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林鹤从35岁,刚接手医院的科室工作,每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另一边,十年了,养了十年的小孩,那么乖的在自己怀里流过口水、亲过脸蛋的小孩,摆出一副要彻底疏远他的姿态,他既伤心又疲累,他想把人抱回来,强硬的手段,挣也挣不开,只换来祝招朝黑暗里无声的流泪,他无法接受,掀开被子下了床。 那天他在客厅坐了一晚上,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小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听话,跟顶顶好的叔叔亲近怎么了?他想不明白,也丝毫不觉得这其中的变态有多不可外扬。而被独自留在大房间里遂了愿的祝招朝,那晚哭着睡着后,第二天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梦遗。他不知所措,梦里熟悉的味道压在他身上,他舒服得像每一个晚上躺在他的好叔叔怀里一样,醒来,裤裆就一塌糊涂了,这让他更加不敢再靠近林鹤从,甚至上了高中后,还提出了住宿的请求。 林鹤从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住在学校里,两个星期才能见一次,四个人的集体宿舍,男孩子之间打闹起来也没个轻重,他的招招怎么受得了那种生活,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他没发现自己对祝招朝的占有欲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家长对孩子的欲望,又或许他知道,但除了这层身份,他想不出其他更加合适的身份还能有一丝亲近祝招朝的可能。 有一回,祝招朝洗完澡没穿好衣服,裹着一块大毛巾下楼挖冰淇淋吃,遇到了中途回家拿文件的林鹤从。两人几乎有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林鹤从看见他这副模样,瞬间哑然,反倒是祝招朝,脸上露出某种委屈又愤怒的神情,披着毛巾就跑上楼关起了房门。 他们还在闹矛盾,林鹤从心想。但这一次他没法再忽略身体里那股欲望,他往后重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痛心地承认自己的龌龊,都是他的错,是他对招招有了不好的想法,被小孩察觉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忽然变得这么糟糕,都是他的错。 但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甚至是一个很不错的优质对象,那天夜里他想到祝招朝看到他时受伤的眼神,决定放过自己。 叫来的小男孩很老道,会所直接送到了林家宅子,祝招朝那天会在同学家里过夜,提前告知过,因此林鹤从亲手开的门,将人接了进去。 他35岁了,想想也觉得悲哀,身体如此愉悦的同时,心里却痛苦得如撕裂,满脑子都是他自家的小孩。 半夜,他打开宅子的大门,让会所来人将男孩接回去,送上车后,那个男孩趴在车窗抿着嘴望着他,林鹤从丝毫没有留恋,留给那男孩的报酬足够多,对得起这一晚上。 回头时他叫掉落的烟灰烫了一下,看到了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站在空荡的人行道上的祝招朝。 林鹤从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孩走到他面前,仰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是谁?”祝招朝问,一个星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林鹤从心里只有苦涩。他答不上来,被追着逼问,他只好说道:“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看起来跟我一样大。” “比你大三岁。”林鹤从回答他时,从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小时前自己的样子,他想把祝招朝的眼睛给盖起来。 “他为什么会来家里?”祝招朝仍然追问,攥紧书包带子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因为你没有回来,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很孤独。”林鹤从站在门口看着祝招朝说,没有开门前灯,月光很自然地倾洒在两个人的头上、脚上、身上,凉滋滋的,心里也凉滋滋的。 他第一次对祝招朝说“孤独”。 两个人沉默着进了家门,林鹤从仍旧伺候他,伸手将小孩的书包接过,又蹲下给他换鞋,小脚丫子在学校里跑了一天,汗津津的,味儿还不小,他想像从前那样揶揄开玩笑,最后也没说出口,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上楼前,祝招朝转过身对着那个沉默洗手的背影,轻声问:“他是不是鸭子?” “什么?”老家伙说不出第二句话,惊惧地望向对方。 “……”16岁的祝招朝什么也没再问,回了房间。 安静的夜半,路上唯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19岁的男生坐在后座,抱着书包,司机是会所老板的弟弟,他便问:“下次这位先生还有需要时,可不可以再让我去?” “……怎么,你喜欢他?”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 “不。”男生很快否认,“他大方。” 前座的人便轻浮地笑了两声,林鹤从嘛,自然是大方的,后面坐着的那个小孩,听说是母亲躺在医院了,才没办法来做这行,来钱快,有得必有失,做人总是这样的。 靠在车窗上的人没再搭话,他想起今晚这不寻常的经历。他不认识林鹤从,但今晚过后,他知道有一个叫“ZhāoZhāo”的,正在被人喜欢着。 他被指派洗刷干净,脱光了站在床前,等了又等,只等到了第二道让他趴在沙发背上的命令。精液其实是凉的,射在他的屁股和背上,射了两次,第二次时,他听见身后喊了一个名字。过了很久,身后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紧跟着一句男人沙哑的命令:“待会儿洗个澡穿好衣服就出去,司机会在门口等你。” 他呆呆的,连男人的面孔都还没看清。 ZhāoZhāo…… 是哪两个字? 看着天边皎洁的月亮,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沉甸甸的信封被他小心放进了书包的内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松口气对自己说。 ---- 作者有话说: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放过林鹤从。当然,也放过了我自己。等等,是否有人误会了,我这个放过林鹤从的意思是,他并没有跟那个男生做爱。
第34章 贰·第四章《25岁》 “后来呢?”字音好奇极了,他手里捧着个巨大的冻芒果,啃得满脸惨不忍睹。 季青临一看,欲言又止,忍不住抽纸给他擦脸:“等我切好了再吃。” “你别切了,这样吃比较爽。”字音满不在乎,“所以他俩最后到底怎么和好的?” “我上哪儿知道去?”季青临也不太清楚,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儿,真不真实还有待考究。 “林院长不会来硬的吧?”福尔摩音推理道,“否则祝招朝这么反感他,最后怎么可能会顺他意?” 季青临无奈摇摇头:“别瞎说。背后不语人非。” “喂,是你先说了一大堆的好不好!” “那还不是你缠着要问?” “什么意思啊,你是在怪我吗?是吗?” 季青临小声:“我哪儿敢。” “呵。” “……” “哎,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能去问问林院长吗?”那人靠在桌边冲季青临无辜地眨眨眼,一副狐媚惑主的样,属实把季青临逗笑了。 “我真服了你了。”最后一盘清炒时蔬出锅端上桌,红烧肉是一早就炖下的,揭开砂锅,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 “哇!好香好香好香!”小馋鬼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季青临夹一块颤巍巍的肉,放在嘴边吹了两下,那人就迫不及待扒着他手臂张嘴了。肉香四溢,一口抿化,小馋鬼被烫得“哈赤哈赤”,直呼“香”。 两人坐下吃一顿简单的便餐。 林家,祝招朝又发了一顿脾气。原因是家长在他睡梦时私自做主按掉了他的早起闹钟,醒来人也不找不见,一看时间已近中午,他裤子袜子一通乱套急急忙忙赶去上班,挂着半件外套开门时遇到了回来的家长。 “你去哪儿了?!”祝招朝没空跟他发火,撞开人就往外跑,被揪着领子拽回来。 “跑什么?给你请了假,今天歇着。” “你给我请的?!”祝招朝生气地冲他挥拳头,“你故意的!” 林鹤从还挺镇定自若,拿出了大家长的威严:“是,怎么了,你还想去给人揍一顿?”他鲜少有这样凶的时候。 消化内科出了个事,手术台上把一块儿纱布落在了病人肚子里,一助是祝招朝的同窗,愣头青,看见自己师父被家属推搡便挺身站了出去,结果挨了一拳头,现在还鼻青脸肿的。小祝医生听闻后急匆匆赶到现场,又挨了病人家属一拳头。林鹤从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孩嘴角破损,脸上青紫,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 “我没有!”小祝医生据理力争,他只是想去看看师弟,“况且你有什么权利擅自帮我请假!”他很是不满家长的独裁,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有完整人权的成年人来看待。 “我是你叔叔,还是你的上级领导,当然有权利。”林鹤从态度强硬,说不好听点,别以为成年了他就没有监护人了。 “我的上级领导是我们主任,你是哪里来的领导!”小祝医生据理力争。 “那么你们主任归谁管?”林鹤从拦在门口问。 小祝医生哑火,一脸愤愤地望着自家大人,像看什么十恶不赦的霸权主义。 林鹤从软下语气:“听话,今天休息一天。” 祝招朝泄下力气,抱拳往沙发上一坐,突然不生气了,然后问大人:“这事你就不用去管吗?还在家里做什么?” 林鹤从愣了一下,这是赶他走了,忍不住为自己申辩:“让你休息一天你就能恨死我,翅膀硬了是吧你?” 祝招朝越想越气,朝那个出门的背影丢了个枕头过去。林鹤从被他砸了也没回身,只背着人说了一句:“招招大了,迟早要离开叔叔的。” 两人都异常难过,却好像对这一结局无法再有一丁点力气做出挽回。 接下来三天,林鹤从都在医院没有回家,偶尔走廊里互相戴着口罩路过,祝招朝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的叔叔,得到一个温柔的摸摸头后,便也不说一句话地离去了。 祝招朝偷偷摸摸找来一些男男小电影看,一开始他只有无法理解地嫌恶,忍着不适刻意地忽略两位男主角的长相与身材,只盯着结合的部位看,心里只有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位男主角很似林鹤从,几十分钟后,他把那部片子丢到了回收站,夹着腿站起来往卫生间跑。 夜里,叔侄还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祝招朝心里开慰自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离开叔叔他就会失眠的,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哪怕要彻底戒断母乳,也是需要适应时间的。 林鹤从则得过且过,只要人还在自己怀里,他便不愿再多去想更长远的事情。 “唔哼……”祝招朝觉得后背痒痒,但实在犯困,挪着身子蹭了两下,期望大人给挠挠,他听见林鹤从在耳边低声训斥:“这不要那不要,给你点好东西跟叔叔要把你骗走似的,现在挠个痒想到我了?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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