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骆悠明醒悟了对发小的感情,并明确了追求意图。追求者邀请同居,目的不能更明显。 可郁琛没同意。 没过多久,矛盾像沉疴再次激发。郁琛不告而别跑进山里整整一周,直到那一晚路灯下,游魂似的骆悠明再次全须全尾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竟已恍如隔世。 骆悠明直挺挺站成根电线杆子,眼珠上下扫着郁琛的脸,自虐一样想找出对方不情愿的痕迹:“真的吗?你愿意回来跟我住?” “嗯。”郁琛都快不耐烦了,“你问了三遍了,审讯都没这样的。” 闻言,骆悠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他收回这个决定似地追问:“什么时候搬?今天下午可以吗?我来帮你,有什么缺的顺路回来去趟超市。” “不用,我回去拿点衣服就行,日用品你家总有多的吧?”郁琛随意道,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我转你钱。” 刚要满口答应的家伙瞬间卡壳,表情滑稽中带着痛心,半晌才应:“……不用。” 郁琛这次甚至没拖行李箱,拎着两个袋子跨进了阔别数月的地方。骆悠明开门,帮他拿出了上回没带走的小黄鸭拖鞋。 “有凉拖吗?”犹豫片刻,郁琛用赤脚尖顶了顶毛茸茸的鞋帮问。 “哦!有的有的。” 骆悠明尴尬地把小黄鸭收起来,半个身子埋在橱柜里翻找。他潜意识里想还原数月前郁琛在时的一切,而现实却在一进门就打破了他的奢望。 “给。”骆悠明蹲着把新鞋放在郁琛脚边,抬头与郁琛下睨的视线撞上,又赶忙移开眼,“新的,快穿,别赤脚。” “谢了。”郁琛穿进去的时候蹭过骆悠明的拇指,后者一下子站起来,吓他一跳。 “我还是睡老地方?”郁琛见骆悠明不说话,只好自己问。 “嗯,我去给你换床单被子,你先放衣服吧。”骆悠明回过神,“不……我先给你倒水,你坐会儿休息休息。” 郁琛转过脸看他,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个甜甜的笑。微卷发尾扫着眉梢,精巧的五官瞬间沁了蜜糖似得明媚起来。 想当初那个小尾巴郁琛也经常这么笑,骆悠明答应他邀约的时候笑,陪他回家、帮他拎东西、替他说话的时候也笑。 骆悠明搜寻记忆,似乎都不是太遥远的事,为什么他这会儿就突然移不开眼了? “谢谢。”郁琛又谢他了。 骆悠明一下子清醒了,垂着眼接过郁琛的袋子放在茶几上,闷头去厨房倒水。 郁琛在沙发边坐下,望着发小高挑的背影出神。 留恋吗?有。 喜欢吗?难说。 会留恋是应该的,他们认识太久,也亲密太久了。尽管这种关系最后因为自己的率先越界而掺上杂质,他们都依然无法将对方划到“无可饶恕”的范围里。 因为他们非常了解彼此,以至于在还没被该死的爱情牵绊住的时候,就已经胜似亲人。 郁琛自我剖析着,他已经在筹备接下来为期半年的海外项目,所以这种留恋一定不是爱恋,只是单纯对于习惯在身边的人骤然分离的不舍吧。 他虔诚地希望自己真的已经不再喜欢骆悠明了,更希望骆悠明能用这最后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好好想清楚,他对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咣。” 玻璃杯磕在茶几上,传来骆悠明惊慌的声音:“你、你怎么了?” 郁琛仍保持勾着唇角的笑容,此刻却在齿缝间尝到一丝咸味。他快速拿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迎着顶灯看见自己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珠。 清甜柠檬香让心情好了不少。 “我去理衣服啦。”郁琛把喝完的杯子塞回骆悠明手里,挡开想扶他肩膀的手,熟门熟路往卧室走去。 - 骆悠明家其实离郁琛现在的公司并不近,单程甚至比堂哥家还要多十分钟。好在交通方便,出门就是地铁,一部到底不用换乘,减少了乘公交车的步行距离。 他们会像关系不错的室友那样轮流给对方带早餐,偶尔一起出门,然后在地铁站分道扬镳。 虽然重新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两人的相处时间其实并没增加多少。 郁琛要准备作品集作为项目成员的个人资料上报审批,因此最近在紧赶慢赶地采风和设计。 工作使人面目丑陋,有DDL的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再加上,他现在对同居人骆悠明破罐子破摔似的随性态度,郁琛发觉,自己的脾气变臭了不止一星半点。 偏偏某人还很擅长撞枪口。 “你懂个屁!滚滚滚,别捣乱!” 刚出口就有点后悔,可骂都骂了,他也没错啊!那谁可不就是屁都不懂吗? 胸口被顶了一胳膊肘的骆悠明直起腰,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撑住郁琛的椅背小声说:“对不起嘛……我以为你会感兴趣的。”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客户会关心你以为的东西吗?” “呃,不会……” “那就给我回去重做!不是……”郁琛吸了口气,“我要重做,你别烦我。” 刚说完,郁琛就感到两边肩膀传来热意:“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真的,你别……” “你做,别管我就行了。”骆悠明闷闷道。 ---- 还有人看么。我要好好收尾,骆狗要好好做人了。
第二十六章 不单出
骆悠明早八百年没服侍过人了,他感受着手下温热韧劲的肌体,脑子里没有旖旎,只剩下紧张。 “疼吗?” 没人理他。 “那痒吗?” 依旧没人理他。 骆悠明俯下身侧过脸,脑袋悬空搁在人颈窝以上,看见郁琛盯着手绘屏目不斜视地画着,仿佛耳边是只嗡嗡叫的大胖蚊子。 骆悠明恶狠狠舔了下嘴,无视他?想甩手不干了,手刚离开肩膀,温热陡失,掌心也空落落的,心里有棵苇草搔得他发毛、心焦、大大的不甘心,于是又若无其事放了回去。 又按了一会儿,郁琛还是没什么反应,握笔的右手状似随意地划拉。偶尔肩上力道大了,导致他控笔不稳。 “啧。” 身后家伙立马凝固了,等笔尖接触屏幕的“哒哒”声重新响起,才继续动作。 没过多久,技师自己先出了一身汗。 “行了。” 老板总算开了尊口,却不是什么好话,“快出去吧,你流汗的声音很吵。” “……”有点过分了啊! 服务不满意,骆悠明灰溜溜收手,冷不丁凑过去想看看郁琛到底在画啥,可这一凑就不想缩回来了。 与自己身上相同的沐浴液淡香,让他有股“人也是自己所有物”的错觉。 郁琛专心工作时的气息干燥温暖,还有些懒洋洋,眼睛只睁开一半,显得眼睫愈加浓黑。时而咬住唇,微微睁大眼,转动眼珠好似在思考方案。画得满意了还会把脸颊抿出小酒窝。 郁琛画着画着突觉耳鬓一痒,下意识缩起肩膀:“什么东西?” “没什么。”骆悠明距离极近的声音又吓了他一跳,他以为人早出去了。 郁琛狐疑地转过身正对骆悠明,没忍住先打了个哈欠:“哎——你在我背后干嘛,怎么不出声啊?” “有只蚊子……”骆悠明心说你都快把我当蚊子了,他伸手掩着嘴,好像这样就能掩盖偷来的触感一样,“……有只蚊子在你后脖子上,刚站稳就被我吹跑了。” 郁琛表情不变地看了他一会儿:“哦。” 骆悠明撇开眼措着辞:“那我去……” “去吧。”郁琛不等他说完就转了回去。 - 大相径庭。 现在的一切跟郁琛上回同住时相比,皆可谓大相径庭。 骆悠明披了件外套逃也似地冲下楼,脸颊泛着异样的红。 他实在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道解不开的难题而愚蠢到锁在屋里买醉。 可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搁大半年前他也没想过会喜欢上郁琛啊。 骆悠明鹌鹑似地隆起领子,缩着脖子扭身往回找自家阳台——那个贴了张占领半面落地窗的瑰色“窗花”就是。 仔细看,那压根不是窗花,而是幅油画笔触的翻印海报。原图正是郁琛的入围作品“花海木屋”。 那天在画室,是骆悠明头一回仔细观看郁琛画画。也是一个毫无艺术细胞的家伙,头回感到被一幅作品“抓住了心”。 他想起来郁琛对艺术圈、对世俗和社会的豁达论调。可如果不是受过苦、碰过壁,见过名利的繁华与废墟,谁又愿意选择豁达呢? 也是从那段时间起,骆悠明意识到自己其实对心上人知之甚少。 他所熟悉和了解的那个郁琛,是未加探索、主动把喜悲和好恶袒露给他的竹马。因为得来太容易、被重视和关注的感觉太好,所以骆悠明默认那个与他“事事合拍”的发小就是完整的郁琛。 直到他发现,郁琛实则拥有比他更成熟而充盈的独立人格,有自己的色彩和擅长领域,有追求者和良好人缘,也比他一个臭读书的更会处事……骆悠明先是一喜,再是一悲。 喜的是宝石不蒙尘,悲的是自己怕要配不上了。 就差把自信两字叼嘴里的家伙,害怕配不上当年的小尾巴? 骆悠明猛地把头从洗手台里抬起,水珠稀里哗啦地从眉弓和鼻梁滚下。他撑住瓷砖往镜子前凑,表情严肃,目光一寸寸扫过自己的脸。 他扯出一个笑,镜子里的人也对他帅气地笑;他凶狠瞪视,镜子里也回以一张臭脸。 「比我高,长得不错,身材也好。」 是这样吗?郁琛那天的描述突然变得扎耳起来,骆悠明已经分辨不出那到底是择偶标准还是一句敷衍。 郁琛以前喜欢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 骆悠明隐约记得郁琛夸过他帅…… 他这么糟糕的人,郁琛不会真的只喜欢他的脸吧?! - 被“郁琛会不会只是个颜狗”的猜测折腾得两天没睡好,骆悠明脸色不善地关闭闹铃,人不人鬼不鬼地挪向浴室。 半分钟后,“啊!!” “发癫啊你!”郁琛咬着一嘴薄荷牙膏大骂,白沫飞到裤子解了一半、松垮挂在胯上的人面门上。 “吓死我了,你怎么刷牙不出声啊……”骆悠明哀怨地提上裤子,尿也憋回去了,小学生一样站在郁琛背后看他刷。 “多大声也挡不住您老睁眼瞎啊。”郁琛差点想翻白眼,但他也没睡醒,懒得翻。 骆悠明不说话,郁琛反而想找茬了:“怎么不尿了,怕看啊?啧啧啧。” 半晌,身后还是没动静,郁琛勉强睁开眼往后一瞄,诡异道:“不会吧,真害羞啦?你是骆悠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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