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直守在这里等着他,关崇远此时更加断定宋轻舟出事了。
他做的那个噩梦,宋轻舟整个人血淋淋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想抱抱他,他却沉默的退开了。
不管他如何靠近,他们之间永远相隔着距离,无法触及。
他问:“宋叔叔,你怎么浑身是血?痛不痛?”
宋轻舟冲他温存浅笑,说道:“崇远,以后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急着追问:“你为什么不在身边?你要去哪里?你不是答应我以后都陪着我的吗?”
宋轻舟:“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管多远,总有一天我们会再重逢,相信我。”
之后关崇远就被吓醒了。
老爷子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今儿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
关崇远双手紧握成拳,担心得几近发狂,却又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爷子紧抿着唇,良久才道:“现在已经晚了,你去了也毫无意义。”
关崇远双目一片赤红,因压抑的情绪身体在巨烈的颤动着,声色沙哑低吼了声:“你说人话!!”
老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物件,递到了关崇远面前,层叠的透明塑料袋里包裹着一枚黑色钻戒,与他手中那一枚是一对儿。
关崇远没有伸手接,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戒指,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这是我送给他的戒指,怎么会在这儿?”
老爷子:“我就怕你抗不过去,把这唯一的念想给你带回来了。拿着!”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关崇远盈满眼眶的泪水,在极尽努力的伪装下依旧无法自抑的滑落。
老爷子长叹了口气:“昨儿,我看那刘和伟走得匆匆忙忙,便叫人跟了上去。车子在二环路那里出了事儿,滚落下了斜坡,严重变形。当时情势紧张,只救出了刘折一个人,宋轻舟卡在车里出不来,油箱漏油瞬间烧着了,临前他只递出了这个戒指,整个车子就发生了爆炸,神仙也救不了,不是不救。”
“我不要!”关崇远像是赌气般,将戒指丢回给了老爷子,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就往外走去。
老爷子吼了声:“你去哪?!”
关崇远恨恨的咬着牙,强忍着泪水的绝提,像头拉不回的倔牛往前走去。
“愣着做什么,把他拉回来!!”老爷子一声令下,待命在一旁的保镖追了上去将他拦下。
关崇远此刻就像被点燃的炸弹,与保镖纠斗起来,“你们滚开!!”
“拉住他!”
关崇远悲痛得无法自己,只能被保镖死死钳制在地上,泪水流了满面,哽咽出声,此刻早已顾不得什么身份,尊严,连命都不想要了,又有什么是还在乎的?
老爷子气极,沉痛怒斥着:“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就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撒泼无赖,躺在地上痛哭流涕,惹人笑话!!你还记得你自己是关家的人?!”
“我不是……”
“你是关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我不是!”关崇远失声恸哭,心脏疼得蜷缩着身子,语无伦次:“我不是关家的人,我只是关崇远,我不是什么继承人,我不要这些,我只要宋轻舟!我只要宋叔叔……”
老爷子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眼里含着泪水,看着他所有的希望,他寄予的骄傲,怎么会是这副软弱的模样?!
关崇远只觉心口一阵巨烈的搅痛,脑子昏昏沉沉,喉咙一阵阵腥甜往上涌,猛的吐出两口殷红的血。
“医生,快叫医生!!”关老爷子焦急上前查看,关崇远已经昏迷了过去。
老爷子即心疼又无比痛恨的抱着自个儿孙儿,不由得颤声问道:“一个宋轻舟,就真的比关家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我想不通啊!”
关崇远昏迷了整整两天,打了镇定剂和强心针,又输了点营养液,才转好了点儿。
只是好了一点儿,整个人躺在床上,双眼失焦的总盯着某处,也不肯说话,不肯进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瞿白在第四天过来看他,左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淤青,搬了凳子默默坐在了关崇远床前,就这样看着他。
到了正午,瞿白拿了些清淡的饭菜过来,叹了声:“你吃点?”
关崇远闭上眼别过了眼去,恹恹的模样了无生趣。
瞿白狠抽了口气,眼睛一阵酸涩,从口袋里拿出那天他未接的戒指。
“爷爷让我把这个给你。”
关崇远睨了一眼,又漠然收回了视线,哑着嗓音道:“我不要。”
瞿白不解:“为什么不要?”
关崇远沉痛的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除非他亲手还给我,说不要我了。”
瞿白那一霎泪水不自觉的跟着掉落,问他:“你不去找找他?怎么不去亲口问他?你害怕逃避不愿接受现实?”
关崇远傲骄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先去找他?他就不能一次主动来找我?”
瞿白:“你知道他不会来了。”
第120章 忘掉
关崇远突然从床上坐起,情绪激动:“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傻子好糊弄?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我!不!相!信!!”
瞿白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却在下一秒笑了出来:“好,那就坚信你所坚信的一切,不要放弃。”
关崇远凝视着他:“什么意思?”
瞿白深吸了口气,将戒指举到眼前仔细看了许久,猛的握拳将戒指握在了掌心。
“戒指暂时我帮你们保管,等他回来的那一天,我再还给他,让他亲自来找你,跟你道歉,嗯?”
关崇远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崩塌的世界又重新建立恢复了信念与光明。
“他一定会回来!”
瞿白跟着点了点头:“一定会回来!”
关崇远:“哥,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瞿白拿过午餐,递到他面前:“吃点,不要没等到他回来,你就自己先饿死了。”
关崇远迟疑的片刻,终是接过了瞿白手里的午饭,强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下去,瞿白不忍再多看一眼,叮嘱道:“慢慢吃,会好起来的。”
老爷子已经坐在大厅里一个上午了,一动也未动,看到瞿白从楼梯走了下来,才动了动眼睛,问了句:“他吃了没有?”
瞿白:“吃了点。”
老爷子瞥了眼他脸上的青紫伤痕,眼中浮现一丝悔意,默默收回了视线,“你跟着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一直很听话,你不像你父亲,你没你父亲那么自私那么狠绝。所以也注定达不到你父亲的高度,只可惜……你父亲聪明反被聪明误。”
瞿白眼眶闪烁着泪光,却又满是倔犟:“我是他,他是他,我宁愿自己这辈子平庸无为,也不能像他那样做人没底线,害人害己!”
老爷子不悦的冷哼了声:“你有你的原则与底线,可以!但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做超过你份内的事情,否则,别说救人,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眼下这些事情,我睁只眼,闭只眼,就随你去了。”
瞿白紧抿着唇,深深鞠了一躬疾步离开了关家大宅。
“既然吃了东西,那就收拾收拾去医院看看刘家那小子。”
刘折在医院里躺了十多天,老爷子去探望的那天,才拿掉氧气罩,浑身还插着许多医疗管子,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刘家人一个个面色寡淡苍白,十分狼狈,刘和伟三十几岁才有这么个儿子,表面虽对这个儿子很严肃,真实疼爱得紧。
可发生这事儿,刘和伟现在谁也怪不上,只得自个儿憋心里头沉默寡言了许多。
老爷子过来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声助理,倒了杯茶水。
家里头那个要死要活,可也真比这个不死不活的要强很多,老爷子也未计较,问了句:“医生咋说?”
刘和伟嚅了嚅唇,沉重道:“命是保住了,只怕双腿要落个终身残疾。”
老爷子听罢,也不由得抽了口气:“尽力就好,或许命中该有这一劫,能活着就顶好。”
刘和伟眼睛有些泛红,也未看老爷子一眼,只道:“多谢关爷照顾关心,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了。”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家里头那小子还闹着,这一天天的不吃不喝,我得看着。”
刘和伟原本对这关崇远也挺怨的,听到这些情况,心气才平和了点,对助理说道:“你去送送关爷。”
“是,刘董。”助理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老爷子送了出去。
刘母这才愤愤啐了声:“老狐狸,刚才那话不就是说给咱们听的?叫咱们连怨都不能怨一下,也忒护犊子了些!”
刘和伟冷哼:“据说那小关爷是个情种,这宋轻舟死了,也能叫他要了半条命去,没讨到什么便宜。”
刘母心气难平:“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儿子这辈子也是叫他们给毁了的!”
“宋轻舟已经死了,这些话你也别再提了。”刘和伟警告了声。
当晚,刘折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浑身都疼得厉害,现在他还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靠留置针输营养液。
病房深夜只剩下自己的秘书和护理,刘折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嘶哑的声音:“适礼……”
曾适礼听到喊声,惊喜的上前道:“刘少,您总算醒了。是不是要喝水?”
刘折微微点了点头,曾适礼倒了水喂他喝了点,他才刚醒,还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是下意识问道:“和我一起送过来的那人呢?”
曾适礼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刘折:“宋轻舟。”
曾适礼顿时面色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宋轻舟当时就……就没了,后来车子发生了爆炸,连尸体都没有弄出来。”
刘折沉默了许久,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细节,眉头紧锁:“不可能,当时……当时他咳咳咳……”刘折情绪激动,被呛了口气连连咳嗽起来。
曾适礼赶紧给他顺了顺气:“刘少,您别激动,咱们慢慢说。”
待到刘折情绪稳定了下来,曾适礼对守夜的护理道:“你去弄点粥过来,清淡的白粥就行,刘少这儿有我先照看着。”
直到护理离开病房,刘折才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撞车时,他为了自保将方向盘打向了左边,按理说……我伤得比他重。”
曾适礼:“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最后还是会丧命当场。”
刘折还是不信:“他怎么就死了?不可能啊……那我又是怎么到医院的?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个人,你说实话吧。”
曾适礼跟着刘折做事多年,虽然之前刘和伟警告过他什么也别说,但是刘折待他不薄,他也不想欺骗他,便一五一实的给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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