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眼前终于能开始自主呼吸的罗亚,脸色虽然苍白,却已经稍微有了点生气。他动着手指勾住我,我微笑着伏下身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嘴角微翘,手指更加用力地勾住我的手指。 我能放得开这个人吗…… 看着他,罗亚即使不说话依然牵动着我的心,我能放得下他吗? 我不能。 我知道,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 转头间看到站在玻璃窗外的罗麟,他平静地看着我们,嘴角也挂着个淡淡的微笑,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我看到罗亚笑了。 心微微一颤。他是在说他放心了吗?是对罗亚?还是对我?! 晚上罗亚就被转回普通病房了。虽说已经稳定了许多,转回自己的房间,可是每天能探视的时间也还是规定在那么一两个小时之间。 第二天一大清早,护理人员就把我叫醒了,她急着叫我过罗亚的房间,我以为罗亚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罗麟已经守在他身边了。我赶忙走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罗麟看了我一眼,把他的外套披我身上后才说:“醒过来就吵着要找你,结果又晕睡过去了。” “没事吧?!”我很担心他刚手术完,经不起情绪的波动。 “没事,医生处理了,我们出去吧。”他拉着我出了病房,又把我推回房间。 “穿件衣服吧,虽然这里不冷,但是早上的气温有些低,不要感冒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穿上衣。因为昨天晚上觉得有些闷热,洗了澡以后就直接倒在床上了,刚才醒了又没注意,有点不好意思地拿了件衣服套上后,我这才整理了下思绪。 我说:“如果按小亚现在的情况,一旦知道我走了,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呀?”我开始担忧了。 罗麟想了下,说:“多少肯定会。他现在太黏你了。如果你现在走,他可能不能接受。” “可是。我……”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呀。真的不想了…… 罗麟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留你的,不过我希望你能跟小亚说清楚。不然,让他知道我们骗了他,可能会产生更严重的反效果。” “跟他说……他会听吗!?” “他能明白的。” “真的?” “真的,我保证。我很了解他。他相信你。” “那我……试试……” 好吧,那我就来试试看,跟罗亚好好谈一谈。但是,前提是,他的病情能够稳定下来,能够处理自己的情绪。 结果一拖,就又是一个星期…… 我看着手机发呆。 已经三天没敢再打电话回家了。老爸和老妈已经很不耐烦了,三叔也渐渐开始焦虑了。他们一致要求我赶快回家。因为我说回去的次数从三天已经增加到了七天,他们很担心我。其实我何尝不想回去,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罗麟若有若无的暧昧态度让我很沉重,罗文清明显的戒备状态让我很难受。我真的很想离开这里,至少我能冷静下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可惜我偏偏放不下罗亚。 无力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抽屉里,我决定先不打了。如果一会有机会跟罗亚把话说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走到隔壁罗亚的房间,他已经醒过来,靠躺着跟他大哥说话呢。看到我进来,两个人笑着转向我,看来心情不错,可是我却无法感染他们的气氛。罗麟看到我的样子后,脸色也渐渐慎重起来。想必他是知道我的决定了吧。 “阿风,怎么了?”罗亚拉住我的手,轻轻晃着,笑得很纯真。 “小亚……”手摸上他的头,溺爱地揉了揉,我最终还是决定说了。“小亚……我决定,明天回去了。” “啊……”笑脸渐渐褐去,罗亚看着我的眼睛渐渐有了水雾。“真的……必须得走吗……” 我坐到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安抚着他,可是我不想再犹豫了,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得走了。” 静默了,可是罗亚的情绪比我想像中的平静多了,我想应该他也是有感觉到什么的吧。他在我怀里小声地询问:“还来看我吗?” “会的。”我说。“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去看望我。那样我会更高兴的。”算是鼓励他吧,我笑着说。 “我会努力的,阿风。我一定会努力好起来,然后去看你的。一定……” 捧住他的脸,我欣然接受他给予我的承诺。 “那我等你……” 泪水打湿他的脸,可是他还是努力地扯开一抹淡淡的微笑。“吻吻我吧……我明天不能去送你的……” “嗯……” 轻轻地,唇碰到唇。他笑了,他说他累了,他想休息,于是,我们退了出来。 罗麟关上门的时候,我忍不住还是落泪了。我知道罗亚是想自己冷静一下,他不想让我们担心,一直压抑着自己。罗麟紧紧地揽了我一下,“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随即放开了我。我有些错愕,只能点点头,拜托罗麟帮我订机票,而后就自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第67章 ·中午十一点的飞机。 现在是八点十分,我看下时间,把所以收拾好的东西再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收拾完毕后,我走过去罗亚的房间,想看看他醒了没有,想跟他道个别。可是平时这个时间就醒了的罗亚,今天却还没醒。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又发烧了,来接我的罗麟阻止了要叫医生的我,他拉着我站在门口,叫我仔细看着罗亚。
我仔细看着床上靠躺着的人,他轻轻地侧翻了一下,我清楚地看到他瘦弱的肩膀在轻微地颤动着,脸往门口的另一边转过去,让我们看不到。可是我明白了。我回头看着站在我后面的罗麟,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就走了。 在去机场前,我坚持回罗宅跟罗文清辞别。 她还是那样一脸的淡定。看到我,只是轻点了下头。我弯下腰,给了她一个十分慎重的礼节。 “谢谢你们这一段时间的照顾。” “请不要客气。我们的罗亚也多亏了你的照顾。” “今天是来辞行的。一会我就要走了,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会守口如瓶的。”不想让对方再先自己一步警告自己,我比你们更有分寸。我说:“关于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我并不想让自己惹上麻烦。” 罗文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里多了分玩味。她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随即淡淡一笑,伸出手:“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保重,陈云风先生。” 我也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不认输地盯着她的眼睛。“谢谢。再见了。” 一路无语,是罗麟打破的沉默。 “其实你大可以不必那么说。”罗麟也许是想为他的母亲道歉,他有些在意他母亲的态度吧。 “没什么。我喜欢挑明了说,猜来猜去太麻烦了。” 罗麟只能无奈地笑了。 两个小时的候机时间,罗麟一直静静地陪着我,帮我办了所有手续。 相对无语。 终于广播响起,我得进去了。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罗麟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 “你!你干什么呀!?”我吓了一大跳,又窘又急的,想推开他。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觉得丢脸,我觉得。 “我不想轻易就放弃。” 忽然的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般地呆了。 他……他刚才说什么……? 在我还没理清思绪时,他就放开我了,微笑的脸上却有着慎重的感觉。 “再见,陈云风。” “再见……” 他的话,总能搅得我的心一片混乱…… 但是,我该走了…… 再一次认真地看着他,“再见,罗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坐在飞机上,面对着窗外大马的天空,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一切…… 当再一次踏进香港机场的大厅时,心里又一次升起复杂的情绪。而所不同的是,已经不是当初那种犹豫不决的状态了。摇摇头甩掉让自己烦扰的思绪,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了。现在眼下要做的,是如何回去安抚父母那两颗焦急的心。 一想到老爸老妈那样焦急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得买些东西回去哄哄他们了。而当初他们给我的那两万块,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我笑着冲向最近的提款机,把放在身边都快忘了的银行卡放进去,按了想要的数字,把钱取出来后,我忽然有点想再看看自己到底还剩多少钱。于是我点了“查询余额”,眼前赫然出来的阿拉伯数字2以及后面的5位数让我吃了一惊。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忽然冒出的想法是,有人把钱错存到我的帐号了?! 不不不!不可能!! 我不可能会有这么幸运的时候!! 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运气论。我仔细地想了下,这钱是从哪来的?!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钱的,至于父母……会不会是他们存的,怕他在外面没钱没照应。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老爸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钱的,有的话他早去做生意了,何必还整天守着他那几块地呢。那是三叔?!也不可能呀……就算他真有这么多钱,那他不是也应该会通知我声吗?!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就存了这么多钱给我呀!?所以,不可能是家里人…… 那么……到底是谁弄的呢…… 看着这些数字,我苦苦思索,不料忘记了后面还有人在等着取钱,被他们不耐烦地叫了声,这才回过神来。百般疑惑地拿着卡,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到底是从哪来的…… 当我从货架上拿起很有热带感觉的水果糖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罗麟的脸。 是了!!! 肯定是他们存的!!! 我有些气恼地跑到公共电话前,翻出罗麟的名信片,当我把号码按到一半时,我忽然停了。 TNND!! 还真的是我主动先找的他呀!! 有点咬牙切齿了。可我还是忍着火气把电话给拨通了。 “你好。”对方很有礼帽地问候着,是他的声音。 “罗麟!”我一点也不客气,因为我很生气。“我帐户里那二十万是你打进去的吗!?” 不料对方在听到我的质问后,竟笑出声来,而且笑得很爽朗。 “你笑什么!”我很生气,他是什么意思呀!现在我可以完全肯定,钱就是他们打进去的!可是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呀?! “你到香港了吗?”他不答我问题,反倒来问我。 “是的。”没办法,只好又把怒气强压下去。 “还好吗?” “很好。你别跟我打哈哈,那钱是不是你打进去的!?”真是,受不了跟他周旋,我单刀直入。 “是我母亲叫我打进去的。那是一开始就答应你的报酬。” “报酬?!”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发飙,我TM什么时候要过这么多报报酬了!!这什么意思呀?!遮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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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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