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学习很不怎么样，但是在我的帮助下，现在应该也超过你了。”
朝离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黑着脸的某人，竖起大拇指，一锤定音。
“总之，是个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傅云野，“……”
够了够了！！
夸了这么久，简直是够了！！！
他握紧拳头，黑沉沉的眸子定格在那个黄毛小子的脸上，在心里已经想到了一百种弄死他的方法。
却还偏偏想装的毫不在意。
可惜，完全忍不住。
傅云野咬牙切齿，不屑地冷哼。
“哼！哮天犬而已，能有什么大的前途！”
！！！
朝离语塞。
确实。
起个帮派名字为什么叫“啸天”？
这还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
下次还是建议他改成“龙腾”好了…
少年沉思的模样落在醋海翻腾的傅某人眼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不许想他！”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其他男人！”
傅云野挑起眼前人尖尖的下颚，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窗外朝阳灿烂，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撒了满室。
世间万物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所遁形，包括傅云野眼底浓重到让人心惊的占有欲。
只是，到底是对自己所有物的习惯性占有？
还是对喜欢人的特殊对待？
朝离是真的分不清楚。
“嗯？听见了没？”
见少年专注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傅云野不满地又问了一遍。
朝离蓦然回神，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里泛上轻轻浅浅的笑意。
“那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呢？就可以想了吗？”
“不许！！”
傅云野想都没想，皱眉脱口而出。
手指一用力，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
他一慌，飞快地松开手，用指腹去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好啦，听你的啦，不想。”
朝离乖乖地仰起头任他在自己下巴上揉着，声音又甜又软。
弧形清冷的眼眸里仿佛酿了蜜，专注又热烈的盯着某个直男。
“云野，我只想你。”
怪只怪少年太好看，尤其笑起来的样子，简直甜过全世界！
傅云野心里那把未燃尽的火，又有了燎原之势。
他口干舌燥，只能尴尬地转过身，掩饰性地轻咳一声。
“很好，乖。”
又端起托盘上的早餐，“专门给你做的营养餐，快吃了！”
………
一点不饿。
朝离撅嘴不想吃。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傅云野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他只能被监督着，老老实实吃了很多。
等咽下最后一口牛奶，肚子已经撑的不行了。
少年慢腾腾地揉着肚子。
傅云野抬手，随意地擦去朝离唇边的奶渍。
又抬腕看了看表，“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他伸手，朝离自然的牵过去，随后胃部一热。
傅云野轻轻在他肚子上揉了揉，又摸出一个山楂糕塞进他的嘴里。
“消食，助消化的，吃了。”
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吃，朝离扬起唇角，轻轻晃了晃牵着自己的手。
第一百次夸他。
“谢谢，云野，你真好。”
傅云野不说话，加快步伐往外走，疑似脸红。
朝离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屁股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摩擦到的时候，会有些痒痛。
司机一直等在楼下，两人上车，朝离还没坐下去，就被傅云野按趴在了怀里。
“别坐，还没好，会疼！”
朝离挣扎着从傅云野怀里探出头，脸色爆红的看了一眼司机，小小声的开口。
“有人在…”
话还没说完，傅云野就淡定地升起了座位前的挡板。
“现在没了，你可以乖乖趴下了。”
“………”
好，算你狠。
朝离认命地趴在了傅云野的腿上。
车子一路平缓地开了出去，直接来到郊区的“城中村”。
这里住满了外来人口，逼仄的出租屋里挤满了人，各处污水横流，藏污纳垢。
傅云野牵着朝离下车，小心翼翼地避开污水。
在一处破旧的门面房前停下。
那是一个卖烧饼油条豆浆包子的小店铺。
满是油腻的桌子旁坐了几位光着膀子的客人。
里里外外，都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忙碌。
为什么来这？
朝离很疑惑。
傅云野却捏了捏他的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看。
很快，从出租屋的角落里跑出来一个戴着超厚眼镜的少年，他利索地将一碗豆浆放到了客人的面前。
“您慢用。”
“前进啊，去上学吧，要迟到了。”
“没事奶奶，我还可以再帮十分钟的忙，您歇一会儿。”
“去去，赶紧去上学！上学比什么都重要！”
“好啦，爷爷，我去我去，您和奶奶忙完了东西放那，等我回来收啊！”
“你小子，就把心思全放到学习上就成，这些不用你瞎操心！”
……
两位老人一边忙碌，一边念叨。
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关心。
方前进拗不过爷爷奶奶，只好放下水壶，背着书包就出来了。
还没走两步，突然愣在了原地。
“傅…云野？朝离？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双手紧紧攥着破旧的书包带子，惊讶里明显带着惊恐。
朝离表情平静，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傅云野却冷冷笑了一下，举起手机，打开了昨天收到的短信。
“怎么？敢做不敢认？”
“不是…”
方前进脸色一白，脱口就想否认。
“如果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一百种手段能让你承认，要不要试试？”
傅云野眉目间满是冷冰冰地戾气。
方前进明智的闭上嘴，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着的爷爷奶奶，颓丧地往旁边巷子里走。
“不要当着我爷爷奶奶的面，到这里来说。”
他垂着头，脸色卡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傅云野牵着朝离一起跟了过去。
“朝离，是我对不起你，那个帖子是我发的，短信也是我发的。”
“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承认也没用，傅云野的手段谁不清楚？方前进没有那么傻。
“为什么？”
朝离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是真的很疑惑。
两人虽然不是朋友，但好歹是同学，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诋毁他。
“因为物理竞赛。”
方前进抖着手推了推眼镜。
“如果拿奖了会增加保送机会，我很需要。”
他蓦地抬头看向朝离，圆滚滚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嫉妒。
“我每天拼了命的学习，就是为了等这一个机会！可是你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连课都不好好上！你凭什么来抢我的机会！”
“朝离，你就仗着傅云野有钱有势，给你保驾护航！你敢说你考试的成绩是真实的？傅云野没有打通关系提前给你透题？”
“朝离，你们有钱人爱玩好学生的游戏就尽管玩去，可是不要抢我们这些穷学生的机会好吗？？？”
方前进越说越激动，他气喘吁吁，眼镜上都是雾气。
朝离却始终平静，他拉住了傅云野，示意他不要开口。
“说完了？”
方前进喘着粗气满脸敌意地瞪着他，不回答。
朝离也不勉强，自顾自地点点头，抬手指向旁边的二手书摊。
“去，随便挑卷子或者真题，我今天就当面让你知道。”
“老子靠的到底是运气还是实力！！！”
第三十六章 隐晦的告白
天赋，的确是外挂一样的存在。
半小时。
朝离只用了半小时，就刷完了号称历年来最难的理综卷子。
甚至还有时间，写了多种解题方法。
整张卷子干净整齐，连个打草稿的痕迹都没有。
方前进全程眼睛都不眨，朝离刚一写完，他就急切地抢了过来。
仔仔细细对着卷子后面的答案。
对。
都对。
全对。
憋着的一口气倏然散去，方前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靠着墙，脸色灰白，低头喃喃。
“你居然是真的…真的…”
他抖着手，卷子颓然地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认错，你们想怎么样，说吧。”
傅云野冷笑，抱着双臂，居高临下。
“你不愿意承认别人比你优秀，就妄图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就断章取义，造谣生事，简直是其心可诛！”
“方前进，你退学吧。”
轻飘飘地四个字一出，方前进瞳孔一震，浑身抖如筛糠。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这个学校是我拼死考进去的，也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求求你们…”
他痛哭流涕，厚的跟瓶底一样的眼镜歪歪地挂在鼻梁上。
鼻涕糊的哪里都是，简直是狼狈到了极点。
傅云野嫌弃地后退一步。
朝离表情却始终平静，直到此刻，他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拉了拉傅云野的袖子。
“云野，你去旁边等我，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傅云野抬手揉了揉少年的黑发。
“嗯。”
“你尽管出气，后果我给你兜着，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朝离抬头露出一个笑，又乖又甜。
“好。”
傅云野心里一软，情不自禁地弯腰捏了捏少年的脸颊，低声笑道，“真乖。”
这才转身去了旁边。
朝离眉眼弯弯地站在原地，直到傅云野转弯，他才慢慢地走到了方前进的面前。
学习委员依然在哭，鼻涕眼泪一大把。
朝离一言不发，拿了包纸巾递给他。
方前进抖着手接过去。
“谢谢…朝离…我求求你…我…”
他说着说着就要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我站直了！”
朝离一声暴喝，方前进弯曲地膝盖猛地一僵，到底是站了起来。
“方前进，你说我没有你用功，我不学习。”
“是，这都是你看到的，可是你知道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是什么样吗？”
“我生着病发着烧，甚至得了某种需要按时睡觉的病，我照样会做作业，熬夜刷题。”
“我曾经为了解一道题，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我的确比你有天赋，但是你不能否认，我的努力。”
“方前进，有天赋的人不多，但是努力的人却不少。”
“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而忘记去看你自身呢？”
“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努力得到了回报，还有那么多努力了也没用的人呢？”
朝离向来清冷疏离，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从没显露过。
方前进一时竟然愣住了。
朝离往前迈了一步，视线冰冷压抑，落在方前进的脸上，犹如刀割。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
“还有你说我是有钱人，我告诉你，我不但没钱，家里的环境比你还差。”
“可是那又怎么样？出身是天注定，但是未来却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想要什么，就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不会像你一样，只想着把别人拉下马。”
“出身无法选择，但是善良可以。”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最大的区别。”
朝离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下下捶在方前进心口的位置。
他从小就被爷爷奶奶教导“清清白白做人”，这是第一次干这种被鬼迷了心窍的事情。
居然就收获了如此惨烈的结果。
所以，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抱侥幸心理。
毕竟，天道好轮回。
“对不起，我会去办理退学…你…”
他绝望地呢喃。
“不用。”
朝离干脆地打断他。
方前进诧异地抬起头。
“你只需要在全校师生面前给我当众道歉，至于处罚结果由学校来定。不需要你专门去退学。”
“方前进，在成为一个好学生之前，希望你先做一个好人。”
方前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抖着嘴唇。
“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我一定会痛改前非，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朝离抬手指了指身后那间早点铺。
“谢谢你爷爷奶奶吧，我是看他们的面子。”
朝离转身就走，方前进追在后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朝离，你和傅云野是那种关系吗？”
朝离脚步蓦然一顿，他转回身，冷冷一笑。
“关你屁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歧视…如果是就祝福你们…”
“不需要！”
朝离皱着眉直接打断方前进。
“管好你自己就行！还有，任何一种感情都值得被尊重，不要和歧视挂钩！”
“哦，好…”
方前进讪讪地回应。
朝离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心情却在一瞬间跌入谷底。
歧视…
傅云野如果和他在一起，就会要时时刻刻面对这个词吗？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长街的尽头，傅云野就站在那里。
他长身玉立，肩宽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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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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