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脸上现出一丝恨意,他开始争辩:“我先去告诉大大一声,他的钱……我不能不告诉他一声就全转给你。” 凌威漫不经心打量了小矮子编辑一会儿,笑了:“你别恶心人了,装得多关心云想似的,有机会你第一个往死里操他。” 作者有话要说: 刺是异性恋、互攻的设定,因为不属于现有的“言情、纯爱、百合、女尊、无cp”五个性向分类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暂时挂纯爱标签,以后有了合适的性向分类再调过去。放在纯爱下面还因为这个故事更容易被接受同性、异性恋都平等的人所理解。
☆、八
吕蒙瞬间被激怒,表情狰狞朝凌威扑过来。凌威动都没动,眼神就是在看一个耍猴的,他随便一拨,轻飘飘把吕蒙摔出去两米。 这时,卧室门开,云想从里面走出来了。他谁也没有看,只用余光扫了一下,然后发话道:“吕蒙,把我账里的钱全转给凌威。” 云想没有扶倒在地上的吕蒙,吕蒙只好狼狈地自己爬起来,他仍不甘心,想劝阻云想,谁知话还没出口就被云想打断:“转钱,不然叫你来干什么?” 吕蒙瞬时如遭雷击,就像一个六神无主的小孩儿。云想说完径自走进浴室,关上门,凌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吕蒙。 又过十分钟,浴室门被从外面敲了两下,浸在浴缸里的云想听到吕蒙蚊子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大……” 云想没答,门又被敲了两下,吕蒙畏畏缩缩:“大大,你……你要不要我找医生来?” 云想不耐烦道:“大点儿声,听不清你说什么!” 吕蒙惊一跳,半天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小心翼翼道:“我要不要找医生来?” 云想:“不用。” 吕蒙卡着不动,眼神游离。 云想:“走了?” 吕蒙:“啊?” 云想:“凌威走了没有?” 吕蒙:“啊啊,走了。” 吕蒙还是站着不动,眼神渐渐斜向浴室头顶的通风扇,云想正想赶他走,吕蒙却道:“您上个月的稿费去掉零头是一百六十万,都转给凌威了。” 云想:“知道了。” 吕蒙又道:“新书《黑崖》的每章点阅数统计在三百万以上,大大你太了不起了!” 云想:“那是挺多的。” 吕蒙:“读者说简直不敢想大大下一本要好看到什么程度,因为《黑崖》已经绝顶好看了,怎样才能超越……大家的意思是您越写越好,每一次都超出他们的想象,对您下本新书充满期待!” 这是一段吹爆作者的粉丝原话,吕蒙故意说来让云想开心的,谁知云想听完却面无表情,呢喃了句什么,好像是“没有下一本了”。 吕蒙正要更认真听,就听见很大的水花声,像是浴帘后的云想把头忽然没入水面以下还是什么,吕蒙叫了声“大大”,然后,他就见云想的小臂伸出浴帘,手腕朝外摆了两下,逐客的意思。 吕蒙盯着那截裸臂离不开眼。细白皮肤像雪缎的质地,仿佛能揉成一团水,偏又包着凌厉骨骼,倔强而又易碎。手是好看到能让人想抵死缠绵的,单就为看指节开合,抓住被单的样子。吕蒙的脚钉住了,他想走走不了,喉咙里咽了口口水,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在耳膜上形成的鼓噪。他必须继续找话说来掩饰:“有一个网络平台想找大大拍直播写作,就是直播大大每天怎么写小说。” 云想伸到浴帘外的手缩回去了,不咸不淡噢了声,没发表态度。 吕蒙:“平台是想做一个二十四小时拍摄,通过大大的人气为他们带流量。” 云想:“洗澡上厕所这些也拍?” 吕蒙:“不不,当然不了,那样成非法监视了。主要是拍你每天在电脑上写文,还有些起居日常,拍拍你吃了什么午饭晚饭,闲下来会干什么,增加和粉丝的互动话题……您懂的。” 这次云想没说话,吕蒙以为是他没兴趣参加,想想也知道哪个正常人会同意被二十四小时无间断拍摄? 于是吕蒙自顾道:“我去和对方说一下拒绝吧,我也觉得这个节目不能参加,但没问过你的意思之前,我不能……” 云想:“什么时候开始?” 吕蒙:“啊?” 云想:“我同意参加录制节目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拍我?哪天几月几号?” 吕蒙蒙了,他没想到云想会追问细节,因为这么干扰正常生活、侵犯隐私的奇葩节目,他没想到云想会答应,所以从没跟节目方详谈过。下一瞬,吕蒙自以为明白了云想的心思,这些年,大大对商业活动来者不拒,他没正面向云想求证过,但就像今天,云想如果不参加活动往外跑而待在家,就有可能被凌威逮到。吕蒙觉得云想参加二十四小时直播的节目录制,就可以确保全天不受凌威的打扰,毕竟摄像头前那么多人在看,凌威不能对云想怎么样。 吕蒙头顶上的灯泡一亮,马上拿出手机查看相关企划,翻开对方发来的信函上下滑看:“大大您想录这个节目对吗?我马上帮你把合同和对方谈妥,交给我吧!” 云想:“写了什么时候开始录,录多少天了吗?” 吕蒙:“在这里!我看到了,初步是想和大大至少合作一周,大大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对方想连拍一个月。什么时候开始是签合同的时候定,看您什么时候腾出时间。” “还有,”吕蒙又往下看到别的内容,“保底签约费是两百万,流量广告收益按五五分……这些都还可以商量,一般第一版都是往少了写,好留商量余地,没意外能帮大大要到更多……” 云想:“钱你看着办吧,你决定。” 吕蒙立即感到莫大荣幸,三个字“你决定”给他一种备受信赖的感觉,让他有点儿心潮澎湃。其实外界对云落啼的那些谣传,说他拜金之类,吕蒙知道云想根本不爱钱,是真的对钱不在意,云想的稿费还有活动收益,他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统统交给吕蒙处理。云落啼赚出的天文数字,没有几个钱真花给他自己,大大的生活很朴素,挣的钱除了给自己妈妈交医药费,剩下就全被混账凌威敲诈走了。 云想:“拍这一年的最后一周吧,12月25号到12月31号,看看可不可以。” 吕蒙:“好的,我去和对方谈。” 又过一会儿,云想冷冰冰的声音道:“你还不走?” 吕蒙恍然大悟,拍了下脑袋急急忙踉跄往后退,这人总是这么……给人不亮堂的感觉,像什么见不得光的老鼠蟑螂似的,云想真不懂他成天小心个什么劲儿。 吕蒙在外面小心翼翼带上浴室门,又确认问:“那,大大您不需要我了?我走了……真不用找医生吗?” 吕蒙没听到回答,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还是没听见任何动静,便又道:“大大……” 云想受够吕蒙的窝囊劲儿,每次见他就想把随便什么往他头上砸,看能不能砸出点儿大声。 云想:“你快走!” 吕蒙被吼得愣了下,然后讪讪离开云想的家。 云想发脾气有两个原因,一是看吕蒙吭哧瘪肚不爽,二是他服气吕蒙一点儿脑子没长,自己好几个出血的伤,泡水时间越长越严重,这人偏就不走,他也没法从浴缸里出来。云想根本不该泡澡的,他很清楚伤口不能沾水,但这个时候只有把全身浸在水里,才能得到一点儿心理安慰,告诉自己洗干净了。他很小心从浴缸边撑起身,慢慢找受力不会痛的姿势把自己从水里移出来。 镜子旁边的柜里有医药箱,云想拿出药品、消毒水和绷带,给自己清理伤口和包扎。他做这些的时候就正对着镜子,但他从始到终一眼也没看过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很不寻常的,正常人会忍不住看镜子里的自己,只有一种人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就是十分厌恶自己的人。 · 吕蒙回到家,放下包打开电脑,点开桌面上的一个图标,熟练点按几下,一个显示百分比的进度条出现,吕蒙按下确认。等待导入的这段时间,他打开一个网页,通过复杂的身份验证,登陆到已注册过的账号,账号头像用的是云想的正面照。系统提示有不下百条新留言,吕蒙开始从头挨个看: 【一次多少钱?】 【包夜吗】 【约出来聊聊?】 【屁股下次拍清楚点】 【真尼玛正点,见血的那种多拍点】 ………… 吕蒙看着,面上划过得意,他挑了几句吊人胃口的话回了其中几个人,退出界面,点开刚刚导入完成的程序——云想刚才在浴缸里洗澡的视频画面赫然出现在吕蒙的电脑屏幕上。
☆、七
云想把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但他并没有去睡觉而是重新回到电脑前,打开《黑崖》的文档继续往下写。如果被舞月知道她现在每晚的聊天对象,云落啼的头号黑粉云想就是云落啼本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云想是一个天赋型作者,语言天赋极高,能流畅将脑中思维转化成精妙文字。他近些年一直用近乎身体透支的方式写小说,除非累到晕倒,不然不会去休息。就像今晚,他明明被凌威打到就算坐下来敲键盘写字也会牵到伤口痛处,但他还没晕,就不会去睡觉。可以说如今“云落啼”三个字背后不可估量的商业价值,是云想用命换回来的,他的努力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云想抽烟抽得很凶,等到累到意识模糊不得不得去睡觉时,他的书房已经被刺鼻烟味儿灌满,吸一口气就会咳嗽半天。云想一边捂住胸口咳嗽,一边走到窗边去开窗换气,然后也不管其他,不洗漱不脱衣服倒头就睡。他醒来时是在傍晚,点外卖选来选去没什么胃口,肚子明明饿得直叫但就是找不到想吃的,最后闭眼按了个,盲点。 晚上九点,云想打开手机给舞月发消息:【在?】 舞月秒回:【在】 云想:【昨晚你说自己晚上没睡好,是为什么?】 原来他还记得昨晚被打断的聊天内容,又问了舞月一次。 舞月:【我有洁癖,手经常被洗坏,昨天手又被我洗坏了,晚上又疼又痒睡不着。】 云想:【今天也这样吗?手还没好?】 舞月:【涂过药好多了,今晚应该不会睡不着了。】 云想:【治标不治本,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得上洁癖的?也许和我说出来就好了。】 那边舞月顿了好久没动静,云想便道:【不想说?不知道得上洁癖的原因,还是知道但不想说出来?】 舞月:【知道但不想说出来。】 云想:【那更得说,能确定是心理问题了。】 舞月:【我知道是心理问题,但这是一个我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云想:【我也有这样的秘密,这样,我说我的秘密,和你做交换?】 舞月:【你说吧。】 云想:【我想自杀。】 舞月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毯上,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以至于手不稳抓不住手机。 云想:【是这样,我是独生子,我爸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妈十年前得的胃癌,治不好了,现在重度昏迷,胃和肠道都切除了,每天就是遭罪,没有意识,没有活的尊严,像个插满管子的医疗试验品。我想最近就去医院签同意书,撤医疗器械,让我妈走,让她少受罪。等我帮她把葬礼办好,我就随便在哪儿自杀,去天上找我爸妈团聚。】 舞月左手紧紧按着跳得发疼的胸口,眼泪啪嗒打在手机屏上。 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啊!!! 舞月直接一个语音请求打过去,那边云想把电话给摁掉。 云想:【哈哈哈,骗你哒~哈哈哈哈哈哈……】 云想:【你信了?我乱说的,我怎么会自杀呢?】 舞月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她打字道:【你是不是过分了?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 云想:【我错了,对不起。】 舞月没回,云想又立即道:【我重新说,这次是真的,真是我的秘密,我有ED。】 舞月看着那两个字母ED……还他妈能不能好了! 云想:【算不算和你要带进棺材里的同等的秘密?可以交换你得洁癖的原因了吗?】 舞月:【洁癖是结果,ED也是一种结果,你想问的是我得上洁癖的原因、过程,所以只告诉我你有ED交换不了,你得说自己是怎么得上ED的。】 云想:【哈哈哈哈哈,你让我说完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舞月:【所以懂了?我不说自己为什么得洁癖,也是因为不想没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云想:【我试试看说一说吧,说一部分。】 舞月:【我在听。】 云想:【我应该主要是心理上的,不是器质性病变,因为体检没问题。呃,这话真不好开口。】 舞月:【有过特别不愉快的*经历?】 云想:【我从来没有过自愿的*经历,都是被迫的。初中开始,我就一直被一个男的强迫,让我对那事有心理阴影,但那时还有正常*欲,自己可以自*。后来发生一件事,有几个人给我下药,拍了一个轮流的视频,之后我就再没*过了,自*也不想。】 舞月:【你被人轮*,没有报警吗?】 云想:【报不了,我会很麻烦,而且法律也没有保护男人被强*的罪名。】 那边顿了一会儿,舞月打来第二次语音请求,云想静静看着响铃时长达到上限自动挂断,他拿出一支烟点着夹在手里,坐着一动不动。这次,他没再摁断舞月的电话,但也依旧没有接。 又过一会儿,是舞月打来的第三次语音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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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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