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程煜抿了抿唇,说道:“以后不用送我了,待会儿有事你们先走吧。” 邱阳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程煜为什么突然拒绝他,邱阳已经上了公交车,程煜往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到了台阶上,因为上车的人太多了,左江在里面招呼邱阳赶紧坐下,而且门口人多再下车也不方便,邱阳就转身往后车厢走去。 公交车还没开,邱阳坐在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程煜一个人在站台那里,他突然看到张晓走到了程煜身边,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程煜竟然笑了,俩人转身一起走了。 左江见程煜没上车,问邱阳:“阿煜呢?” 邱阳摇头,“没上来,他说有事儿。” 祁鸣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爽,稍微低了一下头,果然看到程煜跟一个女生走在一块儿,那个女生似乎是张晓。 “他可能要去俱乐部吧,这几天赛程表已经下来了。”祁鸣说道。 邱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开始抱着胳膊闭上眼睛,不知是困了还是在想别的事情,祁鸣也就没再管他。 程煜和张晓其实是在另一个车站等去俱乐部附近的公车,张晓要去俱乐部拿鞋,刚好碰上了程煜,问了一下程煜也准备去俱乐部,所以就一起走了。 到了俱乐部张晓因为着急回家,拿了鞋就打车回去了,许泽远和秦州牧还在俱乐部,见程煜进来,许泽远表情很是严肃。 秦州牧笑着问道:“过来了。” 程煜点了点头,“嗯,赛程表下来了吗?” 秦州牧把早就打印出来的赛程表拿给了程煜,程煜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花式绕桩那一栏还空着。 程煜直接对许泽远说:“师父,我想参赛。” 许泽远目光沉沉的看着程煜:“我已经有人选了。” 秦州牧在旁边叹了口气,这师徒俩都是一个性子,同意还是不同意全凭一句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过多解释,秦州牧有时候真想拿几个轮子狠狠地敲一敲许泽远那个铁疙瘩脑袋。 强硬也不饶人。 秦州牧只好打着哈哈说:“阿煜,省联赛重要,但是全国赛更重要。” 程煜低头沉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全国赛有多重要,他想进国家队,可他现在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次程煜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了。 程煜回家了,秦州牧望着许泽远,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都明白。” 许泽远抬眸,柔声说道:“我知道,三年了,只要他参加比赛第一一定是他的。” “嗯,这小子确实太拼了,省联赛拿名次根本不成问题,可就是太犟了。” “不过去年的省联赛已经错过了,今年又因为腿伤不能参赛,换做我心里也不会舒坦。” “就当给他放个假吧,对了,你通知金杰了吗?” 秦州牧笑了笑:“早跟他们说了,我说许二猪,你他妈能给我留几个刹停的嘛?回回招收学员一个个非得跟你学花样。” 许泽远闻言,在秦州牧的腰上捏了一把:“我让方乾跟你学刹车,是你自己说他不适合的,怪我?” 秦州牧瞪着许泽远,愤愤不平的回了后堂,许泽远慢慢起身跟了过去。 花式刹停玩儿的就是一个刺激,而花式绕桩侧重于艺术与观赏性,许泽远的性格适合花式刹停,秦州牧的性格适合花式绕桩,只是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最后却换过来了。 有时候意料之外也许能让观众更加惊喜,就比如他们两个在世界轮滑锦标赛双人花式绕桩项目中的一曲《Touch》,至今为止仍旧是无法超越的经典和传说。 这天晚上下雨了,就在程煜刚走出俱乐部的时候,雨点不大,但也需要打伞,程煜似乎没什么感觉,独自一个人淋着雨走在路上。 “你先养伤吧。” “我已经有人选了。” “省联赛重要,可全国赛更重要。” “过满则亏,你也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 “哎哟不错嘛,又他妈拿第一了?请客请客!” “小煜又拿奖啦?爷爷今天多买点儿排骨,晚上加菜庆祝一下。” …… 程煜想了很多,进入俱乐部这三年来是他在轮滑运动上进步最快的时候,他是拿命练轮滑,为了练习更高难度的动作他常常第一个到场地最后一个离开场地,有一段时间他失眠,于是他提着鞋去了空无一人的广场,每晚都去。 他想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想不断的超越自己突破自己,想看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他把轮滑当成了信仰,正因为这个信仰,他迫切的想进入国家队,于他而言他已经不满足省市区赛了,他想参加规模更大的比赛,省联赛,全国赛乃至国际赛,同时他也清楚什么是人外人天外天,他不敢松懈,太过于把时间精力投入轮滑,从而忽视了身边人对他的关照和担忧。 他从不主动与人沟通,或者说他更擅长不好的事自己消化,因此失去了许多和他们交流的机会,许泽远有多看中他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
那个男人是轮滑圈子里遥不可及的一轮明月,他在世界轮滑圈里的地位和贡献也非常高,曾经他只能抬头仰望的月亮如今变成了他的师父。 许泽远身边的秦州牧更是个让人害怕的存在,因为他不但是花式刹停项目中的佼佼者,还是许泽远的双人花式绕桩搭档,凡是双人花桩赛,秦州牧势必会和许泽远一起参加,他们两个才是王牌组合。 不但精于花式刹停,更精于花式绕桩。 他们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对程煜来说这是一个突破常规的契机。 程煜不是没有压力,他的压力很大,有时候他睡觉做梦,不管什么时候做梦,他总能梦到自己穿着轮滑鞋在炎炎烈日和寒冬萧瑟的时候疯狂的训练,不知疲倦。 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但又不满足于证明自己。 他似乎很焦躁不安,内心很惶恐,他从来不会从别人那里汲取安全感,他像一只刺猬,就算再降低危险系数,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肚皮暴露出来。 那不安全。 “阿煜。” 程煜猛的拉回思绪,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于是他转身,一把伞遮挡在他头顶。 程煜双眼茫然的看着邱阳,然后看着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流下,神色很冷峻,眼睛深邃无底,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么在这儿?”程煜不解地问。 邱阳皱眉看着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煜,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平时的程煜判若两人。 “我找祁鸣要的地址,他说你可能会去俱乐部。”邱阳说道。 “嗯。”程煜低下头。 邱阳着急了:“阿煜,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你大可以再揍我一顿。” 程煜抬头说道:“你他妈说什么?你眼里我就是个斤斤计较什么陈芝麻烂谷子不管过多久都能给你他妈翻出来逼逼一顿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程煜气急败坏的吼道。 邱阳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用力把程煜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程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点儿懵,懵到忘了推开他。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别他妈一个人憋在心里,老子他妈可以帮你换新书,揍欺负你的小渣滓,记你看不到的笔记,但是老子不会轮滑帮不到你!”邱阳比程煜更加气急败坏。 程煜愣了愣,慢慢推开了邱阳,程煜问道:“你他妈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邱阳摇了摇头:“老子不知道。”要是知道,你他妈可能跟路人甲没什么两样。 程煜放弃了询问答案,“你不回家吗?” 邱阳摇头:“想去你家,我们谈谈。” 程煜笑了一下,“行啊,走吧。” 邱阳愣在原地,程煜都走了好几步他还在原地站着,程煜喊了一句:“你他妈走不走!” 邱阳连忙跟了上去。 “把你他妈咸猪手拿开!” “见过阳哥这么好看的咸猪手吗?” “真他妈不要脸。” “彼此彼此。” 邱阳跟着程煜回了家,俩人躺在一张床上,邱阳听着程煜跟他讲关于家庭,关于轮滑的事。 第二天晚上,程煜去了俱乐部,是带着轮滑鞋去的,邱阳就跟在他身后。 程煜说他要放弃已经编排好并练习了将近半年的节目,许泽远和秦州牧错愕的看着他。 程煜说:“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省联赛准备的,既然不参加了,那就从头开始。” 秦州牧被他那句“从头开始”震惊到了,程煜说他放弃了原节目,就是彻彻底底不再用它,他会重新编排一套动作,重新选音乐,重新确定节目的主题。 这个时候秦州牧和许泽远才发现,程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有魄力,只是这样一来半年多的努力和心血算是彻底白费了,可程煜却不以为然。 邱阳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他要做那颗独一无二的北极星,浩瀚无垠的宇宙又怎么样,他只在意流转于星河的明月如何发光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煜哥是真的拿轮滑当信仰,以后,会有人拿他当信仰,彼此成就,彼此信任。
第22章 省联赛 省联赛开幕式的时候程煜还在学校上课,比赛为期三天,一共有五个大项目:速度过桩(成年/青年/少年男子、女子组)、花式绕桩(成年/青年/少年男子、女子组)、双人花式绕桩(不分性别年龄)、花式对抗(成年/青年男子、女子)、花式刹停(男子/女子组),除此之外还有小学和幼儿组基础过桩赛,秦州牧说培训班的小朋友几乎都报了比赛。 方乾和金杰是花式绕桩青年男子组的,刚好他们比赛那天是在周六,联赛赛点在市体育馆,这次的比赛场地是按照WSSA自由式轮滑竞赛规则中“比赛场地及桩位布置”规定布置的。 金杰与方乾也是已经注册了的轮滑运动员,教练和领队就是秦州牧和许泽远,除了花式绕桩以外,俱乐部的韩城、蒋未报了男子花式刹停,速度过桩男子戴炜、范卢、赵志凯,女子韩薇薇、蔡敏。 周五放学后程煜去了俱乐部,金杰和方乾的比赛在周六,他们两个是第一次报相同的项目,因此互为对手,但碍于节目原因他们已经分开练习了,所以程煜去的时候先见到了金杰,方乾在另外一个室内训练场地。 金杰还是一头闪闪发亮的小金毛,一双骚气满满的粉色轮滑鞋在桩点之间来回穿梭。 程煜也没去别处,就站在栏杆外面看金杰,金杰状态还不错,只是不管怎么看都感觉他是飘的,不是他人飘,而是他的动作飘,Toe Footgun(单轮茶壶向前)多走了三个桩,虽然程煜不了解金杰的动作编排,但是金杰每次练习的时候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他的Toe Footgun原本走的是十个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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