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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天使

作者:穹风【完结】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5-04 18:00:02

  作者 LastDancing(优雅无可置疑)
  看板 PPan
  标题。
  时间 WedMar2414:57:032004
  爱情充满了无力感。不管爱人或被爱皆然。
  比较之下,听听蜜饯的种类分析也许还轻松一点。
  “这个是我吃梅子的时候乱写的,怎样吗?”我问阿潘。
  “你看。”他指着屏幕。
  作者green—cloud(绿云)
  看板
  标题滋味
  时间ThuMar2503:47:322004
  蒙上了眼,我以为你甜腻入梦,睁开了眼,你送来酸苦沁心。
  无力感的来由,诗人已说得大明白。
  印度人难道爱吃蜜饯?
  不,那是因为爱情。
  “唉!”阿潘推了我一下,“捡起来,你的下巴已经掉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阿潘说:“你现在就是对天赌咒,我也不会相信你跟她没瓜葛。”
  那天晚上,除了我老弟阿聪跑得不见人影之外,我们三个全员到期,大家聚在毒气终于散尽的客厅里,聊起了这件事情。
  从下午之后,阿潘一共整理出我的文章有十七篇,内容包括短句杂文或情诗艳词,这位热心的green—cloud则陆续回应了有十二篇。
  “首先我要强调一个观念,所谓的文人竞争之心,见猎心喜,一时手痒,这都很有可能。你不能因为他刚好都回应我的文章,就说他跟我有关系。”我先提出我的看法。
  “这跟我们打躲避球不一样,平常我跟阿潘丢球,你一个人在里面躲,所以球一定会招呼到你的身上去。可是现在阿潘的‘日光咖啡馆’,随便都有几十个人在点阅,他没理由专挑你下手。”怪兽则否定了我说的话。
  “不好意思,敝板叫作‘月光咖啡馆’,不是‘日光’。”阿潘黯然。
  我认为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诱发的原因,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而且全世界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我的帐号跟现实中康定遥这个人的关系。他为什么针对我的文章做回应,这个原因令人费解。
  “你能解释路边的公车为什么撞死买菜的阿婆,而不去撞死别人吗?”其实不大懂网路的怪兽,还在大放厥词:“世界这么大,很多事情是不能要解释的;而网路亦然,阿潘的‘日光咖啡馆’等于也是一个文学的小世界呀。”
  “它是‘月光咖啡馆’,不是‘日光’……”阿潘已经哭了。
  这个讨论后来没有产生任何结果,阿潘的眼泪是我们唯一的结论。
  谁对谁回应文章,谁可能是谁的问题,在困惑了我一个下午之后,我决定暂时将它丢进垃圾桶里。明天我要交一份三国时代,各国的外交政策比较报告给教授,而现在我才刚弄完东吴的部分而已。
  本来喇叭里传出来的,是伍佰在演唱会上唱的那首“我不是天使”,可是这首歌对今天的我来说有点敏感,无论我整理什么资料,脑袋里总会想到BBS上面发生的事情,于是后来我索性把这首歌从播放清单里给剔除了,一整晚都只剩下他跟杨乃文在合唱着“最初的地方”。
  那一夜有点风,然后细雨开始飘飘,我在满温着桂花香精气息的房间里,为这群古人的历史所深深陶醉。完成了报告之后,还舍不得结束这种感觉,所以电脑没关,音乐继续放,香精灯也让它点着,然后才上床小睡。
  “夜已深,人可安眠?”  
  “曾回覆过你的很多文字,可是今晚特别有感触,所以想服你聊几句话。”
  “不过你似乎已经睡了,闲置时间已经超过两百分钟了。”
  “我喜欢天使,也相信每个人身后都会有一个天使在守护着他。”
  “你相信天使吗?天使应该安静,而我却跟你说话了,所以我恐怕也当不了你的天使了。”
  “只是想把一点想法告诉你,希望我的唐突没有打扰你的课业或睡眠。”
  “三国演义的确是一本很好看的小说,不过太多战争和尔虞我诈了。”
  “有空多看点温馨的,你的天使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就这样,拜拜。”
  天亮的时候,整层公寓的人都被我的尖叫声给吵醒,阿潘跟怪兽穿着内裤跑过了过来,阿聪则从他房间对我隔墙大骂脏话。
  “你们看!”我把讯息回顾给他们看。
  “凌晨四点半,这女人有毛病吗?”阿潘注意到了讯息传来的时间。
  “怨妇,一定是怨妇。”怪兽则说。
  于是我把过去这位神秘人物回应过的几篇文章都翻出来又看过一遍,发表时间果然几乎都在凌晨时分。
  “这个人看来很想当你的天使。”阿潘说。
  “凌晨四点游荡的那种东西,应该叫作吸血鬼。”我吞了口恐惧的口水。
  天使如果真的存在,那么那四十七个倒楣女孩应该比我更需要它。
  飘风细雨的浪漫天气过了两天之后,台中地区忽然又陷入了恐怖的炎热之中。那个网路世界里的神秘人好像也被蒸发了似的,不但没有发表任何文章,甚至也没上线。趁着周末,阿聪又出门去了,这次他约会的对象变成莱尔富的女工请生,7一11那个听说已经出局了,理由是日文说得太烂。
  好不容易盼到一天略略起风的好天气,怪兽兴高采烈地拉着我们下楼打躲避球。我们三个平常各忙各的,唯一共同喜爱的运动,就是打躲避球。公寓围墙外,路旁没人停的停车位就是我们的球场。不过我们使用的球并非真正的躲避球,那只是一颗不知道谁从学校捡回来的黄色烂排球而已。
  躲避球其实是一项很有学问的游戏,丢球的人要有默契,躲球的人要有技巧,连旁观者都得有热情。我们三个人都喜欢运动.正好可以一起玩,而我老弟什么都不会,他就演那个跑腿买饮料兼摇旗呐喊的角色。
  天气很热。所以我们都脱得只剩一件球裤。他们两个打起球来相当兴奋,只有我心不在焉。刚刚下楼前,我把储存起来的。那九个讯息又看过了一次,心里充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迷惘,既迷惘于绿色云彩之后那个人的身分,也迷惘于自己究竟为何如此在意她。
  “老痞蛋,受死吧!”一百八十二公分的怪兽大吼着,把球朝我胸口丢过来。这是今天下午丢向我的第六球,而我心中则想过五个可能写那封回覆信的人选,学妹吗?我的学妹们都忙着跟又高又帅的男孩子恋爱,喜欢我的只有貂蝉或大乔、小乔;社团没有人知道我在学校BBs站上的身分,因为研二的我根本没时间去社团,那会是谁呢?
  球从我的脚边擦了过去,我在百忙中轻轻一跃,用极为优雅的姿势避开攻击,跟着阿潘拦下了球,趁我人还在半空中时把球朝我背后投掷过来。
  我努力回想一下,实在不记得曾经跟谁说过我的ID。而且我认识的人当中,会干这种事的也几乎没有。
  阿潘丢过来的球,被我以一个斜四十五度角的空中大扭腰闪开,、甫一落地,我立即屈膝矮身,让过了怪兽飙过来的一球。
  我猜这个神秘人一定是女的,在我的认知中,没有男人会对男人做这种事。万一那个神秘人是男的,我猜我一定会杀了他。是的,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了,因为这个人很神秘,不同于以往四十七个女孩,这个人,我没见过。
  她是谁?长得什么模样?一个会写诗,能作文的女孩,一定很有气质吧?可惜的是我并不擅丹青,否则也许我还能画出想像中的她也说不定呢。
  太阳还是很大。我在烈日下纵跃着,脑袋里不断勾勒着神秘女孩的样貌。是一张黄色的脸孔,非常快速地逼近我,让我措手不及,就这样闯入我的世界,我想在那张脸孔吻上我的脸之前看清她的五官,但是却发现,那张脸孔很空白,也没有头发,只有“砰”的一下,把我吻得鼻血狂喷而已。
  “哇塞!你不想玩也不必用苦肉计吧?”
  阿潘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我身边来,一把将我扶起。怪兽也慌了手脚。跑过来看时,我已经满脸鼻血。还好我们习惯打球时拿下眼镜,不然这下可糟糕了。
  苦肉计?我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他们把我扶到路边,怪兽腿长,负责去张罗卫生纸。
  “你今天是怎样?连这一球都躲不过?”阿潘问我。
  坐在路边,我的手还捏着鼻子,短暂休息一下之后,我跟阿潘说了我刚刚在想的事情。
  “你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吗?那个green—cloud?”我问。
  “妈了个西瓜!我的读者一大挂,怎么可能知道谁是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有超辣的身材,和超正点的脸蛋,这样的话,就算她不来认识我,我也会自己去认识她。”
  阿潘说得没错,他的个人板经营得很好,每天都有人在板上发表自己的文章,要想每个都认识,实在不大可能。
  “知道这个人是谁很重要吗?看你魂不守舍的。”阿潘问我。
  他不懂,对他这样一个每天除了做实验与写作之外,就是挂在线上把马子的人来说,收到一封回信,当然没有什么,可是我却不同,我的生活中,网路除了收电子邮件的功能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作用,会上BBs,也只是为了看学校公告,偶尔去给阿潘的个人板捧捧场而已。
  而且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对这封信的主人特别有感觉,老是认为,在连线的彼端,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怪兽几乎是用打篮球快攻的速度,为我找来了一包面纸,原来他不是上楼去拿,而是到公寓附近的7一11去买。我们坐在路边,看着他大汗淋漓地奔了过来,一头乱七八糟的金发飞来飞去的。
  “我不会因为被你的一颗球打中,就失血过多死亡,阁下大可不用这样狂奔。”我说。
  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我们两个坐着的人面前,真像一座山似的,他狰狞着脸,喘着说:“你们一定不相信我刚刚遇见了什么,我遇见了两个女的……在便利商店……”
  “便利商店有个女的,这很值得惊讶吗?”我说。
  “不是……她……那两个女的,她们……”怪兽还在喘。
  “她们一起裸奔吗?”阿潘马上露出本性来。
  我们仰着头,看着怪兽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我们说:“她们问店员说市政北二路怎么走,我在旁边插嘴,说我们就住在这条路上,问她要找这条路的什么店。她居然说……居然说……”
  显不得我的鼻血了,我跟阿潘一起好奇地问:“说什么?”
  怪兽像是遇到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一样地惊慌恐怖。他指着阿潘的鼻子,先对阿潘说:“她说她们是来找人的,问我认不认识。我看这两个女孩长得都很不错,反正不亏白不亏。所以我问她们想找谁,还说这条路上的人我至少认识一半。”
  “放屁,路上的母狗你认识一半比较有可能吧?”阿潘鄙夷着。
  “嘿,偏偏刚好我就认识!其中一个很凶的女生说,她要找的是她的国中同学,叫作潘彦文。可是另外一个却说,她是来找他的!”说到这里,怪兽把很难看的脸别向我,用手指着我还在飙血的鼻子。
  “啊!”阿潘惨叫了一声,在他问过我今天是几月几号之后。
  四月底,天气晴朗而炎热,这天下午,我弟跟一个会说日文的辣妹去幽会,我则被一颗破烂的球打爆了鼻子,我们都没想出来那片绿色云彩到底是谁,而最最最糟糕的,是阿潘忘记了今天。他与他目前途在基隆念书的国中老同学约在台中车站见面,结果那女孩跟她的朋友只好窝着一肚子火,从台中火车站,一路坐计程车到遥远的重划区来。而且两个下了车,却遍寻不着位于市政北二路上,我们住的公寓社区。于是她们压抑着早已压抑不住的怨恨,走到7一ll去问路,然后就那么该死地,遇到惊慌失措。跑去买面纸的怪兽。
  我的鼻子很痛,脑袋非常混乱,不过我还是可以做点简单的思考。搜寻了一下脑袋瓜子里的记忆资料库,我并没有认识任何一个在基隆念书的女孩,所以这个人是我绝对不可能认识的,她是green—cloud吗?如果是的话,肯定是见鬼了。
  喂!南来寻我的女孩,你是我的天使吗?
  ×   ×   ×
  事情是这样的,在不是很久的从前,有一个姓潘的大户人家,从基隆搬到台中,他们家有一个小孩,叫作小阿潘,养得瘦瘦小小,戴着眼镜,挺喜欢把妹的。这个孩子在搬到台由之前才念国中,当时他有个小他一岁的红粉知已,那个女孩叫作莹莹。
  这个小莹莹一直跟搬到台中的小阿潘有联络,后来小阿潘长成了大阿潘,念的虽然是材料工程,可是却老是喜欢拿文字来涂鸦,他在网路上有个人网页,在BBS上有个人文学板,俨然是打算长期经营自己写作生涯的样子,据说最近正在跟出版杜频频接触中。
  小莹莹长大成为大莹莹之后,听说就在家乡的海洋大学念书,而且也成为大阿潘的读者,所以这才趁着期中考之后的一段间余时间,特地带着一个朋友,从基隆南下来看他。
  而比较奇怪的,是大莹莹的这个朋友,也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她长得很高,有张很秀气的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戴着很怪的粉红色超厚胶框眼镜。她是大莹莹的高中死党,现在念的是台北师范学校的国文系,不过因为重考过两次,所以现在才大三。
  “这是我的朋友,她叫素卿。”莹莹介绍着。
  我在她们走过来之前,先用卫生纸抹去了鼻血,然后和阿潘把上衣穿上,我朝那个叫作素卿的女孩点了点头,再用疑惑的眼光,又看着莹莹。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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