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余宏深对面的小余星河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么生气。 大哥、二哥也对父亲的怒火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余宏深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尽情的挥洒在余星河身上。 地上被撕成两半的画是余星河画了很多天,想送给爸爸的礼物。但现在却和被撒上了残羹剩饭,满地一片狼藉。 余宏深像是还不满意一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拉了把余星河,将他狠狠地往门外推。 但小余星河哪能经的住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刚站起来就跌倒在地。 地上破碎的陶瓷渣子嵌入了余星河的皮肤,但他生生忍着没敢哭出来。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行为不仅不会换来父亲的怜惜,只会让父亲更加厌烦。 最令父亲满意的大哥,也是余星河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他想和大哥一样,冷静睿智、聪明能干,在各种名利场上都是让父亲挂在嘴边,令人骄傲的存在。 此时的大哥也只是冷眼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余星河,没有站出来为这个幼弟说一句话。 余宏深见余星河跌倒在地,没有丝毫的怜惜。他再次扯起余星河胸前的衣领,把人硬生生拽起来,余星河因为被吊在半空有些呼吸不畅,脸也憋的通红。 他努力把害怕恐惧压在心里,硬是不让自己留一滴眼泪。但眼前却已模糊不清,余星河看不清这个把自己吊起来的人的面容,也看不清饭桌前坐着无声大笑的人的脸。 只有震耳欲聋的喊叫声闯入他的大脑,让他无暇分辨别的。 “余星河,你怎么敢画她的!谁给你看她的照片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这怒骂声包围了,他在空中晃来晃去,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余星河的手指发麻,双脚冰冷,好像失去了对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第39章 余星河觉得或许他只是一个被关在这具身体里的游魂,所以他才无知无觉,不会痛也不会哭。 他飘在空中冷眼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撕成两半的画里,两个人咧着嘴笑着,就像是在笑话余星河一样。 余星深终于舍得抬头看向自己的幼弟,出口的话却还完全不像对待自己的家人:“这么脏兮兮的还不赶快去收拾下,还留在这儿惹父亲生气吗。” 二哥余星泠也趁机落井下石道:“他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和街边的小狗一样。” 余星深皱了皱眉头,呵斥了声:“星泠!” 余星泠懒洋洋地站起来,“行了行了知道了,不能做有损余家形象的事是吧,老古板真烦人!” 余星泠抱怨完,就慢慢悠悠地晃回去。路过余星河时,还‘一不小心’踩了几脚余星河的画。看见余星河眼里露出的慌张时,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余星深和余宏深重新坐回餐桌上,开始了父慈子孝的谈话,明显再没把余星河放在眼里。 余星河只能自己站起来,灰溜溜的跑回房间,连地上的画也不敢捡,生怕再惹父亲生气。 等余星河回到房间,锁紧门后。这个还没人腰大的小少年终于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就算在自己房间,他也不敢放肆大哭,只能大口憋气喘息,脸上被一大股的鼻涕眼泪糊的一片泥泞。 余星河钻到卫生间的洗手池下面,一点一点的抠着钻到手臂伤口的碎渣子,水渍氤氲到胸前袖口,也滴落到伤口上。 余星河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在父亲生气动手的时候不疼,手臂划伤的时候也不疼,但现在好像突然疼的无法忍受了,眼泪怎么止也止不止,越擦越多,越擦越疼。 他一边冲自己呼呼吹着气,一边回想着那幅被父亲撕毁的画。 上面画着女人在他旁边呼呼吹气哄他睡觉的样子,余星河好像在恍惚间真的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陪自己龟缩在这里,心疼地哄着他。 余星河一时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余星河再醒来,是被冻醒的。他搓了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身子,想从洗手池下面钻出来。他蹲的时间有些久,稍微一动脚就发麻,余星河只能缓慢的爬出来。 他一时有些头脑发昏,分不清自己在哪儿在干嘛。等缓了一阵,余星河才恢复记忆,想起今天在餐厅的事。 余星河一惊,赶紧往楼下跑。等到了餐厅,地上的 一片狼藉早已被收拾干净。 余星河慌慌张张的拉住在餐厅打扫的一个佣人:“不好意思,餐厅里的垃圾已经都扔了吗?” 被拉住的佣人低头一看,问自己的是余星河。原本惶恐的表情也变得漫不经心,她甩开余星河拉着自己的衣袖,手下继续干自己的活,连眼神也再没给余星河一个。 “那不然呢,当然都扔了。” 余家都是第二天一早才会把垃圾处理掉,现在还是晚上,餐厅的垃圾应该是被收集到后院的垃圾处理车上了,等明天一早就会运出去。 余星河想到这儿,转身拔腿就跑。 餐厅的佣人看了眼余星河跑远的身影,嘴里嘟嘟囔囔道:“莫名其妙的真讨厌。” 余星河乘着夜色,一路跑到后院。果然,这里堆着好几个黑大袋子,都是余家今天的垃圾。 余星河呼了口气,突然庆幸自己被冻醒了,不然睡过去了,这些东西就会被扔掉了。 余星河在一堆和他一样高的黑袋子里翻翻找找,冻得鼻头通红、指尖僵硬,身上也沾染上了酸臭味。 余星河一遍遍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整个人都大脑发昏,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沉了下去。 余星河本身就受了伤,胳膊没劲。再加上下午一直窝在洗手池下面,现在腿脚发麻。一直翻找了这么久早已麻木,眼前一阵阵发白。 这幅被撕掉的画是余星河画了好几天,心心念念想送给爸爸的。结果没想到,当他把这份礼物摆到余宏深面前时,一直无视余星河的人会突然大发雷霆。 余宏深直接掀翻了自己面前的碗筷,一巴掌打在余星河脸上。 余星河整个人直接被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余宏深扯过余星河手里的画,再也没看一眼,直接撕了那副余星河努力了多天的结果。 余星河知道爸爸很爱妈妈,他无意间看到爸爸的微信聊天背景是和妈妈的合照。他也很喜欢妈妈,他偷偷看了电视柜下面的录像带,那是妈妈在给小时候的他唱摇篮曲的样子。影片是二哥录的,他听出了录像机后面熟悉的声音。 他想爸爸既然这么喜欢妈妈,那他画一副妈妈的画,爸爸应该会喜欢吧。 余星河有想过,爸爸可能会因为不喜欢他而看不上他的礼物,但父亲的暴怒却是他没料想到的。 余宏深暴怒时看着余星河的表情,毫不夸张的说,简直是要和杀了他一样。 余星河感受过冷漠、无视、厌恶、嘲笑,但是却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类似于仇恨的情绪。 他整个人都被惊到了,他甚至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是什么。 终于,在余星河又一次抬起麻木的手臂时,他在几乎能淹没他的垃圾海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色彩。 他找到了! 余星河像捧起珍宝一样,手指颤抖的去够那张被扯成两半的画。 他找到了,这幅他和母亲的画。 余星河把这幅画贴在心口,整个人瞬间卸下力气。 余星河慢慢踱步回去,在刚进客厅时,发现余星泠坐在沙发上。 余星泠也看到了余星河,他捏住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噫,这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余星河现在整个人都没劲儿,脚步虚浮,他没理二哥,只想赶紧回去休息。 但余星泠可?s?没打算放过这个嘲笑余星河的好机会,脚一横拦住余星河的路:“原来这臭味儿是你发出来的啊。确实,我们家也只有你才能发出这种味道了。”
第40章 余星河不想和余星泠争执,低头应到:“我现在就回去洗。” “洗什么啊,你不管怎么洗都会有股让人讨厌的味道。” 余星泠看余星河没反应,心下不喜。余星河就应该唯唯诺诺的、一副可怜被人欺的样子才行,他加大火力:“知道为什么今天父亲生气了吗?” 余星河果然停下了脚步,他确实不明白父亲生气的原因。 此刻他知道余星泠可能是在消遣他,但如果能从余星泠这里获得一点儿头绪,被消遣就被消遣吧,只要能让父亲稍微喜欢他一点,他什么都不在乎。 余星河转过去,看着余星泠问道:“为什么父亲不高兴?” 余星河见余星河上钩,笑意里掺上一点阴毒,“你想知道啊,要我告诉你也行。但这可不能白告诉你哦。” 余星河心中道‘果然’,但面色并无异色,“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想啊。”余星泠装作苦恼的样子,抓耳挠腮了一阵,“不如,就给我打一个礼拜的杂怎么样。” 这话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宽泛了,说是打杂,谁知道会被要求做些什么呢。但余星河还是点头应了。夸大的笑容在余星泠脸上显得有些诡异:“这才对嘛,之后这段日子都跟着我。” 余星河点点头,不忘问道:“所以,父亲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余星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余星河面前,俯下身来拍了拍他肩膀,“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我们谁都可以碰母亲的东西,唯独你不可以。” 说完,转身就走。余星泠在走前好像看到了余星河手里的画,又扭过身来嗤笑着,“画也别碰,如果你不想被父亲彻底厌弃赶出去的话。” 余星泠拍着手走了,像是嫌弃碰到了余星河一样,拿纸不停地擦着手。留余星河一个人在客厅里,对余星泠的话一阵迷茫。 晚上回去,也不知是因为受伤又受冻的原因,还是被余星泠的话打击到了,余星河到半夜就迷迷糊糊的发起烧来。 余星河一整晚半梦半醒间喊了好几次水,但大晚上的压根没人听见。 到了早上,余星河也没清醒过来。还是余星泠今天要带余星河去学校,但因为迟迟等不到余星河,才忍无可忍的冲进余星河房间。 不然,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注意的余星河发烧。 余星泠闯进余星河房间的时候,余星河整个人已经烧傻了,余星泠不耐烦地喊了好几次,喊都喊不醒。这才注意到有些不对。 余星泠立刻喊了管家上来,让他看看余星河有什么毛病。管家一量体温,都烧到39度了。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温度了。 管家立刻叫救护车送医院,这才没让余星河真的烧成傻子。 护士小姐姐看着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孩子,不由叹息道:“怎么都成这样了,家长都不管的呢?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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