙,最后一跳,吓得谢闻栖倒退两步。 谢闻栖:“你……” 这弟夫有点彪悍…… 程许衣服脏乱,沾染自己的鲜血,像个逃难的灾民,见到谢闻栖和谢文尔时,他花了些力气,才挤出笑容:“我、我……我是程许,打扰了。” 谢文尔:“……” 两个保卫在按响门铃,谢文尔出去打发保卫。
院子里。 金毛在谢闻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但仍是带着敌意盯着程许。程许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确实像个不法之徒。 谢闻栖深深地看着他,眼里的惊讶和欣慰藏得很深,只给程许看到他的冷漠无情。 “程许——”谢闻栖冷冷说道,“你倒是好胆量,吃了闭门羹,就来爬墙擅闯私宅!信不信我让你进局子!” 谢闻栖掏出手机,作势要打110。 程许有些局促,却并不畏惧。 “谢大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你能跟我说什么?说你翻墙的技术多么娴熟吗?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谢闻栖冷嘲热讽。 程许捏紧拳头,这一幕他早就料到,还好,这种程度的嘲讽对他而言并不算太难以忍受。
“你走吧。”谢闻栖道,“我不想听你虚假的说辞,闻棣跟你是不可能的,你也不会再见到他。” “是因为我跟他都是男人吗?”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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