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皓仁的到来,总让我觉得我是不是内分泌失调,还是神经紊乱了,我不再像我。比起逛街,比起聚会,我更愿意早些回家。他笑了,我就可以连续高兴好几天。可是看到他那忧郁悲哀的眼神,我就会莫名的难过起来,而且会持续很久。
更可恶的是,我竟然提前在日历上的某一天做了一个重重的记号。
8月10日。
那是我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明不明白。但是,内心却非常的渴望他能明白。
习惯了清晨上班前,两人默契的争吵运动,习惯了回家时,他那盈盈的夏威夷式的微笑,习惯了他厚颜无耻的“老婆”称谓。然而,最近一段时间,我起床,他不在;我回家,他亦不在。
没人陪我吵,没人陪我闹,没人陪我哭,没人陪我笑。
前所未有的恐惧,不安,夜夜侵袭着我。我再不害怕噩梦的骚扰,却更怕无止境的孤独,寂寞。怕他的突然消失。
我已经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虽然,很不想承认。
我知道,今天晚上,亦不会看到他。然而,还是抱着一份期待。事实上,已经很久了,我都是在这种期待下回到了家,即使每次给我的都是失望,可我,还是乐此不疲的继续下去。就连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这份执着。
等待,很痛,痛的就像有千万只毒蚁在啃噬着自己的心。然而,却如中了嗜心蛊一般,无可救药的坚持着。我想到了罗皓仁,他从前对我的等待,也是这般的痛彻心扉么?还有陈羽凡,颜井微……
豆大的汗珠又一次的淋湿了我的思绪,我知道,这里,又开始惩罚我了。
是心,心在惩罚。
就像下一秒我就要死去一般。那么的痛,那么的累。
习惯性的将手伸向开关。漆黑,更加速了我的窒息。
盈盈烛光,随风飘舞。满屋的气球,五彩斑斓。彩带漫天,零零洒洒。烛光阑珊处,却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他一袭白色礼服,微笑的眼波,荡漾着迷人的涟漪。
我听见他说,“毓毓,你回来了。”
毓毓。
毓毓。
他叫我毓毓,两年了,再也没有一个人这么叫过我。
我承认,我不争气,在这么幸福的时刻,竟然哭了。是压抑许久的想念,是久违的感动,是瞬间的温存,还是只是因为先前的心痛呢。这些我都不管了,这一刻,我只想好好的哭个够。
“仲灵毓,你曾经说过,毓毓,是你的至亲挚友才有权利叫的吧。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让我做你的亲人,好么?”
我在他的怀里,哭的是漫天黑地。
“罗皓仁,你这个坏蛋,猪头,黑猪,白猪,小猪,老母猪,你怎么可以不辞而别,怎么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呢?怎么可以把我的心偷走了,就不要我呢?你说我残忍,你更残忍。你残忍,我恨你,再也不想理你了。”
“毓毓,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好么?”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我分不清,是我的泪水将烛光变得迷离,还是烛光将他的清瞳变得更动人。
“我讨厌你。”
“不是,不是这句。你说我已经将你的心,偷走了,是么?”
他的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碎光,似乎一碰就会散落腮边。
我的心突然轻微的柔软了一下,小小的内疚,淡淡的荡漾在胸口。他竟是这么的在乎我,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他都能轻易的捕捉到。他该多么的爱我啊,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我仿佛看见他孤独的躺在床上,寂寞而干净的眉心,温柔而冰冷的指端,落寞的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淡淡的忧伤,永远的在我心里烙下了无法平展的痕迹。
我吻了他的泪滴,因为,那是一颗破碎的心啊。
他的眼似深水寒潭,长满了茂盛的水草,缠绕,纠结,幽暗之中,波光一片。涔涔笑意,微微戏谑。我觉得自己就这样深深的陷了进去。
他的吻出奇的轻柔,却让我逐渐迷失,生涩的回应着他。
“毓毓,你知道么?第一次看见你对着我笑,我竟有一种美丽的悸动,那一刻,我以为是天使在对我微笑。我开始相信注定,也开始相信,我们之间不是注定。我只知道,我真的不认为这是所谓的发展速度。因为这段过程的每一秒,都像千年的等待一样。”
“我爱你,毓毓。”
……
那次的生日,最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场真情告白。
他就这样拥着我,在榻榻米的被褥上共度了我们的第一个晚上。
扑鼻的香味,让我很不情愿的从梦乡中醒了过来。身旁却早已没了他的踪影。恐惧,不安又一次的侵袭了我,我怕,怕他会丢下我。
厨房内,一具熟悉的身影忙碌着。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
“醒了?”
“嗯。我以为你走了。”我淡淡的回应着。
“怎么办呢?以前吧,其实我还能走来着。可是,过了昨晚,我觉得我是真正的走不了了。谁让我情不自禁的把你给吃了呢。”
我的脸霎那间绯红一片,虽然我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么露骨,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他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哟,没想到,我家老婆这么害羞啊?”
我斜着眼珠子。故作鄙夷状的瞪了他一眼。
“讨厌。不理你了!”
他却全然没察觉,继续自顾自的张罗了起来。
“老婆,昨天吧,其实是你的生日来着,可是因为有些不得不解决的事,给耽误了。今天,为夫我亲自下厨给老婆大人你煎了荷包蛋,试试看吧。”
我亦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嫁给你呢,谁是你老婆。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拜托!我们都这样了,还有谁会娶你啊?难不成咱这程度你还想逃么?”
他的这番话,不知怎么的,让我很平静,从未有过的。他的意思是,他会对我负责的。我也知道他压根儿就不是会赖账的人。可还是有些许的安慰。我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餐桌前,等待着荷包蛋的即将出炉。
玫瑰花的芳香淡淡的沁入心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还为我准备了大捧的红玫瑰。其实我这人还真矫情,明明是开心的要死,却还板着脸,故作生气的质问着。
“你不是说自己没钱的么?怎么还买了这么一大捧的花啊?这该多少钱啊?”
“我说你这小孩吧,怎么就这么大煞风景,爱情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呢?你昨晚埋怨我不辞而别吧?其实老婆大人,我还真是冤呢,我用我第一次打工赚的钱买束花吧,你还生气。”
眼泪。溢满。忍回。
再溢满。再忍回。
他微笑着看着餐桌上的我,幽深而霸道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害羞的气质,那么的自然流露,并不显得突兀。他说,声音极其缓慢,“这是我第一次下厨房……”
我的心就像痛的消失了一样。
“这荷包蛋真难吃。”
双颊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刻,我看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慌。他用纸巾擦擦我嘴角的油迹,“难吃,咱不吃了,好么?你别哭,你一哭我就特心慌。”
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嘴里递送着。你不懂,即使你给我的是毒药,我也会吃的。因为这是我心爱的人用亲手赚的钱给我买的。意义不一样。
他就这样紧紧地拥着我,什么也没说。
好久……好久……
“毓毓,嫁给我,好么?”
“嗯。”
第三十六章 两年后的回归
几天的时间,我们就疯狂的逛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毕竟,这是我呆了两年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是有感情的。我想这应该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吧。想着这句话的时候,旁边正巧有一只灰色的流浪猫,扬起脑袋,“喵喵”的叫着。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笑好笑,太好笑了。”
罗皓仁转过脸来,英挺的鼻尖几乎贴到我的额头,他的手指划过我小巧的鼻翼,“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们家老婆非常人,嗨!真是为我们家下一代担忧啊!”
我没好气的回瞪着他,“讨厌,谁要和你生啊!我见过臭美的,却没有见过比你更臭美的。”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躺在公寓前的长木椅上。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月光将一切都渡上了一层银白的光华。喷水池里的微波,荡漾着皎洁的光芒。
“皓仁,月好圆,夜好美。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人幸福的死掉。”
他的身体更近的靠向我,很轻,似乎只有我俩能听见。
“让你幸福的死去的不是月光,更不是黑夜,是你老公我。还有,夜是美,人却更美。”
我不屑他说这么麻吉吉的话,虽然,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我是一个矫情的人啊。于是,狠狠的翻了翻白眼。
他却笑的更得意了,“呵呵,我们家老婆可真可爱啊。”
我突然间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一则消息,颜井微,正式接手德裕银行以来,仅仅两年时间,就吞并了单阀银行和民启银行。这可是规模比较大的两家啊。他们对他的评价是,商界的一匹黑马。这显然是名副其实的。有人说,他单身多金,容貌出众,出身优越,他却回应着,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我真怕,怕他还固执的坚守着上一代的承诺,还在,等我。我是真的不希望,历史再一次的上演。不希望他和皓仁的关系,如当年的羽凡和皓仁。我经受不起,皓仁也是。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和皓仁的思想,分置在了相同的时空,他知道我的所思,所想。
“没事的,毓毓,一切都会没事的。羽凡去了哈佛,莫晟去了剑桥,我们回去应该不会碰到他们的,最多是井微,我相信,他会理解我们的。”
我微微的颔首。可是,让我担心为难的并不是颜井微,而是羽凡。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爱着他,因为,想到他,我就会痛,很痛。仿佛自己在一片浩淼的江中。
坠落。
窒息。
沉沦。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人同时爱着两个人呢?
S市机场,亦如我走时那般,人来人往,熙攘庸碌。
有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传出:“各位旅客,从H市飞往A市的航班AC1415已平安到达,有接机的朋友请做好准备。”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没人接机的,然而大错特错。几个衣装革履的大叔,忙不迭的将我们手中的行李拿了过去。人群中,几个似曾相识的人摇摆着手,一脸灿烂的微笑。
颜井微,凌莫晟,陈羽凡。
陈羽凡。
陈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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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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