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死样子,唐瑶头都麻了。 好想发脾气。 但见他眉头皱得很深,唇线紧紧绷直,面色惨白,跟生孩子难产失血过多一样。 唐瑶又于心不忍了。 她开始心疼起季岑来。 唐瑶把灯关掉,只留了洗手间里的一盏明灯。隔的距离远,那光应该也不会让他感到难受。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摇了摇地上的酒瓶子和酒罐子,都是空的。 完了。 喝这么多酒,肯定是不省人事了。 唐瑶的手搭在季岑的手臂上,他的皮肤冰凉。她摇了摇他的手臂,喊他:“季岑。” 没反应。 季岑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是喝死了吧? 唐瑶没和死人待过一个房间,她有点儿害怕,伸出食指颤巍巍地探上了他的人中。 虽然很轻,但有呼吸。 没死就好。 唐瑶舒了一口气。 她把地上的酒瓶子清理干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山上的夜晚有点儿凉,放任他这么湿哒哒地坐一夜也不是个办法。 唐瑶蹲在地上,一边看着季岑,一边歪着脑袋想办法。 脑子里面不知道为何,总是冒出个季岑搞不好会死掉的念头来。于是,她又把手探到了他的人中处,继续感受着。 嗯,呼吸好像是有点薄弱了呢。 这种情况是要进行人工呼吸的吧?要不要给他渡口仙气儿呢? 唐瑶想了下,渡吧。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 她凑近他的唇边,抿了上去。 人工呼吸进行得比较顺利,唐瑶吹到第三口的时候,季岑终于活了过来。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无可恋:“我是猪吗,你要往我肺里吹气?” 他怎么能这么败坏她的清白呢? 唐瑶认真地强调:“我是在给你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要伸舌头的。”季岑突然睁开眼,轻嗤了一声:“过来点儿,我教教你。” 唐瑶一下子被他给说懵圈了。 人工呼吸不是吹气的吗? 伸舌头的那不是舌吻吗? 季岑咬上她的唇,闭上了眼睛,一点点扫过她的口腔,专心地啃咬着,声音靡哑:“就像这样。” 他吻过她很多次。有时候是温柔的亲吻,有时候是带着欲望的粗重。 这会儿唐瑶更多的感受其实是,依赖。 没错,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的依赖。 就像小动物受到了伤害,一遍又一遍舔伤口的那样寻找慰藉。 唐瑶于是勾上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便在这场亲吻里占据主导地位。 她亲他瘦削的侧脸,亲他蹙起的眉眼,亲他立体高挺的鼻梁,亲他薄薄的唇瓣。 她给他,他寻找的依赖。 她给他,他想要的慰藉。 给他安全感。 - 房间里的空气,潮湿而粘腻。 两个人的呼吸,紊乱而急促。 亲热过后。 唐瑶坐在地上。 季岑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抵靠在唐瑶屈起的大腿上,目光讷讷地呆望着天花板,眼睛闭着,没有主动说起他怕水的事。 唐瑶原本是洗过澡来的,这会儿跟他在不开空调的房间里纠缠了一会儿,宽松的T也湿了大半。一半是被他的湿衣物洇湿,一半是两个人缠绵而流的汗。 有些难受。 她拍了拍季岑的脑袋:“你心情好点儿没?我要回去洗澡了。” “没有。”季岑说的干脆。 唐瑶:“......” 好想洗澡。 季岑坐起来问:“你能不能在这儿洗?” “但我的衣服还在我的房间里。” “穿我的。” 唐瑶:“你的衣服也在我的房间里。” “还有。” 季岑从地上爬起来,牵住唐瑶的手,光着脚走到隔壁衣帽间。黑白灰主色调的男士衣帽间,沉稳大气。 衣服不算多,却收纳得整整齐齐。 悬挂或堆叠的都是男人当季的衣物。 他这是来度假的吗? 确定不是搬家?
第52章 敢不敢跟我回家 唐瑶搞明白了。 虞田度假村的开发商是季钦之的舅舅顾延倾。当年, 虞田度假村揭牌仪式的时候,季川送了份大礼,顾延倾回赠了这套别墅。 因为是季钦之的舅舅回赠。 季岑一直觉得与自己无关, 虽来过虞田度假村几回,却也从来没有入住过。 所以,季岑说,他昨天去唐瑶的房间求收留,并不能算欺骗她。 不过, 他嫂子顾宁向来将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照顾得周到。 “所以,这些都是你嫂子准备的?”唐瑶推开胡桃木柜门, 表示自愧不如。 季岑点了下头,顺着她推开的那扇柜门, 从衣帽间里取出件宽松的白T递给唐瑶,转身又问:“我的内裤, 你穿不穿?” 神经病吧。 “不穿。”唐瑶白他一眼。 “新的。”季岑嗓眼儿里低低哼笑一声。 “新的也不穿。” “哦。” - 唐瑶洗完澡出来, 一头栽在季岑床上。 累了一天, 终于能舒服一会儿了。 她困死了。真的不想再哄季大爷了。 季岑在套房外边摆好几碟家政阿姨送过来的小菜,发现唐瑶已经趴在床上睡了。 她还穿着他的白T。 因为睡姿并不斯文, 所以白T在她身上往上凑了些,刚好能看到她颇有些性感的臀肉。 季岑上前, 轻拍了拍。 唐瑶往被子里埋了埋,困倦地埋怨他:“你打我屁股干什么?” 不是打。 只是...... 季岑喊她:“唐瑶,先起来吃饭。” “吃完再睡。” 唐瑶表示她不想吃,她只想睡觉。 让季岑别吵着她。 “吃完就让你睡。” 唐瑶伸了腿来踢他:“不吃。” 你好烦。 “不吃......”季岑看着她那又往上凑起一截的T恤, 顿了下说:“不吃就打屁股。” 打屁股听起来就好羞耻。 唐瑶挣扎着爬起来, 乖乖跟着他去吃饭。 吃完饭, 唐瑶是真的撑不住了,三秒入睡。见她头发半干半湿,季岑拿吹风机,耐心地帮她将长发彻底吹干,自己才去洗澡。 他其实酒喝得不少,也应该是醉了的。 但不是那种没意识的醉。 季岑坐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手里仍捏着罐新开的啤酒,他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来。于是,他给季川打了个电话,说他想飞趟际日城。 “哥,我想妈了。” 电话那头的季川,眉心蹙起,从烟盒里敲出根烟来点燃,沉默了一会儿。 他让季岑等半个月,等他把手里的工作理一理,陪季岑一起去趟际日城。 “啧”,季岑喝了口啤酒,笑问,“哥,你这么爱当人电灯泡呢?” 季川哑然。也欣慰。 往后,似乎也不再需要他再操心了。 - 季岑在露天阳台上睡了一夜。 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趴在他小腹处,熟睡的唐瑶,呼吸清浅。 像那日在际日城办事处的屋顶上,趴在他身上的橘猫。唯一不同的,大抵是那猫胖些,而她,要清瘦得多。 不知是怕他冷,还是怕自己冷。 她往自己身上盖了条薄被子。 季岑呆怔片刻,兀自失笑。 他老婆,真是可爱极了。 天边已有橘色霞光溢出,季岑难得没去晨跑,将唐瑶抱回床上。 他抱着她,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等唐瑶睡够了,彻底醒来。季岑才靠在软靠上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去际日城? “去际日城干什么?”唐瑶以为季岑是待在际日城几个月待出感情来了,有些意外。 季岑道得自然:“陪你去见公婆。” 仿佛他昨天的坏情绪已彻底散去。 “可是你不是......” 无父无母吗? 唐瑶昨天其实是听季钦之说了个大概。 说季岑小时候溺水,他的母亲也在那场事故里丢了性命。唐瑶觉得,依着季岑的性子,他对这件事情一定是自责的。 所以,他后来没提。 她也就没问。 这会儿,唐瑶依旧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提起这事儿,有些犹豫。昨天,季岑落水之后的情绪的确很不好。她不想让他的坏情绪再来一回。 季岑却道得平静:“嗯,只是去理理坟头草。” 季岑握住唐瑶细细的肩头,将她的脑袋轻掰到他的怀里,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他说,谢谢她不计前嫌。 昨晚还愿意来陪他。 季岑说,他母亲是聋哑人。 他父亲是一名特殊教育从业者。特殊教育师范类院校毕业后,留校任大学讲师。 父亲和他的学生每年都会下到全国的贫困村,支教特殊群体。一次支教的地点是在际日城,在那次支教活动中,父亲结识了母亲。并且迅速发展成为情侣。 因为是师生的身份,所以影响不太好。学校高层找到父亲谈话,希望父亲放弃一个对他来说毫无帮助的聋哑女。 一向温煦的父亲听后勃然大怒,立即辞掉了工作,任谁来也挽留不了。 当然,父亲辞掉稳定的工作后,并没有立即回际日城找母亲。相反,是与她断绝了一切书信来往。 那个年代的人,有那个年代人的傲气。 恰逢康复行业起步,父亲一头扎进了从商之路,并立誓要闯出一番名堂来。 五年后,父亲确实如愿在早期的康复领域小有名气和成就。他回际日城修建了当时际日城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小学。 季岑说,这所小学现在还在。 旧址就是唐瑶上回在际日城做客户回访工作时,去的那个残疾人活动中心。 “然后呢?”唐瑶抱着季岑的腰问:“五年了,阿姨都没有嫁人吗?” 季岑扯出个不屑的笑来:“渣男的运气是不错,一声不吭地离开五年,居然还能获得我妈的原谅,并且,我妈还和他结了婚。” 季岑垂眼看她,又不正经起来,问,如果他哪天一声不响地离开唐瑶五天,她能不能也心平气和地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唐瑶的手指落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皮笑肉不笑道:“你失联五个小时试试?” 季岑的胸膛里传来几声低笑,抱她更紧些,他继续说。 后来,他哥出生了。 再后来,他哥学了医,却不从医,和父亲一块儿打理企业。 父亲和他哥都是经商奇才。 企业经营得很不错。那几年企业规模迅速扩张,很快便有了如今崇盛集团的多元化经营雏形。 只是,没有人发现母亲变得愈加孤单。 母亲一直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自然不爱同人交往。而她,所有的精神慰藉,其实都来自于丈夫和孩子。 可丈夫和孩子忙于工作,避不可避地会忽略掉她。为了解决这种情况,母亲向父亲提出再生一个孩子。 所以,季岑出生了。 “那阿姨不是高龄产妇吗?”唐瑶翻了个声,睁大眼睛问。 所以是渣男行为。 季岑毫不吝啬对父亲的评价。 “再然后呢?” 再然后。 季岑长大了一些。 但母亲的身体却日渐地消瘦,她得了需要长期注射胰岛素的糖尿病,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母亲以养病为由,带着季岑回到了际日城生活。 父亲终于良心发现了,恰逢他把季川也培养出来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将企业大大小小的事情完全放手交给季川后,父亲追来了际日城,打算用余生所剩的时间来弥补对母亲的亏欠。 事故就发生在那个时候。 季岑问唐瑶,记得昇山脚下的茶田吗? 唐瑶记得的。 “茶园木屋外,挂了个木牌,上面刻了个季字。” 是。 季岑告诉唐瑶,那里就是他母亲以前住的地方,她是个采茶姑娘。 父亲从虞城来际日城的那天,母亲带他去采茶,一条蛇突然缠住了他。 他那时小,又一直在城里长大,只在课本上看到过蛇,被那突如其来的大蛇吓到,失足滑到了河里。 其中的过程,季岑没有细讲。 后来的事情,他也没有讲下去。 但显然,他母亲并没有呼救的能力。 所以,唐瑶能猜到,季岑的母亲为了救他,牺牲掉了自己的性命。 季岑说,事后,季川填平了那条河。 唐瑶心疼他。 坐直起来,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季岑闻着她胸前好闻的牛奶味儿,心安地闭了闭眼。 良久,他突然又说了一句。 那是条很浅的河。 似是委屈,似是遗憾。 也似是悔恨。 唐瑶不愿见他一直被太过于沉重的情绪包裹,故作轻松打趣他:“怕水,你昨天还上我的橡皮艇?” 季岑又往深处埋了埋,长指逐渐下移,摸进她的衣角:“还不是因为你太难追了?” 唐瑶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捏出来,又问:“那你怎么直接就跳下来了呀?你怎么不先在橡皮艇上问问我会不会游泳?” “不知道。”季岑翻了个身,将唐瑶压在身下,闷声说:“想跳就跳了。” 唐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笑得狡黠:“你是不是很怕失去我?” “嗯。”季岑低头亲吻她,咬着她的锁骨处,说:“我很怕救不了你。” 怕再体验一次失去的滋味。 “但我确实救不了你。”他的睫毛扫下来,情绪似又有些低落。 “没关系啊”,唐瑶扯了被子来,遮住两个人的脑袋,在被子里先对他动手动脚,“我可以自救啊,还可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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