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吃,但是咱俩不想吃不重要,反正你妈让干嘛就得干嘛。”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左昀弄妥一切,又回房间把衣服穿一半的乔青遥提出来,往门口推。 乔青遥很少这般不体面:“这么着急走?” 左昀潮红未褪,恶相都妖娆,他提高嗓门,将话说给砍鸡爪的男人听:“是啊,你不是有事着急走么,来,同学,跟叔叔说再见。” 乔青遥只得道别,再见都还没说完,便给左昀一脚踹到门外走廊,关门前还丢下一句气音:“我他妈疯了还跟你回家,你自己回家上墙皮抠个洞玩去吧。” 大门紧闭,四下冷寂。 乔青遥提着裤子,站在左昀家门外。 糟糕的是鞋也没给穿,光脚丫子踩在脏凉地面,更糟糕的是旁边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大哥,大哥更惨一些,除了没有鞋,连上衣也没有,肥胸肉腹,浑身只一条秋裤。 两个男的都分外尴尬,大哥害羞的捂住两点,主动搭话:“老弟你好哇,我们是刚搬来的邻居,都还没打过招呼呢,挺不好意思这样相见哈,你是因为啥被赶出来的啊?”他缩脖收肩,舌头也大:“我是因为喝大酒,他妈的这娘们太狠了,站半天了也不让进门。” 乔青遥不屑与其为伍,自然不会搭话,他平静的拉拉链,系扣子,把自己穿戴利索后,又单手敲门。 门里面恶言相向:“你还不走想干嘛?” 乔青遥感到脚冷:“鞋在你家。” 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大哥,眼看着目中无人的小子等来开门飞鞋,还有防盗门后一只白胳膊,勾着这小子的脖子进去亲了个小嘴儿,接着又一脚踹出来,那脚有点大,四十好几码,这么大脚的女人不多见,估计是个人高马大的粗旷娘们。 结果那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继续敲门:“袜子也在你家。” 赵凡如往常一样载乔青遥回家,但是不同寻常的是乔青遥没有坐在后排,反而坐在副驾,赵凡瞄到他脚腕光洁,袜子都没有。 赵凡不做声,只做事,但不同以往,今天心情很不爽朗。 原本他此刻应该正拥软嗅香,同乔柳交往数日,弟有情姐有意,于是乎他受邀去乔柳家里看碟片,乔柳特意选了恐怖片,紧要关头直往他怀里钻,钻到深处姿势也刚好,因此顺利更进一步,赵凡第一次亲女孩,技术不足,但激情够用,尤其纠缠到乔青遥的当年的小床上,想起他平日心高气傲,能在这儿把他姐办了,便更助兴。 然而紧要关头乔青遥来电话说要回家,乔柳并不知情,也不多问,得知赵凡有事要走,她依依不舍,“那你忙完了回来呀,我爸出差,我妈夜班,我弟那个死鬼百八年也不会回家。” 赶上晚高峰,赵凡将乔青遥送到地方天都擦黑,本以为还能回头再续温柔乡,结果乔青遥竟然开口留他。 赵凡当自己听错:“留下?你不是不让我没事在你眼前晃悠么。” 乔青遥言简意赅:“今天害怕。” 赵凡纵有万般白眼和不愿,也只得留下陪他点灯熬夜,不在一个房间都不行,他还必须在乔青遥的视线,除非是想去洗手间。 虽然两人共事很久,但赵凡还是头一回跟他无事共处这么长时间。 他这才发现,如果乔青遥没有工作,又没有上学,自己独处的时候就是发呆,而且很明显他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种孤独。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爱好,对娱乐热点又不感兴趣,一整晚一杯薄酒放的冰块消融,他也没喝,反常的,烟抽了半根,剩下的全烧成烟灰,断裂在地上。 倒是赵凡带着耳机聊乔柳,刷视频,玩得不亦乐乎,还不敢笑出声,以免对方嫉妒。 不知是不是今天有跟乔柳聊过乔青遥的关系,视频总是给他推送这位过世巨星相关,这次依旧是传奇回顾,截取了他生前的最后一次的采访片段。 几十年前的模糊画质里,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俊俏,眉角眼梢,十足的一张祸水相貌。 年轻的男女在微信里没完没了的闲聊。 乔柳一改矫揉,在说起爱豆时反而真诚:“我现在不追星了,最后一个墙头就是他,当时只是随便看看,因为生活很辛苦,我需要一份消遣,一束让我快乐的光,让我陷进去的原因是我发现这个被娱乐一生的人,其实忍受病痛,背叛,利用,无爱,总之全是丑恶之事,但他还是回报给这个世界那么多美好的作品和爱意,他到死都没有爱人,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很有大爱的人,他现在去了天堂,爱还在人间,我觉得这结局很好,我爱过他这段经历也特别好。” “背叛利用?我只知道那个年代他很红。” “说来话长,一句话概括全是因为名气大又太赚钱,他身边围着一大堆苍蝇吸血鬼,职务侵占中饱私囊都是很平常,还有人吃回扣骗他去商演,更无耻一点直接污蔑要钱不然法庭见,然后团队又公关稀烂干啥啥不行,你看给他身边找的都是些什么工作人员,尤其是助理和化妆师,他们两个让他背上这辈子都无法洗刷的污蔑冤屈,到现在还有人骂他变态,要不是这俩人,估计他今天还活着。” 赵凡认真思索,“钱多人又多的地方难免这样,人就是有欲望,尤其是白天跟他进王宫,晚上回自己的窝棚。” “那你跟我弟呢?” “你弟是个例外,他跟别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哪都人不一样,”赵凡抬眼看一眼窗边的人,继续打字:“主要你弟是个狠人,他什么事都敢干,我惹不起。” “我觉得现在这个人不是我弟。” “什么意思?” “哈哈哈,这种感觉很难讲,我们全家都觉得他变化太大了,我爸前天还说他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家谁才是老子,但这个话题我家不能多聊,聊多了我妈就要哭,我觉得她肯定比我感触更深。” “他多大变化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还漂亮。” “那可太好了,我特别需要别人夸我,从小到大我干啥都没存在感,终于等到你,我现在封你为我的粉丝会会长,” …… 赵凡握着手机,不知何时在沙发睡着,期间醒了好几气儿,每次醒来都远远的能看见那边一盏灯,一个窗边背影,似乎后半夜找到了事做,他学会了用电脑检索,一直查阅魔神灵鬼、禁忌方术,天亮前赵凡终于忍不住问他:“还没睡,你不困吗?” 乔青遥没有回头,声音不适:“我有一点头痛,虽然以前有过这个毛病,但是现在不应该有,难道是因为没睡?” 叶景园进入这栋桂殿兰宫,佣人如织,走过金漆像,路过碧琼觞,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眼不够用,脚不会踏,现如今他习惯自如,自由出入如同自己家,也没人管他,因为他身份特殊,不同于段晓康的下属员工,那些都是外人,而他却是算得上是段晓康的半个家属,且在没有其他家属的情况下,他登堂入室,如同女主,佣人也对其也算恭敬,人前都称其为小叶,私下里却只呼他男娼。 不过叶景园不在乎,有观赏价值才难免被人评头论足,他给段晓康养的光鲜亮丽,四体不勤,整日游手好闲,不过娇花就是要吹风沐阳,懒散漂亮,野草才辛劳长高,被同样辛劳的穷人除了又生。 段晓康家里很大,叶景园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卧室,主要是静坐,和尚一样打禅,奇怪的男人,只要看见他就让他进屋坐下,坐在落地窗前一只沙发,窗外有深黑的湖,和青白的沙。 叶景园在窗边见过春花微雨,也赏过孤月落雪,晨曦的风吹过他赤背裸肩,叶景园困倦无趣,倒在沙发上打瞌睡,醒来的时候发现段晓康盯着他发呆,抽了很多烟,朝阳抚过他憔悴容颜,他右手婚戒显眼,烟灰翩妍。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满地枫叶。 段晓康酒气熏天,大着舌头歪躺在叶景园后脊梁:“你一定觉得我疯了,但如果我乖乖留在你身边,我永远都是一条听话的狗,我们反目成仇,一切才有可能。” “错的只有我,所以受惩罚的也只会是我,不过对错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选择,就接受结果,只不过我有时候会斗胆想一想,”他兴致颇高,又从叶景园背上起来,假设的双眼荧亮,半晌又颓然倒回去:“不必问我都知道答案,没有这一刻,一秒,一瞬都没有,绝对不曾有过。” “不过没关系,你最恨的一定是我,恨也是你的感情,恨比爱强烈。” 叶景园纹丝不动,也不说话,如同人偶。 “他身边的人我都睡了个遍,他知道也不管,实话讲我觉得他对男人不感兴趣,甚至嫌脏,但是我也没见过他有其他女人,也许有吧,我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就是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多一步都不会越界,他不说的事,我从不问他,我以为他会喜欢我这份分寸感,所以你问我的事,我确实都不知道。” 叶景园洗了头,换了干净衣服,他双眼红肿,重新开始笑:“但我不傻,有些事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乔青遥自行过滤不想听见的脏人脏事,他呼出烟雾,波澜无惊的跟他谈条件,他提出来的条件也并非多么诱人,只是合情合理,“跟我合作,你得到了钱,失去了忠诚,其他一点实质损失也没有,不跟我合作,你也不会怎么样,还能回去继续当你忠诚的贱奴,期盼那一份根本没你份的遗产。 他平时不大讲话,但是很会讲难听的话:“像你这样的人,你的忠诚根本不值钱,也就只有我肯买。” 叶景园恼怒又畏惧,不能发泄,只很认真的同对方讲:“我本来就没有做人的耻辱,我就是不忠的贱人,我愿意跟你合作,但不会要你一分钱。” 望着乔青遥面无表情的脸他暗自得意。 对方以为看透了他贪婪无度,但不知道贪婪的人,起码还是个人,人比牲畜复杂,有无缘无故的爱,以及欲说还休的恨。 段晓康很忙,忙的一天飞好几趟,叶景园想见他一面很难,见了面段晓康也很少跟他讲话聊天,但也有例外,某个节日,两个人竟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叶景园拿起水杯,隔着杯子里的水,看身边吃饭的人,千言万语,却说了一句让人难以下咽话:“你何苦一天花这么多钱养我,我是你的观赏鱼么?我是说,你有这钱养一缸真鱼多好,五颜六色的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或者养条猫猫狗狗,还能跟你撒撒娇逗你开心呢,” “我愿意养,”段晓康看他一眼:“你不愿意?” 叶景园很少这么近距离同其对视,心都突突地跳:“……养到什么时候呢?” “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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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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