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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他心目中，顾宸应该是不会直白地说出那些话的。 沉寂片刻，耳边才传来一声哼笑，顾宸把陈秘书刚刚坐的椅子拖到一边，挪动脚步离楚言更近了些。 他搭在椅背的手没放下来，劲瘦的手指在黑色材质的衬托下十分干净。 “你的来意如此明显，现在倒是把这个问题抛给我了？”顾宸好像是觉得楚言刚刚那番话十分可笑。 “另外，你倒是说说，你说的亏欠，是指什么？” 楚言转了转眼珠，身体崩得很直，顾宸说他来意明显，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老妈打的赌，那他口中的来意是指什么？ 楚言的注意力全在第一个问题上，后面顾宸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 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很喜欢来意不纯的员工，许是求生欲作祟，楚言慢慢转过头扬眼看向顾宸，“顾总，您说的我的来意是指什么？” 迫于资本家的压制，他又开始说“您”了。 顾宸抬起眼皮回视他，听到这话，眉毛一挑，“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我说什么了？” 楚言眼睛都睁圆了，难不成上次出差喝醉了说什么疯话了？ “哼，你说的话还需要我帮忙回忆？。”顾宸依旧看着楚言的眼睛，看他脸上略带惊恐的神色，心底居然泛上一丝想要逗人的心思。 楚言眨了眨眼，试探道：“上次出差的时候说的？” 一句低声的试探把那晚的记忆再次勾缠了起来，潮红的面颊和脖颈，湿润的睫毛，低哑的声音，缩成一团的身影，以及那一句“你总不能是那晚之后就爱上我了吧？” 记忆中的面孔和眼前的这张脸逐渐重合，顾宸缩了缩瞳孔，“自己想。” 仔细一听，声音有点发紧。 楚言垂眸把视线转回面前的粥，皱起眉头拼命回想。 脸上认真纠结的小表情全都落入顾宸眼中，他眼错不眨地看着。 想着想着楚言突然福至心灵，再次转身朝顾宸认真道：“顾总，那晚的话全是我的醉话，您只管挑好听的听着就行，那些不好听的全是我瞎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顾宸动了动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眼底的情绪有些动荡，“好听与否如何判断？” “嘶，就是您不想听的就是不好听的……”楚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什么鬼逻辑？骗刘希都骗不过去。 楚言声音越来越小，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如果不是太过心虚，他应该会发现顾宸今天的眼神里少了很多疏离。 “逻辑不通。”顾宸淡然道。 果然…… 楚言心里一咯噔，所以自己到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啊？ 全身紧绷的他不敢再继续直视顾宸的眼睛，可又不知道该把眼神移去何处，正在痛苦纠结时，顾宸动了动脚步。 他朝楚言靠近一小步，慢慢朝楚言小幅度地俯身。 两人的眼神并未分开，随着他的动作，楚言也只能被带着仰起脖子往后退。 两人的距离十分近，顾宸眼神下移，盯着楚言的左颊看了两秒才缓缓开口：“耽误项目进程，今天上午的工资会被扣光。” …… 你扣工资有必要用这个姿势通知我吗？ 顾宸眼神依旧停在他的面颊，“公司没这么穷，打印纸不缺，不必把字写脸上。” “啊？”楚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本能地发问。 说话时的热气喷在鼻尖，顾宸眼神一顿，然后再次上移和楚言对视。 “粥要凉了，准备下午的工资也被扣光？” 楚言颤抖着眼皮看着顾宸眼底，两人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说过话，顾宸的语气不再是一味的冷淡，甚至带了点楚言不敢确认的意味。 “顾，顾总……” 楚言手指一动，手上的勺子把碗里的粥带出来了一点。 顾宸偏过视线扫了一眼，而后慢慢直起身，“我以为你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楚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顾宸刚刚的眼尾带着些笑意。 看着人站直，楚言赶紧调整自己的坐姿，坐好后才反应过来顾宸刚刚说了什么。 他猛然看向顾宸，“你刚刚在调戏我？” 顾宸没接话，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楚言皱着眉在脑子里疯狂思索，最后吐出一句：“所以你真的想跟我……” “跟你什么？”顾宸问得直接。 “再，再来一次？”大白天的，刚刚又被人逗了，纵他再开放也不好意思直说，况且人家还是老板。 “嗯？” 顾宸这个疑问是真心实意的。 “你当初同意我进公司该不会是就是对我的补偿吧？”楚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现在这是想近水楼台？” 虽然为什么要补偿顾宸不知道，但近水楼台他听懂了。 “近水楼台？”顾宸尾音有些许上扬，“这才是你的目的？” “怎么变成我的目的了？”楚言不知道他俩是不是在一个频道，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和我那什么？” “哪什么？” 顾宸还是一贯的问句。 “就，”楚言脸色十分精彩，眼神闪躲，“上，床啊。” “你倒是直接。”顾宸回他一句。 “敢想不敢说是什么道理？”楚言慢慢稳定心神，重新转回身体坐直，“有什么说什么不也是提高效率吗？” 顾宸看着他绷直的肩线，眯了眯眸子，而后抬手把刚刚推开的椅子拉回原处，边往外走边说，“先把你的胃养好再说效率。” 人走到外面，门关上后楚言才慢慢放松身体，整个人靠近椅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所以他是承认了？” 楚言撇撇嘴，“顾宸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见色起意。”
第48章 顾总发错人了？ 一个人往外走，一个人在里面，所以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贾昀两人都没注意到。 贾昀目送顾宸回到他的办公室，视线又移回到会议室门口，脸色沉了沉。 嘀嘀咕咕几句后，楚言还是乖乖把粥吃完，然后把那一堆饭后吃的药也好好吃了。 把桌子收拾整齐后，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楚言把那一大包药拎着回自己工位，桌上的空隙堪堪能把药袋子挤进去，但凡再多一盒药，都放不下。 楚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整理资料了，上午的工作进度他不能落下。 哪怕顾宸已经决定要扣工资。 中午顾宸说的话，楚言也不是每一句都放在心上，不然他也不至于让脸上不小心印上去的墨迹一直待到下午的小组会。 还是一位同事提醒，他才去卫生间清洗，期间还不忘吐槽顾宸说话不会直说，还得让人猜。 下午进程过半，楚言突然收到贾昀的消息，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上司的吩咐当然得赶紧去，楚言回了个【收到。】就起身去了。 楚言走到办公室门口敲门后就往里走：“贾总。” 贾昀正低头在文件上签字，听到楚言的声音也没理他，仍然低头忙着手上的事。 楚言站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三分钟，贾昀才慢悠悠道：“胃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贾总，我这是小毛病。”楚言再次重复自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语。 手上的笔被放下，贾昀慢慢抬头看向楚言，“这次你同步给我的产品参数都是终版了对吧？” “贾总说的是这次新确定的合作方的产品参数对吧？都是没问题的。”楚言认真作答。 这次的产品参数顾宸都是过了一次的，后来发给贾昀的终版数据也是楚言再三核对过的，他确信没什么问题。 “好，这次的终版数据都是你确定好发给我的，你的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那我直接发给产品方就行。” 贾昀语气公事公办。 楚言点点头，“好的，贾总，没问题。” “行，去吧。”贾昀语气淡淡，说完后再次低头不看楚言。 楚言朝他欠欠身就往外走，心里还有点疑惑，每版同步的数据他们都是共同确认过的，今天怎么要单独叫自己进去问这么一句？ 反正也只问了一句，楚言没怎么在意，下午还有很多事情，他得抓紧时间，不然又得加班。 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去，下班时间都已经过去半小时，楚言关掉电脑，抓起一旁的手机就要走。 刚走两步，突然想起自己那一大袋药还没拿，又折回去拿药。 等他再次出发时，在电梯口看到了楚宸。 楚言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顾总。” 顾宸侧身看他。 楚言也大方地让他看，中午什么话都摆出来说了，这会儿倒没那么多扭捏的感觉。 他本来就不是小心眼的人。 “回家？”顾宸接了他的话。 “是的。”楚言点头，下班不回家去哪？ 顾宸脸色未变，“不吃晚饭？” 楚言实话实说，“要吃，回去点外卖？” “你连个简餐都不会？” 出于礼貌，楚言的嘴角一直保持着笑意，顾宸那句话里面的嘲讽让他不怎么笑得出来，唇边笑意敛去，楚言硬巴巴道：“没学过。” “唐栖让你健康饮食，”顾宸说着就转过身去了，“少吃外卖。” “我点外卖吃小米粥，”楚言话说到一半，电梯门开了，顾宸抬脚进去，楚言在后面跟上，站定后才继续道，“也挺健康的。” “家里没开过锅？” 楚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好胜心，硬气道：“当然开过。” 确实开过，上次点外卖没来得及吃，凉了，楚言把菜倒进碗里放微波炉转了转，这怎么不算开锅呢？ 话音落下，电梯门也开了，顾宸没再搭话，自己迈步出去了，两人各自往停车的地方去，甚至都没互相道别。 晚高峰还是很堵，楚言一路堵堵停停，好不容易才把车停进地库。 他刚到家，手机和车钥匙都没放下，消息提示音就响了。 随着提示音响起，楚言心下一哽，因为是工作消息的提示音。 下班了为什么还要发工作信息？ 楚言不想去看，可也只能想想。 他把钥匙放在置物柜上，十分不情愿地打开消息去看，看到消息发送人时眉梢一挑，看到消息内容时，挑得更高。 居然是顾宸给他发的食谱，山药小米粥。 楚言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最后打了几个字回过去：【顾总发错人了？】 对面回了个【？】 楚言又想起两人刚刚在电梯里的对话，瞬间明了。 心下放松后再次回消息：【先谢谢顾总关心，不过咱们能别用工作软件发食谱吗？】 发完后他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便俯身去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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