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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萱萱在周弋怀中哭闹不止，纤瘦的双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周弋锁得死紧。周弋试着将她推开，可越是这样程萱萱越是死命往他怀里钻，周弋一时束手无策，只好尴尬地看着ZERO向他求助。 程萱萱的胡搅蛮缠的确让人哭笑不得，ZERO正想上前替周弋解围，却看见李晓出现在门外。 “萱萱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程萱萱进来以后包房门就大开着，四处寻人的李晓看见她之后就直接走了进来。ZERO看见李晓后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可想到现在的自己不是辛泽后又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化妆术很有信心，相信李晓不会看出端倪。 “萱萱姐，你走错房间了，这位先生对不起啊，我朋友喝……”李晓面颊绯红，看上去也喝了不少，他进来时只把注意力放在程萱萱身上，然而一抬头就看见了眉头紧锁的周弋。 “小周总？怎么是你呀？”李晓惊讶地看着周弋，与他面面相觑。 “李晓。”周弋满脸无奈地说，“麻烦你把程小姐从我身上扶起来。” 李晓在周弋面前愣了半秒钟，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费劲地把程萱萱从周弋身上拽下来。 “李晓！你来的正好！快！快帮我打死这个狐狸精！” 程萱萱看见李晓来了就认为自己有了帮手，坐在地上的她随即向李晓发号施令，可当李晓转头看见ZERO后，却惊呼道：“你……你是……” 李晓的反应让ZERO猛然揪起了心，他心想难道李晓就这样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够把自己看穿？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原形毕露之际，又听见李晓说： “你！你是女的！你怎么是女的？！” 李晓说话大喘气，着实把ZERO吓了一跳，而他喝醉了酒，话还没过脑子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小周总？你不是……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又和女人搞在一起？！” 李晓是唯一知道周弋秘密的人，他此时义愤填膺，俨然将周弋看做了两头通吃的渣男。周弋在一瞬间变了脸色，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又听到程萱萱发出一声尖叫。 “啊！什么？周弋喜欢男的？！他是男人？！” 程萱萱醉酒后意识不清醒，李晓的话被她乱糟糟的脑袋重新加工后就变了意思。程萱萱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跳起来，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冲到ZERO面前，一双手在他的身上胡乱摸索，急切地想要确认他的性别。 “程小姐。”当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于程萱萱的举动时，ZERO突然用力地抓住她的双手，表情严肃地对她说道：“别摸了，我就是男人。” ZERO平时说话有刻意的改变音色，而他现在故意用粗矿的男声对程萱萱说话，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真的是男人……？” 跪坐在ZERO面前的程萱萱神情恍惚，一时间很难将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庞与一个男人联想在一起。她怔了怔，又下意识地想去摸一摸ZERO的胸口，却听见对方说：“我有喉结，你看。” ZERO放开程萱萱的手，说话间将遮住喉结的高领翻下来，让她看个清楚。 “啊……”程萱萱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ZERO颈部凸起的喉结，又突然转身看向周弋。 “周弋……你知道他是男……” “我知道。” 周弋截住程萱萱的话，面上阴沉的表情犹如暴雨即将来临的天气，眼神也变得十分冰冷。周弋从未在人前这样直白的表露过情绪，而程萱萱也从未见过这样阴冷的周弋，她感觉到情况不对，酒意顿时清醒了一半。 “原来你是男的啊，那没事了。”程萱萱不敢再看周弋，避开他的目光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她伸手整理了一下打皱的裙子和凌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 “打扰了，你们继续约会吧。” 程萱萱又找回往日的矜持，高高地扬起她小巧的下巴，也不顾在一旁尴尬的李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房。 “那个……小周总……实在抱歉啊……我……我也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程萱萱一走，说错话的李晓更是张皇失措，周弋是他的上司，得罪领导可不是一件小事。程萱萱拍拍屁股走人，周弋好歹会看在董事长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如果周弋记仇，他一只没有靠山的小虾米指不定会被怎样地搓圆捏扁。李晓心里无比绝望，慌忙给周弋道完歉后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朝门外走。 “李晓。” 可当他刚一跨出门槛，身后的周弋却突然把他给叫住。 “啊？”李晓登时汗毛竖起，冷汗直冒，战战兢兢地转身朝周弋看去。 “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周弋看着李晓，表情依旧冷如寒冰。 “好的好的，你放心你放心。”李晓说完撒腿就跑，像是走晚一步就会被周弋生吞了似的。 ZERO看到这一幕，心想周弋是在提醒李晓收过他封口费的事情，他知道周弋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想保护的人始终是自己。 多余的人一走，闹腾的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周弋起身拉上格子门，ZERO也重新将喉结用高领遮挡。周弋的情绪显而易见，ZERO正想抬头宽慰他几句，却看见他重重地跪了下来，张开双臂紧抱住自己。 “对不起……” 就在刚刚那一瞬，ZERO捕捉到周弋眼中对自己的怜惜，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其实这件事对自己而言无伤大雅，但周弋却好像十分在意。 “没关系的……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ZERO伸手回抱住周弋，却明显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细微颤抖。而周弋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他，隔了许久才缓缓放开。“周弋……你怎么了？” 周弋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般冷硬，他有着丰沛的情绪却不被他人知晓，ZERO看出周弋的情绪波动，却不解他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ZERO，我不想你这样辛苦。”周弋松开怀抱，却紧握住ZERO的手，他想了许久才开口，仿佛每字每句都反复斟酌。“你如果……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下定决心去泰国做变性手术……我就陪着你去做，你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这些我都可以解决。” “我爱的人是你，无论你是怎样的性别，我对你都不会变。” 周弋郑重其事，句句诚恳，神情和语气看上去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他说着感人肺腑的话，对面的ZERO却是一头雾水。 “周弋……等一下……你……你是不是误会了？”ZERO没想到周弋会说这样的话，不得不将他打断，“我穿女装并不是因为我想变成女人啊。” “可你……你不是有性别……” 周弋一怔，脸上复杂的神色突然有一瞬的僵硬和放空，就像是运转的机器突然断电一般。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出口的话却戛然而止，眼底浮起一层不易被人察觉的阴霾。 “我有什么？啊……你……你不会以为我有性别认知障碍吧？” 然而ZERO并未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惊讶于周弋竟误会自己患有性别认知障碍。但他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未对周弋说过扮女装的原因，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难怪刚才周弋会对程萱萱黑脸，看来是认为程萱萱的行为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ZERO这才恍然大悟，又唯恐周弋会感到难堪，随即向他解释道： “周弋……抱歉……是我一开始没有和你说清楚……” “不……是我误会了。”周弋却说。“也希望我刚才的话，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周弋知道这件事并非是ZERO的问题，是由于自己太在乎这段感情，所以才轻易相信了沈培南的话。沈培南身处鱼龙混杂的酒吧，一派斯文的面相底下不知藏了多少副或善或恶的面孔，一想到他当时的情真意切全是恶作剧的表演，周弋就感到一阵恶寒。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愚弄感情的人，更何况沈培南是在拿ZERO的隐私开玩笑。 周弋把话说完后就转过身去，不想被ZERO看出情绪，他将被程萱萱踢乱的蒲团重新摆放好位置，示意ZERO继续坐下来吃饭。 “周弋，我很感动。” ZERO却坐在原地没有动，他微微仰头看着周弋，突然诚恳地说：“如果我真的是一名性别认知障碍患者，我会因为你的话而感觉到幸福。” ZERO的眼中闪耀着璀璨的星辉，像是纯净透彻的钻石，周弋久久地看着他，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向他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真心话。” ---- 缓慢更新中……但下一次不会隔这么久了…… ZERO掉马甲不会这样快哦~嘿嘿~
第21章 21 === 沈培南昨夜陪几个酒肉朋友熬了通宵，白天补觉不见效果，晚上面无血色地走进DARK，一进自己的老板办公室就看见陈锋坐在里面。 “你来做什么？” 沈培南看见不请自来的陈锋，一边打呵欠一边和他打招呼。 “给你带的宵夜。”陈锋站起来把茶几上的保温桶放到沈培南的桌上。“林阿姨做的包子，让我给你带点。” 沈培南把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却像是没听见陈锋说话一样走到办公桌前。 “我中午在院里遇见林阿姨，她拉我去家里吃饭。”陈锋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油亮亮的酱肉包子还冒着热气，他似乎不在乎沈培南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她说一个人在家吃饭太寂寞，想找人说说话。” 沈培南收拾着杂乱的办公桌面，对陈锋带来的宵夜和说的事情显得毫无兴趣，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哦。” 他像是随口应了一声，又弯腰打开电脑。 “吃吗？”陈锋问他。 “放那儿吧。”沈培南看着亮起的电脑屏幕说。 “包子要趁热吃，明天就不好吃了。”陈锋说。 缺乏睡眠的人通常脾气不会太好，沈培南皱起眉头看向陈锋，像是要发火的样子，然而陈锋却直直地看着他，又说：“我今天听见林阿姨在厨房里咳嗽，你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别一天到晚忙着挣钱，把她给忘了。” 沈培南和家里人关系不好，陈锋却一见他就唠叨，这让沈培南不胜其烦。此时沈培南正在火头上，听见陈锋的唠叨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保温桶扣在对方脑门上。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就算真做了也没用，下次陈锋依旧会继续唠叨。 沈培南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里腾起的无名火生生地压了下去，他懒得和陈锋计较，最后向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上。 晚上是沈培南的工作时间，陈锋不便打扰，他把保温桶盖上放在沈培南手边说：“那我走了，包子你记得吃。” 陈锋没有半点逗留的意思，说完话转身就走，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陈锋愣了一下，听见身后的沈培南带着不耐烦的声音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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