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珍妮花说过她不要钻戒,她只希望老总能抽空陪她一晚就好。”心生一计,明彦故意张冠李戴地说。
“哦?”自长长烟卷中抬起头,成儒眯起了眼睛。怎么可能,珍妮花这笨交际花前两天才暗示过,她所要的钻戒克数绝不能少于她的死对头AMY的……“是真的,她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自做主张地为你在来来安东厅订了位……”被成儒精明凌厉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起来,明彦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将烟蒂使劲儿捺熄,成儒缓缓地朝半空中吐出几口烟,他走到涨红了脸的明彦面前,两手抹在他肩上。
“明彦,不是珍妮花,是苏迪吧?”
“碍…”谎言被拆穿后,明彦更是窘得无以复加。
“明彦,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把公司稳祝至于苏迪,因为我信得过你,所以才会把招呼她的工作交给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明彦叫苦连天地答道。但是,我却越来越信不过我自己了,这又该怎么办?
“打起精神来,你向来都是很有自信的人,怎么,碰到苏迪就不行啦?”转身又要再窝进堆积如山的工作里,但明彦却抢先一步地阻止他。
“老总!我是没什么信心了。苏迪她终究也只有这个心愿,希望你能陪她过一晚上,她就要回纽约去了。老总,念在她千里迢迢的来见你一面,虽然你们只是露水莺莺般的情人,但你也不该这样的冷落她啊!”逼急了的明彦,拉住了成儒的衣襟,忿忿不平地大吼大叫。
“情人?苏迪?”成儒简直傻眼了地任嘴边的烟掉在桌上文件间,在那个新工地的施工图上灼出个大洞。
理智又渗进脑海中,他端起杯子将火扑灭,失笑地望著犹气得胸脯上上下下激烈搏动的明彦。
苏迪是我的情人?原来如此,难道苏迪从没有向他明白清楚地解释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天啊,这小子的误会可大了,不过,这么激动的表现看起来,他……一弹手指,成儒懒洋洋地朝他挥挥手。“好吧,我就陪她一个晚上。但明彦,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同情心不能滥用的,好吗?”
“是,那我去给那个珍妮花送钻戒了。”虽然表面上自己占了上风,但明彦却一丁点儿也没有偷快的感觉,直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抱头痛哭一常
我这算哪门子的男子汉?竟然为自己所倾慕的女人找人约会!天啊,是哪个家伙说爱到深处无怨尤的?根本都是狗屎!什么鬼同情心麻!
***
匆匆忙忙地步下计程车,成儒还是雍容自在地踏进这家标榜宁静不受干扰的酒店,朝接待处的人员打了个招呼,他即被许可搭乘电梯,来到苏迪所住的这一层楼。
以备用钥匙打开门,他讶然地看著头抵在窗上,落寞地凝视外头景物的苏迪。
她脸上的脆弱神情,令成儒感到陌生且心疼。
“明彦为了我一直抽不出时间好好陪你的事,早上跟我翻脸。”脱下西装外套往沙发一丢,成儒松开领带、解开袖扣,说著走近苏迪。“看样子,这小子八成是……为什么不说话呢?姨,我设想,这是猪小妹,这是冲天炮,这个麻,是八爪鱼吧!”成儒说著捞起了苏迪长长的两条辫子,一会儿盘在她头上;要不即是束成一把朝天发散的花束;甚而围在苏迪颈间,用发尾搔著她鼻子。
“唉呀,你别玩人家的头发好不好?”没好气地抢回自己的辫子,苏迪再也没法子装得无动于衷。“你每次都这样玩人家的头发!讨厌!”
苏迪的话勾起了彼此浓浓的亲情,看到苏迪嘟著嘴的抱怨著,成儒将额头抵在苏迪的额头上,轻轻地转动著,就如同他十余年前,抱著那个总是香喷喷的小娃娃时,当做的事。
“苏迪,你长大了,变成个令我向来冷静又有效率的助理神魂颠倒的大美人儿了!”成儒感慨万千她笑道。
“哥哥,十七年真的好久!我恨妈妈每天都在等著你,每年你生日时,妈妈都会带我到机场帮你买张来回机票,然后寄回来给你,但是你都把机票退回去。”
“不是我,是爸爸。但即使是我收到机票,还是会退回去的。其实,十年前爸爸过世时,我曾想过去接你跟妈妈回来,但我到那裹之后,发现你跟那边的家人朋友们都处得很好。继而想一想,你从小就是在那裹长大的,回到台湾,你未必能适得像在那裹那么习惯、快乐。所以,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离开了。”
很快地伸手搂住成儒的脖子,苏迪撒娇地瞄起脚尖,在他脸上用力地一吻。
“哥,我好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九个月前妈妈过世前,还不停的吩咐我,一定要回来找你,她觉得她对不起你,请你谅解她,因为她再也没办法跟爸爸生活下去了。所以,她要我回来,代替她向你道歉……”
各种感情轮番地在成儒脸上掠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爱怜地拍拍苏迪的背。
“你想回台湾定居吗?”望著这个自己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成儒心襄有说不出的依恋。
“可以吗?”看到成儒肯定的点点头,苏迪立即兴奋地跳上坐在沙发上的成儒的大腿上。“哥,你知道吗?我买了件很好的礼物要送你呢!你记得我们以前的家吗?在阳明山附近,有大庭院的别墅,我把它买回来了呢!”
“阳明山……别墅……什么?你买了那栋产权不清的破房子?”一想到这点,成儒的血压立刻上升了不少度。
“是……是啊,不好吗?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家啊,裹面有我们跟爸妈的回忆,我买回来有什么不对?”
“那栋房子……我的天!当初我之所以愿意把那栋房子迭给史昭晴,是因为那栋房子的土地很复杂,有禁建地、国有地,还有一小块侵占到别人的土地。而你…你竟然把它买下来!等等,你该不会是把妈妈给你的股票都给卖了才有钱去买房子吧?”想到这些股票很有可能流入史昭晴父女手里,用来吞并自己的公司,成儒急得满头汗。
“没有啊,因为你还不肯去办继承,所以股票还不能卖。”苏迪说著又四处找著皮包,想找出那些被人推来推去的股票。
“那你哪来的钱去买那栋房子,依我对史昭晴的了解,她不狮子大开口,那才有鬼哩!”
“我赚的啊!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很有钱,买房子的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所以,我才要把这些股票给你,挽救你的公司,虽然得缴不少的遗产税,好歹也还是个天文数字!”苏迪说著将股票在手裹打了打,塞给成儒。
“你说什么?你一个小女孩就有能耐赚那么多钱,那么我跟明彦这样拚死拚活的男人,又算什么?”
气得七窍生烟的苏迪两手插腰地瞪著他。“你们要是不服的话,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赚啊!”
一直在唇枪舌战的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在门外徘徊的男人。只是一迳见地将话题越扯越远,已经扯到了性别歧视那上头去了。
而门外的明彦此刻真的是再也受不了,他用力地推开房门,便生生地插进成儒和苏迪之间,用准备慷慨赴义的语气大叫——“老总,即使你要开除我也无所谓,但是请你别跟苏迪争吵了。你们应该好聚好散,我……我喜欢,不,我已经爱上苏迪,请你不要再挡在我们中间了……”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开除你。你要是早点把她打发走,今天还会有这些麻烦吗?”成儒一把掀起了明彦的领带,口不择言地嚷著。
“哥,你别迁怒到别人身上……等一下,明彦,你刚才说什么好聚好散?”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苏迪转向明彦,扬起了眉。
“呢……根据我公司裹最新的流言看来,他们都笃定的认为你是我在美国旅游去偷情时,没甩掉的麻烦……”整整凌乱的头发,成儒此刻略显腼腆的对苏迪解释著。
“偷情的时候……”苏迪的脸瞬间如被红漆泼到了似的涨红。“我的天啊!我…我……一直洁身自爱的我,竟然被当成是个阻街女郎般的女人……”
“苏迪,你先不要激动,扼,我们……其实……”想到公司裹那些绘声绘影的流言,明彦也不由得结巴起来。
“太可恶了!”怒气腾腾地逼近明彦和成儒,苏迪捻起拳头就往他们的怀裹捶。“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种思想肮脏的人类,尤其是你!哥,你的大男人主义是这个世纪最糟糕的笑话,妹妹的钱就不是钱啊?拿我的钱跟爸妈的钱又有什么差别?还有你,明彦,枉费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而你,竟然把我想成是个低三下四的人,真是把我气死了!”
“苏迪……”揉揉胸口,成儒绞尽脑汁地想找出该用什么方法哄她,但都快想被头了,还是一无所得。
至于明彦就更惨烈了,在苏迪连珠炮又似急绕口令的嚷嚷声里,他运回嘴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苏迪一急起来,中英文夹杂地大吼,可怜他还忙著在脑袋裹翻译她的英文,下一波更长串的句子又已来到了。
“哼,我不跟你们好了啦!”背起了惯常 背的小牛皮背包,苏迪狠狠地瞪他们几眼,秤一声地甩上门后,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老总,这……这该怎么办?”慌了手脚的扯扯成儒的袖子,明彦急如燃眉地求救。
“还能怎么办,等她气消了再说。不过,明彦,你也真是天才,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她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妹妹’?”叹了口气地搭电梯往停车场走,成儒忍不住要调侃已沮丧得无以复加的明彦。
“老总,你别说笑了。这些年来,你那些来来去去的妹妹那么多,况且你从来提也没提过你有个妹妹的事。我们哪裹料想得到呢!再说,苏迪长得那么漂亮,跟你又一点儿也不像……”头抵在电梯明亮的玻璃明镜上,明彦想起苏迪临去前,充满谴责的眼神,他发出一阵虚弱的申吟声。
“嗯哼,苏迪像妈妈,我像爸爸。喂,明彦,你这不是拐弯抹角的骂我丑?”
脚刚跨出电梯,成儒这才后知后觉地领悟。他一个大转身,朝垂头丧气的明彦挥了挥手。
“唉,老总,我看你还是开除我吧!反正我真的把事情给搞得一团糟……”没好气地拖著脚步往自己的车走去,明彦那神情活像是打了败仗夹著尾巴逃的丧家之犬。
“来不及了,你准备送死吧!依我对苏迪的印象来看,她在被惹火后,若没有狠狠地哎你几口,必然会有更厉害的在后头等著你!”想起苏迪个性中火爆的那一面,成儒用无限同情的语气说道。抬起头望著停车场惨白的灯光,明彦此刻希望老天爷干脆丢几个灯泡下来,活活将自己砸昏算了……
第五章
事实证明,不知是亚里士多德,还是苏格拉底,或是谁晓得哪个吃饱了撑著的家伙所说的——流言如野草,只会越长越茂密,甚至遮蔽了真理的花朵。然而,等野草被铲除之后,花朵也没啥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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