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睦兮大约是听懂了他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去够司越珩,可是他的小短手根本够不到,一不小心就往下摔去。 “睦睦!” 大伯母一直把司睦兮当成了曾孙子带,看到孩子要摔紧张地起来,但是她离得有些远,根本来不及。 眼看着司睦兮要摔到地上,司越珩一只手拎住了他的衣服,又把他放回沙发上。 “哥哥——” 司睦兮被吓到,终于哭起来,向司越珩伸着手。 司越珩没理,大伯母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可是小孩眼里还是只有哥哥,固执地向司越珩伸着手。 “哥哥、抱抱!” 司越珩轻轻拍了下司睦兮的头,回了一句,“下次,我要走了。” “等等,越珩。” 在另一边的司兆海见司越珩真要走,连忙把人叫住,走过来说:“你今年也不小了,我有个朋友,他孙女比你小几岁,今年刚从国外回来,你抽时间去和她见见。” 这摆明了就是相亲,司越珩直接拒绝,“我没时间。” “人家姑娘漂亮上进,人也不错,你总不能真一辈子一个人。” 司越珩果断地回答:“我同性恋,不可能和女人结婚。” 司兆海完全不信,打量了他半天说:“你是还忘不了穆家那小子,对吧?人家都已经结婚一年了,我早说过你们长久不了,现在还执迷不悟!” 司越珩不回话,他就直接安排,“后天是周末,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去把人约出来,见一面。能不能成不要紧,年轻人,可以先做朋友!” “我后天要出差,回不来。” “那不周末,也可以改天。” 司越珩直白地说出来,“大伯,你不用给我介绍,我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还是因为穆家那小子?”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司越珩不管司兆海还要说什么,转身就走。 还在哭的司睦兮突然不哭了,自己挣扎着下去,向司越珩追去,“哥哥、哥——哥——” 司越珩没有回头,他追到半路又摔了,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大伯母去把他抱起来,哄道:“睦睦乖,哥哥要去上班,下次再来看你。” 司睦兮不听,哭得更凶了,她接着说:“再哭、哥哥下次不来看你了。” 下一刻,哭出了鼻涕泡的小孩立即止住声,她忍不住叹气,觉得这大概也是报应。 司越珩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他住的房子在离公司不远的公寓,是租的,他总觉得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属于他的家了。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空旷得像样板间,他在门口踢掉了鞋,光脚走到客厅,如同失去动能的机器人,直直倒进了沙发里,然后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过去的一年他的每天几乎都是这样过的,有的时候他甚至找不到自己还活着的实感,有的时候他又会反省。 不过就是个孩子,养大了总会与别人结婚,总会离开他,一开始他不就是这么打算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和穆从白说分开的时候,不也包括了现在的情况,穆从白只是在与分开后,明白了对他的感情不是爱,选择了自己的人生。 当初那个病兮兮的小崽子,长成了这么帅气厉害的男人,他应该高兴,应该告诉穆从白,“宝贝,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 这是他给穆从白的选择,他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见到穆从白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胸口不自觉突了一下,连忙拿过来,看到来电的是宁屿杰,心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宁屿杰这两年把家乡的农产品卖到了全国,还来霍城开起了经销公司。 他接起来问:“有事吗?” “你是不是今天又没吃饭?” 司越珩都忘了他有没有吃饭,他和宁屿杰是偶然碰上才有了联系,之前有次他因为没有吃饭,得了急性胃炎,宁屿杰正好给他打电话,听出了他不舒服,就赶来把他送去医院。 从那之后,宁屿杰就时常给他打电话,抽查他有没有吃饭。 他只是犹豫地回想了一下,宁屿杰立即猜到,“你是不是没吃?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晚上也没怎么吃,顺便给你带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 司越珩拒绝,宁屿杰还想说什么,他先解释,“我今天去了我大伯家,在他们那里吃过了。” 宁屿杰沉默了片刻回答:“那好吧,下次再去找你。” “嗯。”司越珩应了一声就挂了,把手机扔开。 他以前没有方面的意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但现在不会还不明白宁屿杰对他的意思,只是宁屿杰从来没有直白地对他表示过什么,他也没法主动去说。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司越珩这时候才感觉到安静得可怕,于是找到了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屏幕上倏地跳出来是他之前没看完的内容,穆从白客串电影的宣传片。 一段让人毛骨悚然的打戏后,穆从白的脸放大在电视上,眼睛如同望着他一般,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通过数字转换的声音,与他记忆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心脏,有股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脑子里又不自觉浮现出了今天见到穆从白的画面,他不自觉举起了被穆从白抓过的手腕,放到唇边蹭了蹭。 “穆小狗,你个骗子。” 司越珩小声地念出了声,倒下去抱住了靠枕,脑子里萦绕起了许许多多与穆从白在沙发上纠缠的回忆,仿佛耳边还能听到穆从白的声音。 电视上的那段影片还在重复,又循环到了那一句“我爱你”,他瞥起了眼睛向屏幕看去,眼前却浮现出了穆从白手上的结婚戒指。 他突然厌弃地拔下了他手指上的戒指,愤怒地扔进垃圾桶里。 然而,才过了两分钟,他又去捡回来,松开的衣领里掉出来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戒指,用一条链子挂在他脖子上。 他把戒指又戴回了手上,关了电视,正好听到门铃响了。 以为是宁屿杰还是来了,他整理好衣服去开门。 “你怎——”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着门外面的人,紧咬起了牙。 穆从白仿佛他们没有分开过,微笑地望过来,“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他没有回答,穆从白将精致的餐盒递到他面前,“我刚做、……是你喜欢的蒸黄鱼,还有松茸瘦肉粥。可以让我进去吗?” 作者有话说: 脆弱的小狗生理心理都毛病一堆,可怜兮兮
第122章 交错 # 122 司越珩住的只是普通的公寓, 走道里的声控灯在他的沉默中灭了,只剩下门里的光透出去,映在穆从白身上。 他的视线从穆从白的脸, 落到了穆从白手中的餐盒上, 又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进来吧。” 穆从白意外司越珩会让他进去,惊喜跃去出扑在了司越珩脸上, 仿佛身后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摇起来。 不过他脸上还沉穆总生人匆近的表情,越过司越珩一步跨进去, 结果脚踢在了门坎上, 差点摔了。 司越珩有些想笑, 看过去对上穆从白还端着的表情,他没有说话。 穆从白站直挺了挺身,不知在表现什么,把餐盒举起来说:“没有摔。” 这一瞬间,司越珩仿佛又看到了他熟悉的穆小狗, 可是穆从白身上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没有见过的衣服,看不习惯的发型,与以前有了差别的身高。 他默默关上门,站到了穆从白面前,平静如常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穆从白不回答, 司越珩觉得仿佛回到最初的时候,总是他在问话,穆从白在沉默。 不过穆从白不说, 他也猜到了, 那部穆从白开了定位分享的手机, 他尘封了一年,没有再打开过。 但是穆从白知道他的车开到了哪里,知道他要去哪里谈工作,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奇怪。 也许是前面见了两次,他这会儿平静了许多,脑子也能正确地处理问题。 他认真地看向了穆从白,“之前是我、失礼了,说话有些太过。我向你道歉。” 客气得有些生疏的语气,穆从白捏紧了手里的餐盒,“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司越珩像是真的不明白,只把他当成了某个曾经认识的人般,寒暄地对他说:“两年不见,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你很开心?开心什么?” “开心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 穆从白克制不住地笑了,眼神却冷冷地沉下来,向司越珩逼近,“你怎么知道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你知道我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吗?” 司越珩反问他,“你过得怎么样?” 他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攥紧双手直盯着司越珩,半天问出一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司越珩避开了他的眼神回答,“我生什么气?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认识了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经历,就会明白我们不合适在一起。” “司越珩,你真的这么想?” 穆从白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司越珩终于回过眼来看着他,“当然了,现在的你就是我期望的样子。” “你期望的,就是我和别人结婚,你好去找适合的人,也结婚生子?” 司越珩下意识藏起了手上的戒指,脱口而出,“我没有打算结婚,但是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谁?” 穆从白凝视着司越珩问:“关妍?还是宁屿杰?” 司越珩没有想到穆从白不只监控他在哪里,语气又开始不受他的控制,冷下声说:“穆从白,我以前能纵容你的那些行为,是因为我觉得你还小,觉得你没安全感。现在你这样算什么?” 穆从白反驳,“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吗?关妍一开始就是拿了穆戎霆的好处接近你,宁屿杰像个变态一样天天在你楼下转,逮着机会就上门来。他们哪里好?” 司越珩不意外穆从白的话,关妍成为他的助理时就跟他坦白了,宁屿杰每次都说是路过,他不至于傻到一直相信。 他凝望着穆从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什么,只觉得胸口塞了一团棉花,难受得隐隐作痛。 他往后退开,原地踱了两步,深吸起一口气说:“你没别的事,就走吧。” 穆从白倏地眼神软下来,司越珩转过身就去开门,他在司越珩碰到门前,突然捉住了司越珩的手,把人拉回来,然后用力地抱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大声的。” “放开!” 司越珩抬手去推抱住他的人,却丝毫没有作用,穆从白把他勒得更紧,凑在了他耳边说:“不要和宁屿杰在一起,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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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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