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种你朝我脑门开枪!”谢立东大吼,“你他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要杀了他!”靳子桀双眼猩红,一枪射在天花板。 “给陈家报仇?”谢慈喘着气,“你真是陈千歌的好舔狗。” 靳子桀一拳揍在谢立东的脸上把他推开,扣动扳机时,一声呵斥让他把枪口打偏,正中心口的子弹硬生生偏离了几寸。 谢慈的白衬衫顿时被血晕染,胸腔不停地冒血,谢立东吓得脸都白了,脱下外套给谢慈止血,大吼让保姆打120。 “靳子桀,给我滚回家!”靳忱沉脸站在门口,身上气势压迫十足。 靳子桀握枪的手紧了紧,不甘地朝靳忱走去。 “谢书记,今日犬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靳忱视线落在谢慈身上,不咸不淡地开口。 “靳忱,如果我儿子出什么事儿的话,靳二别想活!”谢立东咬牙道。 车上安静得吓人,气氛压抑得可怕,司机感觉自己的白衬衫都被汗浸湿了。 靳忱什么也没问靳子桀,靳子桀也沉默不语,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眼,拿枪的左手搭在膝盖上。 下车刚踏进家门,靳忱一耳光扇在靳子桀的脸上,力道重的靳子桀嘴角都渗出了血。 “你疯了,靳子桀。”靳忱语气冷硬地说。 靳子桀头偏在一侧,抿抿唇缓慢地把视线放在他爸脸上,滚了滚喉结说:“我没疯。” “他是政府里的官员,你今天杀了他靳家就完了!”靳忱气得手抖,“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会这么做?”靳子桀自嘲地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下来,“因为我爱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植物人,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千歌?”靳忱蹙眉问,“你喜欢他?” 靳子桀没有回答,手揪着心无声地哭。 靳忱深吸一口气,“你别他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说话靳子桀。” “对,我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从高中就开始了,不然我拼命学习是干什么?我拼命考研扎进实验室是干什么?”靳子桀哽咽说,“你们真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变优秀吗?全他妈是因为陈千歌,但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他睁不开眼睛了,他没法说话了,他成植物人了...” 靳子桀捂着脸痛哭。 “所以你想为他报仇?”靳忱问。 靳子桀哭得不想说话。 “对方是其他人就算了,但你要报仇的对象是谢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权重,”靳忱有些无奈,“甘溪村炸山的事儿我听说了,谢慈干的是不是,他今天挨了你两枪,你现在收手。” 靳子桀蓦地抬头,紧拧黑眉,“不可能。” “靳子桀,我不可能放任你胡闹,靳家的势力不是你想用就用的,”靳忱沉声说,“况且你喜欢的还是个男人。” “甘溪村的村民做错了什么?二十多个人被埋在大山的土壤下,陈千歌和他爸做错了什么?一个现在埋在墓园里,一个植物人,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造成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爸,我求你了,你让我去做好不好,”靳子桀乞求道,“如果没有陈千歌,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爱他呀,他可能...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心痛啊,他凭什么遭遇这些啊,求你了爸,我求你了。” 靳忱从没有见过靳子桀这样。 小时候的靳子桀浑身带刺,桀骜不驯的混小子,他一度认为是把名字给靳子桀取错了,就不应该带一个桀字。 小学语数外靳子桀可以给他考三个零分回来,初中翻墙逃课打架斗殴,把人学生揍进医院,天天跟社会上的人混,高中收敛了点儿但没有完全收敛,更加冷酷也更加难以沟通,这十几年的成长靳忱就没打算把家族事业交接给靳子桀管,想的是让他当个混世魔王算了。 但遇见陈千歌的靳子桀和靳家养了十几年的靳子桀突然离奇转性,靳忱其实也怀疑过鬼上身这个问题。 陈千歌可以说是靳子桀的领路人,不过他儿子爱上了这个领路人,领路人沉睡了,靳子桀就惶恐了。 对于同性恋,靳忱没太大的反应,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什么没见过,好在他大儿子不是同性恋,不然靳家直接绝后,这也是靳忱听到靳子桀爱上的对象是个男人时心里毫无波澜。 现在靳家从没有遇到过什么事儿,目中无人的小霸王为了自己爱的人痛哭,不论怎么样都要给陈千歌报仇,靳忱第一次听见靳子桀向他求事儿。 “行,”靳忱看着靳子桀说,“我和你哥都不会帮你,靳家的势力完全交付给你,三个月,三个月把谢家整不下台我收回你的所有权力。” - 医院。 年已经过完了,陈千歌也从ICU转到单人病房,方便康复治疗,向御晚才给陈千歌擦完身子靳子桀就提着饭进来,对向御晚轻声说,“阿姨,吃饭吧。” “辛苦了小靳,”向御晚把饭放到柜子上,整个人憔悴得不行,黑发里都能很明显地看见掺杂的白发,“其实你不用每天来送饭,难得跑。” “没事儿,反正晚上我也要照顾歌仔。”靳子桀说。 自从陈千歌转到单人病房后,白天向御晚照顾,晚上靳子桀照顾,两人轮换着来。 “桀哥来了。”病房很温暖,陈千阕摘到围巾和口罩风风火火地进来,嗓音却很轻柔,给靳子桀打了声招呼。 “嗯,正好,你和阿姨一起吃饭。”靳子桀拿着凳子坐在陈千歌病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千歌。 “公司那帮老贼太阴了,”陈千阕估计是饿了,大口地吃饭,“老爸一走就想着分并股份,天天挤兑我下台,拜托,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最有资格接管陈氏的好吧。” 向御晚笑着听陈千阕吐槽,“今天他们又说你什么了?” “说我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打算把我调到临朝区的分公司去,”陈千阕说,“这不摆明了让我当光杆司令么?一群老古董,看我怎么把他们一个个踢下台。” 向御晚揉了揉陈千阕的头,“别生气了宝贝,你把妈和你哥的股份全转到你名下去,哦,还有小听的。” “算了,这都是老爸留给你们的,我先跟他们斗着吧,”陈千阕叹了口气,“不过谢听的我已经转过来了,哈哈。” “你就逮着小听薅。”向御晚无奈地笑。 “男朋友嘛,他的就是我的。”陈千阕说。 靳子桀安静地听母女俩聊天,看陈千歌插着氧气瓶平稳的呼吸,他应该也能听到吧。 “桀哥今晚还在这儿吗?”陈千阕突然问靳子桀。 “对,你和阿姨回家好好休息,这儿有我就行。”靳子桀笑了笑。 “小靳啊...”向御晚欲言又止。 靳子桀大概猜到向御晚要说什么,“阿姨,陈千歌是我最好的兄弟,照顾他是我应该的,你也不能一直不休息地照顾他啊,万一他醒过来看见你的样子不得心疼吗,还有千阕,天天跑公司就不要担心你哥了,这里一切有我和你妈妈。” 向御晚和陈千阕被他说的动容,彼此相视一眼,陈千阕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了,桀哥。” 陈千阕笑起来的样子和陈千歌很像,都是眼睛弯弯跟月牙似的,靳子桀想到陈千歌的笑鼻腔一酸,生涩地回了声,“不辛苦。” 病房只有靳子桀和陈千歌两个人。 靳子桀握着陈千歌纤细的手,天天输着药液,手腕儿的骨骼凸出的很厉害,手背上的青筋明显,还残留着扎针的淤青。 “歌仔,医生说让我们多跟你说话,我跟你说一会儿你不要嫌我话多啊,”靳子桀把陈千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今天说什么呢,还是照常我爱你开头吧,我爱你哦,歌仔。” “我现在经常会想到我们高中的事情,昨天我还梦到高考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在梦里语文作文我没写完,数学大题全都不会写,我心想完了完了,我这还怎么跟你上同一所大学啊,然后成绩下来398,你还骂我,你说我怎么考这么低,你直接转身就走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 “我被吓醒了,开灯就看见我裱在墙上中农大的录取通知书,你想不到吧,我把五年前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裱在墙上的,知道是梦的那一刻我才松出一口气。” “歌仔,我好喜欢你啊,嘿,你还想不到吧,我其实是对你一见钟情,就在你转来八中那一天在综合楼弹琴的时候,”靳子桀亲吻陈千歌的手背,“那天阳光很好,音乐室的蓝色窗帘被夏风带起来,整个阳光都洒在你身上,你连头发丝都发着光的,钢琴的黑白琴键在你的手指上跳动,弹的曲子是起风了,那时我的心脏狂跳。” “你看你又会弹钢琴,成绩断崖式甩我们位居第一,二代库里三分王,你怎么这么全能啊?就是字写得丑了点儿,对了,你中二bking的样子超级帅,我现在还记得你对那个什么,何什么来着,说出你明天不用来上学那个张狂样,太酷啦。” 靳子桀就这么轻握着陈千歌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说的有些烦了就看着陈千歌,看着看着那个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用纸擦完还流。 单人病房里只有冰冷的仪器回应他。 看了会儿他就弯腰依靠在陈千歌的肩前,感受着陈千歌并不是很热的体温,闭眼朦胧地降低意识。 “你还记得高考完我们去西藏自驾吗,在那个时候我就想对你表白了。” 靳子桀握着陈千歌的那只左手,很轻微地动了动,但他没有感受到。
第71章 车子抛锚了。 西藏的天气多变,先前还晴朗的天空现在已经黑云压催,感觉下一秒就会倾盆而下大暴雨,偏偏这个时候车子在318国道抛锚了。 靳子桀从后备箱拿出工具修车,陈千歌就在路边拦过往的车辆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帮忙,但一辆车也没有拦到,两人折腾的两个多小时车子依旧是那个死样,国道两旁的沙漠被风带起黄沙,把他俩吹得有些狼狈。 眼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车子再没修好的话夜晚他俩会捱着晚上只有几度的西藏在车内过夜,可能还会有狼。 陈千歌把靳子桀送给他的那条围巾搭在脑袋上避免黄沙进眼,和靳子桀一起捯饬。 “桀哥,这我就要吐槽一句了啊,你这还悍马呢!”陈千歌被风呛得咳嗽。 “悍马又怎么样,它又不是汗血宝马!”靳子桀笑了声,“怎么办咯歌仔,修不好咱俩今晚得埋在这儿。” “需要帮忙吗?”一辆车停下问他俩。 先开始陈千歌还没有听清,以为是幻觉,直到低沉硬朗的声音又问了一遍,陈千歌才确定是有人在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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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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