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桓榷眼睛亮亮的,江鹤微微一怔。 今年的第一场雪,把屋子都盖上一个可爱的白顶,雪花沉积在万籁俱静的黑暗里,簌簌落下。 江鹤耳畔跟被炸开一朵漂亮的烟花似的,细细碎碎落下好多明亮,他倏地有点明白,要在有迫不及待要跑过去见的人,初雪才非常有意义。 “恩。”江鹤瞥开头,低低道。 原桓榷跟好几个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聊的特别开心,于是非常顺利地混进了江鹤的拍摄棚内,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江鹤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就被推到服装间去换衣服了。 江鹤今天拍的是一个品牌的杂志封面,这个品牌是个很有名气的老牌子了,以风格夸张著称,江鹤是个每天泡电脑前的糙汉子,拍广告还稍微多一点,拍杂志就非常没有经验了。 他推开换衣间门的动作有点尴尬,本来想问这个西装腰部的大口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设计成这个样子谁穿的出去,但考虑到他只需要拿钱办事,还是住了嘴。 另江鹤更加不自在的是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原桓榷。 而且这还不是往常的原桓榷的目光,是江鹤明确知道,原桓榷喜欢他,一切都似乎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江鹤僵硬地摆了几个动作,摄影师抬手道:“鹤神,你放松一点就好了。” 妈的,穿的奇奇怪怪,还要在原桓榷面前摆着做作的姿势,这事怎么想怎么迷幻啊。 江鹤抿了抿唇,低低恩了一声。 他其实更想说原桓榷能不能先滚出去,不要打扰他拍摄。 但江鹤烦躁归烦躁,那张脸拍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江鹤生的其实非常精致,脸巴掌大小,眸是漂亮的桃花眼,轻佻的时候像倦懒的猫,气质疏离冷清,他的漂亮是很有攻击性的,张扬跋扈、爪牙锋利。松垮的服装套在纤瘦的身躯上,一些精巧的设计露出他雪白的腰侧、后背的蝴蝶骨、圆润的肩头。摄影师还是非常专业的,从江鹤尴尬的动作里捕捉到了好几张构图精妙的照片。 一上午的拍摄在一点多才收工,江鹤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原桓榷还站在摄像机后头,跟一个场务小姐姐聊天,逗得对方笑的花枝乱颤。 江鹤微微蹙眉。 敢情搁这里带一上午也不是为了看自己啊?那刚刚自己那副因为他尴尬到后背都不敢挺直的样子也是有够傻逼的。 妈的! “鹤神出来了。”场务小姐姐指了指江鹤,原桓榷顺着望去,就看到了表情非常不爽的江鹤,他笑着凑过去,叫道:“哥~” 江鹤没管他,径直往休息室走去,原桓榷步子半步不离,跟在江鹤后面,殷勤道: “怎么啦?你是不是饿了?” “你渴吗?待会买奶茶喝去吗?” “拍摄太累了吗?我请你吃饭去吧。” “哥,我买了电影票,待会下午要不要去看电影呀?” 江鹤拎起自己搭在凳子上的外套,转身就要往休息室外走,原桓榷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问: “怎么又生气了呀?” “没生气。” 原桓榷匆匆跟上他的脚步:“没生气为什么不理我?” “看你烦人。” “别烦,今天好冷,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好不好?” “不想吃火锅。”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不想。” “你就当陪我去。” 江鹤斜了他一眼,不爽地哼了一声:“要我陪你干嘛?你不是挺多人陪的吗?” 原桓榷无辜地啊了一声。 江鹤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傻逼了。 原桓榷的车就停在楼下,眼看两个人就要到停车场了,江鹤还是凶巴巴不肯松口。 他瘪了瘪嘴,语气放软:“陪我去嘛,求求你了。” 江鹤被他撒娇的语气弄得头颅一麻,嫌弃道:“你别这么娘行吗?” “哥~” “你他妈的是个撒娇精吧?” 江鹤无语地拉开原桓榷的副驾驶座的门,刚好错过了他偷笑的表情,江鹤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要是原桓榷跟他呛,他就是一把太阳底下的干辣椒,不呛得你说不出话来不罢休,要是原桓榷跟他软着来,也就挨挨骂的事,该达到的目的都能达到。 原桓榷单手打着方向盘,扭头问江鹤:“哥,你想吃什么?” “随便,饿死了。” 鹤神饿着肚子更容易被点燃,原桓榷耐心哄道:“那咱们去吃点饱腹的。” 车缓缓从地下室开出来,外头还有雪正在下,掉落在玻璃窗上,被雨刷拨开。 江鹤嘟嘟囔囔:“想吃火锅。” “那就吃火锅。” “那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能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吗?” 江鹤瞥了他一眼:“你票都买了,还管我有什么安排吗?” 原桓榷嘿嘿一笑:“你要是没空我就一个人去看。” “切,说的这么可怜。” “本来就很可怜嘛。”原桓榷趁红灯的间隙朝江鹤眨了眨眼,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无辜。 江鹤冷嗤:“装,可劲装。” 今天是周末,火锅店人比较多,但他们这家店有几个价位比较高的小包厢,他两舒舒服服钻了进去。 “好久没和你一起出来吃饭了。” “上次在海边不是吗?” “又不是单独吃饭。” 屋里的温度比较高,空气中弥漫着非常香的孜然和花椒的气味,江鹤把外套脱掉,里面是一件有些宽松的灰色毛衣,他拿着菜单勾勾画画,突然从对面伸过来一只手。 江鹤抬眸。 原桓榷正低头细细帮自己把毛衣袖子给挽好,露出纤瘦的白净手腕,他大拇指柔柔按着江鹤凸起的骨头,温度随着肌肤接触而传递,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手更热,一双眸子盯着江鹤骨节分明的五指,原桓榷语气温柔: “难怪大家都说鹤神持手行凶呢。” 江鹤心脏倏地漏了一拍,把菜单慌慌张张塞到原桓榷手里:“我点完了。” 原桓榷勾了几个菜之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给江鹤倒了杯热茶。 “先喝点热的,今天太冷了。” 茶杯里形状各异的大麦被热水翻滚,冒出一阵扑鼻的清香,狭小的包厢里被温暖的气体柔柔包住,让整个人都忍不住松懈下来。 “冷也下不了多大的雪,明天就都会融掉。” “那就太好了。” 江鹤捧着热乎的茶,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融雪冷死了,哪里好了。” “那今年唯一一场雪的这一天,你是和我待在一起的。” 这下不只是指尖,耳垂也微微泛红。 “好他妈肉麻…” “很肉麻吗?”原桓榷用食指指尖蹭了蹭下巴,若有所思,“我昨天百度怎么追喜欢的人,都是说要讲浪漫的情话哎。” 江鹤顿了顿,抬眸:“你看我像吃这一套的人吗?” “不像。”原桓榷认真道,“你只吃撒娇那一套。” 半晌,江鹤慢吞吞憋出一句:“我操你妈…”
第20章 火锅吃的还是很快乐的,除去原桓榷突如其来几句突兀又肉麻的所谓的情话,呛得江鹤差点飙出眼泪,看见他咳得眸子血红还要指着自己骂的样子,原桓榷就老老实实不敢再逗他了。 吃饭的地方和电影院是同一个商场,但是离开场还差了半个多小时。 “哥,我们去唱歌吧。”原桓榷指了指电影院里面两个狭小的唱吧。 “我不会唱啊妈的。”江鹤就是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为了避免自己那口嗓子破坏整体形象,江鹤基本上没开口唱过歌。 “没关系,就我们两,你唱的不好我不会笑你的。” 原桓榷根本没有笑他的机会,因为江鹤压根不肯唱。 “以前去ktv也没见你唱过,为啥不唱啊?” 江鹤虽然不唱,但是耳机还是乖乖带着,就跟下一秒就要揣着键盘跳伞杀人似的。 “我不会。”江鹤战略性逃避,“你给我唱不行吗?” “好吧。”原桓榷凑在屏幕前点来点去,很认真的样子,耳机还压着几撮头发,看起来像个高中生似的,他挑好了歌,回头朝江鹤笑道:“那我给你唱《独家记忆》。” 江鹤恩了一声。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 江鹤是知道原桓榷唱歌好听这件事情的,但许久没听到他低沉温柔的歌声,为了让音质变好,这种小唱吧的耳机设计得都很清晰,是以这样贴着耳朵的方式出现的,还是让江鹤挑了挑眉。 歌词里的喜欢非常露骨,原桓榷本来还挺自在,想着找到了个很适合追人谈恋爱的方法,结果一边唱着“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一边撞进江鹤眸子里的刹那,原桓榷差点懵在原地。 他和江鹤待在这个狭小的私密空间里,注意力除了对方基本上没有任何,而自己握着话筒说道着喜欢,被江鹤专注的目光挑的浑身发烫,奔腾的血液直接往大脑涌,原桓榷喉间仿佛被按住,没办法再继续唱下去,伴奏就这样突兀地停下了。 但话筒的声音还在继续—— “哥,我喜欢你。” 江鹤愣住。 见他表情有些发懵,原桓榷急急忙忙补充:“我怕你误会我之前都是在闹着玩的,所以我想稍微正式一点跟你说,没有在开玩笑,上网查的蹩脚情话不是玩笑,非常吃流年的醋不是玩笑,喜欢你也不是玩笑。” 江鹤艰难挤出三个字:“什么啊?”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暧昧和尴尬,原桓榷本来还在害羞,开口之后就没脸没皮了。 “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咯噔。 江鹤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膛一声心跳,他有些狼狈地瞥开目光,骂道:“妈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刚发现的时候也觉得我疯了,我也担心表露出来会不会吓到你…而且你也一直没谈恋爱,我不说,不把握机会,就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江鹤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操,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没得谈啊。” 每天在基地跟几个大老爷们呆在一起,碰到的女的屈指可数,怎么谈恋爱?
“你可以跟我谈啊。” “?”江鹤轻轻摘下耳机,摘耳机的时候冰凉的指尖滑过滚烫的脸颊,小唱吧里升温的空气让他大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率先起身,“还看不看电影了?” “看!” 原桓榷赶紧起身跟上,他挑的是一个科幻片,本来以为江鹤会稍微感兴趣一点,结果这人进去还没多久刚演到背景音乐柔和的抒情片段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原桓榷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江鹤,然后小声叫了句哥,没人应。 江鹤早上为了拍摄起的比较早,在舒服温暖的环境里很容易犯困。睡得昏昏沉沉,他往右侧倒了过去,原桓榷轻轻抬起他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扶了扶,让江鹤的脑袋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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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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