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社交界之花,还是彩妆保养界的女神,想追她的男人叠起来起码有一〇一大楼那么高,谁希罕他? 「对不起。」他低声致歉。 官香华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控举动吓到了,一时间即不舍又愤怒又沮丧,可最后为了维护仅存的骄傲自尊,还是咬牙撂下话来—— 「将来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回头。我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 项康目送她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心里除了满满的愧疚外,竟还有一丝莫名释然。 好像,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我果然是个混球。」他叹了一口气。 不过有件事他猜对了,以条件为前提的交往,在分手时受到打击的往往是自尊,而不是情感。 感谢天! ★☆★ 在那幢巴洛克老洋房,充满六〇年代上海风情的大客厅里,管娃硬拖着陈兰齐站在一片雪白墙壁前面壁……呃,研究。 「就画穿着旗袍、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阮玲玉好了。」 「我很想帮上你的忙,只是人物肖像画真的不是我的长项。」陈兰齐有些汗颜。「不过我可以画白雪公主、坏皇后、小美人鱼……随你选。」 「那就先来一只绿色的史瑞克好了。」 「你确定?」她愕然。 「废话!能看吗?」管娃瞪了她一眼。 「我想也是。」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风格搭不太起来。」 「不然我牺牲一点,就画我叨根烟,烟视媚行地靠在沙发上好了。」管娃灵光乍现,兴奋地击掌。 陈兰齐张大的嘴巴始终合不起来——就说了她真的不擅长画人物肖像啊! 正大伤脑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趁这娃去接电话,她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蹑手蹑脚往大门口方向移动。 「阿娃,等你想好确定了再跟我说!」下一瞬,胆小鬼又飞快溜之大吉。 才一出铸铁大门,她就看到项康伫立在面前。 陈兰齐心跳漏了好几拍,几乎来不及掩饰内心真正的感觉。 「这么早?」她暗暗换了口气,露出笑容。「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 「从今天起,请多指教。」项康微笑地伸出手。 她茫然困惑地望着他。 「我自愿申请外调到台中分院,刚刚向院长报到完。」他的眼神闪映着笑意。「明天正式上班,所以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熟悉大台中的环境,你可以充当我的向导吗?」 陈兰齐下巴掉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他长臂一勾,就这样将她「拖」走了。 他一定是她命中的魔星。 为什么每当她收拾好了心情,把所有对他的爱恋全数收进心底深处的那个抽屉里,这辈子再也不打算打开,偏偏他就会选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跳进她的生活里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这次,她不会再让他,抑或是自己那无可救药的痴心妄想得逞了。 但话又说回来—— 「我们为什么要来台中公园划船?」她看着坐在绿色小舟对面的他,满心不解。 「这不是到台中旅游的必做行程吗?」项康一派优闲地划着船。 船舟缓缓荡漾在绿色湖面上,一旁就是著名的红顶白墙建筑的湖心亭,秋天的微风缓缓吹过,湖面略现圈圈涟漪。 虽然是很俗气的老调牙玩法,但项康记不起自己上一次这么优闲自在是什么时候了。 「项康——」 「晚点我们到台中春水堂的首店『阳羡春水堂』,喝大杯珍珠奶茶。听说他们的大杯,是真的像养金鱼的那中尺寸的大酒杯。」他无限向往。 陈兰齐瞪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项康,你……还好吗?」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对她露齿一笑,「而且感觉好像会越来越好。」 在他放下抗拒,推翻「只是好朋友」的迷思,决心来到台中把一切弄清楚之后,突然发现头也不痛、胸口也不闷,就连偶然发作的胃痉挛现象都神奇的不药而愈了。 连台北总医院的院长日前那一番苦苦规劝到近乎哀求的话,也被他轻松的抛到脑后,居然连一丁点愧疚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变了,却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对」过。 「你该不会是在台北出了什么事,这才被下放到台中来吧?」她倒抽了一口气,忘形地一把攀住他的手臂。「难道你开错刀、医死人了?」 他顿时啼笑皆非。「陈兰齐同学,你未免对我太没有信心了?还有,什么下放不下放的,当心台中分院的院长听见了跟你拼命。」 「还好。」她松了口气,依然难掩满脸困惑。「那为什么——」 「别想了。」他笑着,抬手亲匿地、再自然不过地揉了揉她的头。「不用浪费脑细胞在思考这种事情上头。」 陈兰齐往后避开他的手,「喂!」 「我姓项名康,不叫喂。」 「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上次说的话听进去?」她双颊可疑地发烫,却也有些火了。 「有一些有,有一些没有。」 他的回答令她气结。 「你又晒出雀斑了,不过很可爱。」项康愉快地点了点她的鼻头。「我们上岸去喝珍珠奶茶吧!」 她心下一震,浑身战栗僵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天,他们去阳羡春水堂喝了巨大杯的波霸珍珠奶茶,也去了绿意盎然、古色古香的东海大学散步,还在路思义教堂拍照,晚上没到人潮挤爆的逢甲夜市,反而就近在东海夜市吃有名的鸡翅和莲心冰。 「你不觉得无聊、幼稚吗?」陈兰齐手上拿着烤香肠,边走边咬,略感疑惑地望着身旁那个高大英俊、鹤立鸡群的家伙。 「不会啊!」项康一脸新鲜地环顾四周热闹摊贩和人群,「像是回到学生时代。」 「喔。」她总觉得他怪怪的,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怪。 一个上流社会的菁英分子,钻石王老五,优秀卓绝的年轻名医,跟她一起挤夜市,感觉起来好……不搭轧。 不过她注意到仅穿着简单白衬衫和牛仔裤的项康,还是人潮中万众瞩目、深深惊艳的聚光体。 秋天还穿得很辣的女大学生们亦步亦趋跟在他们后头,还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可是阵阵交头接耳的兴奋尖叫声,只怕连聋子都听得见。 而项康还是一如往常,根本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少骚动和注目。 陈兰齐面上表现得很坦然、浑不在意,但肚子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冒酸泡泡。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好消除胃酸现象,并且让身边这个万人迷「自制」一点。 她的目光扫见了一旁气球摊上的绒毛布娃娃——啊哈! 「我要玩这个。」她扯扯他的袖子。 「好呀。」项康很自然地掏出皮夹,付了钱给老板。「你不怕气球破掉的声音吗?要不要我帮你?」 「射气球是我的强项。」她把烤香肠递给他,扳了扳十指,稍微暖了个身。「看我的!」 项康兴味深厚地陪在她身边,既惊讶又好笑地看着她简直是百步穿杨的镖法,一局五十元,两局就射破了大部分的气球,最后保丽龙板上只幸存一颗完好无缺的气球。 「哇,小姐,你有练过哦!」气球摊老板咋舌。 「运气好、运气好。」她谦虚道。 「啧啧啧!」他摇摇头。「陈兰齐,提醒我以后千万别得罪你。」 「老板,我要那只『海贼王』的麋鹿乔巴,谢谢。」她开心地接过那超大只的可爱乔巴,一转头就塞进他怀里。「喏,送你。」 「我?」他一愣。 「对,就是你。」她啃着剩下的半根烤香肠,继续往前走。 项康笨拙地将那只大乔巴夹在腋下,两三步追上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嘿,这不应该是给我吧?」 「哪会?你拿着挺合适的啊!」她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 「可是……」他别扭地瞥了眼卡在手臂和身体间的麋鹿。 「乔巴是你同侪,麻烦往后好好待它。」陈兰齐爱怜地拍了拍乔巴的粉红色帽子。 他听得一头雾水。 ★☆★ 一早,巴洛克老洋房的餐室里弥漫着甜甜的奶油香和一股诡异的气氛。 管娃铲起用玉米粉和奶油、鸡蛋做出的玉米饼,动作粗鲁地倒进面包篮子里。 「快吃!」她将一壶冰鲜奶砰地放在桌上,自己用力叉起一片玉米饼塞进嘴里。「吃完召开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陈兰齐和贝念品面面相觑。 「近日发现敌人渗透。」管娃目光如电,扫过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心虚的另外两个人。「把我一个好好的逃妻俱乐部都快搞成了破镜重圆福利社——每个进来拿了商品就走。是怎样?没政府了?」 「……对不起。」贝念品嗫嚅。 「呃……应该不至于啦!」陈兰齐赶紧替两人澄清。「念品那个是意外,她有很努力在摆脸色给她老公看了。至于我……我已经跟项康讲清楚、划清界线,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 「我看就你最危险,肯定跟春光那家伙一样没骨气。」管娃娇眉高高挑起。「搞不好人家勾勾手指头,你就乖乖跟着走了。」 想起昨天的「台中一日游」,陈兰齐差点被口里的玉米饼噎到,连忙低头喝鲜奶。「咳咳,不,不会啦,对我有点信心嘛!」 话才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六颗眼珠子不约而同直直盯向手机荧幕上,那不断闪烁的来电者名字——项康。 陈兰齐二话不说关掉手机,笑容颤抖的说:「打错的,打错的。」 「嗯——哼?」管娃拉长的嗓音里充满了威胁。 「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干脆起身冲向冰箱。「有没有人要吃培根?」 最后,在陈兰齐举双手誓死效忠、绝不背叛的强力保证下,才好不容易吃完了这一顿地雷处处、险象环生的早餐。 她背着装着相机和素描本的大袋子走出大门,在锁上铸铁大门的当儿,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 陈兰齐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在期待某个熟悉的高挑身影出现。她稍嫌用力地将大袋子重重甩在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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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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