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你先洗吧,早点睡,明天早上还有课吧?” 一进屋,郁琛就把骆悠明往浴室赶,以往也是他负责“断后”。然而后者今天正满肚子憋屈,闻言鬼使神差地说:“你明天还上班呢,早高峰要留存体力,要不一起洗吧?” “我、我……你……”满嘴鬼话的郁琛第一次卡壳了,“你、你这么大一个肯定把花洒抢光了,谁要跟你洗!” “我什么大?” 郁琛反应了一下,大骂:“吃错药了你!” 骆悠明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关上了门。 郁琛原地站了半天才让脑子冷却下来,回到自己房间摸了本书摊在桌上,可等到骆悠明洗完出来,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 第二天早上八点。 一只贴满皮卡丘的银灰色行李箱安静地靠在郁琛房间门口,它的主人正十指如飞地在手机上发消息。 另一位屋主人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骆悠明喉头一紧,预感有什么变故要发生,嗓子却跟堵了吸水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郁琛如有所感地抬头看他,低头打完最后几个字,把手机收回兜里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有些说不出的违和,骆悠明内心升起强烈的不安,冷峻的眸子死死锁着青年。 “对不起,悠明。”郁琛挺直身子看着他开口,睫毛颤了又颤,仿佛鼓足毕生勇气,“昨天跟你说过了,嗯,我要去他那儿住了,所以……” “所以,以后就没法再帮你分摊房租啦。” ---- 吔?老婆跑啦!
第三章 抱一个
“紫色的沙漠,有黑色的漩涡~驼铃像一个陷阱,会将路人捕获~” 催命前奏和着激昂歌声在房间里炸开,郁琛眨眨眼,好心提醒:“你闹钟响了。” “哦。”骆悠明才反应过来似地把全身拍了一遍,对面的青年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傻,在你床头响的!” “我去关,你别动啊。”骆悠明指了指他,冲回了自己房间。 几秒后,屋里恢复安静。 郁琛垂眼乖乖靠在箱子边上,余光瞥见骆悠明走回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他。 他抱得用力,把毫无防备的骆悠明撞得后退半步,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温热的颈窝,鼻尖深深埋在肩上的衣料里,恨不得吸饱下半生要用的空气。 骆悠明只觉被一颗火球袭击了,冲入鼻腔的淡淡奶香又伴随了十多年的记忆,于是没怎么犹豫地伸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良久,青年拍了拍他的后背,闷闷地说:“我走了?” 骆悠明把人扒拉下来握住肩膀,盯着他嘴巴张了又闭,要留人吗?好像没这个必要,原来就是他一个人住啊,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怎么不提前说?”他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不爽理由。 “呃,年轻人嘛,都是冲动的。”郁琛耍赖似地说。 “你爹妈……”说到一半突然住口,郁琛也安静下来,垂头按了几下拉杆箱把手。 骆悠明突然烦躁地抹了把脸,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习惯了某种生活,就千方百计搬出最愚蠢的借口来制止变故发生,甚至差点伤到对方。 “你走吧。”骆悠明在心底叹了口气,冷静下来,好歹是成年人,总不能把自己搞丢了,“注意安全。”他靠上去揉了把郁琛的脑袋轻声补充。 “嗯。” 天气有点阴,青年拖着箱子喀拉拉下楼,发小在楼上目送橙黄色的皮卡丘消失在小区门口,仿佛他的太阳也一起离家出走了。 - 郁琛强忍着没回头,一路直奔公交站,不想让他多留似地,车子也正好来了,他刷卡上车,在最后一排挑了个位子坐好,飞快揩了下眼角。 手机里跳出新消息。 郁凌风: -你来,钥匙还在吧? 明琛: -在吧 郁凌风: -“吧”是什么意思 明琛: -就是你最好还是呆在家给我开门的意思 郁凌风: -…… -我踏马上辈子欠你的!! 一小时后,郁琛累死累活地扛着行李爬上五楼,按响门铃。 门很快开了,一个穿着居家服的年轻男人手里夹着本书,见到他吹了声口哨:“来得真准时,我正进行到高潮部分呢。” “那……打扰了?” “没事儿,自便吧,嗯?你今天不上班?” “请了半天假。” “豁,我面子真大。” 郁琛把箱子踢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动了。男人歪头研究了他一会儿,突然语气正经道:“宝贝儿,你看着心情很糟糕。我应该来接你的……要不要我哄哄?” “别,你先去哄编辑吧!”郁琛摆摆手闭上眼。 男人耸耸肩,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郁琛道了谢,问:“我能住多久?” “随你,当初跟那家伙一起住的时候,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举起胳膊盖在额头上,青年脖颈和下颌拉出漂亮的线条,整个人陷进皮沙发里,显出些清瘦和脆弱。他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舔了舔嘴,唇色被润成了好看的瑰色。鼻翼旁一颗小痣,随着呼吸的频次浅浅起伏,远看浑似一幅安静忧郁的美人画。 郁凌风欣赏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转身回屋。 又过了会儿,青年放下胳膊,抽风似地拿起手机把个人昵称和头像改成了“山高水阔”和一朵巨大的霸王莲。他盯着看了半天,“噗”地乐了出声。 - 一个半月前。 骆悠明刚结束每周一次的组会踏出教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手捧电脑,胳膊夹着参考书,一时间无暇接听。 想来除了快递和骚扰电话,平时也没人会打他手机。而这次的铃声却格外执着,他就这么边走边把一首《Cheap Thrills》听到了底。 安静了半分钟不到,竟然响起了第二遍。 他不得不加快脚程,走到中央大楼的花坛边放下东西接听,“哪位?” “悠明,是我……” “郁琛?” 郁琛是他认识了十多年的发小,从小形影不离,关系一直很好,除了初中叛逆时期互相指着鼻子吵过几次架,一直没有过什么龃龉。上了大学之后郁琛反而更加黏他,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学校,那家伙总会想方设法地出现在他身边,每次不是带一堆好吃来的就是拽着自己陪他打游戏。 骆悠明的另一重身份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技术流游戏UP主,不直播不露脸,心情好就在社交网站上丢一个配上解说的比赛录屏,他本身学的是计算机相关,图像处理和视频设计也上手极快,因此每次出品都质量上乘,渐渐就积累了一批死忠,不过在三次元还从未掉马。 可郁琛是谁? 舔狗中的战斗汪! 只要对方没有刻意隐藏的东西,他几乎都摸得门清。所以,当事人也许并不知道,每次令他不屑一顾嚷着要包养他的“老板”里,也有他发小一个位子。 偶尔,郁琛也会腆着脸要求蹭课,骆悠明这时候往往会斜他一眼:“艺术生郁小同学,请问你听得懂吗?” “你看不起人?”郁琛鼓着脸瞪他。 “随你。” 骆悠明就这么长了条尾巴,一长长了四年,连他的室友都禁不住啧啧感叹:“你这朋友对你也太好了点,这要是个女生,还不得狠狠把她给娶回家宠起来?” “不是女生也没事啊,女生长得有他好看?”另一个室友起哄。 “我操,基佬竟在我身边?” 几个人嘎嘎乐成一团,骆悠明一人一个爆栗,“瞎逼逼什么?先瞅瞅自己长得像啥!” “哇,系草人参公鸡!” “哇,系草护妻了!兄弟们,来磕!” “哦哦哦哦哦!” “……” 毕业后一个深造、一个出国找工作,生活不再有校园时期自由清闲,再加上隔了七八个小时时差,郁琛和他的联系一下子少了。不过对方依然坚持早晚“搔扰”他问安,时不时分享点国外有趣又无厘头的事情给他听。 又这么过了两个多月,从一周前的某天开始,郁琛就不再给他发消息了。他那会儿昏天黑地忙期中考,竟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今天这通突然的电话。 “你的声音怎么了?”郁琛叫了他一声就没再说话,骆悠明紧张起来,猛地提高音量,胸腔里升起久违的心慌。 ---- 反舔往后推推,傻狗还要再遛会儿
第四章 同居了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风声,细听之下还伴着急速颤抖的呼吸,骆悠明看了眼时间,再一推算,郁琛那边应该是凌晨一点。 “郁琛?”他轻声叫。 “你……你最近怎么样啊?” 鼻音浓重,说的话也莫名其妙,骆悠明不放心,嘴上却调侃道:“我挺好。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睡不着哭鼻子了?” 对面声音却一下子哑了:“你才哭了。” “郁琛,”骆悠明拍了拍花坛边的石块,确定没灰后坐了下来,“我在。” 郁琛伸手捋正被扯歪的领口,贴着墙站在公寓一楼的走廊里,气窗开得低,月色洒在他脚边,把瓷砖纹路照得惨白狰狞。他捏紧了手机,刚刚仿若死里逃生的记忆在拨通这个电话的那一刻潮汐般褪去,听着骆悠明的声音,竟让他想哭。 郁琛毕业后来到意大利,进入了一家与母校每年都有交流活动的校友企业,做些插画设计类的工作。公司人不多,项目组的同事来自不同国度,平时相处愉快。 他的带教老师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意大利男人,身材极好、笑容迷人,勾得不少女同事对他芳心暗许,与多情外形不符的是,他授课极有耐心、对手下几个小孩照顾有加。其中就有郁琛一个。 今晚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公司聚会,文化壁垒在美食和舞蹈前被打破,他们闹到很晚,郁琛好久没有这么放纵过,直到同事们各自横七竖八地结伴回了住所。 他也喝得昏昏沉沉,在冷风中感到肩膀一重,意大利男人宽厚的手掌搭着他,说我送你。 郁琛点点头,没留意对方隐匿在唇边的笑。 要下车的时候发现车门落了锁,郁琛眯着眼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对上鹰隼般的目光和慢慢欺压过来的黑影,才使他一下子酒醒。 “很漂亮的东方人,”操着意式英语的嗓音浑厚,对方高挺的鼻子蹭过青年鬓角嗅了嗅,在准备下一步动作时,突闻青年屏着气低声说:“嘿,我不喜欢在车里。” 郁琛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有这般爆发力,在保安路过的时候看准时机开门撞上了电动巡逻车,又嘭地把变形的门往回一关,旋即在两道叫骂声中飞快溜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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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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