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因为长时间没有接收到热感讯息而自动关闭,整栋小楼安静下来,就如初冬夜晚的街道,二楼主卧时不时传出的声响像是有人踩在积雪上,丝毫不破坏原本的静谧温和。 … 这次聚餐大概是天台的氛围太好,六剑客之间的感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好像一夜回到二十岁的时候,一天天在群里瞎聊,甚至在出差坐飞机的时候都连上WiFi,随便拉个人聊动漫。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在群里主动报告各自的空闲时间,只要有四个人凑得上,就约着吃个饭什么的。 最开始楚佑安还是拒绝出门,但有了乔迁聚餐的经验,知道这两口子是孟星说了算,于是毫不犹豫将消息转到有孟星的那个群里,孟星只考虑了一分钟就答应了。 于是每次有聚会他们都直接问孟星,只要有空,孟星和楚佑安都会赴约。 每次聚餐有人回应,不再是冰冰冷冷的“忙”,之后约聚会变得频繁起来。偶尔他们几人也会带上老婆一起,有时候是更多人的餐会,总之都是聊得来的一群人。 楚佑安经常和孟星说不想去拒绝就好,但孟星并不觉得生疏不自在,他自己都感觉开朗很多,在聚会上他也可以是叙述者,在游戏里他也能成为胜者。 当然麻将除外。 他的麻将水平,楚佑安怕他把家里的房子都输出去。 楚佑安说了这话,孟星便像上次那样,拍拍他,说:“我老公有钱,再买一套,要是真没钱了,就挣。” 至于在搬家聚会上提起的婚礼,没了后续。楚佑安没说,孟星也没再问。 孟星也不是不敢问,只是他认为总该大办一次,不管是从楚佑安的身份地位来说还是想大大方方昭告天下的角度,但他怕一问得到的答案是旅行结婚,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楚佑安说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不管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这件事都放到明年再说,年底这两个月的忙碌让楚佑安是没办法再翘班出去旅行或是抽空来筹备婚礼,顶多有个空闲的晚上、有个不需要出席活动的周末和朋友聚一聚。 今年冬天算是个暖冬,进入十二月都还是立冬前后的气温,几乎每天都是暖阳高高挂起,孟星便不怎么穿外套,穿着从前习惯的宽松毛衣,戴上口罩就算是防风,和总是商务装扮的楚佑安形成强烈对比。 虽然楚佑安很欣赏孟星的衣品,干净、纯粹、青春洋溢,但他得见人,实在没办法陪着,叫孟星换,他还特别嘚瑟地表示:“你就是嫉妒我年轻。” 让他加外套,他又给怼回来说:“年轻人的字典里没有冷这个字。” 楚佑安想着家里公司都有暖风,出门大多数时间在车上,也冻不着他,便不再管他。 然而可能是为了惩罚他的嘚瑟,他幸不辱命地感冒了。 一开始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头疼,孟星就没当回事,只当是脑门吹了风引起的。也正是这天,他得到了汤闻和陆留终于修成正果的好消息,汤闻兴奋过头不好在陆留面前表现,只能和孟星分享这喜悦,然后两人去吃了一顿火锅,重辣。 他们边吃边出汗,全程情绪拉满,兴奋得不行。 饭吃完回到家,孟星就感觉喉咙痛,肚子也痛,半夜起来又吐又拉,楚佑安伸手搂他,浑身烫得惊人。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楚佑安扛着去了医院。 肠胃炎加感冒,打针吃药输液一样不落。 然后他就被楚佑安瞪了一上午。孟星心知有错,话都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没扎针的那只手去扯楚佑安的袖子。 楚佑安将手给他塞回被子,“别冷到了。” 孟星楚楚可怜,“哥哥,你别生气了嘛,我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了。” 楚佑安深吸一口气,“外套能不能好好穿了?” 孟星非常非常小声说:“毛衣大,外套不好套进……穿,我好好穿,我和你一样穿贴身的毛衣,穿大衣。” 楚佑安隔着被子使劲打了他一下,“年轻人,要听话。” 孟星顺嘴就接:“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 楚佑安又是一瞪,他装作慌乱地改口:“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楚佑安生气地“啧”一声,“你说谁老人?” 孟星“哈哈哈”地大笑。 急性肠胃炎很快缓了过来,医生叮嘱他肠胃不好,不能吃太辛辣的东西。孟星应了声“是”,扭头就问楚佑安:“你答应我再去渝都,这一年都到头了还没实现呢!” “皮孩子!还惦记渝都火锅呢!”楚佑安抬手就往他屁股上拍。 医生推了下眼镜,无奈道:“这里是医院。” 两人乖乖站好,继续听医嘱。 “开了五天的药,按时吃,如果感冒有所好转就可以停药,如果咳嗽严重就再来医院,冬天咳嗽容易呛风,得重视,不能想着就一个小感冒不当回事。” “知道了,谢谢医生。”楚佑安接过药单,扣着孟星的肩膀转去取药处,“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皮了。” “不好吗?”孟星反问,一双眼闪着星光,一眨一眨的。 楚佑安干咳一声,“没说不好。” 孩子越来越皮怎么会不好呢? 敢皮,说明他是被爱着的,有不被丢下的底气。 现在的孟星能说出“家是能够遮挡风雨的港湾”这句话。 等过了年,孟星就二十六岁了,还好,他剩下的路还很长,他可以以自信开朗的一面去拥抱后面六十九年的世界。 六十九年… 因为他说楚佑安能活到一百岁,而他只需要到九十五岁,这样就够了。 孟星有乖乖按照在医院时说的那样穿毛衣大衣,他的感冒在楚佑安的悉心照料——定时催促吃药下渐渐好转。 降温来得比想象中迟,但这南下的冷空气力量很强,直接带来一场雪。 早晨起来就看见漫天的雪花,这场雪还没下太久,地面没有积雪,孟星裹上羽绒服戴好围巾毛线帽就冲出家门,在院子里顶着雪花转圈圈。 楚佑安热好牛奶站在门口喊他回来吃早饭,他开心应了一声“好”。 白雾从嘴边散向空中,孟星往后退一步又朝半空哈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很长,冷风直往咽喉钻,等孟星反应过来自己感冒还没好全似乎已经晚了。 他心虚地往屋里跑,进了房门遇上屋内的暖气,衣服还没来得及脱,他就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连喝口水缓一缓的空隙都没有。楚佑安满脸担心,等他终于喘过这口气,就听孟星说:“都怪你刚刚喊我,我应你那声吃到冷空气了!” 楚佑安:“……宝贝,不是谁先说话谁就有理。” “就是你嘛!”孟星不敢直视楚佑安的眼睛,摘了帽子围巾就往屋里钻。 楚佑安伸手一捞,把他困在怀里,“需要我调监控吗?” 孟星绷着表情:“不需要…” 楚佑安:“恩,小孩子皮可以,不许说谎。” 孟星撇撇嘴:“我错了嘛。” “恩。”楚佑安松开手,“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想想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孟星可怜地看向他:“哥哥,我的感冒很可能加重、咳咳、咳,已经很难受了,就不要惩罚了吧。” 楚佑安:“不行,总得要为你贪图雪的浪漫的机会成本付出相应代价。” 孟星茫然眨眨眼:“机会成本?什么机会成本?” 楚佑安一本正经道:“因为你感冒,我们不能做,前面可以认为是突发状况,但你选择了出门导致感冒加剧,即为放弃了……” 楚佑安还没说完,孟星又咳了好几声。楚佑安的脸完全黑了,“吃了饭记得吃药。”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将做.爱这件事归为机会成本。 “哈哈哈哈。”孟星看着楚佑安木然转进屋内的背影边笑边咳。 楚佑安的可爱让孟星当真思考起了“惩罚”,怎么着也得弥补上这些天错失的愉悦才行。 不过这感冒迟迟不见好,拖拖拉拉竟到了过年。 过年他们原本打算和家里人一起过的,但显然家里人并没有这个打算。 楚老爷子和战友去了南边,为了防止俩孩子找过去,连在哪座城市都没有透露半点。 而陶姝和孟维景在除夕前一天晚上开车出发自驾去了。他们不仅没打算和儿子一起过年吃顿饭,孟维景还给孟星了一张行程表,是年后一些必要的商业聚会,不得不去结交的那种。 孟星平静地退出聊天框,放下手机,“他们不是不爱我,是压根没记得我,父母恩爱,我是意外,我应该就是结婚的附带礼品,免费的。” 孟星是想表示自己不在意父母这样的行为,但说了这么一句,他忽地觉得以前为父母吵架而难过、麻木听父母安排和面对他们忽视故作坚强的自己蠢透了。 楚佑安看着他变幻的神色不禁失笑,安抚地亲了他一下,“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是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孟星闻言点点头,第二下脑袋点了一半他突然停下,紧接着楚佑安就见着他的脸烧了起来。 满脸红的程度不能单单用“脸红”这个词来形容。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楚佑安紧张起来。 孟星干咳一声,“不是,我就…emm,感冒已经好了,哥哥。” “吓死我了。” “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洗把脸。” 这洗脸一去就是十分钟,楚佑安有些担心,寻着动静到了卧室的卫生间门前。 “小星,还好吗?” “恩…马上。” 音调听上去有点奇怪,楚佑安当即要开门,结果门还被孟星锁上了。 “小星?” “哥哥,你先出去,把卧室门带上,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 楚佑安反应了两秒,“有惊喜?” 想来孟星已经准备好了,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俏皮活力,“是的呀,准备迎接你的新年礼物吧!快快快,出去!” 楚佑安听话地退到卧室外,从门缝能看见屋内的灯光被调暗,周遭也跟着静下来。楚佑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咚、咚、咚、” 响声过于大了…… 他大概能猜到是某方面的事情,但他依旧期待。 蓦地他听见了一声铃铛响。 浑身发热也就是顷刻间的事。 他不再等孟星的指令,四指抓紧门把手,缓缓按下推开。即使光线昏暗他也看清了孟星错愕的神情以及身上的正红色衣料。 脑中的弦“啪嗒”断了。 他僵在原地没动,孟星很快调整好表情,看着楚佑安笑道:“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楚佑安几乎是无意识回的这话,喉结一滚,他又补了一句,“今天是除夕,得守岁吧?” 孟星微微颔首,带动头顶的兔耳朵一晃。 “守岁的话,那如果我中途睡着了,哥哥记得把我叫醒。” 作者有话要说: 孟小兔提前给大家拜年了!! 机会成本简单来说就是选择A放弃B,B所带来的收益就是机会成本。 我家楚总一本正经谈判do的事情~
第82章 平日不常拉上的遮光帘也都阖上了, 严丝合缝,整间卧室透不进一丝光来。 顶上的灯开的暖光,调至最暗, 这亮度只能算作夜灯。 晦暗不明、影影绰绰… 这些词好像就是为这样的场景造的, 不能再合适。 兔女.郎的情.趣.服, 胸前的那件“衣服”是红色的,脖颈、手腕不是同色绑带, 而是白绒绒的松紧套圈, 就像落在红梅枝丫上的雪,平添一份清冽感。 楚佑安大概觉得自己疯了, 他似乎闻见了雪景里的红梅香。 而刚刚听见的铃铛响来自于他的脚腕, 三颗铃铛被一条细细的红绳绑着挂在他的左脚踝骨上方。 侧放着的小腿显得无比修长,若是连上微微绷着的脚背,是令人惊叹的长度。 但—— 被那根红绳斩断。 没人在意腿有多长, 只想听那双腿.缠在另一人腰上然后被带着晃动时的声响。 看着逐步靠近的楚佑安, 孟星撑在身后的手慢慢往后挪, 带着身体一步步从床尾退到床中央, 他动作很轻,脚腕上的铃铛并没有发出声响。 楚佑安走得很慢, 但他的每一脚都像踩在海浪上, 浮浮沉沉不知清醒。 直至走到床边, 床上的风景完全烙进脑子里, 再传导到小腹, 最后落在心口,沉甸甸的。 他渐渐笑起来, 沉重的气息顿时有了出口, 他望着中央的小兔子, 愉悦说道:“新年礼物、我很喜欢,现在我能拆包装了吗?” 孟星撑着的手倏地卸了力,一直被支撑着的上半身顿时摔到被子上,“如果给了礼物说话的权利,那么——为什么要阻止主人的欣赏和喜欢呢?” 楚佑安俯下身,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孟星期待地看着他,他却没立即有所动作,而是翘起食指,碰了碰铃铛。 铃铛声很清脆,楚佑安的眼眸里染上了墨色。 “礼物可以说话,我想知道这份礼物到主人怀里是不是欣喜。”楚佑安沉着声调说。 孟星“是”的音节还没出口,脚腕上的双手便用了力,他一下从床中央拖到了床沿,紧接着眼前一暗,唇上传来的濡.湿让他没有心神辨别现在到了哪一步。 他抬手环住楚佑安的脖子,尽情地回应着,用行动告诉和自己亲密触碰的这个人——我很开心。 意识沉沦,又被成串的铃铛声响拉回来。 如此反复,在某一刻孟星突然想起被忽略的一件事,他睁开洇了水的眼,难耐地咬了下楚佑安的耳朵,轻声说道:“哥哥,枕头下还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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