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轻轻笑了一声就跟着护士离开。 苏佑心瘫坐在座椅上,凝视匆忙离去的背影,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沉默寡言,陌生的是肩背比离开时宽了,也长高了。 他脸上疲惫越深,心也像被揪住一般,眼眶发红,长长叹了口气。 * 凌晨两点,手术刚刚结束。 苏佑心忙前忙后不敢休息,正端着盆想去接点热水给杨立芳擦拭时,一出病房,看到了靠在门对面的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西装戴着副银框眼镜,眼神阴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佑心感受到对方凝视的目光,疑惑问:“您是……” “苏鹤然呢?”修渡问。 提到苏鹤然苏佑心戒备十足,眉头微皱打量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修渡眼神一顿,“他老板。” “他老板。”苏佑心琢磨了一会,了然说:“你放心我们不会麻烦他耽误工作的,我明天就赶他走……” “他人呢!”修渡没心情和他耗。 苏佑心被吓得一怔,赶忙说:“他送来东西就走了,我听到他问护士医院里有没有能透透气的地方,应该是去了住院部那边楼下……” 话没说完,眼前人飞速离去。 …… 深夜的冷风格外刺人。 医院里的灯亮着没多少,修渡脚步急促在住院部楼下绕了一圈,也没发现小刺猬的踪迹。 他把目光投向了最阴暗的角落,那里是废弃的几栋家属楼。 他想都没想朝那边跑去。 最后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黑暗角落,看到了零星火光,以及一个蹲着的身影。 听到慌乱的脚步,苏鹤然骤然转身防备十足,可看到来人是谁后,整个人绷着的精神一下松了下去,手往后背藏。 刚抑制住的泪又有了汹涌的架势。 没等沙哑的嗓子发出声音,他就被毫不犹豫地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修渡蹭过小刺猬的脸颊,感受到了上面未干的湿意,心疼感骤然蔓延。 可怀里的人没有回抱他。 “藏什么?” 修渡发现苏鹤然的异常。 苏鹤然将背后的一只手紧紧攥着,闻言摇摇头说:“没。” 但修渡不打算放过他。 他抱着人将紧攥的手捏住,苏鹤然那点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修长的指节被一个个掰开。 掌心里放着的,是一根皱巴巴的烟。 燃烧过后的烟灰还有残留的温度。 苏鹤然是用手捏灭的。 修渡一愣,心脏钝痛感传来,几乎是发狠地紧紧箍住苏鹤然,在他耳尖上用力地咬了一下。 苏鹤然不敢抬头看他,耳鸣充斥着他,疼痛感让他害怕,试图安静解释道:“我没抽,我只是点着了看着玩而已。” 但解释没用。 修渡干脆咬上了他的耳垂。 战栗感持续了很久。 修渡哑着嗓音,摸不清情绪在他耳边问:“下次还敢吗?” 他实在没想到苏鹤然用掌心灭烟。 烫到怎么办? 可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区,苏鹤然突然紧紧抱住了他,抬头眼神里全是惶恐,语无伦次道:“我这就听话扔掉,我不是坏孩子,我没学坏,我立马扔掉,别不管我,别不要我,我真的会听话……” 他越说越激动,将手里的半截烟狠狠扔远,埋在修渡怀里死活不愿意放开。 修渡一愣,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几秒后,他用力抱紧苏鹤然,温柔道:“鹤然,是我,修渡。” “修渡?”苏鹤然在四肢的压迫感下回过一点神:“别不要我……” “对,修渡。”修渡心疼蔓延,柔声许诺说:“不会不要你,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修渡:呜呜呜心疼老婆qwq
第68章 亲一口十块钱。 床头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暖光。 修渡沉着脸坐在床边, 脸上的阴影更加衬托出棱角,显得人难以接近。 咔哒一声开门声传来,他将郁色一丝不落地快速收起。 苏鹤然缓缓走了进来。 他头发半干, 身上穿着的宽大的衬衣显然不是自己的尺码, 光洁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十分扭捏地挪进来。 看向修渡抿唇低语:“没找到合适的裤子。” 修渡看穿了小男友的小把戏。 但他却没有任何坏心思,也没拆穿, 只吸了口气抬手叫人:“过来。” 苏鹤然乖乖走过来。 修渡从后背抱着他躺进了被子里,命令道:“曲腿。” 突如其来的进度让苏鹤然愕然,他握住修渡向下探去的手, 微微脸热扭头, 不确定道:“直接……吗?” 推拒的力道小到可以忽略。 但下一秒,他的脚掌被温暖的大手覆盖,轻柔珍惜的揉捏感传来。 修渡亲了亲他的后脖颈说:“冻坏了, 给你暖暖。” 苏鹤然脸上爆红:“……” 刚才是他想多了吗? 修渡手上动作不停,像是想把自己所有体温热度都透过手掌传过去。 一想到天寒地冻小刺猬穿那么单薄躲在废旧的家属楼下,他就感觉心像破开了个口,生气缓缓流失。 脚上的痒意如过电般让人发麻, 苏鹤然蜷缩了下脚趾,心里暖暖的, 轻轻道:“我洗了热水澡不冷了。” 他确实有冬天会手脚冰凉的体质。 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 修渡理智终于回拢, 抱了抱人但没放开:“再暖点。” 苏鹤然彻底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修渡会来找他, 也没想到修渡这么在意他。 心里像注入一股暖流。 修渡十分忙碌,暖了脚之后就拽起了小刺猬的手, 查看他的掌心。 “没烫到。”苏鹤然说。 修渡只字未言, 固执地给他吹了吹。 这下苏鹤然终于捕捉到了对方低落的情绪, 他挣脱开捏着自己的手,转身严丝合缝埋入了修渡的怀抱。 声音闷闷说:“我好想你。” 修渡一愣,“你说什么?” “我好想你。”苏鹤然重复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下次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周身的刺都被他安稳收了起来。 修渡第一次听苏鹤然主动说想他。 压着的心疼在引诱下肆无忌惮地烫着心脏,他紧紧将人搂在怀里,在小刺猬发顶落下珍重一吻,叹息道:“你叫我怎么办才好啊。” 他本来想惩罚人的,现在更舍不得了。 苏鹤然是个沉不住气的。 缱绻温馨的怀抱没持续多久,他就在被窝里不安分地点点这里捏捏那里,像个不安分的小学生。 “别闹。”修渡故意压低声音威胁。 他将小刺猬的爪子握住,放在了胸膛上,“今天那是怎么回事?” 苏鹤然失去自由瘪瘪嘴,却又被掌心下有力的跳动取悦,最后安分妥协。 他本不想说,但还是在对方温柔催促的眼神下乖乖开口道:“我以前经常听到\'下次还敢吗\'这句话,这算是我的禁区,所以下意识会有点条件反射胡言乱语。” 修渡问的是他为什么跑去医院,但没想到小刺猬解释的是他的话。 想起对方紧紧拽着自己衣服,委屈说别不要我别丢下我,修渡就有点受不了。 他在小刺猬额头落下一吻,征求意见道:“不困的话给我讲讲?”
苏鹤然想拒绝的。 但他想起修渡是他男朋友,是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珍贵存在。 最终喜欢战胜了过往的痛苦。 他往修渡怀里挪了挪,借着柔软的灯光第一次大胆地碰了碰修渡的眼睫毛。 在对方有动作前,缓缓道:“我之前是医院的弃婴,后来在福康福利院长大,七岁的时候被苏佑心一家领养。” 他说着说着停下了,因为看到了修渡眼底直白的心疼。 “干嘛,不用心疼我。”苏鹤然抬手盖住了修渡的眼睛,笑得勉强。 这些修渡在资料上都见过。 但从苏鹤然嘴里亲口听到,心里五味杂陈,他挪开对方的手,沉声问:“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苏鹤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敲了一下。 他把脚心贴在修渡小腿上,手也放肆地伸进袖口,像只小猫咪一样欲拒还迎地轻轻蹭了蹭人的下巴。 氛围被极大程度的缓解,修渡制止道:“别蹭了。” “胡渣好扎。”苏鹤然笑了笑。 修渡心都化了,拇指轻碾过苏鹤然嘴角,柔声说:“宝贝,继续说。” 苏鹤然没想到绕不过去还被叫了句宝贝,唇边的烫意让他立马歇了撩拨心思。 努力淡淡道:“我十六岁的时候养母杨立芳查出了急性白血病,然后我的养父,也就是苏佑心,在那个月染上了酒瘾。 当时家里没钱,小钿又刚上幼儿园,连基础的一两千的检查费都掏不起。社会福利倒是有,但也不够而且太慢,我游戏还不错,就到处打网吧赛赚点钱。 不过当时苏佑心以为我沉迷游戏,某天找来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讲台上打了我一顿,当时质问了我好多遍\'下次还敢吗\'。” 修渡从不知道这些。 听着平淡的语气,大掌一下下在苏鹤然背后顺着,像哄小孩一样。 苏鹤然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安心温暖,想到是修渡陪着他,连回忆起过往都不再那么痛苦。 尽量语气轻快道:“但我是谁啊,不可能听话的好吧,直接就打完不记,下次还敢。” 修渡说:“现在和以前一样倔。” “我哪有。”苏鹤然撞了撞他鼻尖。 他和修渡闹了会,才继续说:“然后快十八的时候,家里突然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卖房,第二件事就是和我断绝关系把我赶出来。” “起初我很生气,后来偷偷跑去医院一次打算闹事,才知道是养母病情加重已经快不行了,还听护士们偷偷说,这个病痊愈的概率不大,到时候还得欠一屁股债。然后我就知道苏佑心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但虽然事出有因,苏鹤然对于和他断绝关系这件事依旧无法接受。 因为这种行为在另一种层面上本质就是从头到尾没把他当作一家人。 “我想帮他们,可一个人生活太难了,我自己活下去都成问题。后来挣了点钱拿过去他们也不收,只能我偷偷交给医院,不过还是杯水车薪。”苏鹤然说到这里语气里藏着自责。 如果他早早成年有事业,也许并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修渡心中了然,怪不得小刺猬总是处在缺钱的状态。 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你直播之前做什么工作?” 苏鹤然说:“便利店打工。” 这三年间他绝地求生照常玩,周末放假也接接陪玩的单子,久而久之有不少战队给他递出过橄榄枝。 起初他是动摇的,但后来杨立芳的病又突然加重了,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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