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和他的住处就仿佛两个世界,典雅幽静,听不到刺耳的汽车声和城市建设轰隆隆的巨响,抬起头去看时,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梧桐,时不时有翠鸟在林间掠过,鸟语花香,生机勃勃。 他们进了门,徐柏舟为林清河找来一次性拖鞋,男人解释道:“我一个人住,所以没有备用的,你……” 林清河立即摆手,“我没关系。” 他在心底想,他不会一直住着,徐柏舟愿意收留他,他真是个大好人,是林清河从没见过的大好人,他没任何可以挑剔的。 徐柏舟把他带进屋里,林清河发现这一处居所装潢不多,和顾岚带他去的豪华房产截然不同,整体的色调都以灰色和白色为主,简约干净,为数不多的装潢低调而有品位。 徐柏舟拉开一扇门,林清河看到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就先住这里吧,有需要什么告诉我。” 林清河眼底发热,简直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头,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徐柏舟又为他介绍了厨房、客厅、阳台、花园、餐厅和客卫的位置,漂亮的男人除了“嗯嗯”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过了一会儿,徐柏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住二楼,你平时就不要上去了。” 林清河乖乖地点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好,那就这样,你不需要……打扫卫生,每周阿姨会来两次收拾,最近我不在家里吃饭,所以做饭的阿姨暂时不会来,如果你需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对林清河而言,受宠若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他连忙开口道:“不,不需要,我可以帮您收拾好家里,我还会做饭,我可以帮您处理这些。” 徐柏舟不置可否,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接着再抬起头时,人已经往玄关边走,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我先去公司了,你有什么需要自便,门的密码我会发给你。” 林清河亦步亦趋,像只狗狗一样跟着他,眼巴巴地点头,徐柏舟也不做过多的停留,最后又看了他一眼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锁落下,万籁俱静。 漂亮又茫然的男人四下里看着这精致的屋子,恍恍惚惚间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响了,林清河这才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徐柏舟给他发了一串数字,那是这栋房子的密码。 林清河注视着那串数字,几秒钟后,他犹豫着按下按键回复:[笑脸],太谢谢您啦,徐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我会帮您把房子收拾好的。 发送完毕后,他眼巴巴地盯着手机看,很久没有回复,林清河猜测徐柏舟应该在开车,便只能放下手机,他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把破旧的小箱子拖进那件客房里。 一尘不染的房间里一切都是未启封的样子,林清河拉开拉链,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里,他实在没什么行李,衣服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铁盒子,那是林清河藏钱的地方,还有几张照片。 林清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小账本,翻的开了胶,他打开看,用小铅笔把顾岚欠他两万块的事写上去,事实上,林清河不知道顾岚到底欠他多少钱,他上次陪了顾岚两周,那个男人给了他五万元,林清河咬咬嘴唇。 事实上,写下两万元这个数字几乎让他有些心虚,但顾岚说过这次会给他更多,他答应了的。 他将账本放回盒子,接着看到几张旧照片,边缘发黄几乎快要褪了色,林清河珍惜地拿起来看,那上面有一张他约莫十岁的样子,和林妈妈坐在老家大榕树下,小孩青涩可爱,年纪更小的时候几乎分辨不出男女来,黑鸦鸦的大眼睛在雪白的小脸上更显得夺目。 再往下一张,便是林清河抱着一个婴儿的样子,照片中的他看起来稚气的厉害,不过十六七岁,脸色苍白,只是唇角却翘着,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对着镜头羞涩地微笑。 林清河放下照片,将铁盒子放到衣柜深处,接着,他走出房间,开始勤勤恳恳地整理收拾起这栋奢侈的房子来。 徐柏舟不让他上二楼,他便不敢跨雷池半步,快到饭点的时候,林清河洗干净手走到冰箱边,掏出手机来,徐柏舟还没有给他回复,他便犹豫着,片刻后下定决心发信息过去:先生,冰箱里有好多菜,我给您做顿晚饭吧。 等做完这一切,林清河找到围裙系上,到厨房里开始熟练地洗菜切菜,他做饭好吃,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每到饭点,村里还没去城里的小孩子们便都要来他家蹭饭,林妈妈装作不高兴,总是要吆喝着让小孩子们走,但没人走,都围着林清河。 林清河还出去买了一条鱼,他身上钱实在不多,可到底受了徐柏舟的恩惠,便怎么都坐不住,从这栋房子里出去,在迷宫似的花园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社区外的便利市场,这儿物价高的厉害,那鱼的标签吓得林清河差点打了退堂鼓。 但到最后,林清河还是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徐柏舟的房子。 餐桌被摆上饭菜,热气升腾,香味四溢,林清河掏出手机,就看到徐柏舟依旧没有回复消息,他便也不敢再骚扰,坐在餐桌上,眼巴巴地看着一桌饭菜。 到了九点半,徐柏舟回家了。 “徐先生!”林清河叫他,徐柏舟在玄关处抬起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没明白为什么他家里有个人,但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林清河的脸上,还有他身后的桌上,微一荒神。 “您回来啦,我,我不知道您回来这么晚,饭做的有点早了……”林清河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释。 年轻俊美的男人盯着他看,几秒钟后,男人说,“抱歉,我没看手机,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他说着抱歉,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歉意,林清河一时咂舌,说不出话来,徐柏舟放下外套往屋里走,“你给自己准备饭就行了,不用管我。” 林清河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对不起……” 说罢,徐柏舟直接上了楼,林清河就像被楚河汉界拦着的棋子一样,不敢往前走一步。 在他身后的桌上,满桌饭菜惹人食指大动,而鱼还被林清河放在锅里保温,他回到桌前,再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传来脚步声,眼瞳忍不住惊喜地放大了。 但脚步声过后,寂静的屋里传来的是洗漱的水声,林清河的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直往下耷拉,可怜巴巴转过了头。 ---- 以后的徐柏舟:妈妈再爱我一次
第七章 出卖 林清河白天并没有留在那栋不属于他的房子里,他找了修车行的老板,打不通电话便去车厂门口候着,烈日炎炎,直到最终连他自己都等不下去了,只能拖着僵硬的步伐起身。 他需要工作,他需要钱,很多钱,林妈妈这个月的治疗费还需要至少五十万,林清河怔怔地想,他又一次走投无路了。 他想起连当他第一次离开那个贫困的山村,带着病到呕血的林妈妈来到S市,他试了无数种办法,想在这座冰冷而纸醉金迷的豪华都市里立足。 如果只有林清河自己一个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奢求,哪怕一个月过着吃泡面度日的日子都没什么,可林妈妈不行,她需要治疗,需要进最好的医院。 她是林清河除了宝宝唯一的亲人,林清河不想失去她,怎么都不想失去。 家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初时,林清河在一家廉价酒吧里找了一份招待的工作,而医院一次次的催促并要求他转院,他终于跪在脏兮兮的厕所地板上,漂亮的脸颊被一个陌生人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滚烫而粗硬的性器一次次冲进他的喉咙里。 那一次,林清河卖了自己的嘴巴,得到了那个醉鬼的三百块钱,还有一些零钱。 林清河立即将钱送到了医院,在恍恍惚惚的时刻,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到底出卖了什么,在那个漂亮的,脆弱的男人心中,他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成为一份“工作”就不算奇怪了,如果翻看林清河那个小小的账本,不难从中间歪歪扭扭记录的数字中看出他经历了什么。 手淫是最便宜的,口交更贵一些,而如果那些客人要操他不男不女的下身,那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一开始,林清河给它的定价是“一千块”,后来,在他摸出了一些门道后,他把它提高到“两千块”,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大部分野兽般的男人在见到他的下身后都会喘息着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再后来,林清河被一个女人带到了一家高级会所。 在那儿,他终于离开了廉价的酒吧、肮脏的后巷和最便宜的钟点房。 在一座高级奢华的俱乐部,林清河见到了许多打扮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他们年轻漂亮,像被饲养的金丝雀,有更高雅的称呼,林清河在其中显得踌躇不安,有人拉着他走进豪华的办公室。 于是林清河的“职业生涯”有了一次巨大的飞跃。 他的客人们不再是醉醺醺的酒鬼,而是一些甚至不会透露本名的权贵,每一次出场的费用都高到林清河吃惊,于是在那儿,林清河没花多久就凑够了林妈妈的第一次手术费。 他还联系了一位私家侦探一样的人物,张先生,后者愿意帮他寻找孩子,代价是每个月三万元的代理费。 接着,他遇到了顾岚,被那个年轻俊俏的男人拍摄了视频,而与此同时,从手术中短暂恢复过来的林妈妈,猜出了他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那一日他走进病房,将自己做好的粥递给林妈妈,林妈妈忽然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将林清河趔趄着拉到她的面前,接着,她瞧见了面前人雪白的胸膛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林妈妈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惨白,林清河赶紧伸手扶她,“干妈,不,不要这样——” “贱人!你是不是贱人!你干嘛去了!——”林妈妈推不开他,忽然抬起手,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林清河感到脸颊滚烫发麻,病房里其它的病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们,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只听得到林清河颤抖的呼吸声。 林妈妈收回手,哆哆嗦嗦地掉下眼泪来,接着,她说:“你再敢做这种事,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林清河侧过头,用衬衣角擦了擦自己的脸,“对不起,干妈,”他喃喃着,“我,我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换钱了……我只想给你做手术,现在,现在我听你的,我不做了……” 于是林清河就真的离开了,他逃也似地离开那栋高级的俱乐部,换了手机号,钻进了一家暗无天日的修车行,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钻进汽车的底部,以为自己的人生可以翻篇重来。 而不过三个月后,林妈妈的病情却再次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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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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