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每天都在这神麓湾里呆着,好无聊。”禺槐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忽然眼前一亮,“浮雨,我们出去玩吧!” 浮雨摇摇头:“那可不行,你父亲知道了会大发雷霆的。” 禺槐拉着浮雨的手晃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恳求道:“就出去看看嘛,看一眼就回来,父亲不会发现的!” 浮雨无奈又好笑,禺槐这小子当真不知道自己撒娇的样子有多诱人,浮雨难以招架,可这是原则问题,只能狠心驳回:“那也不行啊,人类的世界很危险的,我们出去了,会被当做异类抓走,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真没劲。”禺槐赌气的松开浮雨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人类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没见过真正的人类,但我祖父见过,他说人类的样貌各种各样,他们没有我们身上的鳞片,也没有我们的尾巴,所以在人类的眼里,我们就是‘妖怪’,稍有不慎落到了他们手里,十之八九是会被赶尽杀绝的。” 禺槐浑圆的蓝色眼珠转了转,好奇道:“可为什么你的祖父就可以见到人类,而我们这一辈,就要被圈禁在这神麓湾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浮雨叹了口气:“祖父那时年轻,不懂得人类有多么恶毒,便贸然跑到陆地上,结果因为没有藏住鳞纹,险些被人类的机枪射杀,所以从那以后,祖父就立下了规矩,不允许咱们的族人擅自离开神麓湾,更不允许我们再去接近人类了。” 闻言,禺槐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失落感,在他的理念中,神麓湾无疑是美丽的,可他却更向往神麓湾以外的世界。 这片海域足够海妖一族徜徉,但于地球之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中的一角。 他没有见过真正的人类,但却和哥哥姐姐们憧憬过人类的世界,即便未曾感受过,也知道人类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广阔,有多么丰富多彩,令他心中无限神往,越是在这神麓湾待得久,就越想出去感受感受新鲜的事物。 “不说这个了,小槐,我有个礼物送给你。”说着,浮雨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条精致的贝壳项链。 “哇!这是你做的吗?真好看。” “专门为你做的,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快给我戴上!” “好。”禺槐眼底毫不掩饰的惊喜而喜爱,使得浮雨的眉宇间更温柔了一分,他绕到禺槐的身后,轻轻的将贝壳项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这可不是普通的贝壳,里边注入了我的灵力,可以让我随时随地感知到你。” “真的?怎么感知啊?” “它戴在了你的身上,就会感知到你的体温,以后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又或者是想见我了,只要摸摸上边那颗珠子,我就能感应得到。” 闻言,禺槐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贝壳项链中央的那颗白色珠子,里边泛着淡紫色的流光溢彩,微微发热,此时此刻,浮雨身上的鳞纹也发了光。 以前的禺槐,一直都很羡慕自己的哥哥姐姐们都有自己的另一半送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只有自己这个老幺单身狗一只,好在这下也有了,虽然浮雨并不是自己的另一半,但两个人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禺槐早就把浮雨从骨子里当成了自己最亲近、最依赖的家人。 “谢谢你,浮雨,我会一直戴着它的,不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呀?” 浮雨深茶色的眸子多了一分不言而喻:“今天是我的一百八十岁成人礼。” 的确,海妖并非人类,因此寿命就比人类要多出很多,海妖的十岁,等同于人类的一岁,人类十八岁成年,海妖便是一百八十岁正式成年。 禺槐惊得鱼尾扫起一片不大不小的微浪:“啊!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浮雨才不舍得对禺槐小祖宗生气,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呀,除了记得吃喝玩乐,什么时候记得住别的?” “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注意,可你过生日,怎么可以送我礼物呢?不是应该我送你礼物吗?” “因为,我今天有一个愿望,想由小槐帮我实现。” 一听这话,禺槐立马决定抓住这将功补过的机会:“好呀好呀,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实现!” “小槐……”浮雨忽然拉起禺槐的手,目光中饱含缱绻的暗流涌动,深深地说:“我想和你——” 轰—— 话音未落,后半句就被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响之中。 “怎么了?那是什么啊!” 禺槐和浮雨顺着爆炸的方向望去,竟发现那是神麓湾海域正中央的漩涡之处,是的,那是海妖一族所栖居的城池、是他们家园!有谁要摧毁他们的家园?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混杂着划破长空的尖啸,刺得耳膜炸裂生疼,就连整片海域都在晃动。 滚烫的炮火烧红了漩涡,就连海水都无法阻止那狂暴的火舌肆意侵袭而来,腥臭的浓烟扑面,灼伤着肺管,那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将漩涡的海域重重炸起又无力的直落,空气被灰败的硝烟覆盖,整片神麓湾像是被死神那干枯狠厉的手扼住了咽喉。 “小槐!快躲起来!” 禺槐吓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浮雨眼疾手快的拉着他躲到了礁石后边,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艘艘巨大的轮船,轮船上的旗帜上,印着一个奇怪的标志。 “浮雨,他们……他们是谁啊?”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禺槐,经受不住冲击,吓得哭了出来。 浮雨的眉头紧锁:“应该是人类。” “人类?” 禺槐和浮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艘艘轮船上的人类,举着巨大的机枪和火炮,毫不留情的对着神麓湾的漩涡轮番轰炸…… 人类的突然袭击令海妖一族猝不及防,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浓烈的黑烟越升越高,碎屑和残片四射横飞,伴随着被墨蓝色浸透的尸块,七零八落的漂浮在海平面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色彩,那是海妖的身体里,所流淌着血液的颜色。 很快,禺槐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害怕极了,也绝望极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此时此刻的这些血、残肢、竟全部都源自于自己的族人! 海妖一族,禺槐的族人们,是不是已经被人类赶尽杀绝了! “浮雨!我们要回去救族人们啊!” “小槐,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不!我不能不管我的家人!” “小槐!回来!” 禺槐集气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拼了命的甩开浮雨的手,抱着必死的决心潜入海底,向漩涡的中心迅速游去,浮雨拼命追赶上来,却还没来得及将禺槐拉走,海面上骤然出现一张巨大的渔网,直接将禺槐和浮雨严丝合缝的束缚在其中。 - 第3章 “小槐!快逃!” “浮雨,你先走!别管我!” “别废话!快走!” “我不要——” 浮雨聚集体内灵力,倏得撕开了那麻绳如婴儿手腕般粗的渔网,但这张渔网被生物学家加工过,硬实如钢筋,浮雨撕开的这个洞,只能逃出去一个人,浮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禺槐推出了渔网,然而他自己却还尚未来不及破网而出,只见那渔网登时收紧—— “浮雨——”禺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浮雨,被那群所谓的人类,如阶下囚一般被抓捕到了那艘轮船上。 “小槐,快走……” 在被人类抓走的一瞬间,浮雨幽深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禺槐,以口型告诉他,让他快逃,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头。 “浮雨,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禺槐的心中慌不择路,唯一的理智便是听浮雨的话先行逃开,纵使万般不甘,可在那群人类面前却毫无办法。 他抹了抹眼泪,哭着潜入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和超群的水性,迅速潜入了那群人类的视线盲区。 与此同时,轮船上的人类收了网,十几个手下将活捉的浮雨摁在地上以绳索和铁链捆绑起来,毫不留情的将他丢到领头那位穿着白色外褂的生物学家跟前—— 那男人约摸五十多岁,地中海、鹰钩鼻、眼窝深陷、下巴尖锐如锥,脸部随着狞笑的表情若隐若现的挤出皱纹,一副老练的阴鹜刻薄之相,就连周身都散发着不着痕迹的恶寒。 “妙!太妙了!看来传说中的神麓湾海妖,果真存在于世上!” 说着,吴德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毫无预兆的猛然插进了浮雨的静脉之中,浮雨的身体霎时间痛苦的扭曲了起来,呻喑了几声,不出半刻便倒下昏死过去。 吴钦瑞不安的望向那被渔网层层缠绕束缚着的人身鱼尾,不由胆寒的望向吴德良:“父亲,他……死了吗?” “死?怎么可能让他死?这可是活生生的海妖啊!他将会成为我们生物界最新的宝藏实验品!” “最新的……实验品……” 吴钦瑞看着地上昏迷的海妖,欲言又止。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只异类,传闻中的海妖凶煞无比,面目可憎,可眼前这只却截然相反:他有着金色的自然卷发、精致的五官、健硕的男性身材,就连胸腹间的肌肉线条都是那么的完美,除了比人类多出一条鱼尾,几乎没有任何分别。 想到眼前这只海妖即将会沦为自己父亲手中那些被残忍对待的实验品之一,吴钦瑞感到胸中一阵滞闷,他愤恨、却无力阻止父亲对海妖那疯魔般的执着。 “这是一只公的,刚刚撒网的时候我还看到一只长头发的,应该是母的,好像逃跑了,钦瑞,你去把她抓回来。” 吴钦瑞的额角因紧张而沁出冷汗,他试图阻拦道:“父亲,有这一只还不够吗?母的就……别抓了吧……” “公的和母的能一样么?那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血液、肝脏、甚至声带都是完全不同的!能带来不同程度的实验体验!” “可是——” 吴钦瑞的推拒令吴德良勃然大怒,抡起手中那刚给海妖注射过的空针管,恶狠狠的丢到了儿子的头上:“别他妈废话!赶紧给我去找!” 他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在吴钦瑞眼中的父亲,满心满眼就只有他的实验室、他的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手法、以及那些活生生血淋淋的实验品…… 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吴德良的眼里,那些都是阻碍他前程似锦的垃圾。 他的儿子、女儿,犹如那些被用过所丢弃的实验品一般,一文不值,如果不能帮助他完成实验、如果胆敢忤逆他哪怕一言一行,换来的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咒骂与毒打。 - 彼时的海平面,禺槐拼命的游,朝着漩涡相反的方向、朝着地平线的方向努力的游、游到已经气喘吁吁、体力不济,迫使他不得不减缓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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