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非刚好剪完,指甲剪随手放回床头柜,人倾身,胳膊撑在从煦身侧,弯腰靠近,无声地凝视着,像在蛊惑:要不要? 从煦整个人往下躺,毕竟只有大四之前的记忆,而在大学时期,他们还仅限于亲亲抱抱。 什么做不做的,从煦听了还挺害臊的,但他失忆归失忆,好歹是个27岁的成年男人。 陆慎非都这么暗示了…… 从煦抬手,一边捏着陆慎非的下巴一边道:“那你也得给我找个浴缸。” 陆慎非莞尔,勾起唇角。 从煦又想了想:“为了万无一失,进浴缸之前,我先看一眼结婚证。” 陆慎非:“……” 从煦眼睛看着别处,已经开始期待梦境里的那个场景了,没留神陆慎非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还在说:“要不还是等出院回家吧。” 回了家,随便嗨。 陆慎非坐起来,伸手摸了摸从煦的脸。 从煦回神:“?” 陆慎非神情敛尽,眼神幽深,看着从煦,没说什么。 从煦没有看懂,但那一瞬间,他好像又拥有了一个旁观的上帝视角,这个视角不但让他观察到了陆慎非脸上细致的表情,还串联起了之前他观察到的从爸从妈对陆慎非到来时的态度,鲁达达的欲言又止。 不但串联,还在飞快间,拥有了一个直觉上的人物间推测:陆慎非好像不该在这里一样。他爸妈和鲁达达,又似乎在隐瞒什么。 从煦为这下意识的猜测觉得惊讶,又为自己过于细致的观察力和推测能力觉得意外。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失忆拥有了什么超能力,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会这么想,很正常。 从煦脑子里又自动弹出了一句话:因为我是个作家。 ? 忽然,门被敲开,陆慎非和从煦都以为是从爸从妈回来了,抬眼一看,是陆慎非的助理。 助理没走进,只探着头,先礼貌地冲从煦点点头,才看向陆慎非,低声道:“陆总。” 助理犹豫着:“费总来了。” 从煦一愣。 费总?费鹏程? 费鹏程还在楼下等电梯,忙得电话一直没停。 电话那头,剑虹的老板还算客气:“没办法,叙老师电话关机,他不点头签字,版权我没办法和你签。” 费鹏程真的纳闷,一个作家,写书的时候找不到人就算了,不写书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人? 这大神不会真像传闻一样,是个住在深山老林的老头子吧? 费鹏程眼睛盯着电梯,还得耐着性子:“没关系,我们等好了。” 剑虹的老板:“叙老师一般休假或者采风都会关机,差不多要两三周,应该快回来了,我们都再等等。” 又客气道:“实在不行,我让他助理去他老家找找看。” 费鹏程不担心找不到人,早晚的问题,他担心别的:“叙老师之前的版权都没签在我司,这本会签的吧?”砸了特么上千万。 剑虹的老板看在钱的面子上,耐心的:“贵司诚意这么足,相信叙老师会点头的。” 有这句话,赶了大半天路的费鹏程终于有了点安慰。 剑虹的老板却问:“对了,这个项目不是陆总负责的么。” 费鹏程当初为了拿下版权,祭出了项目大佬陆慎非,现在当然不能说陆慎非在忙别的,只能:“哦,陆总家里临时有点事。” 剑虹的老板问了句场面话:“不要紧吧。” 费鹏程:“没事没事,不要紧。” 心里想:不要紧个屁,那是陆慎非的宝贝心肝命疙瘩。 等上了楼,进病房之前,费鹏程调整表情,问陆慎非的助理:“我脸色还好吧?” 助理不懂什么意思,看了看,点头。 费鹏程叹气,看似在和助理解释,其实是在拖延时间调整表情,让自己进门后尽量自然点:“我以前不太客气,私下里给你老板的前任取了个外号。” 助理只听不说。 费鹏程低声:“我叫他三本子。” 助理倒抽气。 费鹏程叹:“算了,为了把你老板请回去开项目,哄吧。” 哄合伙人的前任算什么,为了项目和版权,让他跪舔叙大神的脚后跟都没问题。 费鹏程挂起微笑,拎好探病的礼盒,推门。 一推门,还没看清病房里的陈设,就听到一声不冷不热的:“名校代表来了。” 费鹏程看向病床。 从煦挂着假笑,看他:“礼盒放下,人可以走了。” 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费鹏程:“……” 却见从煦转头看陆慎非:“我没跟你提过吧,他以前私下里,你不在,都是喊我三本子。” 说完按着心口,叹气:“唉,多刺耳,听一次难受一次。” 陆慎非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抬眸看向门口。 费鹏程:“……” 合伙人冷眼相向,这项目怕要死在前任手里。 费鹏程试图挽尊,赶紧堆上笑脸:“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陆慎非三个字,冷冷的:“滚出去。”
第7章 费鹏程被轰出去了,陆慎非也暂时离开了病房,出去“招待”他的合伙人。 从煦独自呆着照样自在,继续翻看杂志。 翻着翻着,暗自出神,想起了昨晚鲁达达离开前看着他说的那句“你以前不这样”。 从煦以前确实不这样,至少不会当着陆慎非的面提什么三本子的外号,也不会这么驳陆慎非身边人的面子,让谁下不来台。 他以前总想,陆慎非没什么朋友,上了大学难得有一些交好的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背后给他取外号就取外号吧,反正不会当着他的面喊,A大他也不常去,就当不知道。 但从煦心底也明白,费鹏程其实不太看得上他,毕竟陆慎非上的名校,接触的同学校友学识、能力都很强,也不乏长得好看、主动追求陆慎非的,他排在里面,除了脸,样样都是倒数。 犹记得大三那年,他跟着陆慎非,和费鹏程一起吃饭。 陆慎非在的时候,一切都好,陆慎非起身去了趟卫生间,费鹏程端着啤酒,约莫也是喝大的关系,红着脸眯着眼看从煦,看了几眼,啧了一声,没管住嘴,低声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 从煦到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特别尴尬。 费鹏程这个多嘴的人,反而毫无察觉,继续喝酒,喝了几口,闲聊似的问:“我们说的那些,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 从煦更尴尬了。 费鹏程哼笑着摇头。 从煦也记得,他当年什么都没告诉陆慎非,还和陆慎非一起,把喝大的费鹏程送回寝室。 如今回想,从煦纳闷又不解,暗道自己当年尴个鬼的尬? 就那些话,谁听了好受?当时就该怼回去。 这么一想,从煦终于彻底意识到,他的心态完全变了。 哪怕如今他只有21岁时的记忆,也不是21岁时的状态了。 是因为年纪大了、成熟了,经历多了的关系? 有可能,毕竟他都27了。 或许27岁的他就是现在这样的。 从煦重新审视这个不太一样的自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憋着话,能怼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多自在。 从煦继续看他的杂志。 看了一会儿,从妈抱着一束新买的花回来了,推门进来,说:“煦煦,小费来了。” “知道。”从煦从杂志上抬了抬眼:“妈你认识他?” 从妈换着玻璃瓶里的鲜花:“认识啊。” 顿了顿:“哦,对,你不记得了。” 解释:“厂子里有一年积压了一批货,怎么都销不出去,小费帮了点忙。” 从煦淡定的:“哦。” 从妈点评:“小费人还是可以的。” 从煦心道:一码归一码,在他妈那边可以,在他这边,不可以。 但从煦也没再轰人,怼也怼过了,状也告过了,人家打着探病的幌子拎着礼盒过来,还是陆慎非的合伙人,又帮过家里一点忙,不好做得太难看。 于是费鹏程再进门,从煦稍微做了做样子,问好不好,答:还行、暂时死不了。 陆慎非站在旁边冷着张脸大搭腔,费鹏程找不到台阶,尴尬不已。 从妈看没人搭理费鹏程,只能帮忙招待:“小费你坐,喝水吗,吃点水果吧。” 费鹏程客客气气:“麻烦了,谢谢阿姨。” 从妈客套地和他寒暄一会儿。 也看出来,费鹏程说是来探视的,实则是来找陆慎非的。 她问:“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 费鹏程心里跪谢着从妈,找到台阶,赶紧顺坡下驴,大叹:“也不是忙。” 眼神瞥陆慎非:“就是有个很重要的项目,离不开人。” 换了昨天晚上,从妈巴不得陆慎非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但此刻,需要陆慎非的不止项目,还有从煦。 从妈笑笑,打太极:“工作的事不急,慢慢来。” 费鹏程:“这次这个,还真慢不了。” 从妈耍起了老套路,直接转开话题,问费鹏程:“吃了吗?” 费鹏程追过来,一路赶得急,酒店都没订,风尘仆仆,闻言道:“谢谢阿姨,不吃了,我还有挺重要的事想和陆……” 从妈站起来,拎着包:“不吃?饭怎么能不吃?” 拎完包拎人:“走,阿姨带你去吃饭。” 费鹏程一愣,拒绝着:“不了,不了,真不吃了,谢谢阿姨。” 从妈拉着人走:“你都喊我阿姨了,还帮过家里,一顿饭总要给个面子的吧。” 说完看向陆慎非:“小陆啊,你陪煦煦,我带小费去吃饭。”边拉边走。 费鹏程不好硬掰从妈的手,没几步就被拉到了门口,抓住门框,扭头看向陆慎非,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陆……!” 刚吐出一个姓,被从妈一把按住脑袋推了出去:“听阿姨的,先吃饭!” 门一合,杂志盖到脸上,从煦笑歪在床头。 陆慎非笑不出来,坐到床边,拿开从煦脸上的杂志,表情幽深:“没听你提过。” 外号,以及他身边人可能会有的轻视、恶意,都没有听他提过。 从煦反而意外了:“上大学的时候没说,这个我记得。毕业之后,这六年多,我也没提过?” 陆慎非:“没有。” 从煦挑了挑眉锋。 或许是心态好心情好的关系,他没多在意,把杂志拿回来:“算了,没提就没提吧。” 陆慎非看着从煦。 从煦原本想继续看杂志打发时间,见陆慎非盯着自己,回视过去。 一回视,见陆慎非神情专注地沉默凝视,上帝视角又来了,默默地观察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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