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啪叽一下拍到水面上,被提起来的时候只堪堪盛了一个底的水。
时矜动了动指尖,再次将水桶放了下去,然后手腕一甩。
这次水桶很给面子的装多了一些——在先前一个底的基础上再多了一个底的量。
时矜垂着眼看着桶里的小半桶水,内心难得的有些挫败。
他抿紧嘴唇,正要将水桶提出来,一只大掌就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先等等。”
郁辞握着他的手,在水桶落到水面的时候带着他手腕轻轻一甩,水桶噗的一下沉进了水里,咕嘟咕嘟的水很快就灌满了黑桶。
“就是这样。”
他将桶里装的水倒回井里,松开手,看向时矜:“来,你试试。”
时矜回忆着刚刚手腕用力的方式,在水桶接触水面时一晃,果然,这回的黑桶装了满满当当的一桶水。
他微不可察的弯了唇角,就要将水倒回井里。
“不用倒,提出来吧。”郁辞阻止他:“正好要一桶水浇花。”
时矜依言将水提了出来。
盛满井水的黑桶被放在井边,桶里的水摇摇晃晃的,就跟时矜的心似的。
他垂了头要去看那桶水,眼前的视线却突然一暗。
“别动。”郁辞说。
时矜下意识的停住身子:“怎么了?”
头顶传来了轻柔的触碰,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收了回去。
郁辞收回捻着树叶的手:“好了。”
时矜抬头,视线自然的对上了郁辞的。
浅淡的琥珀色眸子与漆黑色的眼瞳相接,说不清是谁眼底起了波澜。
郁辞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他不自觉的走前两步,视线情不自禁的落在那片淡粉色的唇上。
“咚——”
腿边竹笼里的兔子猛地跳了一下。
时矜的视线被这动静吸引,他移了目光,转而弯腰去看那兔子去了。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被一只兔子给吸引走了,郁辞「啧」了一声,心底莫名不爽。
莫非在他室友心里,他还比不过一只兔子?
这样想着,他也就这样问了:“这兔子有我好看吗?”
时矜伸手的动作一顿,他侧过脸,清浅的目光里沾染上了淡淡的疑惑:“什么?”
嘴比脑快的后果就是得在大脑追上之后疯狂找补。
郁辞在开口的下一秒就瞬间清醒了,然后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尽量保持着淡定:“我说,这兔子看着太肥了,得减肥。”
时矜不疑有他,他低头看了眼竹笼里的兔子,停顿片刻。
肥吗?
在山里长大的兔子各个都是身形矫健,顶多也就毛多一点,肥......应该算不上吧?
“咳。”郁辞清了清嗓子:“这兔子你想养?”
时矜抬头看他,浅色的眸子有些光亮:“可以吗?”
郁辞的心像被兔子撞了一下,他蹭了蹭鼻尖,移开视线:“取名字了吗?”
这就是同意了。
时矜复又低下头,盯着兔子红红的眼睛:“小白。”
郁辞被口水呛住了。
这又是小黑又是小白,下次是不是还能来个小红?
时矜抬头看他:“不好吗?”
他伸手摸了摸兔子软软的毛发,垂下眼皮:“那你给它取一个吧。”
郁辞:“......”
他盯着那顶着两只红眼睛的兔子,两秒后干脆的点了头:“小白好,非常形象,就叫小白吧。”
时矜悄无声息的弯了唇角。
他点了点兔子的脑袋:“有什么可以给兔子吃的吗?”
郁辞想了想:“厨房里有青菜,胡萝卜的话要去地里挖。”
“胡萝卜地远吗?”
郁辞思索一会:“还行,来回大概十五分钟吧。”
时矜看了看头顶的天色,还是放弃了:“算了,先拿菜叶给它吃吧。”
郁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先回去吧。”
时矜没注意,他拎着竹笼,跟在郁辞后面上了楼。
刚一进门,一个瘦小的影子就冲他扑了过来:“时矜哥哥!”
郁辞拦了一下,这才没让这小炮弹似的阿山撞到时矜身上。
他提溜着一脸兴奋的阿山,板着脸让他站定:“站好了。”
看着阿山收起笑脸,板正着站着,他才冷着脸开口:“我上次教你什么了?”
阿山有些心虚:“不能在楼梯口追逐打闹,不能对着门口的人冲撞,不能......”
他一口气背了十多条「不能」出来,郁辞这才缓和了脸色:“记住了为什么没做到。”
阿山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我看到时矜哥哥太高兴了,一下子忘记了。”
郁辞不吃他这一套,他直接把后果摊开来:“如果我刚刚没拦住你,你扑过来的力气,能把你时矜哥哥撞下楼梯。”
阿山看了看时矜站着的位置,后知后觉的白了脸,他嘴唇蠕动两下,冲着郁辞和时矜道了歉:“时矜哥哥,郁辞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见他道歉,郁辞这才松口让人进屋。
阿山被训了一通,还有些提不起劲,时矜摸了摸他的脑袋,将手里提着的笼子举高了些:“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他有些高兴的凑到竹笼前面,扒着竹笼看向里面:“兔子!”
他兴致勃勃的看了看兔子,又抬头来看时矜:“时矜哥哥,这兔子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阿妈之前也送了我一只兔子,不过后来兔子跑了,阿妈说它去山上讨媳妇了。”
“你说这只兔子会不会是它的小崽子呀?”
等时矜回答完阿山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之后,他才发现郁辞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二楼了。
大概是上楼休息了,他想。
阿山有些好奇的叫了他一下:“时矜哥哥,你在看什么?”
时矜收回视线,帮着阿山将桌上的小卡片分成两份:“分好之后呢?”
“用力拍!”阿山双手叠着拢成一个窝,对着桌上的卡片猛地一拍,原本叠放整齐的卡片就被掌心掀起的风给吹翻了几张:“像这样,吹翻的卡片就是我的。”
他喜滋滋的将吹翻的几张卡片收起,接着有些期待的看着时矜:“时矜哥哥,到你了。”
第92章
时矜:“......”
他试探性的将手按照阿山的样子合拢, 再轻轻往桌上一拍。
“啪——”
叠放在一块的卡片轻飘飘的抖了抖边角,连一张也没翻过来。
阿山笑了起来, 他哈哈捧着脸取笑时矜几声, 又带着他玩了几轮,发现他实在玩不来这游戏,于是干脆提议:“时矜哥哥, 我们换一个游戏玩吧。”
时矜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好,玩什么?”
阿山还在挠着头想, 于尤就从楼上下来了:“时矜哥,阿秋姐还没回来吗?”
时矜:“没。”
于尤几步走到他们旁边:“你们在玩什么?”
“拍拍牌!”阿山高兴的报出了游戏的名字:“不过时矜哥哥太笨了, 不会玩,我们现在打算换一个游戏玩。”
“闲着也是闲着, 我跟你们一块玩吧。”于尤兴致勃勃的想要参与:“要不然还是玩飞行棋?正好现在郁辞哥不在,让我大杀四方!”
阿山兴奋:“好哇。”
时矜也点头:“可以。”
于是几人拿出飞行棋开始铺棋纸,铺着棋纸的间隙, 于尤问时矜:“阿秋姐走之前有跟你说我们晚上吃什么吗?”
他中午没吃多少, 现在肚子咕噜噜的在跟他抗议呢。
时矜回忆了一下:“没有。”
于尤丧气了:“那完了, 没饭吃了。”
他不会做饭,阿山还小肯定不能指望, 剩下个时矜......
于尤侧脸看了眼。
这一副斯文矜贵仙气飘飘的模样,让他进厨房感觉都是一种罪过。
于尤叹了口气:“天要亡我啊。”
阿山看看他, 也跟着小声说了一句:“我也饿了。”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上了一天课,又急着赶来找时矜, 连学校提供的晚餐都没有吃。
时矜抿了抿唇, 起身:“你们先玩, 我去厨房看看。”
“哎?”于尤有些惊讶的看他:“时矜哥, 你会做饭?”
时矜的步子一顿,紧接着语气淡定:“不会。”
于尤懵了:“啊?”
时矜没管身后的动静,他在厨房里看了看,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了两个番茄和几个鸡蛋,又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捆挂面。
他站在挂面前思索两秒,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郁辞回来的时候,客厅的桌上摆了一副展开的飞行棋,桌旁没人,厨房门口却围了一大一小。
他将锄头放回门边:“在看什么?”
于尤和阿山吓了一跳,两人从厨房前迅速弹开,对视一眼,答:“在看晚饭。”
晚饭?
郁辞挑了挑眉,走向厨房:“阿秋回来了?”
他记得阿秋下午出了门,临走前说过晚饭前回不来,现在这是提前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郁辞走向厨房。
厨房里没有阿秋,只有黑衣青年瘦削的背影。
郁辞拎着背篓走到他身侧,将背篓里的东西倒进水池,视线不经意般扫过时矜身前。
几瓣切的歪歪扭扭的西红柿,一大把挂面,几个打碎的鸡蛋和一口烧开的锅,以及......
一部显示着「馋哭隔壁家小孩的西红柿鸡蛋面做法大全」的手机。
郁辞:“......”
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呢?
时矜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此刻注意到他的视线,他抿了抿唇,有些生硬的试图转移郁辞的注意:“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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