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张桌子吃饭,他明明不爱吃青椒还要逞能。大少爷实在是傲娇。 后来不知道又怎么作弄自己搞发烧了。体温那么高,烧的脸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就这样还气鼓鼓地说不要我管。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我强硬地把他摁住让他吃药。给他温度计量体温时,他还别别扭扭不肯在我面前脱衣服。有点意思,他不知道我是个同性恋。知道也没关系。我对他,没有兴趣。 那天,我在他房间写了很长时间作业。他还是睡觉的时候最乖,最讨人喜欢。下午,摸他的头终于退烧。我正好有点事,就出了门。明明给他微信发了消息,自己没看。下午我回来的时候,竟然对我一顿发脾气。可我竟然一点没有生气,看他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让我生出保护的念头。这个家太大,江枫太过孤独。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个住进来没多久的哥哥产生依赖之感。 之后便逐渐熟了,我发现他除了有点少爷脾气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九月月考我考了第一,他比我还高兴,鼓掌的时候手都拍红了,这让我我收回之前对他目中无人的评价。 江叔叔家里的财富堆积换做他人怕是要吹一辈子,但江枫在同学面前从来不显露。五毛钱的辣条他吃的比谁都起劲,门口一块钱的烤面筋是他的最爱。他也从来没有和旁人吹嘘自己的穿着打扮。 他待人很好。有女孩子向他表白,他不会明面上拒绝。总之,绝不会让人难堪。 他还很聪明,天赋很高。玩的时候比谁都疯,认真起来到颇有拧绳的那种劲儿。有时他独特的解题思路令我眼前一亮。 当你越来越善于发现一个人的优点,大抵是沦陷的始端。 运动会那次我收了肖老师的花,真是鬼使神差。可当看到江枫笑的牙不见眼,又觉得都值得。现在回忆,恍惚当时大抵已在心中留了他一分位置。 后来他参加比赛摔跤伤了脚,死活不让我背。他不想承认我是他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拗。他其实让我难堪了的,可我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把他送去医务室。比起生气,还是心疼的情绪要多一点。 后来不理他,他道歉的特别快。看我的眼神很委屈,好像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自然是原谅他了,我不和小朋友计较。 再后来,我自诩是没有越界把他当弟弟的。但有些情感并不受我思绪的控制。江枫很黏我,特别喜欢用它毛茸茸的一颗头蹭我的脖子。 我是天生的同性恋,遗传因素。我的爷爷是一个同性恋,老一辈的故事姑且不提。我对男性躯体是很敏感的,江枫这种不知情总是触碰我的行为有时真的很考验我的自制力。 深刻意识到自己大抵是真的喜欢上江枫是那场篮球赛。吴雍故意激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江枫的反应比我都大。他无条件维护我,甚至为了我说了一些金钱财富上的大话去侮辱吴雍,甚至不顾形象打了吴雍。 我很意外,看着他像一个急红眼随时准备战斗的小鸡一样保护我,是真的动容。 也是那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栽在他手里了。但我比江枫处理感情要从容很多。我意识到这份感情的第一想法就是顺其自然。 船到桥头自然直,喜欢一个直男没有结果,更何况他是我名义上的弟弟。可也就一年多的时间了,上了大学各奔东西,逢年过节回家应付一下母亲和江叔叔。见面少了,这份感情自然而然就淡了。 江枫后来开始叫我哥,我应承,也努力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路做好我哥哥的工作。 至于我自己的那点感情,尚能克制。 一起玩雪,一起打游戏,甚至比赛谁作业速度快准确率高。有些幼稚的事我以前不会做,陪着江枫做,也觉得不错。 江枫总说,我救赎了他孤独的青春。其实,他于我也一样。他又何尝不是我枯燥生活里的亮色。 寒假那段时间,是感情的迅速增温期。江枫非要搬到我的房间,我很明确地拒绝过他。多次,但无效。江枫真的很会撒娇,他自己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他每次撇着嘴拽着我的衣角求我做某事的时候,我就会心软。 不知者无罪,江枫真的是……常常引人想犯罪。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天知道,我对江枫存在多少邪念。但这不代表我变态,虽然多年后的现在江枫总这么喊我,我也承认现在对他的欲念很肮脏多样。但当年,连欲念都纯粹,就是青春期对自己喜欢的人轻而易举产生的反应。 他喜欢吃辣,但其实并不能吃辣。吃完火锅看他嫣红微肿的嘴唇,真的会有把他按在桌子上亲到溺毙的冲动。 在那之前,我一直没觉得自己作为同性恋对男性的感觉有多强烈。是江枫,一点点唤醒我血液里的疯狂因子。 他晚上非要和我睡觉,他知不知道和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恋睡一张床是多么危险的事。所幸,床足够宽。但江枫真的睡觉很不安分。他一个翻身就会滚到我身边,手胡乱摸着。有时睡觉睡衣是乱的,他的手碰到我腰侧冰凉的皮肤觉得舒服还会继续往里伸。我怎么睡得着,又不可能吵醒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半夜坐起来,又无奈又好气地消化那点身体上的躁动。 那时候还是克制,也还能克制。现在是做不到的,现在的江枫如果撩拨我,无意也好,不知死活故意也罢。一句话不用说,我会毫不犹豫用力量压制他,把他操到下不来床最好。 后来一起去旅游,南方的海很好看,当然江枫更好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克制败露了,江枫回来后对我的表现很奇怪。他搬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我变的很蔫。开学考试成绩降了不少。 难道是我的表现太明显给他造成了困扰。我暗自想着,还是要更注意一点。 生日时江枫送了很用心的礼物。我知道他熬了好几夜做的。他不承认,殊不知那几天他的黑眼圈重的不行,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原本一切都很平静,直到夏子阳那件事。 原来的学校总有女生告白,在不牵扯我个人利益时,我不会明确拒绝。但有些女生确实是太打搅我生活。所以在一个偶然的时机,我公然出柜了。 但在市一中,我没有再次这样做的打算。没有必要,这句话江枫很不喜欢。但确实是没有必要的,我只是来这里学习,我也没有交什么朋友。所以我何必对外说出我的性向呢。 夏子阳让我公开出柜,我不想对他做出什么评价。挺荒谬的,他调查我的过往说了解我,竟然不知道我对这种利用舆论对我施压的行为深恶痛绝。 江枫因为这件事和我爆发了我们认识以来最大的争吵。即便我清楚他的性子说出的话大半是气话,但我还是会心痛。 他的反应太激烈,让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再做无用功。我对他的付出被我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全部抹去。 我和他说了实话,我也会害怕,害怕坦白一切会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不会害怕呢?即便现在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会害怕分开。 当时真的是被伤了,也是真的失望心痛。我和他说保持距离。从那天后,避开所有的身体接触。 命运的齿轮没有向前反而被往回推。我和江枫变成了最开始相遇的模样。 后来江枫生日,我想了很久送什么好。最后我给他织了一条围巾。那天确定关系互相表明心意后,江枫拆开礼物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在五月送围巾。过季了啊。 我当时怎么回他的,我说因为我想把你圈住啊。 其实不是这样,我织那条围巾的时候哪里想到会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着下半年就高三了,我只能陪伴他度过这一个冬天。往后,我不在身边,我希望他每个冬天戴起这条围巾的时候在感到温暖的同时能想起我。我更希望怕冷体寒的他别受冻少生病,岁岁平安。 江枫生日那天,我凌晨给他送去礼物。敲了好几声没有人应。睡觉了?但门缝是露出光的。 最后我推开门,果然,江枫趴在书桌上很安稳地睡着。作业还铺开,一看就是想休息一下但直接睡着了。 我将礼物放在桌上,对他说生日快乐。台灯的光让我清晰地看到他脸上微小的绒毛,眼角的泪痣还有微微翕动的睫毛。所幸他睡着了,我才能稍稍露出一点眷恋的眼神。 应该一会儿就会自己醒来,我没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转身走了。 可又鬼使神差移不动步伐。没有江枫活泼乱跳在身边,一个人有点累。我想趁这个机会再多看看他,再靠近一点,汲取一点力量。 知道不应该,但做了就是做了。我循着本心折返,吻了江枫的额头。姑且作为我这么辛苦为你准备礼物的报酬吧。我这样想,还是和他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明知道你厌恶,还是做了逾矩的行为。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 我很快结束这行为,手在移开的下一秒被紧紧握住。 之后,便是江枫叙述的那些。我不再赘述。 好像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因为在一起后的那些年,挫折有,但基调永远是幸福。也在不会有当年心意不确定前的喜不喜欢的问题。 我写下这些,只是想告诉江枫:我爱你,不需要任何质疑。 这场爱情,跨越多年,自始不变,盛大又微渺,热烈又平常。它从年少相遇之时谱写,暂时没有结局,势必会以相爱至死为终。 ---- 重温正文内容后再看番外,效果更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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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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