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最后了,他也没让他多舒服,他还是很用力,每一下都頂到最堔处,像是要把他订死在床上,他们像真正的野兽郊尾一样,在斯扯中契合琎彼此。 当太多的情绪淤积在胸口,郁小龙发现自己并不能如他所愿地那般放肆,他装作申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夏琮在他脸上摸到了水渍,他停下来,“我很多次提醒自己不属于这里,可还是抱着最后的疯狂和你在一起,你说得对,郁小龙,我们不该开始的。”
第五十二章 黄与早黄 郁小龙那天走,夏琮没醒,他下床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箱子是前两个月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买的,挑的深灰色,跟夏琮原来黑色的那只是一个系列,也是郁小龙唯一带走的东西。 没有钥匙,所以不需要交接,房子他不会要,他留了张纸条,告诉夏琮他走了,顺便让他把门上的密码换了。 站在楼道里等电梯的时候,郁小龙似乎听见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那道他走过的门背后。 门没有开,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不确定夏琮是不是醒了,要来跟他说什么,不过就算是,他现在也不敢深想。 他从楼里走出来,突然一阵密集的鞭炮声响起,目之所及,天光雪亮,黑暗被浓墨重彩填满,节日的气氛一时满溢得让人无法忽略。 十二点了,郁小龙想,他抬头看向远处。 这是第二个,让他印象如此深刻的年。 第一个是去年,一样是夏琮带给他的。 郁小龙没有回家,去了洋楼,此时楼上楼下一个人都没有,非常适合当下他迫切想要独自待着的心情。 他没有开灯,合衣倒在床上,被子太久没晒了,施杰给盖了块旧床单防尘,但挡不住潮湿,空气里浮动着一股霉味,床单摸在手上像粗麻一般又湿又沉。 他睡不下去,也睡不着,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又睁开,空洞地望着头顶,身体上残留的痕迹令他难受不已,他察觉到自己的污浊狼狈,却丝毫不想动。 郁小龙其实不喜欢这样,牵肠挂肚怨天尤人,明明有很多事情排在前面,却一次次被感情作弄得失去理智。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经历这一遭,他都不知道,原来自以为粗放的神经下,他也有这般细腻的情感,细腻得令他自己都不耻唾弃。 不就分手吗,失恋而已,这世界上每天有多少人在经历分手失恋,不是他独一份,他不特别,正如分手了一样会难过,他早晚也会走出来。 何况他和夏琮,有太多的不合适,夏琮当初对待这段关系,只想要玩玩的态度,其实是对的,像他们这样,就算初一侥幸捱过,谁又能说得准十五。 郁小龙躺着,躺了不知道多久,手脚冻得麻木,他想下楼去找瓶酒,度数高一点的,最好是白酒。 他已经很久没喝过了,徐银亮那件事后,夏琮再没让他碰过。 他那点酒量,应该不肖半瓶就倒了,这样一觉睡过去,就不知道夏琮是什么时候走的了。 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他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凄厉的电话铃声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响了,蔡群英打来的,说郁行强洗澡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问他怎么办。 郁小龙有时候觉得蔡群英没投生在有钱人家里做小姐真的是老天不长眼,口口声声郁行强是她心头肉,罹患绝症这么久,晕倒了居然第一时间不知道叫救护车。 最后还是他打了120,让蔡群英把病历、拍的片子、诊断报告这些都带着,蔡群英一直在哭,反复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听声音已然六神无主。 郁行强不是第一次晕倒了,当初刚查出肝癌的时候,蔡群英呼天抢地得比现在还厉害,可能是对之前不乐观的诊断结果有了预感,她才一下慌了。 回去路远,公交早没了,这种日子打车更是不可能,郁小龙不得已,喊了施杰,辛苦他一趟把他摩托车开过来。 施杰起初还想不通,这种天开摩托多冷啊,夏琮不是有车吗,让他送你去呗,一想不一定,夏琮又不是本地人,说不定回去过年了。 施杰到的时候郁小龙在门口等,狗陪在他脚边,郁小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郁行强的事施杰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做了交接,让他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郁行强之前检查的时候,就发现肝门区有不少淋巴结,医生给打了针,这次加强CT扫描,发现没见好,看完片子基本确诊是转移了,并且告诉他们,考虑手术的风险,不建议再做,化疗和介入的效果也可能不会太理想,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蔡群英听完,一下没撑住晕了过去,郁小龙一边要照顾她,一边跑上跑下地找医生、拿报告、推病床,忙得晕头转向,等他能坐下来喘口气时,天已经亮了。 他看向窗外,无暇再去想夏琮走了没,他思绪混乱,身心俱疲,靠坐在病房的墙上,半天没有动,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但回过神来时却又一样都想不起来。 蔡群英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嚷嚷着要给郁行强转院,不在这小地方看了,转去大城市,去大医院,这里的医生不专业,设备也落后,说不定是误诊呢。 当初第一次拿到化验结果,就托了不知道多少层关系让大医院的专家看过了,郁小龙不知道她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张口转院,转到哪里去?谁来照顾? 蔡群英这点倒很积极,一看郁小龙又是这种态度,立马说不劳烦他,他留在这里就行,她跟着去,吃喝拉撒她全包了,不让他操一点心。 钱呢?郁小龙问。 蔡群英的气势一下蔫了,不过还不死心地说要去借,亲戚朋友认识的人,总会有办法的。 郁小龙怀疑她根本没醒。 第二天一早,施杰赶来医院,给郁小龙带了早饭,他没什么胃口,不过还是跟着出去了,想透口气。 住院部前面是一片白晃晃的水泥地,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北风一夜,枯叶落了一地,光秃秃的枝头被吹得晃动出难听的声响。 郁小龙一晚上没睡,有些站不住,外面又冷,他把衣服一裹,随便往哪个台阶上一坐,点了根烟。 施杰在火光亮起的瞬间劈手夺了过来,“又抽,说多少次了,你这恶习能不能改改。” 郁小龙以前不怎么抽烟的,偶尔大家坐一块闲聊,跟着抽一根,他没什么瘾,平时也想不起来。 可最近几次被施杰撞见,十次里有八次嘴上都叼着,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颓废。 施杰别的不烦,最烦人抽烟,他爷爷就是个烟鬼,抽了一辈子,戒了一辈子,屁用没有。 现在老了,动不动就要打针吃药,咳起来没完没了,喉咙里永远卡着一口痰,肺里面像滚着个风机,说话都费劲,他可不想等郁小龙老了也这幅德行。 他从塑料袋里掏了杯豆浆给他,嘴唇干得都起皮了,惨白惨白的,一看就没顾得上喝水,加上又累,好好一张脸,被糟蹋得快没人色了。 施杰在心里叹了口气,任谁摊上这样的人家都得掉层皮,“你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郁小龙摇了摇头,没说话,嗓子眼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堵了一晚上了,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刺得他连着一路疼到了胃里,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睡一觉。 可郁行强还没醒,他不醒,蔡群英就站不起来,一分一秒都得要他看着。 经历了昨晚的颠倒混乱,一直到现在,郁小龙几乎没碰过手机,施杰来的时候打他电话,他瞟到屏幕,夏琮给他发了消息。 【我走了,保重。】 这是他留给他最后的话,发出时间是一点二十三分,就在他走后没多久。 他连天亮都没有等到。 奇怪的是,郁小龙居然不觉得有多难过,他平静地看完,收起手机,像是看了什么无关痛痒的文章,轻描淡写地表示了已阅。 他没有回,或许早一点看到,还会回一句保重什么的,过去这么久,回不回都无所谓了。 他们之间除了好聚好散,拖泥带水改变不了什么。 施杰从口袋里翻出张银行卡,趁他不注意塞他手里。 “事先声明啊。”他说:“不白给,算我借你的。” “……”郁小龙看清楚是什么后,把卡还给他。 施杰躲远了,瞪起眼睛,“是不是兄弟,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又他妈不丢人,主要是我还等着以后万一我要是急用钱了,你也能这么慷慨呢。” 郁小龙看着他,“不是说要盘酒吧的吗?” “早黄了。”施杰夸张地感慨,“多久之前的事了,看你,自从……特么一点都不关心我现在。” “怎么黄的?” “当初有确实是有那么一间。”施杰说:“一开始那老板支支吾吾不肯出,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有人出价比我高,还高挺多的,这不就没戏了吗,所以这钱就剩下了,我反正也没地儿用,又不会炒股又不懂理财的,银行里存着拿那点低得可怜的利息,还不如借给你,你收着吧,不收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自己的钱有什么不踏实的。”郁小龙还是不肯要,如果他没记错,施杰应该就办了这一张卡,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你有时候这脾气吧,确实挺讨人嫌,可以,不收也行。”施杰点点头,“一会我直接上楼,给阿姨,让她没事多买点补品什么的,反正花完了到时候还是你还。” “……” 眼看郁小龙态度有松动,施杰赶紧把密码发他微信上了,十几万呢,加上之前殷叔给的,应该能撑一段时间,后面不够了再想办法。 有手有脚的大活人,还能真被一点钱给困死了。 “你跟……那姓夏的,是不是分了?”施杰在他起身说要上去时问。 郁小龙这次没有犹豫,也没逃避,点了点头。 施杰摸了摸鼻子,“昨晚上你走,房间里灯没关,我上去看到行李摊在那。” 他说着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忙安慰道:“分了就分了吧,说句实话,我是真不看好你俩,主要是这人一看就不靠谱,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有多少是真心的。” “……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这人吧,诱惑一多,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操,我在说什么,反正你记住,就你郁小龙长这样,好好定个标准哪愁没人抢?” 施杰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他把手搭在郁小龙肩膀上,很有分寸地按了按,心头不知道怎么有些发酸。 郁小龙看着没什么反应,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张强自镇定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圈有多明显。
第五十三章 找与不找 郁小龙没想到夏琮请来的律师这么尽责,正月还没出,就找上门来,说要跟他谈谈夏先生之前委托给他的事。 “什么夏先生,什么委托?”那天他刚好送蔡群英回来,收拾郁行强住院要用的东西,蔡群英听了一耳朵后问。 “你先上去吧。”郁小龙说。 “……这人谁啊?”蔡群英小声问:“来做什么的?” “先上去。” “行……那你别聊太久,一会还要赶回去的,你爸还在等着呢。”蔡群英走之前,多看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眼。 郁小龙等她上去了,迅速转头跟那人说:“房子和车我都不要,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不方便。” 那人彬彬有礼,听过他意见后,也不过多纠缠,递过来一张名片,“郁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本次赠与有效性为永久,如果您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接着他又说了些关于财产过户的手续问题,内容不多,点到为止。 名片郁小龙拿了,转手扔在了楼道前的垃圾桶里,不是他对这个人有什么意见,而是这种一看就跟这个家完全不搭的东西,带进去容易惹麻烦。 果然等他一进门,蔡群英就问他那人是谁,来干嘛的,郁小龙说是推销保险的,蔡群英将信将疑。 过了一会,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提起之前看到夏琮的事,问郁小龙他那开好车的朋友最近在做什么,跟他还有联系吗。 郁小龙心口一闷,生硬地说了句没有。 蔡群英不怎么高兴地又开始念叨,说他性格太孤僻了,什么事都自己扛,关键也要有这个能力,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什么不好,就算是要借钱,那也是借,又不是不还了,这时候还脸皮薄成这样,能抵什么,能买命吗,现在除了钱,什么东西都是虚的…… 郁小龙没像往常那样打断她,他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郁行强的病给了她太大压力,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清醒,说话做事反反复复神神叨叨。 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想,一辈子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别人而生,经历过那样的背叛后还能选择原谅,苦苦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却又要走了。 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郁行强过得很艰难,病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一开始服用泰勒宁能管一天,后来时效越来越短,再后来就连吗啡都起不了多久作用。 这种场面蔡群英一眼都看不得,总是躲在外面,听着哀嚎声咬牙落泪,郁小龙则麻木地坐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郁行强痛苦翻滚恨不得就此了结。 一连三四个月,郁小龙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一睁眼就有源源不断的事朝他涌来。 他绷紧了神经,满载负荷,像一台无休止的机器,一刻不停地算着钱,算时间,算所有他能避开想起夏琮的每一个点。 以前什么都不挑的人,一夜之间胃口全无,什么都不想吃,每天被自己硬逼着塞两口,经常胃疼得站不起来,去厕所里洗把脸,出来又重新装得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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