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想怎样?」性惑小妇人兴致浓厚地问。 「我想好好生活,把心归零。」她唇畔笑容隐约带着苦涩,「我想要……再见到他的时候不会心动,不再若有所盼,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只是普通的老同学、老朋友。就是这样而已。」 性感小妇人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后,终于忍痛开口:「好吧!」 陈兰齐不解的看着她,心头浮现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 「显然我是越混越回去了,」性感小妇人忍不住嘀咕抱怨,「贴个招募逃妻启事,来的三个就有两个不合规定,都是春光一开始就『带塞』,坏了风水……没关系,妻债夫偿,改天我就揍她家翟恩出出气好了。」 「所以这是不是表示……」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她的意思,但陈兰齐逐是忍不住期盼地开口,「我可以住在这里了?」 「不然我干嘛站在这里跟你废话一大堆?」性惑小妇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呃,好。」她愣了下,赶紧补充了一句:「谢谢。」 「月租七千含水电,每个月五号交房租,押金一个月,包三餐另外再贴三千,我煮什么就吃什么。」性惑小妇人露出鲨鱼笑容。「最重要的一点,禁止携带宠物入屋,尤其是『男人』,你ok吗?」 陈兰齐赶紧点头。 「记住,狗与男人进入者,杀无数。」性惑小妇人突然上下打量她,「你肚子里有怀了什么吗?趁早讲出来,我要分一杯羹。」 抢钱抢粮抢小孩是她的新嗜好——干儿子干女儿当然是越多越好。 「只有冒酸。」她苦笑。「抱歉,让你失望了。」 「好吧,反正我今天也够倒霉了。」性惑小妇人一边带路,一边唠叨抱怨。「你房间在楼上走廊最后一间,前面那间的房客叫贝念品,不是纪念品……」 就这样,陈兰齐跟在那个充满了矛盾与神奇组合的房东身后,一脚踩进了那幢比童话还要魔幻的六〇年代巴洛克大宅里。 而且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有种终子回到了家的荒谬归属感。 ★☆★ 他的办公室窗口,正对外头一大片梧桐树。 夏天,那是一片郁郁青翠的绿意盎然,可是秋天一到,心型的叶子转为金黄,渐渐化为伤心的铜锈色…… 像是谁的心一片片开始凋零。 见鬼了,他从来不是诗情画意、心思纤细敏感的文学家,伤春悲秋也不是他这类人的专长。 但是为什么他一个早上都站在窗前对着梧桐树发呆?把满桌医学报告、教学研究、病历档案都晾在一旁。 「呃,项主任。」门上传来几下轻敲,一名年轻女医师探头进来,脸上难掩崇拜爱慕地望着他。 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穿着优雅的丝质衬衫加医师白袍的项主任看起来活脱脱是「恶作剧之吻」里的江直树、「白色巨塔」里的苏怡华啊! 项康回头,浓眉微蹙,「什么事?」 年轻女医师勉强抑下心中小鹿乱撞:「报告主任,开会时间到了。」 「知道了。」他点点头。 开完一个下午冗长的心脏科内部会议后,项康疲惫地步向员工餐厅,打算随便吃点什么打发晚餐,好接续晚上的夜诊。 晚上十点半,他终于回到家。 洗完澡,项康换上白色休闲服坐在小吧台前,在仅开了一盏晕黄落地灯的陪伴下,斟了杯威士忌加冰,缓缓喝了起来。 再度品尝寂寞。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讯息都是官香华。生气的、质问的、撒娇的、讨好的…… 他知道自己很糟糕,很混蛋,他应该给香华一个答复——从婚事到星期天究竟要不要陪她去阳明山上行馆泡温泉,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 他想起今天早上,终子再也忍不住打电话到陈兰齐的童书出版社,去询问她的消息。 他痛恨这种必须向别人询问地行踪的事,因为这二十年来,他都是陈兰齐最亲近的人,从来不需要藉助外力及外人,才能知道她人在哪里,以及在做些什么。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束手无策,只得采取乱枪打鸟的战略。 不过,他从那间童书出版社只得到一个该死的官方说法——作者的隐私不方便向外透露。 「可恶!」他喝了一大口灼热又冰冷的威士忌,感觉到火焰自喉头向下一路窜烧至胃底。 难道她真的打算就此避不见面,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吗? 就因为他打算跟香华订婚?就只是因为这样,她就连他们二十年的情谊都不要了? 项康捧住沉重的脑袋,太阳穴突然剧痛,心脏的不规律跳动方式已濒临危险边缘。 他很清楚自己上个月的健检报告一切正常,所以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得了突发性心脏病。 但他不确定的是,这样失衡的异常状态究竟会持续多久? 第7章 她住的房间布置成乡村风格,却搭上了一盏铜镶金边的古董立灯和一张织金缎面沙发椅,明明是突兀的两种风情,却搭配得出奇美丽,也格外有味道。 更令陈兰齐惊喜万分的是,她居然在一楼的餐室窗台看到了她那盆紫色水仙花! 「它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敢置信地看看性感小妇人——房东管娃。「我不是把它送给了……」 「你说这盆蒜头?」管娃像对付仇人般用力打着蛋糊,斜睨了那盆依然保持球根状态的「水仙花」一眼,嗤之以鼻。 「它不是蒜头啦。」陈兰齐眨了眨眼睛,却也只敢小小声抗议。 「这盆蒜头是春光——就是已经被老公拐回去的前任房客——留下来的,她说这是花开的时候就会给人带来幸福的紫色水仙花。」管娃耸耸肩。「依我看八成在唬烂。她说是一个女孩送给她的,她转送给我和念品,希望也能给我们带来幸福。我是觉得怀孕的女人因为荷尔蒙分泌都会怪怪的,所以她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不用太认真。」 「原来她叫春光。」陈兰齐嘴角往上扬,难掩喜悦热切地问:「她现在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了吗?她现在是幸福的吗?」 「那头笨蛋大野狼不敢不让她幸福的啦,」管娃一脸得意洋洋。「我可是警告过他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泪盈于睫,感动又欢喜。 「你犯得着感动成这样吗?」管娃终于会过意来,眯起双眼。「该不会——那个送她蒜头的女孩就是你吧?」 陈兰齐噙着眼泪笑出来,点了点头。 「哇。」管娃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真没想到它会在这里……」她怜爰地轻触着那小小的芽。 「下次我决定帮它浇点酒,看它到底要不要长大开花。」管娃用锅铲咄咄咄地翻炒着奶油炒蛋。「你打算把它拿回房间吗?」 「不。」她的指头像被烫着了般缩回,后退了一步。「不用了,它在这边……挺好的。」 管娃凝视她半晌,随即耸耸肩。「随便。」 「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也该是转移话题的时候了。 ★☆★ 陈兰齐的责任编辑今天因为睡过头迟到了,当她气喘吁吁的跑进公司,才一踏进童书部,就被里头人声鼎沸的兴奋喧闹吓了一大跳。 「如姐,你终于来了!」接线生小美强抑下开心的尖叫,一把抓住她。「有一个好帅好帅的大帅哥来找你耶!他在会议室等半个小时了。记得帮我们打探他有女朋友了没?拜托你啰!」 什么跟什么呀? 如姐满脸狐疑地穿过一群突然变身成花痴的同事,每个人都在对她挤眉弄眼狂比手势,直到她踏进会议室,一眼看见那个高大修长、一身白衣黑裤的男人时,也不禁倒抽了口气。 极品啊啊啊……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己经结婚了。 「你好,我是项康。」他礼貌地朝她伸出手。「我是陈兰齐的朋友。」 「原来是兰齐的朋友啊……」这个兰齐也太不够意思了,有这种偶像明星般的帅哥朋友也不早点带来给大家分享……默,是认识一下。 话说回来,为什么眼前这位高挑的帅哥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昨天早上有打过电话,」项康深邃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诚恳地开口,「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兰齐,你可以联络得到她吗?」 如姐有些惊讶。「咦,你打她手机不通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里有一丝忧伤。「她不肯接我的电话。」 「呃,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我当了兰齐四年的责任编辑,我们是朋友,我也希望她快乐。」如姐迟疑地看着他,「如果你们是朋友,为什么兰齐不肯接你电话?」 「我们之间有误会。」 「你是她男朋友?你们吵架了?」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微微皱起眉,还是温和地回答。「而且我们也没有吵架,只是她误会了一些事,所以我希望能够和她当面解释清楚。」 啧,原来不是男朋友啊? 如姐难掩一脸惋惜。 「她三个多月没回家了,我很担心她。」他眼神忧郁,害她心跳一时漏了好几拍。 「你不用太担心,她去了德国……」啊,说溜嘴了! 「德国?」他一脸愕然。 「呃,对啦。」如姐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最后不忘补了一句:「不过她一个礼拜前就回台湾了,有打一通电话给我,说她现在人在台中,但是其他的就没说了。」 「台中?」他微蹙眉,「她去台中做什么?」 「说是散心,好像没那么快回台北。」 「那么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项康语带恳求,温柔的眸光险些令她心脏麻痹。 「当然——」她勉强拉回理智,语带戒备地问:「哪种忙?」 「我想知道她在台中的地扯。」 「这……」 「拜托你了。」 眼前这款杀伤力委实太过惊人,如姐死命抵御了十秒钟,最后逐是忍不住败下阵来。 「我尽力。」 「谢谢你。」他松了口气,不禁扬唇微笑。 啊,就是这个气质、这个味道…… 如姐心念一动,冲动道:「我想有件事你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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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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